第65章 完结68

  魏延立即向殷华侬投诚。

  殷华侬与夏国签订合约后,当即斩下了夏王淳于兴的头颅为魏延报家仇。夏王淳于兴是个昏君,从他杀了魏延一家就可以看出来。对夏国而言,杀了他等于为国除害,因此夏国都很感激殷华侬。后来,魏延又在战场上杀死了上一任夏王,淳于兴的儿子淳于享。

  从此魏延放下了心头大结,对殷华侬死心塌地。

  虞钟一直感念殷弦的救命之恩,哪怕殷弦有算计他的地方,虞钟也从未放在心上,包括那一纸奴隶契约。当年虞钟被赌馆陷害,签下卖身契约,是殷弦将他的奴隶契约从赌馆中赎出。

  后来,他也没问过那份契约,心里默认自己便是殷弦的家奴。

  直到殷华侬废除了奴隶契约,殷弦举荐虞钟入官场,他们之间的情谊更加牢固。

  虞霖见父亲神色仓皇,徐徐道:“父亲难道不明白,真正对我们有大恩的人,其实是王上。王叔弦的救命之恩,父亲早已报完。若不是父亲为他出谋划策,凭他的资质,如何能与王上抗衡?您再仔细想想,前几年王上不肯杀了王叔弦,是因为他没有能力杀死吗?不,不是这样,是因为王上不愿与父亲为敌。”

  虞夫人抱着襁褓中的女儿,朝儿子使眼色,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门外,管家的声音传来:“先生,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走吧,王上下令,命我们午时之前离开献阳。”虞夫人将女儿交给儿子后,拉着虞钟的手,安抚他。

  虞钟脸上的迷惘退散,眼神里多了一些坚定。

  “夫人,我们不走了。”虞钟笑着回握住妻子的手,“我们这辈子就住在齐国,哪儿也不去!”

  最终,虞相留下了。

  齐王殷华侬的婚事又重新被提起来。

  与上次不同,这一回虞相不再反对殷华侬割让三座城池给楚国,反而愿意亲自捧着齐国的地图出使楚国,任由楚君自己来选择三座城池的地点,并说服楚君来齐参加齐王与齐后的婚宴。

  反正未来齐国会统一九国,届时割让出去的三座城池,还是会回到齐国的地盘。

  楚君原想再继续僵持一阵,为难齐国。

  却听虞钟说:“楚君,齐国和王上再等一阵也无妨,反正王后已经住在了齐王宫,只差一个名分罢了。我是怕王后肚子里的小王子等不起啊!”

  恶人最怕恶人磨,楚君想当恶人为难殷华侬,可虞钟这个比他更恶的老狐狸一出马,楚君也没辙!

  总不能让女儿大着肚子无名无份的住在齐国吧!

  最后,楚君由殷络与常珩护送入齐,参加齐王婚礼。

  殷络一直瞧不上魏延,并不是因为魏延长得很丑,仔细看,魏延其实并不丑。他只是没什么存在感,比起活生生的人,他更像是一个冷冰冰的物件。

  眼瞧着阿兄马上要成亲了,殷络也开始着急自己的婚事。

  殷络虽然自己也很有男子气概,但她还是想嫁给一个比她更有男子气概的人,可她看得上的人,都看不上她。那些粗汉子,都跟阿兄一样只喜欢娇滴滴的女孩子。

  愿意主动往殷络身上扑的人也很多。

  他们大多性格阴柔,扭扭捏捏。

  这样的男人没有半点阳刚之气,殷络非但瞧不上,还有点犯恶心。

  终于将楚君护送到献阳城,殷络也开始着手忙自己的婚事,她有官职、有钱、有房子住,就差一个男人!

