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可以做个肆意妄为的小孩
柳一绵还是第一次从顾潺口中听到“绵绵”这个称呼，虽然周围朋友和粉丝们都这样喊他，但是这两个字从顾潺嘴里说出来莫名就有点不一样。
“顾哥，下次我们不要再参加这个节目了。”柳一绵不满道，节目组实在太过分了，和事先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随你，反正我也是因为你才来参加。”顾潺道。
随行pd：……你俩当着节目组的面这样说真的好吗，还不是仗着我们不敢得罪你们。
顾潺带着柳一绵开始搜寻线索，房间里的另外四个人顾潺都不熟悉，大家都只是礼貌性地打了一个招呼。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冷，与上一期的氛围完全不一样，直播弹幕上满屏的“尬”。
节目组已经快要哭了，因为郑敏和节目总导演合作过很多次，所以他说要带个后辈过来时，导演就答应了，但是到了之后才知道是赵斐。节目组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让人上场。
赵斐的搭档郑敏是他现在公司的前辈，是个综艺咖，只是情商素来不太高，时常被人当成案例剪辑出来，然后被骂上热搜。他故意走到了柳一绵这边：“一绵，听说你和小赵有些误会，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说开，一笑泯恩仇，以后大家都还是要在圈里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弹幕上柳一绵的粉丝们已经要气炸了，路人们也觉得相当无语。
“好好的一个密室节目你们认真找线索不行吗，他是当自己在录访谈节目吗？”
“这人是不是有毒，装什么好人呢？”
“开头看见嘉宾有赵斐就很无语，节目组是一点脸都不准备要了吗？”
“谁要和你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好意思哦，你们高攀不起。”
“怎么又是郑敏，他还没糊吗？”
……
“一笑泯恩仇？”顾潺轻轻笑了一下，“郑老师对于黑你的人都这样大度吗？”
不久前才告了数十位网友的郑敏：……
郑敏咬着牙微笑：“都习惯了，你也知道我每天都被黑。”
“你那些都是真的，而一绵被肆意传播的是谣言，所以我们没法那么大方。”顾潺道，“而且一绵也没有打算告那些普通网友，不过罪魁祸首自然不能放过。”
“真看不出来顾老师说话这么咄咄逼人，你还真是护着一绵。”
顾潺道：“像一绵这么乖的后辈大家肯定都想护着，你没遇见这样的后辈，可能不太理解这种感觉。”
“木风集团的小公子，大家肯定想要护着。”
顾潺连连点头：“就是，你说人又好看又优秀就算了，家世还好，怪不得容易招人嫉妒。”
柳一绵被说得不好意思，轻轻碰了下顾潺的胳膊。
另外两个嘉宾忍笑忍得脸都要变形了，弹幕量瞬间达到今天开播来的最高峰。
“当初这档综艺开播的时候我就想过没有剪辑，万一嘉宾互相看着不顺眼，现场撕起来怎么办，没想到还真的让我等到了。”
“顾哥好帅重复100遍！”
“众所周知我们绵绵话少又社恐，如果没有顾哥，今天绵绵岂不是就要被欺负了，想想我就要辱骂郑敏八百遍。”
“郑敏脸都快绿了哈哈哈，顾哥真是太会了，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最狠的话。”
“如果这段消音，我都以为顾潺在说情话，谁能想到他在怼人。”
……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顾潺小声在柳一绵耳边说了一句。
柳一绵觉得眼前的顾潺被往日更加吸引人，仿佛被渡上一层柔光：“顾哥特别厉害。”
节目组眼看事情快要超出控制范围，赶紧切广告，cue流程。
大家实在不想忍受屋里的尴尬氛围了，解谜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不到二十分钟结束收工。
顾潺和柳一绵走进休息室时发现赵斐也在，柳一绵问：“还有事吗？”
“队长，我欠你一句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太想要火了，你人气这么高肯定不懂我的生活。所以乱夏传媒朝我发来邀约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答应了。”赵斐朝下压了压帽檐，“后来我的微博所有发言，都是公司方面做的。队长，虽然我的确眼红，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害你，我知道你为队员们做了很多事。”
“你好自为之吧，以后无论什么得到结果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柳一绵道。
