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正文完

  之前几年,温暖没考虑过结婚生子的事,所以一直没往深里想,只是自从动了生孩子的念头后,她忽然就开始担心起来。

  她会不会不能生了?

  之前那次,是不是会影响到她的生育能力?毕竟各种媒体上都说,要去正规医院。

  有时候她又觉得,应该不会那么倒霉。有的人流产好几次,照样可以生宝宝。

  可是,万一呢?万一她就是不幸倒霉的那一个呢?

  这个念头一开始滋生,就没办法再压制下去。温暖都快要被自己的猜想逼疯了。

  向图南把她从自己怀中拽开一点,温暖可怜兮兮的表情让人心疼。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不能生。”他亲她的额头。

  私立医院里人很少,走廊极其幽静。

  温暖咬着嘴唇不语,眼里已经星光点点。

  他的手从她眉间滑过,抚摸她戴着耳钉的耳垂外侧:“就算真不能,嫂子已经有了宝宝,我们不会有什么压力。就我们两个,还更轻松自在,或者领养一个就是了。”

  温暖却更伤心。

  光是想想向东阳儿女绕膝,他却膝下空空,她就心疼得不能呼吸。

  她喜欢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堆到他面前,怎么忍心他有这么大的遗憾。

  向图南去跟医生说明了情况,又给温暖做了检查。

  结果出来时,那位医生表情十分轻松:“暂时来看,温小姐身体很健康,应该不影响受孕。如果不做任何措施,同房半年还是不能怀上,到时候可以再来找找原因。反正现在没什么问题,不用过份担心。精神太紧张,也是会有影响的。”

  温暖如临大赦,简直如劫后余生,回去时上了车,嘴角还是翘的。

  向图南其实也长舒一口气,握着她的手笑道:“放心了?都不知道你怎么会那么爱胡思乱想。”

  温暖瘪着嘴,冲着他讨好地笑着。

  他轻轻地揪她的脸:“干脆回去后就上床,先把小宝宝塞你肚子里,免得你想东想西。”

  温暖靠到他怀里,低下头,用额头蹭他的脖颈,撒娇般低声咕哝着:“还不是你说想宝宝想疯了,我怕你伤心。”

  他拍了下她的后脑勺:“所以呢?真不能生,你还准备跟我分手?”

  温暖不吭声,一边蹭着他,一边伸手搂住他的腰。

  他的脸色渐渐变了。

  她真这样想过。

  他的声音一下子冷下去。

  “所以你是真的打算过离开我?是我犯的错,你准备自己承担,孤零零一个人,我却认识新人,开开心心结婚生子?”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着牙,“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温暖慢慢抬起头。

  他紧抿着嘴唇,脸色阴沉地可怕。

  两人重新在一起后,这是他第一次生气,甚至比以前发火时还可怕。

  温暖嘴唇嗫嚅了几下,终是心虚,又抿紧嘴唇。

  如果是他不能生育,她肯定是要陪在他身边,完全不在乎有没有孩子的。

  所以,她的想法,大概是真的太……自以为是了。

  她的一只手还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裤腰滑进去,摸到那个纹身。

  “以后不会这么想了。你身上纹了我的名字,谁还肯要你,我肯定要对你负责的。”她的声音很小,很温柔,带着讨好和求饶,“不过是谁说过,以后再有争执,都不会凶我的?”

  他重重喘了几口气,终是压不下这股气,钳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上去。

  “回去再收拾你。”嘴唇分开后,他微喘着说。

  --

  蓝图是真受不了它家那对“狗男女”,每次刚回到家,就要抱在一起乱啃,完全视它如无物。

  眼看着两人脱掉大衣,抱着吻着进了卧室,它刚要追上去,“砰”一声,那扇门就在它面前,无情地阖上。

  蓝图气得又抓又咬,又扑上去想拉门把手,折腾了半天,它终于接受了自己又一次被无情抛弃的事实。

  它悻悻地跑回门边,看着堆在地板上的两件大衣,终于找到了一点乐子。

  于是当天下午,向二公子发了一条朋友圈。

  向二:该死的猫!

  配图两张。

  一张是蓝图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窝在自己的小窝里,小脑门上分明写着:说出来你肯定不信,但真是大衣先动手的。

  还有一张是就是先“先动手又不幸阵亡”的大衣。

  很快,那条朋友圈就成了向二朋友圈里的快乐源圈。

  除了一圈的哈哈哈,就是一水的“绝对亲生的没跑了”。

  只有何振辰比较特殊:想买新衣服就向弟妹申请,栽赃一只猫算什么英雄好汉?