  殷络思来想去,降低了标准,只要是男的,活的,说话不恶心人就成。

  殷络不敢将这话告诉殷离疾和夏侯厝,这些坏坯子,一准要笑话她。与殷络感情最好的常珩刚从楚国回来,正与他家那小寡妇久别重逢、如胶似漆,殷络也不好前去打扰,她唯一能求助的人只剩下魏延。

  殷络的将军府布置得跟她这个人一样简单,除了简单的桌椅,再也看不见别的装饰物。宽敞的华宅,四处都空荡荡的,颇有些几分寂寥。

  唯一贵重的家具是一座红漆榉木的柜子,柜子上摆满了酒。

  殷络在那柜子上,选了瓶最贵的酒招待魏延:“魏兄,这是我阿嫂亲手酿的桃花酒。你没喝过王后酿的酒吧,我跟你说,你就算是找遍全献阳城你也找不到这么好喝的酒。她这酿酒的手艺,是跟深居简出的狼族人学的。都说狼族人酿酒手艺天下无双,咱也只听说过,难得今天有机会品尝一下,来来来!”

  魏延端起酒,尝了一口,点点头:“果然好酒。酒喝完了,你有什么事找我,快说吧!”

  殷络准备的寒暄之词刚开了个场,就被魏延给截断了,好憋屈。

  这人真是不懂怎么跟人相处,再没有人能比他更会泼人冷水了!

  一般人都是先聊从酒聊到最近火热的八卦,聊八卦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然后酒到正酣,哥俩情谊好的时候,掉几滴眼泪,再把心事给说出来。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他这样直接问,叫殷络怎么开口?

  殷络一紧张,便不由自主的啃手指,另一只手还在桌上轻轻敲击。

  魏延看出了她的为难,反问:“我与殷络将军同入战场时,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彼此保护,怎的离了战场,将军反而不信我了?”

  这话可算是说到殷络心坎里去了,她手一拍桌,大叫了声“好”。

  殷络看看四周,确定旁边没有仆人走动,这才用只有魏延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想嫁人了,你身边有什么好的人可以介绍吗?我要求不高,只要说话不娘娘腔就行。”

  魏延想了想,又问:“打不过你也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我嫁人是为了生孩子过日子,又不是为了打架。你放心,虽然我打架还行,但我绝不会用武力欺负未来的夫君。”殷络又说:“当然,这个人如果有武艺,我更开心了。”

  “殷络将军对身高有要求吗?”

  殷络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能太矮吧,不然我将来想找夫君撒娇的时候,张开手想抱他,然后就抱到了他的头。那多尴尬?”

  殷络打了个冷颤,好害怕的样子。她身量颇高,军中的男子一般都没她高。

  魏延有些为难,陷入了沮丧。

  殷络怕他误会了,连忙说:“不能比常珩更矮了!”

  听她这样说,魏延脸色稍霁。

  他的身高虽然只及殷珞的耳朵,比常珩却要高一个头。

  常珩是越地人,矮小瘦弱,是他们这些人当中最矮的,放眼整个献阳城,比常珩矮的人都找不出十个!

  “家世呢?”魏延又问。

  殷络不耐烦了,皱眉说:“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呢?我不是说了吗?男的,活的,说话不娘娘腔恶心人就行了。哪怕他是个哑巴不能说话我也不嫌弃,只要能跟我生孩子就行!”

  “你别问了,就这么些条件,能帮我找到合适的吗?”

  魏延沉吟了几秒,没有作答。

  殷络心塞,她瞪大双眼:“我要求这么低,你都想不到合适的人?魏延,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帮我!”

  魏延红着脸,嘴角微微勾起,憋着笑的样子。

  殷络生气了:“早知道我就不找你了,原来跟夏侯厝那王八蛋一样,表面跟我很好,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滚滚滚,我不想看见你了。”

  魏延立刻恢复严肃,板着一张棺材脸,说话的强调比上朝时还要更加正经:“殷络将军,您瞧着我怎么样?”

  “啪”一声,酒坛子摔倒在地上,淡淡的桃花香味弥漫了整个大厅。

  冉轻轻今年酿得最好的一罐桃花酒,就这么给浪费了。

  殷络有些傻眼:“你不是在消遣我吧。”

  魏延起身,为了表示郑重,在腰间解下那块随身玉佩,那是延林魏家的家主信物。

  玉佩被魏延双手捧到殷络面前,魏延单膝跪在地上,再次郑重地说:“吾钦慕殷络将军久矣,今日斗胆自荐枕席,为将军开枝散叶,延绵子嗣。若蒙不弃,吾愿为鞍马,侍奉一生,直至白头。”

  魏延这番文绉绉的话殷络没听懂,可他饱含深情的眼神殷络瞧明白了。

  殷络有点难为情,这是她人生当中最重要的时刻,哪怕是丢脸,她也要把话问清楚一点,免得发生误会。“你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

  魏延笑出声,是发自肺腑的笑。

  这是殷络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他好歹像个有温度的人了。

  魏延拉着殷络的手,将她的头拢在自己怀里,说:“我想跟你生孩子,过一辈子,你愿意吗?”

