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平行时空(补充)

  这是郝大福第一次自己选择死亡,她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演讲慷慨激昂,颇有一种为祖国为人民壮烈牺牲的自我感动精神,她甚至想好了剧情重来要做什么。

  可她居然没死。

  生命总是该强大的时候不堪一击,该脆弱的时候相当强大。比如郝大福没想过自己会淹死,也没想过现在还活着,更没想到活着的第一眼就见到恐怖片——詔阳帝居然在床边趴着。

  郝大福下意识地把脖子往回一缩,愣了半晌才贴近了看,便觉脑袋有些肿胀的疼,她本来还想这是什么支线剧情,她怎么会睡在詔阳帝旁边,现在脑子的疼痛让她分外清醒:她多半是么得死。

  郝大福: 呵呵:)

  那可真就奇了怪了,按理说她砸脑袋之前的话都是大逆不道,简直是怒怼詔阳帝,就差踩在他脑袋上骂了,可被骂的这位为何会睡在她床头,还睡得如此安详?

  郝大福动了动,发现手也被他握得很紧,能感觉到沁出不少手汗。

  天怪热的,郝大福想抽出来,反而被握得更紧了。

  欧呦,怎么着,您是抖M么,越骂越高兴,还赖上我喽?

  郝大福相当无奈,只好按着这个角度死死盯着詔阳帝。通常而言,睡梦中的人一睁眼发现这样的场景,都会被吓得双眼瞪圆,屁股一撅就蹦到两米远外。

  人吓人,吓死人。

  郝大福就这么看着,虽然很不爽,但还是得承认,詔阳帝的确是好看的,眉眼弯弯,睡着时毫无戾气,也暴露不出他的愚蠢,皮肤也极为细腻白净有光泽,这非常不符合逻辑,因为詔阳帝从来不护肤。郝大福想起来那个表情包:□□妈的好羡慕啊。

  比起她还偶尔爆痘的体质,是真的太羡慕了。

  詔阳帝睫毛长长的,还微微上翘,看起来像一朵小花,嘴唇薄薄的,听说薄唇的人往往薄情,这点倒是很真实。

  郝大福一边骂他渣男一边暗暗夸赞这张脸,如果古代也有爱豆文化,詔阳帝应该是顶级流量明星了吧?比詔阳帝还好看的… …郝大福忽然想起个人——林朝歌。

  也有好长时间没见到林朝歌了,听闻打了胜仗正在回去的路上,可詔阳帝想着把这支力量支开,总是想尽办法让这位大将军亲自去干一些小事,实在是大材小用。

  郝大福全书最心疼的就是这林朝歌了,原也是个忠臣,又爱家重情,生生被詔阳帝逼成一个乱臣贼子。

  现在她是护住了兰妃,但皇帝如果真心想除掉她,她也没有办法,只能一次又一次死亡循环了。

  郝大福正在这儿胡思乱想着,眼前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浓眉之下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似乎有一瞬间的恍神,接着便是因为才睡醒而略微喑哑的嗓音,“颦扇,醒了?”

  … …

  你为什么没有一蹦三尺远?

  “你感觉怎么样?”詔阳帝微微支起身子,见郝大福有些不自然地动动手指,便贴心地放开了手。

  “我先前竟不知道你竟这样刚烈,同你认识了许多年,今天才像是刚知道你一般。”詔阳帝有些唏嘘地叹口气,“你又是何必。”

  郝大福被这一顿夸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过奖,过奖。”

  詔阳帝轻轻扳过她的下巴,动作温柔的简直像被什么神仙附身了,他声音柔柔,“颦扇,是朕不好。”

  当然是你不好了… …把你的爪子拿开,这个动作很羞耻啊!

  詔阳帝自顾自往下说道,“我先前并不知道,你竟如此看重元答应。”

  … …

  郝大福:?

  “谁?”她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只好又问一遍,“谁?”

  詔阳帝只当她受了刺激还没缓过神来,那双星星眼发光一样盯着她,“元答应。”

  我日… …这和元答应什么关系?我睡了一个世纪么?