  向图南攥着手机,恶狠狠地一个字一个字敲上屏。

  向二:我亲生的,要比那条该死的猫的漂亮一百倍。

  温暖抱着熊宝宝,暗自在一边庆幸。

  幸好祸害的不是她的大衣。

  还是熊宝宝比较乖。

  她是不会承认,那只总爱捣乱的祸水猫,是她引回家的。

  --

  年底,温暖辞职到期。离职前,郑总帮她办了一个颇为盛大的告别会。

  到现在为止,还有很多人以为她离职,是因为有了小宝宝。温暖懒得解释,只是分别在即,虽然仍在一个城市,以后能见面的机会却并不会太多。这样一想,多少有些许伤感。

  这种情绪,一直延续到向图南来接她。

  “舍不得?”他笑问。

  车平稳向前行驶着,车窗外是灯光组成的世界。

  温暖轻声叹息:“也不是。是有点伤感,可是,也觉得轻松。”

  感觉人生好像进入了一个新的篇章。

  她已经计划好,等过完年,除了进录音棚,其余时间,她要夫唱妇随,向图南到哪里,她就去哪里,完全做他的小跟班。

  不过……

  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不管啊,明天我要睡到自然醒。谁都别吵我!”

  温暖的睡到自然醒也没能坚持几天,因为新年将至。

  两人还没有结婚,这个新年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除夕那天,母女三人一起吃年夜饭时,温妈看着两个长相酷似的女儿,实在有点不解。

  婉婉长得跟暖暖明明是一样漂亮啊,论学识,性格也都不比暖暖差,怎么就是到现在还没有谈个男朋友呢?

  温妈帮温婉夹了一筷子菜,温声道:“婉婉,你妹妹差不多就算定下来了,你要是碰到合适的,也可以试着谈谈。”

  温婉咽下口中的饭菜,抬起眼,微微笑了笑:“还没碰到特别合适的。”

  温妈在心中叹了口气。

  大过年的,她也不想成为那种讨人厌的家长,给婉婉太大压力,于是转头看温暖:“暖暖,你姐整天在学校里,认识的人有点少,你要是碰到条件合适的,可以给你姐介绍一下。家境也不用特别好,过得去就行,最主要人品要好。”

  温暖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温婉,心中直觉她有心事,表面上却是忙不迭地点头。

  “行,包在我身上。”

  晚饭后,三人一起看了会儿春晚,温妈先觉得没趣,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温暖正在和向图南聊微信,温妈一走,她就凑到温婉身边。

  “姐,你有心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两天你一直心不在焉。”

  温婉抿着嘴唇,轻摇头。

  温暖给向图南发了条语音:等下陪你聊,我跟我姐聊会儿天。说完将手机收起来,关掉电视,拉着温婉进了她的卧室。

  “姐,你告诉我,我发誓,只要你不答应,我绝对不跟妈提。”

  温婉愣愣地看着她,一直看着,最后还是轻轻地摇头。

  “真没有。是学业上出了一点问题,不过我能解决的。”她刮了下温暖的鼻子,“去陪向图南聊天吧。”

  温暖将信将疑,只是温婉一直胆小,以前每次考试前都会紧张。

  她叹了口气:“那好吧,这方面我真是没办法帮到你。不过姐,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什么事是无法解决的。”

  温婉笑了笑,推了她一把:“我是你姐,还要你来教我做人的道理吗?”

  温暖做了个鬼脸,跑出去陪向图南聊天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

  温婉坐在床边,把枕头拽到怀里,将脸深深地埋进去。

  原来失恋是这样的。

  难怪以前暖暖会瘦成那样。

  她一直没有勇气跟家里坦白已经有男朋友的事,而那个男人,其实也一直在犹豫。

  相差一轮的年纪,短暂的婚史,还有两人的师生关系,都让他在和温婉交往过程背负了很多的歉疚。

  正如分手前,他所说的那样,所有情侣间会做的事,他都已经和别人做过。他能给她的,都不是最完美的。可是越是爱一个人,越是希望把最好的给她。他最后悔的,是曾经一时放纵自己,回应了她的表白。

  有时候,有些爱,只适合悄悄地放在心底。

  就在新年前,他家里出了很大的事,在离职前,他向温婉提出了分手。

  他觉得这是将一切拉回正轨。

  尽管她从来没有介意过那些不完美。

  其实真论起来,两人都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交往过。

  他们两个之间,最出格的肢体接触也不过是牵手,以及那人亲吻过一次她的额头。

  她知道他有多好。

  学识渊博,气质儒雅,品行端正。错过了这个人,会有多可惜,可是当初表白,已经几乎用尽了她一辈子的勇气。

  她实在没有办法厚着脸皮继续为难他。

  分手时,他那样克制自持,冷静到接近冷漠的人,背着她偷偷落泪的样子,她一直刻在心里。

  温婉紧紧地将脸埋在枕头里,肩头微颤。

  她好羡慕暖暖,永远都那么有勇气。

  --

  开春后,除了被玫姐抓进录音棚,温暖大部分时间都追着向图南跑。

  那天,她午睡醒来,习惯性拿手机刷一下新闻时,意外看到路征程涉嫌性侵的消息。

  温暖实在太讨厌这个人了,巴不得他能坐牢。

  但是这种新闻如果是真的,也就意味着有一个女孩成了受害者。

  实在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反而只是令人难受。

  晚上向图南回来吃晚饭时,她提到这件事。

  向图南表现得倒是极其平静。

  “以路征程的为人,你真以为这是第一次?”