“队长，这些年谢谢你。”赵斐鞠了一个躬后转身离开。
赵斐离开后，顾潺说：“你呀，就是太善良了，如果换做是我，这样的人我看都不会在看一眼。他有苦衷，难道就是他背叛陷害你的理由吗？”
“顾哥，我其实不太在意这些。”
柳一绵的确不怎么在意，就算他前几天被黑，其实他也不怎么关心，反正那些东西又影响不到他。
顾潺失笑：“真好奇你在意的东西会是什么？”
“真正在意的东西啊，我也不知道。”柳一绵眨了眨眼，一时间他还真的想不出来太多东西。
他俩接下来的工作只剩下《山河策》的拍摄，电影目前拍摄进度过半，再过一星期左右就会转场。
助理早上问柳一绵：“一绵，你生日就快要到了，今年打算怎么过？”
助理知道柳一绵不怎么爱过生日，这几年其他队友都开过生日会，只有柳一绵没有。粉丝之前还怀疑了很久公司待遇不公，上到老板，下到一众工作人员被骂得狗血淋头。
顾潺作为柳一绵从前的颜粉，自然也知道他的生日，这几年也有不少人会在他生日的时候约图。顾老师开始选礼物选到快头秃，要特别还要有意义。
“一绵，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顾潺最后还是直接问了。
提到生日柳一绵兴致就不太高：“都可以啊，要不然顾哥你再给我画幅画吧，可以挂在家里的那种。”
“这是不是有点敷衍。”顾潺心道，我本来也是要给你画生贺图的。
“不是啊，这种才有纪念意义。”柳一绵道。
顾潺连夜让同城快递送来了颜料、画板、画纸等，这几天一收工就直接窝在房间里画画。
莫平还跟柳一绵吐槽：“我好多年没看见老顾这么用心画画了。”
“顾哥学过很久的美术吗？”
“嗯，他妈妈是个挺有名的油画家，高中时候我跟着他妈妈学习过一段时间。顾潺当时就很厉害，得了好几个知名的奖，不过后来就闹着要去做演员，还跟家里冷战了挺长一段时间。”
柳一绵想象不到顾潺叛逆时会是什么样，不过他顾哥果然很厉害啊，无论做什么都优秀。
“顾哥果然做什么都优秀。”柳一绵道。
莫平：……好像有被塞了一口狗粮，万一他俩真在一起了，就老顾那个闷骚的性格，我一定会是受伤害最高的那只狗。
……
只是临近生日，柳一绵的心情也愈发低落，柳一行从前三天一次的视频通话都改成了一天一次。
顾潺也察觉到了，问柳一绵是不是遇见了不开心的事情。
柳一绵觉得自己不能一直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下，下定决心要翻过这个坎。
柳一绵对自己的生日没什么美好的记忆，回柳家之前每到这个日子他就会被母亲以各种理由惩罚。母亲将他从天台上推下去那一天也是他的生日。
生日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诅咒，如影随形。
柳一绵生日的前一天，剧组特意早收工了一个小时，还给柳一绵放了半天假。
顾潺提前好多天就订了一个翻糖蛋糕，是个舞台的形状，不同造型的柳一绵站在舞台上。零点到来的时候，柳一绵吹灭了蜡烛，闭上眼许了个愿望。
灯打开的时候，顾潺抱着一副画出现在柳一绵眼前，画上，笑容明媚的青年背后是金色的眼光。
“希望你永远被光明与温暖包围，也可以做个肆意妄为的小朋友。”顾潺说。
柳一绵对那副画爱不释手，拍照发了微博，最后就差抱着睡觉了。
Six-柳一绵 收到了一个很喜欢的礼物，希望大家都被温暖包围。
“绵绵生日快乐，礼物是谁送的？”
“把图片放大再放大后在画的右下角看见了一个很小的顾字，所以是谁送的呢？”
“绵绵头一回在生日这天发微博，是真的很喜欢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
看见柳一绵眼底藏不住的喜爱，顾潺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快要断手瞎眼也是值得的。
尽管带着美好入眠，柳一绵还是做了一夜噩梦，醒来的时候果然发现噩梦还没有醒。
今天清晨，某个八卦杂志放出了一段采访，被采访人是柳一绵的母亲，言语间围绕着柳一绵的身世，以及他为了柳家小少爷这个身份放任别人将亲生母亲囚禁在疗养院。
柳一绵的黑粉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居然是私生子，啧啧啧，贵公子人设才立出来几天就崩塌了。”
“豪门恩怨，我喜欢。”
柳一绵的粉丝很快也赶来控评。
“柳董可是说了，绵绵是他唯一的亲弟弟。”
“甭管你们怎么酸，绵绵还是木风的股东哈哈哈哈哈！”
“垃圾狗仔为了流量不要脸，挖别人的隐私不怕有报应吗？”
……
发生天台那件事以后，柳一绵的母亲便被送进了疗养院，这两年她似乎正常了一些，前些日子她打电话求柳一绵将她放出去，柳一绵答应了。
“在绵绵生日这天做这样的事情，但凡有一点人性都不会这么干吧！”
“对现在的任何新闻都持怀疑态度，感觉下一秒就要反转。”
“绵绵不难过，还有千万野生妈妈爱你。”
柳一绵胡乱翻着评论，心想，不应该有任何期待，那就不会感到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