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求原谅4
清晨，江云漪推开窗，因是寺庙，树多人少，这会儿连空气中都带着冷气，没多大一会儿，江云漪的鼻尖就冻得通红了。
“小姐，披上吧，我们该去老夫人那边用早膳了。”连翘拿了件白裘斗篷给江云漪披上，然后小心扶着她出了门。
寺庙早上人迹罕至，屋外雪都是厚厚的一层，没有任何被破坏的样子，踏在上面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平添了几分乐趣。一时间竟是起了玩心，江云漪放开了连翘的手，自个儿踏雪玩。
“小姐，您小心着点别摔了，雪里冷，别湿了鞋，到时候寒气入了体该难受了。”连翘唤着江云漪，就怕她出了个好歹。
江云漪玩的开心，自然没发现远处有个人看她看的入神。
戚述早上有晨练的习惯，本来在舞剑，却隐约听到了有人在说话，有点恍然，都多久没听到江云漪的声音了，一时间竟是直接扔下了剑，整个人缩在大树后面，悄悄往江云漪那边看了过去。
现在的江云漪比在他府上的时候多了几分灵动，也多了几分肆意，是他不曾见过的样子。他记忆里的江云漪，永远都是温温柔柔，克制也隐忍的样子，哪有现在半分的活力。
“七皇子，该用膳了。”
戚述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小福子这张嘴应该缝起来才是，瞪了小福子一眼，回头见江云漪也离开了，这才将捡起来扔给了小福子，转身离开。
小福子觉得莫名其妙，难不成今日七皇子不想用早膳？还是这边的斋饭不合胃口？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七皇子为何生气，索性也没怪罪下来，小福子甩了甩头，连忙跟了上去，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江云漪在外头耽搁了一会儿，是几个小辈里去的最晚的，这不云婵又开口了。
“三姐姐，总是这般迟懒，祖母这次可要好好说说她了。”
江云漪：“四妹妹就早了这一回，这就开始挤兑我了，好生过分。”
老夫人：“行了，用膳吧。”
两人关系好，嬉闹也是常有的事，倒是没人管他们拌嘴，摆好了膳食等老夫人动了筷子，这才开动了。
江云婵：“三姐姐，大姐，二姐，待会我们玩捉迷藏吧，雪地里面还没玩过呢。”
江家也没有那些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饭桌上偶尔交谈也是可以的，端看有没有话头。
“这天气冷，我可受不住。”一边的白衣女子开口了。
“二姐总是这般无趣。”江云婵可不会给她留面子，平日里关系本就不好，这回被驳了面子，心里自然有气。
二姐江云溪是江尚书的庶三子的小女儿，平日里就不爱和她们这些姐妹交流感情，反而是和外头那些世家的女孩儿凑成堆，和府上的血缘姐妹生分得很，惯不愿意和加入她们的活动。
“光躲迷藏有什么意思，不如还加入打雪仗啊，惊险又刺激。”江云漪默默给江云溪解了围，她虽也不喜江云溪，但是也不愿意在祖母面前闹得难看，江云溪在老夫人面前虽不得宠，但是自己这边也不能太过出格，不然传出去也是面上无光。
“好啊好啊，那快点用饭，还能多玩一会儿。”
几个长辈无奈一笑，只是三夫人的笑容里有多少真心就不知道了。
北厢房门前是块很大的空地，是个好玩耍的地儿，光是姐妹三人还是太少了，就把几个贴身丫鬟也叫上了。
这会儿在屋子里也能听到外面的的喧闹，老夫人摇摇头，闭上眼睛转动着佛珠，嘴里诵起经来，剩下三个妯娌，小声说些家长里短，江云溪几次朝着外头看，就是下不去脸加入，想来那三人也不是愿意接纳她的。
先是连翘那丫头点子不好，被蒙上了眼睛，剩下的四散开来，防止被抓到。
连翘找不到方向，只能在中间瞎转悠，云婵可是坏得很，捏了个雪球，就朝着连翘扔了过去。
江云婵：“嘿嘿，连翘我在这儿呢。”话音刚落，手里的雪球就朝着连翘扔了过去。
连翘蒙着眼睛，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惹得其余几人乐开了怀，连翘循着声音想要找人，可是这会儿该往哪处走都已经分不清楚了。
“哈哈哈哈，连翘，本小姐在这儿呢。”江云婵最是耐不住寂寞，就想着逗逗连翘，不然多没意思。
连翘气坏了，四小姐太调皮了：“四小姐，刚才也是您扔奴婢呢，太坏了。”
“哎呀，是你主子说的还能打雪仗的，我这是照着玩儿，可不许怪我。”
江云婵甩锅甩的痛快，江云漪本来也想逗逗连翘，听了这话，直接把手中的雪球转了向，扔到了江云婵的背上。
江云婵哪能任由江云漪欺负，立马就闹作一团了，有人开了头，之然是开始打雪仗了，可怜连翘还被蒙着眼，偶尔还会被误伤到，可是主子没发话，她也不敢扯了布，只能干站着。
“连翘，还愣着做什么，扯掉啊，你主子我被欺负了。”还是江云漪发现了连翘，这才开了口，不然这傻丫头肯定能站着一上午。
