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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情感] 《你野到我心上了》作者:许我无忧【完结】

  文案:

  知名音乐人Longai(常晴)成名五年,却从没有在人前露面,有人说她长得丑不敢露面,也有人说她性格孤僻不喜见人。

  直到她参加了某音乐节目,害羞内向小可爱的形象惊呆了众人。

  当晚,害羞内向小可爱醉酒把人强行推进房间,“心肝,你说,我是你的宝贝小甜甜吗?”

  纪叙:“……”

  恋情曝光那天,Longai人设一夕崩塌,有人传她私生活混乱,和投资商有见不得人的交易,跟车行老板牵扯不清,还被爆和一个修车师当街拥吻。

  众人群嘲,说她荤素不忌。

  直到有人拍到邋遢修车师的全球限量版越野车:对不起,打扰了。

  事实证明,不会修车的车行老板不是一个好的投资商。

  不以身相许的英雄救美都是耍流氓!

  [一句话文案:五年前做了我的英雄,五年后就要做我的男人]

  移动哔哔机小钢炮音乐人*坐怀不乱点读机退伍车行boss

  小剧场:

  常晴小号的签名:当我说车坏了意思就是我想你了。

  后来,一望无际的荒野,黑色的公路延至远方,火红色的越野车肆意停在路中间。

  纪叙倾身把人困在车前盖上,“怎么?想我了?”

  常晴像妖精一样缠上来,“不,这次是真爆胎了。”

  他嗤笑一声,低下头,狠狠咬上了她的红唇。

  这姑娘嘴里没一句实话,唇型好看诱人,却不适合说话,只适合接吻。

  曾经我征服过这片土地,如今,在这土地上,我心甘情愿臣服于你的红唇。

  常晴:我喜欢绝对的崇拜,或者绝对的自由。

  纪叙:我喜欢帮你补轮胎……

  #我的车胎又破了,我的车胎又又破了,ps:别问,问就是我太美车见爆胎#

  #以为我馋的是他的车子?不,我更馋他的身子#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常晴纪叙 ┃ 配角:下本《舞至心尖》求收 ┃ 其它:最野萝莉再线撩汉

  一句话简介:我馋的不止你的车,还有你

  第1章

  南大位于南寻市的市中心,占据一块很大的地皮,被市民誉为土豪级皇家学院。

  可音乐学院作为学校最消耗钱的专业,却有着最朴素的宿舍。

  普通的四人寝,上床下桌,并没有外人传的那么壕。

  常晴的运气好,正好被分到楼梯转角的两人寝,空间大,且清净。

  午后两点,宿舍里很安静。

  电脑显示器上闪着绿色的光芒,机械键盘上五颜六色的光芒跳跃着。

  常晴修长白皙的食指搭在机械键盘上轻敲着,半分钟敲出一个字,又被她删掉,如此循环往复。

  她拧着眉对着电脑屏幕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仿佛每删掉一个字就会掉一把头发。

  桌上的小垃圾桶里金色被口香糖的包装填满,她口里的口香糖已经被嚼到没了味道,眼前的文档却还是空的。

  作为音乐系的才女,常晴照样也有没灵感的时候。

  不巧,这段时间就是。

  她耗了近一个星期,文档就只写了歌名,还是瞎写的。

  校园歌手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她的原创作品库里还是一穷二白。

  听说隔壁的师姐已经创作出佳丽三千,她却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生出来。

  闹钟响了,莫言晚午睡醒来。

  她下床凑到常晴的桌子边,往她的电脑屏幕上瞄了一眼,忍不住噗簌笑出声,一字一句的念出了歌名。

  “人性泯灭,灵感干枯却还是要被逼着写词作曲的花季音乐天才少女该何去何从?”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耗时一个星期的杰作?歌名这么长陈老师知道吗?”

  常晴嚼口香糖的动作一顿,“……就你会叨叨!”

  常晴手指习惯性地敲打这键盘,敲出一连串无序的乱码,深深叹了口气。

  “陈老师上次说我的作品好听有余可情感不足,简而言之就是三个字,假大空。”

  “呵~”

  莫言晚嘲笑了一声。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母胎单身写出来的情歌你不狗谁狗?隔壁那位可不像你,人家情史都能出书了。”

  常晴苦着脸,本来还想做作的悲秋伤春一番,却被莫言晚一句话堵得没话说。

  “我都要自闭了你还跟我说这个?晚晚,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嗯哼,是的,你当时还说吃不饱来着。”

  常晴:“……”

  莫言晚一边说着一边将爪子伸向桌上的口香糖。

  最后一片。

  就在她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常晴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不行!”

  莫言晚瘪瘪嘴,“小气。”

  她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挣扎。

  桌子小,东西又多又杂,也不知道两人的手碰到了什么,桌上的瓶瓶罐罐咕噜咕噜滚了满桌。

  还有一个黑漆漆圆溜溜的东西滚到了桌边。

  “嘶~”常晴深呼吸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想伸手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东西越过了她的手,直接掉进了……

  桌边的水桶里。

  黑色的圆柱状固体沉下去又浮上来一点,最后彻底地沉到了桶底。

  速度快到常晴连惊呼都来不及,只来得及哀鸣。

  “小度!”

  莫言晚被她凄厉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连忙把已经在水里游了一圈的小度捞起。

  看着手里湿漉漉的东西,她脑袋里突然闪过了什么。

  下一秒,她把小度像个烫手香芋一般扔到了桌子上,疯狂甩手,一脸嫌弃地看着常晴大声控诉。

  “常晴,我艹你大爷,你又不倒洗脚水。”

  常晴不理会抓狂的莫言晚,正抱着小度给拿纸巾它擦水。

  短路的小度,发出断断续续“兹兹兹~”的声音。

  常晴连忙拔了插头,愤怒地看向莫言晚。

  莫言晚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要不我们去修修,随便去逛逛街?”

  ……

  决定出门就两分钟,出门却要两小时。

  “可以走了。”

  常晴走到莫言晚面前,好奇的看了眼莫言晚的手机,“你看什么呢?”

