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折断羽毛笔
“这是什么赛博朋克魔界啊…”芙罗莉亚站在街道上, 叹为观止。
正上方有科幻风格的轨道车，魔幻风格的悬浮魔法塔, 一道道彩色光弧做出警告色闪瞎氪金狗眼。
中间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设计风格群魔乱舞。
只有她站着的水平面上建筑风格统一, 可能是领主的爱好，或者领主管家的爱好, 更可能是为了节约而全部使用极简风格。
唯一让她想到地狱的, 是底下潺潺流动的岩浆。托了这些岩浆的福，这里的出租屋肯定不需要暖气。
反正魔鬼也不怕火焰伤害，怕不是没钱去澡堂就往岩浆池子跳一跳清洁身体。
芙罗莉亚望着道路边缘潺潺流动的红色液体啧啧摇头。
“不行，不能浪费时间，我得弄明白魔界人是怎么赚钱的。”芙罗莉亚一敲脑袋, 她让巴巴托斯费力气弄这个幻境, 不就是为了弄清楚和公司唱对台戏要怎么活吗。
魔王公司铁定不是慈善公司, 一旦确认自己没办法提供更多利润，铁定把系统外挂给停咯。
芙罗莉亚张开翅膀, 直接往上飞去，梦里的魔鬼们并不会阻拦她的违规行为, 任由她穿过界限，来到更上层。
这里的街道冷清许多, 看不到奇形怪状的魔族在外面走，也许这就是办公区？
“殿下，属下来迟。”巴巴托斯环过芙罗莉亚的腰，将她抱起：“幻境综合您的意识, 扭曲的部分干扰了属下的追踪。”
“也就是说，魔界不是这样的？”
“当然不是，不过也可以是。”巴巴托斯看向芙罗莉亚指着的高楼：“在幻境中，它会展现出便于您理解的形态，但规则是不变的。魔界的范围很大，不排除真的存在这样的魔界。”
“巴巴托斯，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过去。”芙罗莉亚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一定很辛苦吧，每天被老板骂，最后不得不投奔到我这里。”
“殿下，您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巴巴托斯似笑非笑。
“很简单。第一，心恋和梅拉都是受排挤才来的，你没有受排挤对不对？”芙罗莉亚舒服地躺下。
“没错，属下没有受过排挤。”
“第二，一开始的引导者并不认识你，所以你肯定不是有名人~”
芙罗莉亚的小指头被巴巴托斯包住，按下去：“不，这一点您说错了，属下很有名…那位引导者太年轻，靠种族优势快速爬升，后续未必了得。”
“哈，是吗？那第三点，你太主动了。”芙罗莉亚的语气很有魔鬼的感觉：“熟练的魔鬼，肯定要更矜持一点。”
“殿下觉得，属下很主动？”巴巴托斯脸上的笑容扩大，她现在才知道，在殿下眼中，她居然被划归到【毛手毛脚的年轻魔鬼】一派。
“难道不是？”芙罗莉亚歪歪头。
巴巴托斯没有正面回答，她抱着芙罗莉亚走入最近的一栋大楼：“殿下可以看看底层魔鬼是什么样的。”
“我刚刚就看到过了，超可怜的红皮大姐姐，啧啧啧，住在出租屋内每天担心被转化成能量。”
“那只能被称为魔物。”
芙罗莉亚很快就了解到，巴巴托斯所谓的底层魔鬼是什么样的了。
她们旁若无人地走在办公楼里，内部有很多房间。
“幻境在使用您的常识，请您看看是否更容易理解。”巴巴托斯替芙罗莉亚打开其中一扇门。