  郝大福眯着眼睛认真问:“我怕是不大记得了,这一觉睡得我都分不清梦境现实了,皇上能不能给臣妾说说?”

  本以为詔阳帝会把她手一甩就说些有的没的,却并没有,只是有些苦涩地轻笑道,“好。”

  “元答应… …她与宫中男子苟且,被姜妃当场捉住,朕在旁边看的仔细,真真切切。”詔阳帝垂下头,又温声道,“你可想喝水?可要朕给你倒一杯来?”

  郝大福:???

  这还是她认识的詔阳帝么,怎么感觉一切都那么陌生?这什么鬼剧情,元答应怎么就被捉奸在床了?

  “啊行,谢皇上了。”倒是真口渴。

  詔阳帝便去倒了杯茶来,又续道,“对元答应,朕其实并无感情,便是提起这个人来,想必也要再三思量才能记起个轮廓大概,但无论如何,元答应是朕的女人,朕却被她… …便是朕并非天子,这事儿说出去也都是遭人耻笑的。”

  “我原是把这事压下来,交给姜妃处理,她便说这等女人如若轻易放过,不能在宫里起到作用,万一还引来别人效仿… …朕如何才能咽下这口气?”詔阳帝顿了顿,又道“故她说要将元答应乱棍打死再五马分尸时,朕是应允了的。”

  乱棍打死再五马分尸… …这,的确是姜西帘能想出来的恶毒馊主意。

  可这剧情,她怎么一点儿也不记得?剧本里有这段么?

  郝大福都懵了,扯着詔阳帝金灿灿的袖子问,“今年是哪一年?”

  “三年。”

  没错啊… …

  郝大福心发慌,她原先以为自己没死,现在看来不仅是死了… …还死到别的地儿了!

  她之前就有这个猜想,对比当时碧贵妃的凶狠和小说原著里的温婉,她就觉得判若两人,曾怀疑过——一切并非时光倒流,而是来到了平行时空。

  既然是平行时空,有的相差无几,有的却大相径庭。

  她死的次数越多,似乎剧情就越来越脱轨,那系统一开始说的“得到詔阳帝的心”,到底是要在哪个时空?

  郝大福还在发愣,又听詔阳帝说道,“你嫌这个法子太不妥当,说是朕对不起元答应,说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对不起独守空房的女人,说元答应却是做错了,却应该给她个体面的死法,而不是肆意侮辱一个自由的魂魄… …还说这是佛家说的。朕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信佛了?”

  郝大福一想,这的确像是她会说出口的话,但哪有什么信佛,不过是胡诌罢了,说得花里胡哨一些,可信度就强。她好歹也是个文科生,拥有“看不懂题目也能填满答卷”的本领。

  原著里的郝大福是绝无可能说出这么义正言辞的话的,难道她来过这个世界?

  郝大福的头疼了起来,她现在有些搞不懂状况,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她快要找不到方向和目标了。

  “皇上,臣妾说这样的话,您不怪罪臣妾么?”郝大福弱弱地问,仔细地盯着詔阳帝的表情。

  “朕如何怪你?这念头才一出来,你就一头撞在柱子上了,血溅满了衣襟,朕纵使有再多的怨气,也不过希望你醒过来,”詔阳帝抬起头,郝大福这才注意到,他很是疲倦,“朕便想,你若是能醒过来,有再多的事儿,朕也只当没发生了。”

  “朕怎么舍得你死呢?”

  这一派温情脉脉的话听到郝大福耳朵里,着实像一记响雷,噼里啪啦炸响地没完没了。这显然不是她认识的詔阳帝,也不是原著里写的詔阳帝,这个皇帝太温柔,太柔软,光是这样的对视,郝大福简直能看出星星点点的不舍。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也不过十八,还没有过恋爱就被送到渣男这儿,这样的眼神,她竟然是第一次见到,差点要挪不开眼。

  “皇上… …”郝大福舔舔嘴唇,深呼一口气,“臣妾的丫头海伦,现在如何?”

  詔阳帝愣了愣,苦笑着低下头,“你还在怨朕?”