  莫言晚收起手机,挽住常晴的手漫不经心道,“就一条关于拐卖父女儿童的新闻。”

  “拐卖?”常晴侧目。

  “嗯,这些人贩子真的不是人,我们边走边说。”

  ……

  常晴今天穿着简单的连帽卫衣百褶裙,及锁骨的中长发被扎了个小小的丸子。

  小姑娘生得唇红齿白,脸圆圆的有点肉,身体的骨架子却很小,看上去很可爱。

  因着单纯无害的样子沿路被人搭讪无数,可只有莫言晚知道这都是假象。

  常晴是她见过的最有迷惑性的人。

  看着街上的一对对小情侣,常晴抱着怀里的小度,看向身边高了她快一个头的莫言晚直叹气。

  “为什么她们都有男朋友呢?我也想有啊。”

  莫言晚嗤笑了一声。

  这话她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早就习以为常,并从不当真。

  她抬头看了眼红绿灯,一把揽住常晴和人流一起上前走。

  “走吧小晴晴,待会跳红灯了我们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五星路口的路况很复杂,五条长短不一斑马线组成五角星的形状。

  五个红路灯立在五个角上,无论是行人还是车辆,每次等红绿灯都要很久。

  不过每次走过复杂的斑马线再回头看人流的时候都很震撼。

  莫言晚再次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赞叹了两声。

  常晴却没反应,她又看到那辆车了。

  这几天她老是能看到这辆车,一辆又高又帅的黑色越野车。

  每见一次她就心动一次,每次都控制不住想要坐上去的欲望。

  这次也一样。

  有些东西对某些人像是有天生的归属感,比如撒哈拉沙漠之于三毛。

  再比如这辆越野车之于她。

  常晴走着走着就忍不住偏离了原来的路线,离那辆越野车越来越近。

  莫言晚拉都拉不回来。

  “晴晴你又犯病了?”

  常晴抓紧她的手臂,指着眼前的越野车,故作深沉。

  “晚晚,你看那辆越野车,它像不像是我未来的男朋友?”

  莫言晚:“……”

  她摸了摸常晴头顶毛绒绒的小丸子,子。

  “晴晴崽啊,你要认清楚,这车的装备和气质一看就知道是辆警用车。”

  “人都说了,这是因为节假日人多,为了维护五一广场秩序才派过来的,每年情人节劳动节国庆节春节都有。”

  “你清醒点吧,若没有意外,这车你这辈子都坐不上。”

  话虽如此,可常晴依旧不想放弃,她盯着那辆车眼底光芒闪烁。

  “若我硬是要上呢?”

  莫言晚使力掰过她的小脑袋。

  “看到那边那个金光闪闪的标志没有?还是某某福的总店,金银财宝一定很多。”

  “你现在推开门进去,让柜姐给你试戴一个最大的钻石戒指,然后戴上马上掉头就跑。”

  常晴:“……”

  “再看那边,南寻市最大的银行,喏,你现在去隔壁超市随便买把刀,然后进银行,你什么都不用干,直接掏出刀就行。”

  “以上两个方法随便你用哪一个都可以成功上你的心肝宝贝蛋。”

  常晴一哽,然后义正言辞地谴责莫言晚。

  “晚晚,蛊惑一个积极向上的青春美少女知法犯法,这是作为一个好室友好朋友好市民该做的事吗?”

  莫言晚扬眉,“难不成你这小身板还想要去考警校?”

  常晴瘪瘪嘴,不服道,“我就不能找开这辆警车的人谈个小恋爱什么的吗?”

  闻言,莫言晚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常晴一番,轻啧了两声,然后捏着她的小脸蛋一脸坏坏的笑。

  “看这车的底盘和气势就知道开这车的男人身材多棒,你确定你这小身板扛得住?”

  常晴怒了,挣开莫言晚的手,“滚!”

  ……

  她们笑闹着在黑色的越野车前停留了很久,越野车驾驶座上的男人也看了她们很久。

  事实上,莫言晚的话只对了一半。

  每年的长假五一广场确实会派警车过来维护秩序,可这辆警用越野车里的人并不仅仅是为了维护秩序的。

  他们只是借着这个名头执行另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车窗外的小姑娘看着很是眼熟,纪叙下意识的就多看了两眼。

  他看到她不停地煽动着嘴在说着什么,太阳光下她的笑容灿烂、表情生动。

  看着看着,他就走神了,眼前突然闪过之前看到的新闻,和在局里看过的档案里的照片,他瞳孔微缩,眼底冰冷一片。

  直到那个穿着短裙的小姑娘侧过头抬腿踢了同伴一脚,白色短裙小弧度的往上掀了一下,长腿一眼尽览,他才回神。

  纪叙收回思绪,垂下眼眸,眼神淡漠又冷静,手指却不自觉地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两下。

  想吸烟的冲动来得如此突然,他将手伸向口袋,摸出了一颗薄荷糖。

  撕开塑料包装用牙咬住糖,舌尖一卷,糖果触及舌尖的味蕾。

  薄荷味炸开,清冽的味道瞬间在口腔内扩散。

  坐在副驾驶上的李浒看了纪叙一眼,转过头也看向了常晴那个方向,疑惑地问道,“队长,那俩个女生有什么不对吗?”

  “现在这么年轻的小姑娘都加入拐卖组织了吗?”

  纪叙:“……”

  他收回视线,摇摇头,舌尖抵着薄荷硬糖。

  “她们没什么不对。”

  “哦。”

  李浒傻愣愣地应了一声,下意识的同意了自己队长的话,却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吃糖吗?”

  眼皮子底下突然多出了一颗糖,李浒往后一躲,瞪大了小眼睛,连连摇头,头,“不用了,不用了……”

  别人都是逢人发根烟,他们家大队长却是逮到人就发糖。

  千篇一律的薄荷硬糖,五块钱一大包,一包有五十粒,特别小气。

  纪叙点点头,眼前的小姑娘已经走远,他指尖不自觉地使力,又撕开了手里的糖。

  撕开了半个口子,他又意识到自己嘴里还有一颗,于是他抬手将糖直接放在了李浒的腿上。

  “少抽烟,多吃糖。”

  李浒:“……”

  他捏着糖,指腹摩挲这包装纸上的缺口,下意识的就捂住了口袋里的半包烟,黝黑脸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丝红色。

  ……

  作者:隔壁完结文《请以余生作赔》--治愈系青梅竹马暖文,强推(暖甜文,经读者一致反馈很好哭,温馨提示:需要带纸巾看)

  《撩不到算我输》--轻松小甜文,很甜

  《撩完就扑倒[电竞]》--不会游戏没关系,超级撩

  下本开《舞至心尖》,灵感来自于《舞蹈风暴》,大家可以先收藏鸭,随便收藏一下作者专栏,谢谢~

  文案1.《心随舞动》节目一播出便爆火,引起全民热议。

  瑜安之是国内最顶尖的古典芭蕾舞者,因开场惊鸿一舞被国民誉为活在音乐盒里的女人。

  传说她会走路就开始学舞,如今年纪轻轻就已是舞坛前辈;传说她数次代表国家参加世界级舞蹈比赛,却总是与冠军失之交臂。

  传说她的团队为她的腿买了天价保险,一双腿可抵一座城;传说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从不喝奶茶也从不吃糖……