院子里笑闹的声音传得很远，远道南厢房的戚述都听到了，本想过去寻江云漪，这会儿听到笑闹声也打消了这想法，没让小福子跟着，自己单独去了竹林找了尘大师。
“来了，还以为殿下自己想通了不准备来了。”了尘在竹林的茅草屋里清修，有点儿世外高人的味道。
戚述：“有点事情耽搁了，今天来，是有件事情想让大师给我解解惑。”
“请讲。”
“大师相信前世今生吗？”开门见山，戚述不喜拖泥带水的行事方式。
“佛曰，每个人所见所遇到的都是早有安排，一切都是缘。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了尘面上带笑，让人捉摸不透：“七殿下，凡事都有定数，既然已经如此了，你又何苦自找烦恼？不如听之任之，方能拥之得之。”
戚述：“大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戚述越看越觉得了尘大师可能窥得了天机，他迫切想要得到解答。
“七殿下，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又所谓事在人为，还望殿下慎重。”
了尘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了。
戚述：“大师，可是我现在惶惶不安，既害怕失去也惶恐拥有之后又失去。”
“佛曰，忘记并不等同于从未存在，一切自在来源于选取。而不是刻意放开，不如放下，放下的越多，拥有的就越多。”
“一切还是看殿下如何取舍，有时候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是相辅相成的。”
戚述离开竹林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得而复失，失而复得。上辈子他得到了江云漪的全心全意，最后却是一场空，这辈子能不能失而复得，应该是看自己怎么选择了，戚述认为了尘大师应该是这个意思。可是一想到这句话反过来，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是不是又在映射自己如今也算得上是失而复得，最后还是会得而复失呢？
戚述没看着前方，直到突然听见了江云漪的声音，他抬起头，刚好江云漪也朝这边看过来。
两个人隔的距离不算远，江云漪脸上一瞬间的怔愣也被戚述捕捉到了，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答这个表情的含义，也只能呆立在原地。
江云漪确实有点惊慌，从没想过两个人会是这种方式遇见，猝不及防。上辈子，自己这回没跟着祖母来安山寺，自然也不知道戚述上一世到底是不是也来了这里。
尽管心里慌，江云漪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不让戚述看出任何破绽。镇定的扶着连翘，打算直接离开这里，两人在一块儿待的时间越长，江云漪能绷住的时间就越短，马脚就会露出来，到时候不好解释。
戚述在江云漪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她。
“这位公子，还请放开我家小姐。”江云漪被惊到了，没能最快时间反应过来，幸好连翘是个护主的第一时间站了出来。
戚述也意识到不妥了，毕竟两人如今应该是素不相识，直接拉住人家，的确是有点轻浮了，但是他又不想这么轻易让江云漪离开，只好开口找话题：“我是想请问这位姑娘，南厢房往哪边走，在下迷路了。”
连翘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借口还真烂，南厢房明明就在眼前，还在这儿装，明明就是为了占小姐便宜，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搭讪。
“南厢房不就在你前面吗？”
耳边是江云漪轻轻柔柔的声音，戚述这心里就想滋了蜜一样甜，原本也觉得自己问这话有点儿傻，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可是得到了江云漪的回复之后，戚述觉得似乎也不是很傻，至少得了江云漪一句话。
“谢谢姑娘。”戚述故作正经，其实心里慌乱到不行，不止是江云漪没准备好碰面，这遇见对戚述来说也是毫无准备的，甚至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必，举手之劳罢了。”
戚述就看着江云漪走了，这下是真的没有借口留住她了。
作者：戚述：美滋滋啊美滋滋，终于和媳妇儿碰面了，还说了两句话
江江：呵呵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