  殷络听到确切的答案,眼睛一亮,拉着魏延的手就要往卧房走。

  “那还等什么,生孩子去!”

  “不、不是应该先、先成亲吗?”魏延紧张到结巴。

  “没这规矩。我这儿的规矩九是先洞房,验过货才能拜天地。”

  明月当空,酒香肆溢。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殷络的卧房里传出来,还伴随着魏延的抽气声。“我、我想先、先沐浴。”

  “魏延,你他妈到底想不想跟我生孩子?再这么娘娘腔就给老子滚蛋!”

  这回,魏延不再吭声。

  殷络总算是得偿所愿,她再也不用眼红殷华侬。

  殷络正洞房花烛的时候,殷华侬却在接受楚君的审视,他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么紧张。

  殷华侬将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摘下来,戴在右手大拇指上,来回交替。

  冉轻轻也知道她最爱的两个男人之间,需要有一场推心置腹的交谈,她主动留在书房,没有参与进来。

  齐王宫暗灰色的雕饰,大多已经被改造成了楚国的风格,楚君刚踏入齐王宫的时候,看着雕饰着玉婵花的拱廊,愣了一刹,他还以为自己自己还在楚国。

  直到墙壁上还没来得及重新装饰的灰鹰提醒他,这是齐王宫。

  冉青昀已经听探子说了齐国最近发生的事,殷华侬镇压了齐国内乱,还收服了丞相虞钟,更重要的是他将死亡的人数降到了最低,没有一个无辜百姓死于这场内乱。

  这人还算是有几分本事,不算辱没他的女儿!

  可话说回来,他回想起那时候的情形,他一早起来得知自己的心肝宝贝被殷华侬所诱拐,恨不得当即追上去捶死他。

  冉青昀愤怒的看向面前的少年郎。

  冉轻轻在信中提及过,殷华侬已经剃了胡子,恢复了俊朗的容貌。即便冉青昀心里依旧恨不得锤死殷华侬,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即将出世的小孙子长得像他的父亲,定会很好看。

  这么一想,他心里怒气便稍稍减轻了几分。

  事到如今,冉青昀就算再不高兴,也得放下架子,好好跟殷华侬谈一谈。自从妻子死后,他给自己定下的唯一目标,就是要让女儿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于是他这个鬼夫子最得意的大弟子,放弃了逐鹿天下的机会,安居一隅,苟活成了一个只知道带孩子的小小诸侯。

  妻子死后,冉青昀便戒酒了。

  案几上散发着酒香的的蜜渍酸梅勾起了他的酒瘾,冉青昀捏了一颗,放进嘴里品尝。酸梅被蜜包裹着,被甜味冲淡了酸涩,他吃完了一颗青梅,才慢悠悠的道:“我不也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来求你,对我的心肝好一点。”

  殷华侬不再折腾他拇指上的玉扳指,认真听冉青昀说话,他想起冉轻轻交代过,她的父亲看着古里古怪,其实很好相处。

  楚君就像个老小孩,需要人哄着才行。

  殷华侬看着岳父的眼睛,慎重道:“我会对她好的。”

  冉青昀明显不信:“我派到齐国的探子曾在献阳城的街上见过她,当时她脖子上还有淤青,你就这样对她好的?”

  “是那个卖果子的小女孩?”殷华侬查过,那个女孩的身份有问题,他猜测那是楚君派来的奸细,才没有杀她。所以他吃了果子,又把女孩放走,就是想借着女孩的嘴告诉楚君,冉轻轻在齐国过得很好。

  可他却忽略了冉轻轻脖子上的青痕。

  对此,殷华侬无可辩解!