  面对这些人设,安之微笑不语,直到传说还说她将一生献给艺术,今后不结婚也不生子时,她偷偷跑了……

  看着网上的议论纷纷,时怀瑾端着奶茶笑了,低头问怀里下了凡的小仙女,“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小仙女咬着棒棒糖看着他手里的奶茶眼中闪闪发光,“你让我喝一口我就告诉你。”

  时怀瑾低头凑近她,“亲一下就给你喝。”

  小仙女仰头在他唇上啄了两下,“都是假的,我是你的未婚妻,这是真的。”

  “我亲了两下,要喝两口。”

  安之:他们以封闭式训练让我的生活里只有舞蹈,可那一座金奖我从未得到,让我得到它的,是你给的自由。

  他们企图用舆论让你解除婚约,可既然命运让我遇到你,我就不会放手,从小到大,我被迫坚持舞蹈,主动坚持你。

  #我不食烟火,食你#

  2.时怀瑾从小就知道他有未婚妻,他从未谋面也从不在意,直到那天,他被妹妹拉着看了一个舞蹈视频。

  安之一袭红裙在舞台上高飞,一转身,一回眸,每一个动作都像舞在他的心尖,所有评委都说她完美诠释了蝴蝶的轻盈,只有他看出了那是被困牢笼的金丝鹊在叫嚣着要自由。

  没曾想第二天,金丝鹊咬着一块草莓慕斯飞到他的厨房,躲在他的怀里捂住他的嘴,一脸紧张。

  “我不是坏人,我只是听说这里的甜点特别好吃过来尝尝。”

  “有人在外面找我,我能躲躲吗?”

  看着她清澈的眼,他转身将她带进了房间,“喜欢喝奶茶吗?”

  金丝鹊摇头,“我没喝过。”

  他调了一杯珍珠奶茶放她手边,笑容温和,“那就尝尝?”

  这是他的未婚妻,也是他想放飞的金丝鹊。

  时怀瑾:他们说你下巴以下都是腿,可是只有我丈量过,以身体,也只有我体会过你的身体有多软,心志就有多硬。

  真正的爱不是牢笼,是让你肆意遨游人间的自由,那一座金奖和我一样,天生就属于你。

  假不食人间烟火小仙女真大可爱小吃货&一言不合就喂糖家里有座美食城的私厨美食家

  不出意外,以后每晚九点更新,记得看噢,么么哒

  第2章

  于浩歌狂热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

  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希望中得救。

  --鲁迅先生

  ******

  晚上十点半点左右,商场准备关闭。

  广播里的音乐放到第二首,常晴才从里面出来。

  今年的天气冷得晚,正值十月初,白天的温度还有点高,晚上温度突然就低了不少。

  常晴穿着卫衣,还是觉得夜间的风有点凉飕飕的。

  五一广场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霓虹灯闪烁不断,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远处的夜色浓重,这一块,却亮如白昼。

  常晴抱着盒子站在商城门口,搓着手臂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车。

  南大女生宿舍有门禁,如果十一点半门禁系统被打开,她就不能刷卡进宿舍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离十一点半越来越近。

  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她决定步行。

  旁边的劳动西路是著名的酒吧一条街,有很多小道,她曾经被学长学姐们带着走过,很快就可以到学校。

  这片是很神奇的地方,魅丽又危险。

  是深夜妖精四蹿的山林,往往半夜两三点,才是它最热闹的时候。

  常晴有几次凌晨路过时就见识过,见过从酒吧里出来的穿着性感、妆容艳丽的女人,和摇摇晃晃、疯疯癫癫的醉鬼。

  现在才十一点,准备在夜里出来嗨的人还在打扮自己。

  所以现在人并不多,只路边有几个喝醉的人,和半夜相比,不过是大巫见小巫。

  常晴抱着装着小度,一边低头回着莫言晚的消息,一边在小巷内穿梭。

  也许是因为她打字打得太认真,于是也就没注意路越来越黑。

  更没注意到,身后鬼鬼祟祟跟上来的人。

  突然,后方蹿上来两个黑影,还没等常晴反应过来,她的手被人给拽住。

  浓烈的酒气涌入鼻尖,手肘被握住的地方很凉,像是缠上了一条冷冰冰的蛇。

  常晴觉得恶心,狠狠甩了两下,没甩开。

  她生气地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的一男一女。

  那男人紧紧握着她的手,张口就喊了她一声,“女儿。”

  常晴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愣了零点几秒,然后才开始挣扎。

  “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那中年男人摇着头,手越收越紧,然后一脸失望又担心地看着她。

  “女儿啊,我知道爸爸妈妈工作忙,平时对你的关心少,可你也不能不认爸妈啊!”

  路上很黑,常晴看得并不十分清楚。

  他说的情真意切,常晴的脑子突然闪过莫言晚和她说过的那些新闻。

  这套路她听过,可却从来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常晴抖着手指紧紧抓着手机,打算找准时机就报警。

  可下一秒,女人抢过了她的手机砸在地上,用力的拧着她的耳朵,拖着她走,还厉声骂着。

  “小小年纪不学好,羽毛没有长齐就敢跟男同学来酒吧这种地方。”

  “我要问问你们学校的老师,问问他们都是怎么教小孩的。”

  怀里的盒子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常晴两手都被拖拽着,被迫往前走。

  手被掐得疼,她挣扎着,拿脚死死抠着地面。

  她害怕地大哭,不断叫着救命,却被女人捂住了嘴。

  唇缝溢出的“呜呜”声,也被男人的声音挡住。

  “老婆,小孩子嘛,不听话,你冷静点。”

  两人一唱一合,挟持着她越走越远,越走越偏。

  嘴巴被死死捂住,常晴挣扎着想往街对面有人的地方靠,却没那么大的力气,逃不开两人的压制。

  路很黑,眼看着离角落的一辆面包车越来越近,常晴的心里也越来越绝望。

  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只要上了那辆车,她就完了。

  她的下场会和新闻里的那些被拐卖的少女一样,被卖到贫穷落后思想封建的小山村永远也逃不出来。

  或者被卖到国外,更或者,被利用完之后,再卖掉身体器官……

  想到那些画面,常晴浑身一颤,她咬着牙舞动着手臂,奋力地挣扎起来。

  可头发却突然被拽住,皮筋也被扯断,发丝散开,凌乱的黏在满是泪水的脸上。

  常晴感觉到自己的背上被抵上一个锋利的东西,身体一僵。

  “小姑娘,别挣扎了,没用。”