  温暖想到那些往事,仍心有余悸。

  如果当初不是向图南让向东阳暗中照顾她,她有很大的概率要在此人手上吃亏。

  “只不过以前他有办法把那些事压下去。而现在,他爸爸陷入一桩高官的贪腐案中,自身难保,当然更无法替路征程摆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温暖:“啊?”

  “所以路程程找过我。”

  温暖一下子咬到了舌尖,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向图南无奈地捧着她的脸:“瞎紧张什么。她是希望我能帮帮路征程,不过我没答应。”

  事实上,路征程的事没能压下去,就有他的功劳。

  说泄私愤也行,但终归是路征程罪有应得,他丝毫不会觉得内疚。

  温暖也完全不同情路征程这个人,只是她没有想到,第二天竟然接到路程程的电话。

  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竟然也有哭得说不出话的时候。

  能求到她这个情敌这儿,温暖一时间竟然有点同情路程程。

  至少她跟路征程的兄妹情,还是十分令人唏嘘和动容。

  只是,路程程同情自己哥哥,谁又去心疼那个受害者。

  甚至如果不是向图南,早在几年前,她就成了另一个受害者。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能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

  --

  这个夏天里,杨流舒生了一个男孩。

  从医院探望回来,向图南把温暖抵在门后。

  “老婆,婚礼上你那边要请哪些人,你列个各单出来吧。”

  温暖:“咦?”

  他低头,很轻地啄她的嘴唇,轻笑道:“这次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我们两个的身体都已经十分适合生个小娃娃。”

  温暖:“啊?”

  他实在拿这个呆头鹅没办法,弯下腰,打横抱起她,直接扔到床上。

  婚礼的日期最终定在九月二十五日,是温暖直接一言堂敲定的。

  因为她喜欢秋天,还因为这一天的谐音时“就爱我”。

  温暖就爱向图南;向图南就爱温暖,除了彼此,再没有其他人。

  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也不知是种子太好,还是地太肥沃,还没等到婚礼仪式那天,小爱伙就迫不及待地跑进妈妈的肚子里。

  温暖心大,其实本来还没有感觉,可是她的例假只推迟了一天,向图南就开始坐不住。

  “会不会是有了?”他问。作为已经自学了丰富的孕产期知识的人,他迫不及待地表示要去药店买试纸。

  温暖还在犹豫:“不可能吧?你会不会太紧张了?”她一点儿异样都没有,实在不像已经有身孕的人,“要不再等两天看看?”

  急着做爸爸的人感觉他完全等不了。

  趁着温暖午睡的空当,他开车去药店,豪气冲天的一次性带了十盒回来。

  温暖睡眼惺忪地瞅着那十盒东西,从向图南的脑中听到了大海的声音。

  “多买点,早晚各一次,只要你那个没来,我们就试到两道杠为止。”他十分温和地摸了摸快要炸毛的人的小脑袋,“不够我再去买。”

  温暖顶着一头乱发:“滚!”

  话虽如此,她还是在向图南殷切的注视下,拿着一盒进了洗手间。

  几分钟之后,温暖背着双手,扭扭捏捏地走出来。

  “怎么样?”他心急如焚。

  温暖摇了摇头。

  他明显是失望的神色,却马上堆起笑容,非常轻快地抱了她一下:“没事,等婚礼过后再来更好。”

  温暖将背在后面的手举到他面前,紧咬着嘴唇。

  他一下子愣在那里。

  那张验孕试纸上,虽然有一道杠只是淡淡的粉色,但的的确确是两道杠。

  “是有了吗?”温暖轻声问。她的嘴角微颤,一只手不自觉捂到小腹上。

  是真有了吗?

  是那个宝宝肯回来找他们了吗?

  向图南还在呆呆地看着那两道杠,过了许久,才严肃地点了点头:“可能是。最好再去医院确认一下,还要排除掉宫外孕。”

  温暖先是点头,然后猛地推了向图南一把。

  “你这什么反应啊?我怎么感觉你都没有一点点的喜悦之情呢?你……”

  她尖叫着被他抱着转了几个圈,直转到头晕。

  “好了,好了,我想吐……想吐了!”

