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78

  那纹路像是一幅妖冶的画,让单怜的身体看上去更凭添许多诱惑。

  萧琴狩看着闭眼喘息的单怜,正考虑是不是让她休息一会儿,忽然发现她身体的变化。

  单怜已经有些习惯萧琴狩“唯我独尊”的作风,也已经对下一轮qing事有了心理准备,然而,萧琴狩却迟迟没有动作。

  单怜睁开眼,只见萧琴狩略微发怔地看着她的身体。

  疑惑往自己身上看去,见到自己身上的纹路,单怜脸色一变,忙拉过被子掩住自己的身体。

  从前,她什么都不懂,觉得自己是个小精怪没什么不好,可是,她现在爱上萧琴狩,她想跟她做个一样的人,而不想看上去有什么怪异。

  “你……”

  萧琴狩的声音有点迟疑。

  单怜有点慌乱地看向她,生怕她表现出一点讨厌、拒绝。

  她看到,萧琴狩一直看着她,眼神里流露隐隐约约、她读不懂的东西,但始终没有说话。

  她想,她懂得了她的意思。

  单怜起身穿衣裳,准备默默地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就在即将推开房门的时候,身后一具温热的躯体抱住她,拥得越来越紧。

  萧琴狩把她带回去,格外用力地抱了她,最后说了一句,“以后要小心一点,不要让别人看到。”

  萧琴狩接受了她是精怪的事,这让单怜格外高兴,整天洋溢着笑容。

  “最近你和道长的进展好像很顺利?”面前卫迎问得随意。

  单怜不好意思直说,只低着头,唇角抑制不住地上勾。

  忽然想起萧琴狩让她多一点提防、不要老靠近卫迎的事,单怜觉得也待了一阵子,是该回去了,于是抬起头来要跟卫迎道别,却猝然看到卫迎毫无笑意的面孔。

  转瞬间,卫迎又恢复了那副友善、平和的模样,单怜以为自己最近体力不支眼花,也没多想。

  “单怜,如果我没记错,你不会武功吧?”

  单怜点点头,虽然萧琴狩老是要教她,但她每次都是假模假式地动两下,她连自己的法术都不想修炼,何况练功呢。

  卫迎眼底浮上阴冷寒意,正要动作,忽见单怜皱起眉来。

  “什么味道,好难闻。”

  卫迎面色恢复如常,“今天端午,我带了雄黄酒来,味道不错,你尝尝?”

  话音刚落,便见单怜的脸色有些变了,起身就要走,见状卫迎眼底浮现疑惑,佯装无意地把那酒壶打落到单怜脚边。瓷瓶碎裂,登时浓郁的雄黄味道散发出来,单怜只觉眼前一阵晕眩。

  “单怜,你怎么了?”说着,卫迎起身扶住她,却倏然看到她脖颈处浮现一道花纹。

  如果她没看错,那分明是……

  卫迎唇角勾起如往日般的笑容,只是这一次的笑容却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本想等单怜和萧琴狩感情彻底坚固时,绑了单怜来威胁萧琴狩,没想到,眼下单怜却给了她一个更名正言顺的借口。

  萧琴狩正在外厅处理事情,忽然听到一阵闹嚷声。

  她立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抬眼望去,大家正纷纷往她住的那个院所去,口里还争先恐后议论着——

  “听说发现了一个蛇精。”

  “可不是嘛,咱们飞云观千百年来,誓以除妖为己任,若真是蛇精,断不能容她。”

  “可是这蛇精好像称自己是道长的书童?”

  “哎呀,这不还简单吗,她是妖,定然是她蛊惑了道长,道长怎么会留一个妖孽在身边。若跟妖孽纠缠,按照咱们的规矩,是要受凌迟之刑的,道长掌事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自己坏了规矩?”

  单怜被方才那味道激得浑身难受,回去没多久,正犹豫着是不是该休息一下养养精神,忽然门被推开。

  进来的人是卫迎,还有其他一干人等。

  卫迎脸上不再带着往日友善温和的笑容,而是眼底泛着阴寒道:“就是这个妖孽,抓住她!”

  单怜不知发生了什么,惶恐地往墙角缩,她想施法术离开,可是她刚刚闻了那味道,什么法术都施不出来。

  屋子里,人越来越多地涌进,大家看着她脖颈、耳侧浮现的那些纹路,再清晰不过地确认了她的身份,纷纷大喊——

  “杀了这个蛇精!我们是正道,断不能容这般妖孽!”

  “对,杀了她!”

  单怜望去,其中有好多都是往日对她友善亲和的小道士。

  她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些人会突然变脸?