  耳边的声音阴冷狠厉,像眼镜蛇在吐信子。

  常晴身体狠狠一抖,眼泪越发控制不住。

  内心的绝望越来越大,像雾一样蔓延,冷意扩散至五脏六腑。

  这里不像是五一广场前白如白昼的那一片地带,眼前的黑夜,似无边无际。

  ……

  纪叙和往常一样,一到晚上十点他就偷偷下了车,在这几条小街上逡巡。

  按理来说,这几天是那些人下手犯案最好时机。

  零点过后,前来游玩不小心落单的女学生不少,午夜时分捡烂醉在街头的女人也很多。

  他刚从一条小道出来,转角就看到了黑暗处,扭来扭去的几个身影。

  老旧的街道,夜间光线太模糊,他看得并不分明,只隐隐约约能看到是三个姿势诡异的人。

  那边的声音吵吵囔囔的,听着很像是夫妻间的吵架,并没有什么不对。

  让他感觉到不对的,是被他们抱在中间的人,太过安静了。

  纪叙敏锐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却依旧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很自然地向那三个人走近。

  押着她走的两人动作似乎慢了一点,常晴偏过头,模模糊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一个逆着光的男人正在向他们靠近。

  她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下意识地想求救。

  这个人,很可能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于是她挣扎的动作更用力了,后腰突然一疼。

  冰凉的触感让她控制不住往前挺了挺腰,冷汗直冒,沾湿了背后的衣料。

  常晴知道中年男人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她不得不闭上了嘴,只能用眼神向那人求救,只希望那人能看得懂。

  可她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狼狈。

  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她一大半的脸,此时要看清楚她,实在是太难。

  纪叙走到路边,转头,视线在她身上短暂地停留了零点几秒,又收了回来。

  常晴急了,管不上后腰汩汩留出的温热液体,她直接张开嘴,狠狠咬上了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趁着女人呼痛松开手的一瞬间,大声喊道,“求你,救我。”

  “我不认识他们,报……”

  “警”字还没说口,她被人打了一巴掌,背后的痛,更是让她失了声。

  她能感觉到冰冷的利刃,缓缓刺入了皮肉。

  “你这死孩子在胡说八道什么?泡酒吧也就算了,你还真要把自己的亲生爸妈弄到局子子里去才安心吗?”

  “我这么多年养你算是白养了。”

  女人像泼妇一样破口大骂,看起来就像是蛮横无理的暴躁母亲,在用不正确的方法教育自己的孩子。

  就在这时,前边突然走过来一个穿着学生气的男生,朝他们着急的、恳切的哀求着。

  “叔叔阿姨,你们别打了,我们知道错了,我不该带她去酒吧,你带她回去吧,别打她了。”

  常晴目光一滞,害怕的眼神里染上了不敢置信。

  他们的戏太全,动作语言表情都很真。

  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

  可很快,她又反应了过来。

  这几个人,根本就是一伙的。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个没成年的男生会是拐卖团体中的一员……

  就比如这个逆着光朝她慢慢走过来的男人。

  她唯一的希望,他想的到吗?

  见男人没有直接离开,常晴还抱有一丝希望。

  可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他没想到这是一群骗子。

  他终于开口了,却不是想救她。

  “小孩子犯错能教育,但是不能动手。”

  手抵在常晴背后的中年男人憨厚的笑着连连点头。

  “年轻人说的是,老婆,闺女还小,你就消消气吧。”

  纪叙没再多说什么,径直走了。

  耳边的男女还吵吵闹闹着说着话,常晴却能清晰地听到,男人离开时的脚步声。

  很稳重矫健的步子,不轻也不重。

  每一步都狠狠踏在她的心上,碾出让人绝望的疼痛。

  那一抹期待已久的光,才是会让人死心的东西。

  拼命维持的那根弦断了,男人的离开,很残忍地切断了她的所有希望。

  常晴终于停下了挣扎,她绝望的想着,也许,她本来就是可以被轻易放弃的人。

  从小就是……

  车门被打开,她背后冰冷的坚硬终于被挪开了一下,她正要被人推进车内……

  就在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了几声惨叫,常晴的臂弯处传来一股大力的拉扯。

  电光火石之间,她被扯着转了半个圈,离开了车门。

  过大的动作拉扯到了她背后的伤口,她顿时冷汗直冒,紧紧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残破的娃娃,连身体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上。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她被人拦腰带进了怀里,背上贴上的温热,让她忘了疼。

  睁开眼,入目是硬朗的一张脸,往上,是一双狭长而冷淡的眼。

  这个刚刚一直逆着光的男人终于不再逆着光。

  他低下头缓缓启唇,“疼吗?”

  ……

  作者:感谢在2020-01-02 18:28:31~2020-01-03 20:5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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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木子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双更)

  我们经历那样多的爆烈,然而我们追求的,不过是温柔的生。

  --黄碧云

  夜,又深了几分。

  街对面昏暗的路灯投射过来,过暗的视线里,男人的头发很短,露出饱满的额头。

  他的脸很暗很暗,像是蒙着一层阴影。

  可那双和深潭一般沉敛的眸子,里面却有着很亮很亮的光。

  扶着她的男人很高很高,常晴仰着头微眯了眯眼,努力尝试着看清楚他的样子。

  可却都是徒劳。

  这么近的距离,她还是看不清他。

  常晴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柳暗花明”四个字对她而言,似乎也浅显单薄了点。

  她像是一颗不小心滚落进无底洞的石子,每次撞到洞壁的时候,她都以为自己会停下了。

  可是没有,她跌跌撞撞,掉进了更深的深渊里。

  就在她快要放弃了的时候,她听到了“嘭”的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

  她掉进了水里。

  水把她带了出来,重见光明的她顺着瀑布往下。

  “嘭”。

  她听到了更大的一声,雾霾散去,万里晴空。

  水用他独特的温柔告诉她,她没有被放弃。

  她沉浸在水里,浑身的每个细胞都感受着水的温度,可她却看不清水的样子。

  “疼吗?”