  他立即停下来,小心地将她抱到床边坐好,单膝跪在她面前。

  “还想吐吗?”

  温暖轻轻地摇头:“好了。”

  他看着她,想说点儿什么,可是好像没有任何语言能表达此刻他的心情。

  他将手轻轻地放到她的小腹上。

  她轻轻地将自己的手叠到他的手上。

  手心里都是他手上的热度。

  很烫。

  还带着一点颤抖。

  “向图南。”她轻叫他,“我要生三个。”

  “好。”

  “两个女孩,一个男孩。”

  “好。”

  “我喜欢女儿,我要生两个跟我一样的,大眼睛,双眼皮。女孩子还是双眼皮比较好。”

  “好。”他哑着声说。

  “还要生一个男孩,单眼皮的小男孩……像我以前梦过的那个一样。”

  从遗传学上来讲,他们有一半的机会生个单眼皮,也有可能完全没机会。

  可是她一直记得她曾经做过的那个梦,一直记得那个单眼皮的小男孩张着双臂求着她抱他。

  他曾经那么努力地想活下去。

  她想带他回来,想给他一个,不,给他很多很多的拥抱。

  他低下头,亲吻她的另一只手手背。

  “好。”

  有什么东西掉到她的手背上。

  潮潮的,很烫。

  他以后,要告诉两个女儿,要她们学会爱护自己的身体。

  他还会,告诉那个小男孩,要他学会保护自己的另一半。

  --

  八月底,向图南带着温暖回了趟高中母校。

  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保安的,反正他们很顺利地走了进去。

  这个时间,高三正在补课,高一新生在军训。

  两人站在操场旁,看着那里面一张张被太阳晒得发红,却异常年轻鲜活的面孔。

  “怎么感觉他们跟我们以前差不多啊?”温暖感叹,“连校服都没变。”

  他帮她擦掉额上的汗,牵起她的手,往以前那幢老的教学楼走。

  “才六年而已,能有多大变化。更何况咱俩以前都属于走在所有同学最前沿的,拿到现在,正好随大众。”

  温暖:“不要脸!”

  还走在最前沿呢,呸!

  其实还是有变化。

  道路两边的树木,好像更茂盛了。

  以前他们上课的那幢教学楼不远处,有了一幢更气派更新的建筑,相比这下,承载着他们所有回忆的那幢楼,就显得相当寒酸。

  他牵着她的手,在远处树上的蝉鸣声里,小心地带着她上台阶,来到他刚转过来时,就读的那个教室外。

  午后的阳光照到走廊里,教室里空无一人,只一排排桌椅安静地摆放在那里。

  刹那间,翻动书本声,吊扇在上面咯吱咯吱的转动声,还有说笑声,打闹声,好像在一瞬间在他们面前复活。

  “你当初坐哪里?”她问。

  他用手指了下最后一排:“那里。”他记得很清楚,刚来那会儿,他特地要求坐了最后一排,就跟章文德同桌。

  她却好像真的不记得了:“哪一排?进去指给我看。”

  他松开她的手,推开教室的后门,放轻脚步,走进宁静的教室里,凭着记忆,站到他曾经坐过那个座位旁。

  他偏过头,隔着玻璃窗冲她笑了一下。

  她用手势和嘴型示意他坐下去。

  他笑了笑,拉开椅子,坐到课桌后。

  成年人的体格,坐进去始终略显局促。

  他还在调整着椅子,突地听到有人敲击玻璃窗的声音。

  “姓向的,你出来!”

  像有什么忽然冲击着他的心,他的眼角眉梢渐渐染上更深的笑意。

  他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她一眼,才慢悠悠地站起来,吊儿郎当地晃到门边。

  “找我?”他单手插兜,被抽了骨头似地靠在门框上,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漫不经心”。

  她仰着下巴,今天穿得是裙子,没法抄兜,只能双臂抱胸:“你就是向图南?”

  他看着她的脸,微笑:“嗯。有何指教啊,美女?”

  她的一只手捂住小腹,绷着笑脸,却还是没忍住笑意。

  “我肚子里有你的娃了,你要对我负责。要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他伸出手,抱住她。

  紧紧地抱住她,把后面的话都闷在他的胸口里。

  人生其实是一条单行道,永远只能一直不断地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可是总会在某个瞬间,总会有那么一个瞬间,时光会把我们带回了某个结点。

  就好像在今天,当我们同样站在这一幢楼里,站在这间教室外,我会想到当年,那个初夏的午后,外面是耀眼的阳光,你穿着蓝白校服,穿过微风,出现在我面前。

  那是我们永远回不去的青春年少。

  也是永远留在记忆最深处,属于我们的那个十六岁。

第61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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