  冉青昀嘴里又含了一颗青梅,眼睛通红又湿润,他将脑袋偏了一个方向,避开殷华侬的视线,过了好一会才赚回来。

  他压低了嗓音说:“我从来都、不舍得打她!”

  殷华侬感受到了冉青昀的满腹心酸,设身处地的想,如果他将来有个女儿,女儿被夫君欺负了,一定会比冉青昀更加难过。

  “对不起!”殷华侬无法推卸责任,只能道歉。

  为了让楚君彻底放心,他给楚君讲了一个故事。

  殷华侬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的他统一了九国,没有娶冉轻轻。因为当他统一九国之时,冉轻轻早就不在人世。

  梦里,楚国是除了齐国以外奴隶最少的国家,楚国女君冉轻轻一生辛老勤勉,她收留了从各国逃难到楚国的奴隶。统一九国后,殷华侬废了其他诸侯国的君主,唯独只为楚国女君修庙立碑,铭记她一生的功劳。

  梦里的殷华侬一生都狂疾所困扰,只有在楚国女君的灵位前,他的狂躁之症才能减轻几分。对一个石塑的人有了感情,这话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但梦里的殷华侬,总觉得楚王宫里那尊楚国女君的石像是活的,她能听懂殷华侬的话。

  偶尔,殷华侬仿佛能听到她的叹息声。

  后来他被所有下属背叛,死在了荒郊野外,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一个声音问他:你解救了天下所有的奴隶,神愿意帮你完成一个心愿,你的心愿是什么?

  当时的殷华侬不知道是真的有神问他,还是他自己的幻听,殷华侬已经开不了口,他只是在心里想着,如有来生,我愿娶楚国女君为妻。

  最近,这个梦一直在他脑海里不停的回放,殷华侬都有些疑惑,他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前世。但他心里已经认定,他和冉轻轻之间宿世的情缘。

  楚君看着殷华侬,眉头皱了皱,很是嫌弃:“你大可不必为了骗我而凭空捏造出一个故事,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敢对我女儿不好,我鬼域门人,能扶你上位,也能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拖下来!”

  为了表示这番话的重量,楚君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那是鬼夫子之令,代表上一任鬼夫子已经去世,冉青昀成为了新一任鬼夫子。

  从此,流散于天下的鬼域弟子都要听他号令。

  “您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殷华侬自认为态度诚恳。

  却把楚君鼻子都气歪了!

  他不想杀殷华侬吗?

  可是杀了他,女儿就会成为寡妇,孙子会失去父亲,自己也会成为女儿和孙子的仇人。

  他看这狗竖子,就是想故意气死自己。

  对,他一定是故意的!

  被殷华侬气得差点晕厥的新一任鬼夫子冉青昀最后终是被女儿给哄好了,女儿指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笑着说:“他这是迫不及待的想出来让外公抱抱呢!”

  冉青昀眼眶又湿润了,这一回是因为高兴:“你母亲要是还活着,亲眼瞧见你的孩子出世,那该多好啊!”

  冉轻轻不记得母亲什么模样,她心里的母亲,一直是姨母。

  只是这辈子,她再没有办法将姨母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了。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冉轻轻的心烦意乱,他用力瞪了一脚,撞乱了冉轻轻的心事。

  冉轻轻朝父君笑了笑,说:“不知道姨母会不会来参加我的婚仪。”

  冉青昀听到这句,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冉轻轻皱眉:“怎么了?”

  “你姨母的事,那狗竖子没有告诉你?”冉青昀问完之后,又自己向自己解释,“可见他是真的把你放在了心上,若是换成我,我也不想告诉你。”

  冉轻轻哭笑不得,不过是怀孕而已,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琉璃。

  “父君,我想知道。”冉轻轻扯着父君的袖子,撒娇求他。

  楚君是个女儿奴。

  女儿说的话,他不敢不从,只好如实相告。

  原来姨母回到夏国后,没有听冉轻轻的话与丈夫和离。

  丈夫为了哄骗她从楚国带回的财产,故意与她和好。姨母年轻时伤了根本没有再怀孕,却未曾想她年纪大了后,反而再次怀孕。

第65章 完结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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