  这两字像是有回音,一直在耳边循环。

  常晴回神,迟疑而笨拙地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揪住了他的衣服,用力地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抓住她,唯一的安全感。

  ……

  估计是看他们人少,对方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面包车的车门突然被推开,随后传来一阵很重很重的脚步声。

  常晴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几个持刀的男人,朝他们逼近。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常晴大概能猜到,那是几个多么凶狠的亡命之徒。

  常晴脸上血色尽褪,她收回视线,紧张地咬了咬唇,“我们……我们会死吗?”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没见经历过多少事,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学生。

  这些都是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情节,她只能按照她看过的情节往下猜。

  和被拐卖相比,她宁愿死,可她不能拖这个男人下水。

  “要不你走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手被他扯下,男人把她推到了一边。

  “不会。”

  “疼你就忍一忍,会没事的。”

  他冷静的声音稳重低沉,无端让人安心。

  音落,他放开她的手臂,转身站在她的面前,向前几步,迎上了那几个持刀的男人。

  背后疼到麻木,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一点一点地往外涌。

  常晴反手按着自己背后的伤口,咬牙忍着疼,勉强地站着。

  昏暗的夜里,她只能看到几个快速移动的身影。

  对方人多,双拳难敌四手,她本来还担心他会落下风,可他的动作利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几个来回便将那几个人打得无力招架。

  常晴不懂这些,只觉得那个高大的身影异常的帅气。

  她不会拳脚,唯一能做的,是躲在角落里,保护好自己,不让他分心。

  那几个人倒在地上,刀子都被卸下,纪叙偏过头,余光看到街那头跑过来几个人影,他收回了手。

  他转身走向他刚刚救下的姑娘,想先看看她的伤口,却没注意有人爬起来想偷袭。

  突然……

  “小心。”

  常晴大喊了一声,用平生最大的速度冲向前。

  可纪叙的动作更快,就在她跑到他身后的一瞬间,他抱着她转了个身。

  常晴清晰地听到了刀子划破衣料插进身体的声音,却不是她的。

  抱着她的男人放开她,回身把人一脚踹了很远,然后自己也倒了下来。

  月亮躲进云层,夜突然静了,又似乎更喧嚣。

  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浮动,常晴睁大了眼,视线却开始慢慢变得模糊。

  她的意识也渐渐朦胧起来,只隐隐约约听到有人焦急地喊了几声“队长”。

  后来,是一阵混乱,她听到了警鸣声,也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那辆她最想上的越野车,她没上,那群人贩子被押了上去。

  而她,死里逃生,被抬上了救护车。

  看来莫言晚说的对,犯罪的人才能上那辆车,她这辈子,可能是上不去了。

  趴在救护车里的常晴胡思乱想着,车门被关上。

  她费力地睁开了眼,转头看向了对面的床。

  救护车车顶的灯光很亮,亮到晃眼睛,常晴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终于看清了她的救命恩人的脸。

  他头发又短又黑,闭着眼睛,长长地睫毛在眼敛处投下阴影。

  薄唇紧抿,苍白的脸色掩不住眉宇间的英气,五官深邃,下颌线透着坚毅。

  光看脸,这是一个连平头都能hold 住的年轻男人。

  硬朗帅气,冷静而沉稳。

  她好像听到人叫他“队长”……

  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眼前回放,常晴紧盯着他的脸,连眨眼都忘了。

  这是她从小到大遇到了唯一一个,把她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人。

  也是第一个,让她有安全感的人。

  即使,他们只是陌生人。

  莫言晚总是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

  她喜欢只要抱着她,就让她觉得什么也不怕的。

  喜欢像一道闪电一样,带着雷声,轰隆一下劈开黑暗,带给她光亮的男人。

  想到这儿,常晴感觉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一下快过一下。

  她忍不住浅浅地勾了勾唇,笑了。

  她想,她是恋爱了。

  “不好,李医生,病人心跳过快……”

  “你看看她的伤口,看她的血有没有被止住?”

  “奇怪,血已经止住了啊。”

  ……

  在医生和护士交谈的声音里,常晴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还在想着:

  心跳和伤口有什么关系?

  这医生和护士一定是不懂爱情……

  ******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常晴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白色的病房。

  她眨眨眼,转动着脑袋往四周看了看,才意识到这是在医院。

  常晴猛得一下从床上弹起,过于激烈的动作牵动了伤口。

  她拧着眉扶着腰深深地吸了口气。

  “嘶~”

  刚刚打水回来的莫言晚一推开门看到坐在床上的常晴,被吓了一跳,连忙冲了进来,放下热水瓶,就要扶常晴躺下。

  常晴咬着牙拒绝。

  她伏在床上,闭了闭眼,拽住了莫言晚的手,又吸了一口气,忍住背后剧烈的痛,然后侧过头问道,“晚晚,他呢?”

  莫言晚被问得一脸懵逼,“谁?”

  常晴一脸焦急,她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只能尽量说清楚。

  可这事,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

  “救我的人啊,就那个很高很高的男人。”

  莫言晚还是一脸迷惑,她摇摇头,“什么男人,我不知道啊?”

  常晴愣了一秒,然后抬起了头。

  “那是谁通知你过来的?”

  “护士啊。”

  莫言晚拍拍常晴的手在床边走下。

  “你可别说了,你吓死我了。”

  “医院向学校问了你爸妈的电话,你爸妈说在陪你弟弟考试没空过来,学校就通知了我。”

  “接到电话的时候,可把我吓死了,差点连手机都摔了……”

  莫言晚说得心有余悸,也没注意到听到某处常晴的眸子暗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

  “然后我赶紧打车过来了,没看到什么男人,就只看到你躺在病床上,还好没什么事。”

  “早知道昨天晚上我就陪你一起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进医院?怎么会受伤……”

  莫言晚一连串问了很多个问题,一个也没有得到回答,她甚至怀疑常晴根本没有在听。

  “晴晴,晴晴?”

  “你怎么了?”

  常晴抬头快速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把拔掉手上的针头,不顾手背还冒着血的伤口,掀开被子赤脚就跑了出去。

  “晴晴,你要去哪?”

  “晴晴!”

  莫言晚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常晴跑到护士站,随便抓了一个护士便问,“麻烦问一下昨天和我一起受伤,坐同一个救护车被送进医院的男人在哪个病房?”

  护士想挣开手又不敢用力,只好停下动作。

  她看着常晴想了想,答道,“他被转走了。”

  对那个男人她还是有印象的,毕竟昨晚的事挺轰动的。

  那一群身材魁梧的汉子焦急的冲进医院,连院长的儿子和副院长都被惊动过来了。

  “转去哪了?”

  “不知道。”

  护士摇摇头,“我只是一个护士,这个不归我管。”

  “那你能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吗?”

  常晴退而求其次。

  只要知道他的名字,她就有找到他的可能。

  女护士奇奇怪怪的看了她一眼,再次摇头。

  “抱歉,这个我不能说。”

  “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们不能说,无论是对谁,都不能。”

  她说得很坚决,常晴失望地放开了手,看着护士的眼睛,祈求道,“那你能带我去他昨晚住过的病房看一眼吗?”

