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所以，你真的不预备还手吗？”顾思雅看着霍朝已经开始渗血的嘴角，还是没有再继续对他下手。
原因令她自己都有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心疼霍朝了。
“嗯。”霍朝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纸巾，抽出了一张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做错事情的本来就是他，被打也是他自己自找的。毕竟，他在思雅不知道的时候做的事情或许会让思雅很生气。
无论他是考虑到什么才做的，思雅都有生气的理由。
“你出现在这里不是凑巧，我走出张老板的办公室之后。你进去了对不对？”顾思雅紧皱着眉头，她不是一个对霍朝本性丝毫不清楚的人。
只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已经认为霍朝不会对自己做的事情插手了。
听到这的霍朝，心口一紧。没错，他是过来替思雅解决到这个绊脚石的。
只是，他从来都不想思雅知道自己的存在。他用的手段从来不是多么的光明正大，就是现在他的手段也比思雅黑的许多。
“你这个表情是做什么？”顾思雅眼神中都是疑惑，她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手帕将霍朝嘴角残余的血迹擦去。
霍朝的手段黑，她的确是知道的。可霍朝同样也是有底线的。顾思雅生气的是霍朝不将事情告诉自己，而不是他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插手。
有些事情，她也的确是懒得做。只是，她也不想霍朝的手因为一些垃圾被弄脏。
都是从泥沼里爬出来的，顾思雅并没有那么的一丁点黑暗都没有办法见。
见顾思雅这个样子，霍朝也清楚自己是没办法瞒着她了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张老板有个儿子，今年在上初三。霍朝知道之后，就用他的孩子威胁张老板自首。
当然，霍朝也没打算放过这个孩子。他会和他的母亲，一起承受他父亲犯下的错。
“地址给我。”顾思雅还没听霍朝说对那个孩子的方法，就直接朝着他伸手。
“我其实也没有……”霍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拿出了手机将信息给顾思雅看。
暖白色的手机屏幕上，不是顾思雅的照片。屏幕上，是手写的顾思雅这三个字。
“陪我去见见他们怎么样呢？”顾思雅没有看霍朝，将手机还给了他。
“我……”霍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好。”只要能陪着她多一分钟，对于霍朝来说也是很高兴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和顾思雅究竟能走多远，只不过是心里一直怀揣着奢望罢了。
梦，能多做一刻也好。
坐在车上的时候，顾思雅一言不发。说真的，她并没有多需要霍朝。她喜欢霍朝不假，可是她现在做的事情她的人生并不是多么的需要霍朝。
有了霍朝，她的计划和人生反而多了一些不稳定的因素。
这是个亏本买卖，顾思雅心里很清楚。可是，她的余光看到了偷偷瞟自己的霍朝。
人生本来就不长，它有着万千的可能性。既然她都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做好了决定之后，目的地也到了。顾思雅和霍朝一起下了车，她直接上门按了门铃。
今天是个周末，所以张老板的妻子和儿子都在家。
看到两个不认识的人上门，张夫人第一反应就是不想理会。直到，顾思雅嘴里说出了那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张夫人的脸色就白了。
显然，她是清楚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做了什么勾当。恐惧让她变得慌乱，她变了脸色谈话间就想要让佣人把面前的两人从家里赶出去。
“先别急着撵人，张夫人不如听我把事情都说完之后再赶人。再说了，你怎么不好奇你的丈夫今天居然没有事先拦下我们？”
“他不是对于你们母子最在乎，也最关心的吗？”顾思雅说这话的时候，轻轻凑到了张夫人的耳边。
明明她的语气是轻巧的，却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了张夫人的心里。
她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丈夫，为了孩子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张夫人愣神的时间，顾思雅就带着霍朝走进了张家的别墅。
别墅的布置处处透露着奢靡，佣人的数量比叶家还要多几个。只不过，这些金碧辉煌都是建立在许多家庭的痛苦之下。
两人都已经进来了，张夫人也不可能将两人赶出去。她心里一沉，突然有了预感。