  郝大福又听不明白了,“皇上,臣妾是真不记得了,还望皇上能帮臣妾好好修补修补这烂记性。”

  詔阳帝深深看了她一眼,叹口气道,“也罢。”

  “海伦那丫头被姜妃要过去,朕本也没大管,不知怎么过了几天传出消息说她死了,死相也不好看,这些下人都是要扔到乱葬岗的,可这海伦竟然又起死回生,回来要刺杀朕,”詔阳帝回想起那场面,很不堪忍受一般,“姜妃替朕生生挨了那一刀,朕心中有愧,便陪了她很些日子。”

  “朕说过会永远陪着你,却食言了,是朕对不住你。”

  郝大福不知道该先惊讶哪一个,是惊讶詔阳帝居然会道歉,还是惊讶詔阳帝情话居然说的这么好。

  她承认,她方才有片刻的慌张。因为他过分柔情,动作像是对待稀世珍宝,她上一次有这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还是前世父母的眼光。

  她承认,她差一点就动心了。

  你知道动心很简单,不过是片刻的惊慌和小鹿乱撞。

  可仔细算下来,郝大福是死过很多遍的人了,她也晓得分辨真假。按照系统所说,只要郝大福获得了皇上的真心,她就能离开这本破书,系统可没有说要在固定的哪个时空。

  也就是说,哪个时空都可以。

  眼前的詔阳帝满腹柔情,但若是真的爱她,她又怎会与他相见?所以尽管他说的好听做的好看,却并不爱她。

  那些心思,该收的都得全收起来。

  郝大福觉得自己还没开始恋爱就失恋了,闷闷地也不想说话,只沉沉道“兰妃姐姐呢?我想同她聊天。”

  詔阳帝叹口气,“你跟朕无话可说了么?”

  郝大福不做声。

  “也好,朕派人去喊她。”詔阳帝起身,轻轻抚了抚衣角,转身之际悄声道,“朕已让人将元答应同她那奸夫合葬,这下,你大可放心了。”

  “… …”

  郝大福静静地听着,听见詔阳帝的脚步声沉沉消失在尽头,听见房门“吱呀”被关上,也听见他闷声道“去请兰妃”,她一直把头缩在被窝里,有点想哭。

  这个世界的兰妃,已经死掉了。

  郝大福可以无数次重生,但每个世界死去的人,却不会再回来,她不是用死亡改变什么,而是用死亡见证了更多人的离去。

  如果现在死去,下一个世界又会是什么样的?

  上一个世界里,詔阳帝对她仅仅是美色的喜好,这里的詔阳帝总算像了个皇帝,言行举止都让她陌生,又有多少是她熟悉且能真正存在的?

  不知道想了多久,她似乎都睡上一觉了,被窝总算被人轻轻掀起了一角,郝大福探出脑袋朝上看,望见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子,狭长的眼眸,白皙的皮肤,红的像要吃了人的嘴。

  属于兰妃。

  她第一次想扑到这位整日叫的“姐姐” 怀里,也想把这么多委屈都排出来大哭一场,但郝大福知道不可以,她尚且不知道这世界里兰妃的情况,一切都没有定论,说不清谁是敌谁是友,她只能把眼泪包裹在眼圈里,一个劲儿地吸鼻子。

  兰妃由上往下定定地望着她,直到看见她眼眶通红才微微叹气,拿过一把椅子坐下,牵过她的手,几次要开口又把话咽了下去,最后竟然皱着眉也酸了鼻头,细声轻语道,“从今往后,你可全都改了罢。”

  郝大福一个没忍住就哭出来了,哭得震耳欲聋的,连过道里本来打算送水的小女孩儿都有些胆怯地不敢进。

  这话原是郝大福无聊时给兰妃说着玩的,她还仔细说,“这是个叫曹雪芹的伟人写的,日后你若是对谁分外喜欢又无能为力改变现状,只能生生看着那人受苦,你便说这一句,我就全懂了。”

  那还是姜西帘都没出现时,她扇着小扇子逗鹦鹉时随口说的,也没想过兰妃能记到现在,更没想过这句话威力这么大,她一个死了好几次都没哭的人,竟然大白天的跑到姐妹怀里哭起来了。