  护士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追上来的莫言晚站在常晴身边,不明所以,但也只是安静地听着不置一词。

  现在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常晴的焦急很明显。

  她扶着常晴跟在护士身后,能感受到她拽着自己的手很用力。

  把她们带到病房后护士就离开了。

  门半掩着,常晴抬眼看去,看到了一个皮肤黝黑男人。

  不是他。

  莫言晚朝常晴使了个眼色。

  你在找他?

  常晴摇摇头,她缓了缓情绪,抬手敲了敲门,礼貌地打招呼,“你好。”

  房间里的人闻声回头看了过来,看到常晴,他眼睛一亮,“常小姐?”

  常晴挑眉,仔细看了看他。

  他穿着黑色的运动套装,剃着小平头,眼睛很大,皮肤有点黑。

  一双招风耳看起来还有点可爱,看得出来他年纪还很小,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大男孩。

  意识到一直看着别人的脸并不礼貌,常晴收回视线。

  “你是……你认识我?”

  “我叫李浒,你昨天应该见过我,是我送你和队长上救护车的。”

  “哦,不对,太黑了,你应该没看清。”

  说着,李浒挠挠头,憨厚地笑笑,有点不好意思。

  “对不起,昨天情况紧急,找你家人朋友的联系方式的时候我看翻了你的包。”

  “不过我报告队长了。”

  常晴:“……”

  她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报告队长是什么意思?

  她的包又不是他队长的。

  “那你队长呢?”

  常晴看到了希望,连忙追问道。

  “队长转院了,我只是来给他收拾东西的,马上也要离开了。”

  常晴眼神一滞,眼中的期待消散了一半,她手指拽住了衣角,试探性地问道,“你队长转去哪里了?”

  “你别误会,他昨天救了我,我想等我好一点就去看看他。”

  李浒看起来是一个很老实可爱的人,只要她诚恳一点,他也许会告诉她的。

  可是李浒没有,他是个唯队长命是从的小伙子,于是他摇摇头,“队长不让说。”

  “那你队长叫什么?”

  “队长不让说。”

  “你队长是哪里人?”

  “队长不让说。”

  常晴:“……”

  也许是拒绝了太多次,李浒自己也觉得不好意识,他又挠了挠头。

  “常小姐,队长让我告诉你,救人是他的职责,你不要内疚。”

  “还有,女孩子不要一个人在晚上的时候还在外面,特别是在酒吧附近那些比较乱的地方。”

  “他还让我告诉你,好好念书,以后考个好大学。”

  他这话说得诚恳而认真,莫言晚没忍住噗簌笑出了声。

  常晴却低着头,红了眼眶。

  李浒完成了队长交代的任务,提着背包就要离开,转身的时候看到桌上的刀,他脚步一顿,想了想弯腰把刀拿了起来,也准备带走。

  常晴看着他手上的刀熟悉的刀柄,然后几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朝他伸出了手,“这个你能给我吗?”

  李浒有点为难。

  这……

  队长没说啊,咋办?

  看出了他的犹豫,常晴抬头真挚地盯着他的眼睛,放软了声音,把自己声音的特质用到了极致。

  “我不知道你队长是谁,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

  “他什么也不告诉我,我报不了恩,就连谢谢,我都不能当面和他说。”

  “我知道他认为救人是他的职责,可是对我,和每一个被他保护过的人来说,却不单单如此。”

  “他以为的职责,拯救了我的一生,我只是想记得他,记得他曾经救过我。”

  说着说着,常晴就哭了。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眼看就要流下来却又被她抬起胳膊抹去,看起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李浒心一软,把刀递向前,还贴心地握着刀面把刀柄对着常晴。

  “常小姐别哭了,给你,你小心点。”

  “谢谢。”常晴接过了刀,顺势抓住了李浒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你就告诉我,你家队长叫什么吧!”

  “常小姐,你饶了我吧,这个队长真不让说,我就死也不能说。”

  李浒挣扎着,避开常晴的视线,简直想立马从病房逃出去。

  看样子他是真的不会说,常晴也不为难他了,放开了手抹去眼泪。

  “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他……他伤得严重吗?”

  李浒毫不迟疑地连连摇头。

  “不严重,常小姐放心,队长没事,他很好。”

  常晴松了一口气,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才放他离开。

  在他出门之前,她却又叫住了他,声音略带哽咽。

  “李浒。”

  “回去替我向你的队长说一声谢谢,告诉你们队长,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受伤了。”

  “还有,告诉他,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的。”

  她语气里的笃定让李浒愣住,他迟疑了片刻,而后点点头,背着包转头走了。

  看着李浒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一直沉默的莫言晚转头看向常晴,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臂。

  “晴晴崽,你刚刚的演技可以啊!奥斯卡都差你一座金奖。”

  可常晴却突然转身扑倒莫言晚的怀里,毫无预兆的开始嚎啕大哭。

  “呜呜呜……晚晚,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

  晚晚连忙往后躲,“别,晴晴崽,你的手上有刀啊,天!”

  常晴抽抽噎噎,“我要换病房,我要住这间。”

  “我要住他住过的。”

  “好好好,小祖宗,只要你放下刀,住哪里都行,我去跟我爸说还不成嘛?”

  莫言晚一边哄着常晴,有一边扒开她的手,带她回自己的病房。

  ……

  那天过后,常晴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不哭不笑也不闹,天天躺病房里捧着电脑冥思苦想。

  除此之外,更让莫言晚匪夷所思的是,最讨厌消毒水味道的常晴居然拒绝出院。

  那把刀就被她放在床边的柜子里,莫言晚每天去医院看她的时候都想报警。

  直到校园歌手比赛开始,常晴才恋恋不舍地出了院。

  ……

  ******

  歌手比赛当天,南寻市通报了一条地方性新闻:

  “近日,南寻市发生了一场重大案件,民警联合武警辗转了多个城市,成功破获了一起大型跨国拐卖妇女案,解救了被拐卖妇女数名,并抓获了躲藏在劳动西路的拐卖集团内的所有成员。

  这次涉案人数众多,还查出了许多违禁药品和品,并藏有刀、枪等危险器具。

  不幸的是,抓获嫌疑人途中,一名武警因公殉职……

  特在此再次呼吁广大市民加强自己的防范意识,外出游玩需保护好自己,特别是单身独居女性。

  未成年不允许出入酒吧网吧等场所,南寻市将加强对这些场所的管理和防范。

  警方将继续积极和违法犯罪分子作斗争,保护市民的安全。

  据悉,犯案人员中有一名曾经是武警中的一员……”

  这条新闻出来之后,市民对昨天劳动西路发生的事情此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南大校园歌手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常晴站上了赛台,演唱了她在医院这几天创作出来的作品:《逆光》

  “

  ……

  我追逐梦想,也追逐着光,

  你是逆光的人,不惧黑暗,守护希望;

  这世界繁杂,黑与白交织,

  白是我的岁月静好,黑是你的负重前行;

  谁不是血肉之躯?谁不是家里的宝贝?