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接下去的谈话，顺利的让霍朝都有些侧目。张夫人就像是认命了一样，谈话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霍朝本来是打算，如果张夫人不配合思雅的决定他就自己来。可是，思雅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或许，他应该再信任思雅一些。有些事情，她能做的很好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谈话到了尾声，顾思雅将所有的结果都告知了张夫人。通过张夫人自己的说明，事情和顾思雅预料的差不多。
张夫人本性不坏，也阻止过张老板干那些缺德的事情。其中那个失去双腿的工人，也是张夫人偷偷让人送去了补偿款。
“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我都认了，只是顾小姐能不能不要让我的孩子为了他父亲的罪孽承担这些责任。”
“他才上初中。”张夫人看着顾思雅的眼里有祈求也有来自于母亲的恳切。
顾思雅弯起嘴角，就在张夫人以为这个小姑娘会答应自己的时候思雅摇头了。
“你的孩子的确不是造成了这些事情的凶手。看起来，似乎是不需要为了他的父亲付出什么。”
话才说完，顾思雅就看到张夫人连连点头。
“可是，他长到了这么大他每一天的吃食衣服，他出去和同学炫耀的东西都是建立在别人家庭的不幸上。”
“也都是在张老板对房子的建材花费上节约下来的，他既然拿到了这些好处也应该直到这些好处是从那里来的。”
“背后又是什么样的故事，而他值不值得怪罪值不值得原谅和我没有关系。张夫人，你应该去那些家庭问问他们。”顾思雅还在笑着，拿起了桌子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说白了，我也就是为了我本人的利益过来摧毁你的家庭。归根结底，我做的事情和你丈夫做的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点，可能是我没有违法。”
“我不觉得我有多么的光明正大或者说正义凌然，但是张夫人你的选择就关系到你的孩子的未来。你不用和我商量，给你这两个选择不过是我自己的恶趣味罢了。”
“单纯地想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办法去面对那些受害者。”顾思雅将手里的茶盏放下，瓷器和桌子碰撞的声音清脆极了。
听到顾思雅的话，张夫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当然知道自己拿一笔钱，然后和孩子成为受害者的邻居比净身出户好的多。
她就是忍不住想让顾思雅再给她一个选择，一个可以带着钱离开这个地方让所有事情都被掩盖的选择。
所以，张夫人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她始终觉得顾思雅会是一个类似于正义的化身。
既然是正义的化身，那就当然会接受自己的想法。等到张夫人将顾思雅所有的话都听完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什么正义的化身。
“钱在卡里，你取钱的时候就会有人告诉你当年那一家人的地址。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去。希望你也能承受不去的后果。”
顾思雅将手里的卡放在桌子上，对着张夫人笑了笑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霍朝看着此时的顾思雅，心里泛起一阵异样。他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如果让他做个比方的话那就是在寂静的黑夜里第一次看到了绽放的昙花。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没有人说话。他们两个没有打车，霍朝也只是静静地跟着顾思雅身后。
“我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还很有可能比你想象中的更不择手段。”顾思雅走在前面，语调很平淡。
可是，正是平淡更显出了她现在心情的慌乱。她其实很怕的是，霍朝喜欢的不过是她的表面罢了。
现实中的她，没有那么完美也没有那么善良。更多的，是作为每一个身份的权衡。如果有必要，她下的手不会比霍朝轻甚至会更狠。
霍朝被顾思雅这一句话给打断了思绪，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在为了自己惴惴不安。
他就像是一个人站在雪地里，突然看到了远处的温暖灯光。
感觉到自己手上的温暖，顾思雅先是手抖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了表面上的镇定。
“我想做的事情有很多，以后也会把大部分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顾思雅的耳朵尖已经红了起来，声音里都有些不稳。
“那我陪你，我帮你的忙。争取在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帮你的忙让你那些时候身边也有我。”霍朝的心情突然很好，他好像知道了什么是喜欢的人高兴他就也高兴。
“你……你先试试，你不一定喜欢的。”顾思雅红着脸，反握了霍朝的手。
“好啊。”霍朝点了点头，两人牵着手在街上缓慢地前行。
以后的日子，他们也会一起携手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