  她惶恐极了,从没有这么惶恐过。

  这时,那些闹嚷声音忽然平息了一点,人群自动散开,尊敬地唤着“道长”,给萧琴狩让开一条路。

  萧琴狩看着缩在墙角、身上泛出蛇纹、一脸慌乱的单怜,步子坚定地走过去。

  她不想说什么责怪的话,因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更何况,单怜现在这么害怕。她只想保护她。

  单怜看到萧琴狩熟悉的脸,像看到救星一样,望着萧琴狩,小声、发着颤地说,“道长,她们要抓我,还要杀我。”

  她的语气委屈极了,萧琴狩不免对她笑了一下。

  “是她们错了。”

  单怜看着萧琴狩脸上那抹笑意,一时有些发怔。

  萧琴狩惯来是漠然的一张脸,即使这些日子里肢体数次相缠,也从未对她笑过。

  她觉着,她是不会笑的。

  可她现在却忽然笑了。

  两人这副模样已经足够说明一切,卫迎却装作一副看不懂的模样,上前发问:“道长,你莫不是要护着这蛇精?那可是要受凌迟之刑的!”

  萧琴狩专注地看着单怜,语气云淡风轻,“不过凌迟而已。”

  卫迎有些恼怒,又走近两步,低声道:“萧琴狩,你不是向来肩担大义吗,有能耐,你就把飞云观上下所有人都杀光!否则我们今天誓不会就此罢休。”

  见萧琴狩不答话,仍望着眼前人,卫迎略微忐忑,转而一笑,又低道:“当然,若是你自愿伏法,我身为新的掌事人,以性命保证不为难单怜,放了她自由。”

  单怜听着那话语,只觉迷茫。

  什么大义、伏法?她怎么听不懂?

  萧琴狩望着惶恐茫然的单怜,轻轻开口——

  “阿怜,忘了这些事,不要记得我。”

  那句话似一道咒法,让单怜感到头部猛地一痛。

  再回过神,萧琴狩已经站起身。

  单怜恍然有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她用尽全力拉着那白色的衣角,可却终究没能拉住。

  她浑身瘫软着,看到萧琴狩被绑到木桩上,一刀又一刀,鲜血逐渐染红她白色的道袍……

  周围的那些人,一脸麻木,没有一个人有出来反对的意思,而她自己,被人押着、堵住嘴,反抗不了、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残忍的场景。

  她好恨。

  恨她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修炼不用心,恨自己不谙世事,恨自己对别人没有防备,恨那些人虚伪至极。

  单怜晕了过去。

  再醒来,卫迎站在她面前,笑得志得意满,“单怜,多谢你成全我,若没有你,我可没法把萧琴狩怎么样,更当不上这掌事之位。”

  说着,她从旁边拿来一件血衣。

  那衣裳已经被割得四分五裂,沾满了鲜血,几乎看不出原样。

  可单怜还是马上认出,那是萧琴狩的道袍。

  单怜望着那件沾满血迹、再不复洁白的道袍,又看向自己干干净净的衣裳,忽然疯了一样把那衣裳夺过来,把那血衣紧紧抱在怀里,不住地发抖。

  卫迎轻笑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忽然听得身后一声柔媚的声音叫住她。

  卫迎有些诧异地回身,只见单怜脸上带着妖异魅惑的笑,一步步朝她走来,攀上她的身体。

  “卫迎,萧琴狩已经死了,我只能讨好你了。”

  那柔若无骨的身子攀着卫迎的,卫迎早知她媚意天成,却没见过她这种模样,眼睛含着水,又带着隐约的柔弱,直叫人心生怜意。

  卫迎有些被她蛊惑住,但仍忍不住问:“你怎么变心如此之快?”

  单怜抬起双眸、楚楚可怜地看着卫迎,“卫道士,你不是已经知道人家是蛇精吗,精怪哪有心呢?”

  卫迎眯眯眼,揽上她的腰,“美人,咱们去床上,让我看一看你那蛇一般柔软、灵活的腰肢。”

  单怜低头一副害羞的样子,捏着卫迎的一点衣角跟在她身后。

  卫迎走了两步,忽然顿住身形。

  她愕然地低头看了看那柄当胸刺过的宝剑,没来得及说话就倒了下去。

  单怜脸上再没有半点刚才的笑,拿起萧琴狩的血衣,紧紧地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走出卫迎安排的这个隐秘地方,单怜摇摇晃晃,来到了飞云山的悬崖边。

  她忽然想起,那次在客栈外,和萧琴狩的对话。

  “你再这样,我可要当真。”

  “当真会怎样?”