  真不像样。

  兰妃揉揉她的脑袋,一肚子话想说,可看着她缠着的满头绷带又闭了嘴,纠结间只也想哭了,最后喃喃道“元答应的饭,我们是再也吃不到了,这可怎么办?全宫里的核桃酥,就属她做的最好吃。”

  “我原先还想和皇上说呢,留元答应一条贱命,至少她做饭好吃,日后天天给他做饭不好么?”兰妃细细地吐气,“皇上… …他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狠在里面,什么话都不说只冲我笑的那两下,我浑身都发毛。”

  “如今这宫里头,便也只剩你我同瑾妃宝嫔,再捎带一个沈常在还能聊得来,”兰妃像是出神在想什么,半晌才道“可那沈常在,偏偏又喜欢皇上… …这可怎么办,她还只有十四岁。”

  这个世界的兰妃,似乎格外的成熟,郝大福靠在她怀里,惊觉兰妃也许不是不懂事,也不是傻子,只是犯傻可以让她简单一点。

  简单很好,郝大福现在想简单,却已经条件反射地产生怀疑了。

  她感觉自己灵魂的一小部分,似乎随着不断死亡,在每个平行时空里,都丢掉了一小部分。

  = =

  深夜,宫外,乱葬岗。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一个男人手下用劲,铁锹铲进土里。

  “天子的想法你管得着么,”另一个男人扭头看,确定没人了才小声道,“皇上被手底下的人挖了自己女人的墙脚,说出去谁都要笑掉大牙的!”

  “可我听说宫里的福妃娘娘为了这事以头抢柱,不是让皇上回心转意了么?”

  “皇上是想让福妃娘娘回心转意!”那男人冷笑一声,“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就放下自己满肚子的怨气?你看这… …原来只是五马分尸便也罢了,你瞧瞧这… …”

  “狗呢?牵过来了么?”

  “哪要牵啊,闻着味道没一阵子就自个儿来了。”另一个男人有些犯恶心地最后踩了一脚铁锹,“差不多赶紧走吧,怪难受的。”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离开,野狗的眼睛在灌木丛中简直亮的发光。

  那刚才离去的地方,是一堆大大小小的肉块,猩红的血色和难闻的味道铺天盖地,土只掩了一半,布料分明的是两人的衣物,似乎一男一女。

  合葬。

  作者有话:大家好,我来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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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妍君喜欢语焉不详的风花雪月和词藻堆积的海誓山盟,被那个一穷二白的流氓书生偷了心。

  她告诉她最信得过的小将军,此生非那人不嫁,却见小将军拉下脸来把她抵在门上,冷脸皱眉的说了一句,“除了我,你今生谁也嫁不了。”

  她恨他怨他足足三年,终于在烈日黄昏下,被曾经心头的白月光卖给山贼。

  死后她漂泊的魂魄见证了多少悲哀苦痛,才知道那个当年的小将军对她的爱意有多沉。

  即便他如今已贵为帝王。

  他为她赶尽杀绝,为她空置后位,为她暴虐无道也为她忘却欢笑。

  看惯生离死别,原本以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谁知她眼前一黑,再次醒来,竟重生成了他后宫里籍籍无名的女人,别说他冷淡的眼神了,面君都有困难。

  可我见过你无人时眼里的难过,知道骨子里藏着呢热诚滚烫,最重要的,我知道你爱我……

  所以即便皮囊换了无数次,人海茫茫,你依旧能一眼,把我找到。

  暴虐黑化君王VS娇软固执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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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人你不要跑!》BY.漂浮的行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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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白蛇传的那天,她想起为救自己而死的情郎,觉得一个有情有义的妖,就应该去报恩!

  然而,翻看话本一时爽,实操追夫火葬场。

  被恩人毫不留情地赶出门后,明若柳盯着关紧的大门,擦擦眼泪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我报恩的姿势不对?

  那……我换个姿势?

  从那以后,明若柳总是出现在了顾琢斋身旁。

  恩人,你需要银子么?

  恩人,你衣服脏了!

  “恩人,我觉得你缺个娘子……等等!恩人,你不要跑!”

第24章 平行时空(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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