无数电话安置在同一间办公室中，数个魔鬼拎着电话在和委托人沟通。
这些电话大概就是魔法阵的象征。
“不不不，我可不会给你这种灵魂付这么高的价…”
“你好，请问你需不需要财富？足够你躺着过完一生。”
“小姐姐，战斗那么危险，你肯定想要一个听话的使魔吧~”
“这次合作很愉快，下次有活再来啊！”
“您看，这些才是主动的底层魔鬼。”巴巴托斯冷笑着：“面对一、两个纯洁的灵魂或者稀有种就死缠烂打，不这么做他们就会被饿死。”
“是嘛，不吃灵魂就会被饿死，真残酷啊。”芙罗莉亚叹了口气。
“不，魔鬼并非只能吃灵魂。”巴巴托斯张开双翼，向更上层飞去：“灵魂在魔界属于一般等价物。”
“啊？”
“一个不算污浊也不算纯洁的普通灵魂，可以看做一枚铜币。”
巴巴托斯的意志变换了上层空间，原本林立魔法塔的天空一阵扭曲，化为唯一的宫殿。
漆黑的冠冕浮现于巴巴托斯发间，宝石闪烁深紫色光辉。
大厅中烛火依次点亮，照亮四围的装饰物，架子上放着大量储存火苗的透明罐子。
“欢迎来到属下的城堡。”巴巴托斯坐到华丽的白金色王座上，怀中抱着芙罗莉亚：“这里与原本的城堡差异不大。”
就算差异很大，她也不会让芙罗莉亚发现的。毕竟这座城堡是最符合殿下审美的模样。
“巴巴托斯，这些罐子里都是你收集的灵魂？”
“是的，殿下。”
芙罗莉亚清点了一下墙壁上的罐子：“你好穷哦。”
按照每个一铜子算，就算有一千一万个，换算下来也不值几个金币。
“殿下，被陈列在这里的灵魂，每个都是价值不菲的稀有品。”魔鬼的手指在魔王脸颊上摩挲：“属下可没有把垃圾放在房间里的习惯。”
是你先说铜子的…
“是吗，那你收集这些灵魂，还不是要卑微打电话。”芙罗莉亚眯起眼睛，享受舒服的抚摸。
“基本都是他们主动。”巴巴托斯傲慢地答复：“他们想要联络到属下，需要长久的努力与一些运气，属下在心情好的时候会愿意签订契约。”
“是吗，那本王是主动努力了，还是运气太好了？”芙罗莉亚日常一杠。
没想到，这一次魔鬼并没有退回安全距离。
“是属下运气很好，在那个时候看到了您的灵魂。”魔鬼的吻轻轻落在芙罗莉亚的眼睑上：“您是属下独一无二的宝物。”
温柔又坚定的语气，一瞬间将芙罗莉亚的脸颊染成樱色。
不愧是魔鬼，很会说话啊。
“你和多少珍贵的灵魂说过这种话？”芙罗莉亚扭过脸。一看就是老熟练的司姬了！
“只有您，能躺在属下怀中的也只有您。”
“说谎。”芙罗莉亚一拍大腿：“作为一位专业的魔鬼，难道不该天天认真打电话约访客户，万死不辞努力提供从身到心的服务，最后激情拥吻确保售后吗！”
“…您觉得是这样？”
“当然。”芙罗莉亚认真地点头：“假如我出生就是魔族，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吧。”遇到芙洛拉和洛伊丝那样的灵魂，肯定甩着尾巴冲上去啊。
和可爱又善良的大姐姐们混，一定比跟着周扒皮魔王舒服。
“看来属下绝对不能让殿下沦落到那种地步了。”
巴巴托斯托起芙罗莉亚的腰，让她以面对的姿势跪坐在腿上，扶住后背不掉下去。
“殿下，要不要听听看属下的提案？”
“说。”芙罗莉亚提防她对自己的耳朵出手，像拒绝亲亲的猫儿一样往后靠，同一招她可不会中两次！
一卷金色的卷轴悬浮在空中。
“和属下签订契约如何？殿下您和公司的契约，是无效状态，对不对？”
看似甜蜜的话在芙罗莉亚心中爆散开来，巴巴托斯是怎么知道的。
“笑话，本王没有看上公司，难道还会看得上你？”芙罗莉亚挣扎起来，但巴巴托斯的手臂牵制的力量太大。