  你和我一样,会受伤流血,也会伤心流泪。

  后来,伤疤变成最坚强的地方;

  愿只愿你眼中有太阳,笑容有坦荡;

  最重要,是身体健康。

  光划破了黑暗,你走向我,

  我的万般皆苦有你渡;

  十月夜间的风是无声的告别,

  相遇后是重逢,

  你回来,我就还在。

  ……”

  她唱得情真意切,甚至声音哽咽。

  陈老师坐在台下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欣慰地直点头。

  他曾说过,常晴无论是作词还是编曲都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瑕疵,但却像是华丽的空壳子,缺乏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情感。

  最好的音乐,是能真真切切地表达出创作者的感情的音乐。

  常晴的这首歌的词曲都不如之前,但却最让他惊艳。

  它的曲,胜在前面的压抑,中期的激荡和后期的平和,特别是在最前面加入了特意模糊处理过的军人誓词。

  词的美感虽不及之前的那些歌词,却最为真诚质朴。

  再配上常晴充满故事性的声音,可以说,从头至尾都很完美。

  一曲毕,台下掌声雷鸣。

  女评委问道:“很好听,我很喜欢这首歌,我能感觉到歌里有个很感人的故事,你能和我们说说吗?”

  常晴笑了笑,举着话筒回答道,“这只是一个普通到微不足道的英雄救美故事。”

  “海晏河清,四海升平,我们之所以觉得岁月静好,是因为总有人为我们负重前行。”

  “我想把这首歌唱给所有默默无闻的无名英雄们,唱给我们的守护神。”

  “瑾以此,向这群最可爱的人致敬!”

  说完,她在台上鞠了一躬,道了一声“谢谢。”

  她希望那个男人,能听到她的感谢。

  底下的听众们想起刚刚看到的新闻,沉默了一下,然后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

  《逆光》这首歌一炮而红,被举办校园歌手大赛的乐听音乐收录到校园歌曲原创精选歌曲榜单中,位居榜首,在网上传唱度很高。

  乐听也因此主动找上了常晴。

  和乐听音乐签好约后,常晴拉着莫言晚一起去了纹身馆。

  推开门,粉色头发的纹身小哥很热情地将她迎了进去。

  “请问小姐自己有想纹的图案吗?”

  常晴点点头,然后从包里掏出了刀,还来不及说话,纹身师就一脸惊恐地后退了一大步,却还是撑着笑脸,强装镇定地和她开玩笑。

  “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走错门了,隔壁才是银行。”

  莫言晚:“……”

  常晴:“……我只是想在身上纹这把刀。”

  莫言晚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常晴。

  “晴晴,你是来真的?”

  “对。”

  ……

  纹身很痛,出了纹身馆之后,常晴挽着莫言晚慢悠悠地走回学校。

  路过五星路口,她往路边看了一眼。

  那辆帅气的黑色越野车已经不在了,可能就和新闻里说的那样,它只是被派来执行任务的。

  他也是,任务执行完了,他就离开了。

  指示灯跳到了绿灯,看常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莫言晚偏过头顺着常晴的方向看去,然后叹了口气。

  “晴晴,还在想他?”

  “是。”

  常晴并不否认。

  她收回了视线,和莫言晚手牵着手往马路对面走。

  五星路口还是和往常一样繁忙,绿灯亮,各种名车停了一排又一排。

  行人走在复杂的人行道上,从高处看,像是人组成的五角星。

  那辆越野车的离开,对这片地方的人并没有什么影响。

  人们日复一日的行走在路上,忙着自己的生活,注意着自己脚下的路,习惯于已经形成规律的事物。

  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那辆车它曾经来过。

  可常晴永远记得,那辆帅气的越野车,那个惊险的夜晚。

  还有,那个将她带出黑暗,给予她无限全感的男人。

  常晴捂着胸口纹身时痛到麻木的地方,眼前闪过那个男人的眼睛。

  他是她的心上人,且将永远烙印在她的心上。

  ……

  作者:歌词的押韵什么的就请不要在意了,毕竟我并不是学音乐的,现在很多音乐对歌词的押韵要求应该也不高?

  hhhh

  我知道自己写的……不咋地~

  虽然评论没达到六十条,但是我还是双更了,嘿嘿,我是不是很优秀?

  第4章

  爱之所以为爱,或许在乎缺失,从不可得,因此思念终身。

  --黄碧云

  ******

  “后来呢?”

  “后来我没有再见到过他。”

  “那Longai,对于这件事,你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常晴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笑。

  “最大的遗憾应该是我还是没有坐上过那辆越野车吧。”

  “我的粉丝们应该都知道,我很喜欢越野车。”

  “Lonai的这个故事很精彩,音乐也很精彩。”

  ……

  采访完出来之后天已经是傍晚,常晴一出大楼,抬眼,路灯正好一盏接着一盏亮起。

  广场中央的大喷泉也亮起了五彩的霓虹灯,无数的小水珠掉进彩色的光里,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常晴立在一旁,愣愣地看了很久。

  高楼林立,直冲天际,霞光从高楼背后投射出来,印在巨大的广告墙上,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昏黄之中。

  晚风带着还未消散的热度袭来,今年夏天好像比去年炎热几分。

  时间过得很快,她毕业后因为工作的原因来了帝都,转眼间,这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

  帝都和南寻市差别很大,地方大,人多车也多,她经常换地方住,三年的时候,她快住遍了半个帝都。

  天色愈晚,常晴仰头看着天上飘动着的红霞,不由自主地就出了神。

  南寻的晚霞,要比帝都的红。

  ……

  中午之后就一直放在包里没有拿出来过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常晴拿出来看了下名字,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溪姐。”

  “嗯,采访结束了吗?”

