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时间还早，而且秦生久不陪阮西，就去阮西的公寓了，“几号回家过节？”
阮西犹豫，他了解过秦生，在有限公开的采访和杂志里，他知道秦生家里没有人，只有他自己，少年时继承公司，没有一个长辈，十八岁开始，他一直一个人过春节。
他想陪秦生。
秦生不知道阮西的想法，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阮西摇了摇头，没说出来，“您饿吗？我会做饭。”
秦生也想看看阮西的厨艺，弯腰从茶几下面抽了本书出来，“好，面食就行。”
阮西惊讶，“您也喜欢吃面？”
秦生笑了笑，“嗯。”
阮西很开心，去洗手做面条了，配菜很多，荷包蛋放在中间，卖相很好。阮西担心味道不够好，还加了点料，只一点，他小心端到饭桌上，手指烫的粉红。
秦生起身去厨房端剩下的一碗，“很香。”
阮西笑眯眯，“我还会做很多菜，以后多做给您吃。”
“怎么会做饭的？”
阮西口味重，舀了半勺辣椒，“我妈妈有一年生病住院，我自己在家，就学会了。”
他唇色本就偏深，现在碰了辣，立刻变得艳丽无比。秦生虽然身边没人，但出去喝东西的时候，他朋友们也不避讳他，跟女朋友男朋友接个吻，他看到过一次，林则把一个小模特亲的嘴唇通红。
但都没阮西这样的。
秦生收回视线，没再看阮西的嘴唇。
吃完饭，阮西把碗放到洗碗机里，他平时都是直接洗的，但这会儿实在想争分夺秒地跟秦生坐在一起，所以就不洗了。
秦生调了个娱乐频道，放下遥控器的时候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九点，再待会儿就该走了。
他们的关系太敏感，不适合独处一室太久。
阮西缠了缠手指，找话题，“先生，您有没有看到我给您发的照片啊？”
秦生从没去看过他拍照。
他们手机联系也很少，所以阮西控制不住地想他，依赖他。
“您觉得我拍的怎么样？”
秦生轻轻捏了捏阮西的后脖颈，“很好看。”
阮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喜欢秦生碰他，他不着痕迹地往后靠了靠，支吾，“您更好看……”
秦生身上也很好闻，淡淡的香水，混着一些烟味，秦生在聚会的时候抽了半支烟，之后他坐到旁边了，他就掐了。
秦生准备走了，拿起手机，“二十七的时候回家好吗？我给你订机票。”
阮西跟着站起身，男孩子身体还没发育好，骨骼有些单薄，喃喃，“我想二十九。”
秦生心里软，温声，“为什么呢？”
阮西耳根红了，受不了秦生这样，咬了咬唇道：“想陪您过除夕。”
“您让我留下来吧，我真的很想陪您过。”阮西眼睛生得好，水亮，跟戴了什么碎光的美瞳一样，仰起脸低声央求的时候特别招人，“您对我这么好，我想……我想留下来。”
秦生答应了，“好，那除夕上午送你去机场。”
除夕当晚和春节那天，无论如何是要回到家里的。
阮西笑着点头，不好意思般，“您真好。”
秦生揉了下阮西的头发，“你工作完了我让人去接你。”
“可不是真好？”商谨言手里夹着根烟，头发乱糟糟地靠在床梯子上，“你金主做慈善的吧？还是不求回报那种，你连写信感谢都不用。”
“我怎么没个这样的金主，快包养我吧。”
阮西笑起来，“我有幸运buff。”
阮西从小到大运气就好，商谨言也说过，他叹了口气，摁灭烟，“我过年不回去，跟叔叔阿姨说一声。”
商谨言家里没人，往年都是在阮西家，今年在学校，他就不回去了。阮西点头，“好，开学了我把礼物给你带来。”
商谨言道谢，“替我跟阿姨说谢谢。”
阮西看他精神不好，应该是又通宵剪视频了，劝道：“我们才大一，不要这么累。”
商谨言揉了揉眉心，“得剪点素材。”
两人聊了一会儿，商谨言睡着了，阮西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被子，出去了。
商谨言家里很有钱，但爸妈各过各个的，不管他，加上他不愿意学金融，执意考影大，他爸妈很久没理他了。
而导演，刚开始的时候，是需要很多钱的，一部作品，要用的钱太多了。
阮西自己也想好运些，努力些，赶在大四毕业前小火，这样他就可以帮一下忙，但谈何容易。
娱乐圈更新速度太快了。
农历二十九那天，阮西在摄影棚里捧着杯已经半温的奶茶，嘴唇冻的有些发白，跟他合作的女模特穿的还少，那姑娘手都拔凉，一会儿还要伸他脖子里。
化妆师上前给他们补妆，“拍完这一组就结束了，加油啊。”
阮西微微弯腰，笑容很好看，“是，加油。”
拍摄到一半，阮西听见外面有走动声，隐约有秦总的字眼，阮西唇角翘了翘，控制住表情继续摆动作拍摄。
女模特身材性感，拍照过程中免不了肢体接触，阮西也想保持距离，但现在是工作时间，工作的时候就不能考虑这些。
手放到女模特的腰上，凑近她的锁骨。
最后一个动作尺度有些大，阮西下意识看向秦生的方向，秦生坐在沙发上，含着笑看他，好像好整以暇般，阮西不自然，状态不好，调整了好几个姿势才拍好。
摄影师说收工，阮西给女模特礼貌地弯了弯腰，忙走向秦生，小脸有些红，“先生，您来啦。”
有羞耻，也有愧疚，他拍的不好，给秦生丢脸了。
定力一点都不好。
一会儿可能还要补拍，不着急走，秦生把手边的热牛奶给阮西，“坐。”
他知道阮西害羞，笑了下，“被人看着就不好意思吗？以后拍电影，电视剧，还有吻戏和床|戏，怎么办？”
在工作方面秦生总是严苛的，哪怕他语气都没有重一分，但身份在那里。阮西眼睫抖了抖，秦生已经不说这个问题了，抬手捏了捏阮西的脖颈。
“春节回来给你安排一个助理。”
“那时候您也像这样在现场看吗？”阮西抬起眼，手心被牛奶暖的发热，低声又乖地说：“那我努力，不受您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