“因为属下的这份契约更加优厚，您先看一眼。”
芙罗莉亚勉强朝契约看去，一目十行，貌似真的还行。
从字面意思上看，契约虽然依然需求芙罗莉亚的灵魂，但也严格规定巴巴托斯不得过于违抗芙罗莉亚个人的意愿。
简而言之，巴巴托斯为芙罗莉亚提供失业保险，让芙罗莉亚不论成功还是失败都保有魔王的尊荣。
代价则是：如果因为巴巴托斯之外的原因死亡，芙罗莉亚的灵魂将会【永远】属于巴巴托斯。
条款后面的注解都是在详细解释巴巴托斯会如何帮助芙罗莉亚，芙罗莉亚死后灵魂会多么安全，不会受到虐待云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以后在称呼上，人前巴巴托斯喊芙罗莉亚殿下，人后芙罗莉亚要喊巴巴托斯主人。
“你这是看不起我？”芙罗莉亚伸出左手，抓住巴巴托斯的衣领。
第一颗扣子不怎么牢固，咔地一声崩断，芙罗莉亚只好捏住掉扣子的地方继续保持严肃表情。
“只是给您多一个选择。”巴巴托斯很是诚恳：“比起承受风险和痛苦，您不觉得在属下的照顾下更加舒适？”
说完，金色的羽毛笔从空中缓落，羽毛上还画着猫耳朵。
芙罗莉亚接住羽毛笔，在巴巴托斯眼前直接掰断。
“殿下，您要逼属下对您动手么？”魔鬼的手从腰部移动到手腕，轻轻攥住：“这里的属下，比您想得更强。”
“你是要造反？”芙罗莉亚的小脸冷冰冰。
“殿下，很抱歉，您可能误会了一件事…”巴巴托斯另一只手不老实起来：“属下的职责，也包括让您身心愉悦。”
魔鬼的眼瞳愈加深邃，现在没有任何人，比如梅拉可以干扰她们。房门被魔法锁死，位置还是幻境，哪怕用更直接的手段，她也不准备放过殿下。
公司都馋殿下灵魂馋到钻漏洞了，就不许她也有样学样？
突然，巴巴托斯被一股推力压在王座上。
“殿下，您挣扎也没用。”魔鬼的笑容很自信，在力量上，她处于绝对优势。
“是吗，我看你也误会了一件事。”芙罗莉亚的眼神越来越冷，但动作却让魔鬼瞳孔收缩。
小巧的魔王解开自己的发带，丢到一边，银色的长发完全披散下来。
“给我躺好，区区下属。”
芙罗莉亚从跪坐的姿势慢慢站起，膝盖顶在巴巴托斯腹部。
“呵…遵命。”魔鬼猩红色的眼瞳被彻底点燃，她乖乖侧过身体，慵懒地向下滑去。
芙罗莉亚差一点随着她的长腿一起滑下去，勉强稳住，保持好自己的满满威严。
“殿下，您体力不支？”魔鬼咬着唇，原本应该娇羞的表情，她却能表达出威胁。
哪有人什么都没有做就体力不支啦！
魔王气成圆形，小爪子不断划拉：“本王怎么可能体力不支。”
只是、只是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接下来是要扑倒、撕扯还是…？总之她完全没有相关的经验和作案工具啊！
巴巴托斯还真的一动不动，一副由你收拾的样子，满眼都是宠溺的嘲笑。
“殿下期待属下主动？没想到您有处于下方的乐趣。”魔鬼的语气越来越放肆：“需要属下换身衣服，带上得体的武器么？”
“闭嘴。”魔王扼住魔鬼的咽喉：“本王会让你后悔刚刚的轻视。”
【是，殿下。】在脑海中响起的恭顺嗓音中带着致死的诱惑。
就像巴巴托斯面前“占据上风”的芙罗莉亚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塞班的雷雷~感谢沐然与归零的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