  “让你好好吃一番苦头。”

  萧琴狩没有骗她,她真的让她吃了很大的苦头。

  跟她在一起,然后把她一个人留在世上。

  没有比这更大的苦头。

  她也终于懂了,她蛇纹初现那夜,萧琴狩眼中写着的东西。

  牺牲。

  从那时,她就已经决定,要为她而死。

  看着崖下的一片漆黑,单怜紧紧捏着血衣,纵身跳了下去。

  没有她,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

  “道长!”

  单怜急促地喘着气,从梦中惊醒。

  察觉脸上的潮湿,她愣愣地摸了下脸,竟是满脸泪水。

  旁边冲进来的魔兵刚要说话,单怜已经抓住她的衣襟,急切问道:“我刚刚有没有说什么话?”

  魔兵疑惑地摇头。

  单怜仍喘息着,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似乎有件十分重要的事,但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有一个名字明明就在嘴边,可是她刚刚清醒,便完全忘记,而且毫无线索。

  看向自己的双手,她总觉得她似乎应该抓着点什么东西。

  魔兵不确定地看了她几眼,想起外面的形势,忙道:“妖王,那天界的两人厉害得很,伤了不少魔兵。”

  帐外,贺离唤出引尊剑,剑气汹涌之下,魔兵瞬间倒了一片,但驻扎的魔兵有两三万之多,一时仍是脱不了身。

  眼见白绵绵被十余个魔兵缠上,贺离一分神,身上多了几道血痕。

  她顾不上这伤,三道火令一下击退了白绵绵身边的魔兵。

  魔兵见状,反而更把攻击重点放在白绵绵身上,分心之下,贺离身上一下子多了许多伤口。

  “贺离!”

  眼看一个魔兵举起长刀砍向贺离,白绵绵情急之下使出惑乱术,那魔兵当即神智昏聩,反而举刃砍向了别的魔兵。

  白绵绵见惑乱术如此有效,还想再用,却发现无法再使出法术。她之前被单怜打了一掌,法力本就还未完全恢复,又与魔兵缠斗这许久,眼下,可谓是法力枯竭。

  “贺离,你快走,不要管我!”

  看到魔兵呈包围状往白绵绵涌去,贺离引尊剑一掷,抹了数十个魔兵的脖子。

  贺离挡在白绵绵身前,用最大的、保护身后之人的意志,凝出一个巨大的火球。

  那火球将她和白绵绵二人隔绝在内,贺离掌心一动,火球崩裂,炽热的火焰和气浪瞬间往四周迸射。

  魔兵瞬间全部倒地,单怜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

  她看向唯独站着的那两个人。

  贺离的白色衣袍上沾满鲜血,而白绵绵身上纤尘未染。

  一瞬间,单怜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就如同她方才从梦中醒来时所感受到的那样。

  贺离对白绵绵的珍视足够分明。可这一瞬,单怜不知为何,却似乎不再对贺离和白绵绵之间的感情那么嫉妒,而是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单怜正望着那白色衣袍出神,身旁魔兵眼见那两人要离开,出言提醒,“妖王,要不要追上去,咱们还有一些人马……”

  单怜抬手示意她噤声,“不必了。”

  带着魔兵整装回魔界,单怜听着逐焰的质问心里有些忐忑。

  “魔界三万人马,居然大败至此。将仙早已对我们投诚,此次天界,是谁人带兵?”

  单怜垂眸道:“禀魔尊,此人属下并未见过,不知什么来历。”

  逐焰站起身,妖冶异常的脸上露出冷笑,“倒是我小看了天界那帮人了。”

  说着,见单怜似乎有些出神,逐焰看向她,“你今日有些奇怪。”

  单怜忙回神,“属下受了些轻伤,有些晕眩,魔尊恕罪。”

  逐焰盯着她良久,直到单怜流下冷汗,逐焰才再次开口,“下去吧。”

  回到自己房内,单怜在桌边坐下,脑中一袭白色衣角一直若隐若现。

  她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似乎有个人应当从那个位置进来,可是,却始终无人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可能有点虐到大家了吧,统一摸头毛先~

  另外有几点想稍微说明一下:

  1.关于单怜的这两个梦,前一个关于逐焰的梦是这一世的,后一个是前世的,因为总体来说前世篇幅较大,所以章节名写的是“梦见前世”;

  2.关于蛇怕雄黄酒这个,现有资料众说纷纭,小可爱们就当作我的设定好了~;

  3.贺离和萧琴狩没有关系,完全不是一个人,逐焰跟萧琴狩也没有任何关系;

  4.单怜修炼刻苦、讨厌虚伪的人、讨厌不谙世事的人等等,这些跟前世她的经历都是有关系的;

  4.关于萧琴狩和单怜,我是有意向单独开一篇文的,如果真的开的话,会尽力写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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