  “刚刚结束。”

  “那今天晚上还过来录demo吗?来的话我让人过去接你。”

  常晴拿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想了想回答道,“会晚一个小时的样子。”

  “我前几天把车送去安行车行修了,约好了今天晚上去拿车,我待会儿拿完就自己开车过去。”

  “那好,新歌的评论你先暂时不要看,晚上过来的时候开车小心。”

  又耐心地听童溪叮嘱几句后,常晴才挂了电话。

  自从和乐听音乐签了约之后便是童溪一直带着她。

  童溪大她三岁,是个很干练的女强人,但是在和她有关的事情上却总是婆婆妈妈。

  可能是被她历来的不良行为给吓的。

  想到这儿,常晴笑着摇摇头,然后走到路边拦了辆车,准备去安行车行。

  正是下班的高风期,路上车流拥堵,常晴觉得无聊,纠结着要不要把童溪刚刚交代的话放到一边,直接去看新歌的评论。

  但就在她打开了app,伸出手指蠢蠢欲动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

  突然的震动声吓了她一跳,手指一抖,退出了app。

  手机开始震动的一瞬间她还以为是童溪在她身上装了智能监控。

  常晴镇定下来定睛一看,发现电话不是童溪打来的,而是大学四年的舍友---莫言晚。

  电话一接通,莫言晚声音就急急地传了出来,“晴晴,感觉怎么样?”

  常晴被问懵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样?”

  “就我给你介绍了海归博士啊,相处得怎么样,你可别跟我说你又放人家鸽子了啊?”

  常晴:“……”

  她懊恼地拍了下脑门。

  完蛋了,她就说她这几天老觉得忘了什么事情来着,原来是忘了这个。

  为了不友尽,她只好软着声音很诚恳地解释道,“晚晚,我这几天太忙了,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那边的莫言晚一听这句话就立马炸了。

  “这话我今年不知道听你说了多少次了,常晴,你知道你的晚晚最近因为你被多少个朋友拉黑了吗?”

  常晴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在窗户的玻璃上划拉了几下,然后努努嘴,小声叨叨,“动不动就轻易拉黑的不算是好朋友。”

  “你还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拉黑?”

  “别别别,别拉黑。”常晴连忙哄道,“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

  “算了,你直接和我说吧,你这一次两次的是不是故意的?”

  常晴手指停留在窗户的某点上,不动了,然缓声道,“晚晚,你以后还是不要给我介绍男生朋友了。”

  “我还不想谈恋爱。”

  “行。”莫言晚深深叹了口气。

  “晴晴,我不逼你,但就算是不谈恋爱,你多认识几个朋友也是好的啊。”

  “常晴,我没时间去帝都,你不能老是一个人。”

  常晴盯着窗外的人群一时无言。

  他们大多都是一对一对的,闺蜜、兄弟、情侣或同事。

  她静默了片刻,然后故作不耐道,“哎呀,晚晚,你就不要担心我了,我明明粉丝千千万,什么时候一个人了?你……”

  突然,她的扫到街边的一个人影,视线一滞,本来懒懒散散靠在椅背上的她倏然坐直身体,伸手直拍驾驶座。

  “停车!”

  “停车,停车,师傅停车!”

  开车的大叔被她焦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还没等车停稳,常晴握着手机,伸手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垮着大步子朝刚刚看到的那个身影跑了过去。

  她很急,不但车钱没付,甚至连包都忘了拿。

  “姑娘,姑娘,你还没给钱!”

  师傅探头叫唤了半天,她头也不回。

  人潮拥挤,常晴踩着高跟鞋在街上跑着。

  莫言晚担心地在电话里喊,“晴晴,晴晴,发生什么了?”

  看着那个身影就在眼前,常晴举着手机笑,“晚晚,我看到他了。”

  “武警大帅逼?”

  “对。”

  说完,常晴刚好也走到了那个身影背后,她放下了手机,双手握在身前。

  看着正在举着手机打电话的熟悉背影,常晴做了几个深呼吸。

  她的心跳很快,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跑的,还是因为太过紧张了。

  踹匀了气后,她抬高手在那人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好。”

  那人还举着手机贴在耳边,一边转身回头,一边还在说着电话。

  “宝宝,电影票我已经买了,就在你公司附近,你要不要我现在去接你……”

  他眉目清俊,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低着头看她,眼神疑惑。

  常晴仰着头对上他的眼睛,脸上的笑容一僵,她收紧了握着手机的手,手机的棱角嗝得手生疼。

  她勉强地勾了勾嘴角,“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那人笑着摆摆手,转过身又继续打电话。

  常晴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他说,“宝宝乖,不吃醋,不是搭讪,是别人认错人了。”

  听着男人甜到腻歪的话,常晴突然笑了。

  宝宝都是别人,她从来都不是。

  她缓缓抬手,将手机贴在耳边,轻声道,“晚晚,不是他,我又认错了。”

  莫言晚听了又气又心疼,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晴晴……”

  “我没事,好了,我还有事就先不聊了,下次打给你。”

  “恩,拜拜,好好照顾自己。”

  ……

  挂了电话后,常晴想把手机放回包里,却发现自己忘了拿包。

  刚刚她跑得太急,把包落在车上了。

  她也不慌张,慢慢地往刚刚下车的地方走去。

  下午主持人问她最大的遗憾是什么的时候,她撒谎了。

  答案其实和前一个问题是一样的,她最大的遗憾是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身在何方,也不认识他的朋友。

  世界这么大,人又哪是这么好找的。

  她辗转了很多个地方,现在才知道当年在医院和李浒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有多天真。

  五年的时间,足够让当年初展头角的她在音乐界有一定的地位,她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除了他。

  他不是她努力就能找到的。

  这些年,每每看到背影像他的人她都会冲上前,次次都以认错人告终,但是她也一直没放弃。

  就算认错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她还是坚持屡错屡犯。

  就像莫言晚说的,她是个死脑筋的人,总喜欢一条路走到黑,怎么也不肯回头。

  ……

  司机大叔人很好,还在原地等着,她上车后很不好意思地道歉。

  司机大叔也没怪她,问她,“小姑娘刚刚是看到很久没见的熟人了吗?”

  常晴沉默了,低下头没说话,良久轻轻摇摇头,“不是。”

  司机估计是看她心情不好,也没多说什么,安静地看着车。

  被高跟鞋磨破了皮的脚踝开始隐隐作痛,常晴疲惫地靠向椅背,偏过头,透过薄薄的夜色,怔怔地看着外面的车流不息,人来人往……

  到了安行车行,常晴被人迎了进去。

  那人穿着整洁的制服,招呼她在待客厅的沙发坐下,并客气地端来了茶和小零食,弯腰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常小姐,很抱歉。”

  “因为最近有修车师傅请了假,再加上出了点小意外,您的车还没有修好,还请您再等等。”

  常晴点点头,喝了口茶,待人离开后,她窝进了沙发,发起了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她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一片口香糖,打开包装把口香糖塞进了嘴里,一边嚼,一边无聊的继续等。

  期间有人进来给她添茶水,是一个女人,一个板着脸的女人,她只是拿着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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