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到底是谁在追谁
从片场回到酒店之后，大家就开始收拾行李。柳一绵动手能力为负数，在他将行李弄得更乱之前，助理一把将他推出了房间：“绵绵乖，去找顾哥玩吧。你再留在这里捣乱，明天早上我们也收拾不完。”
柳一绵撇撇嘴，跑去跟顾潺告状了。柳一绵现在小情绪越来越多，在顾潺面前时更是看不出半点从前的高冷模样。
顾潺心生满足，因为柳一绵待他的这点不同。
他附和着柳一绵的话：“就是，他们太过分了，分明是老师教的不好，顾老师来教你居家收纳。”
柳一绵颠颠地跟在顾潺身后去了卧室，顾老师临阵抱佛脚，点开了B站播放量最高的那条教你收纳的视频，俩人津津有味坐在地毯上看。一个小时后，行李一动不动。又过了半个小时，顾潺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事情真的讲究天赋！”
反而柳一绵渐渐上手，不一会就把床上那堆咸菜干一样的衣服整整齐齐叠进了行李箱。
“顾哥，要是有一天我过气了，我就去做个居家收纳师！”柳一绵伸了下懒腰，满意地看着工作成果。
“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做助手。”
柳一绵道：“那咱俩一起开个家政公司。”
“缠绵家政公司，竭诚为您服务。”顾潺接着道。
小周和另外几个工作人员：……我实在是搞不懂现在的男明星都是什么脑回路？
顾潺和柳一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带结界屏蔽了身边的其他人。
“一绵，我就知道你在顾老师这儿。”女生有些刺耳的嗓音响起，她又朝着顾潺做了个撒娇的动作，“顾老师不介意我过来找一绵吧？”
介意，特别介意，非常介意，要不是顾忌着我的形象和因为你是女孩，我就要打人了。
隔壁剧组有个女演员最近总想方设法往柳一绵身边凑，果不其然，又来了。
顾潺有些吃味，但这种事无法避免，哪怕柳一绵家世曝光之前，想要接近他的人也是前赴后继扑过来。
“介意。”柳一绵又恢复了冰块脸，“我不记得我们有交情。”
“总要先了解才能有交情。”女孩做作的撒娇声令顾潺头皮发麻，柳一绵也没好到哪里去，觉得耳朵疼。
“自重。”见女孩往他身边靠，柳一绵退后一步，语气冷硬。
最后顾潺发微信叫来了那个剧组的女一号，他的好朋友，叶芽。
女孩走后，叶芽说：“小柳这样的，要是我年轻十岁，估计也要穷追不舍。”
“闭嘴。”顾潺面无表情。
叶芽笑道：“老顾，你不会这都要和小柳攀比吧，你变了。”
顾潺无语：“叶芽，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母胎solo快三十年吗？”
“为什么？”
“因为你瞎。”顾潺道。
叶芽被顾潺莫名其妙的攻击气走了，临走之前还放了狠话：“说的像是你有对象一样，单身狗！”
柳一绵见顾潺同朋友互动，有点不开心，顾哥好朋友也太多了，这一个那一个。别人都可以跟顾哥肆无忌惮开玩笑，但是顾哥对我一直都很客气，根本就不像对待其他人那样。柳一绵忍不住患得患失，顾哥该不会根本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柳一绵越想越难受，脸色也越来越冷。
“一绵是想要谈恋爱了吗？”顾潺试探着问。
柳一绵难得大胆一回，直勾勾盯着顾潺：“想。”
顾潺有点酸，嘴上只是说：“不怕掉粉吗？”
“但是我的粉丝们都是妈妈粉，她们都开始催我了，说这么好的年纪就应该享受甜甜的恋爱。”
“你的粉丝还真是跟你一样。”都是小糖包。
柳一绵回去后，顾潺坐在地毯上发呆，似乎身边还留着柳一绵的体温。顾潺突然就下定了决心，他想试一试，为二十八年来的头一次动心放肆一次。
顾潺对进来送东西的小周说：“小周，这回我可能真的要搞出个大新闻了。”
小周下意识按了按右眼角，总觉得它在跳：“顾哥，您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我打算追一绵。”
小周：……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感觉离工作室发遣散费的日子也不远了。
顾潺看着呆若木鸡的小周：“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顾哥，有点突然，我刚反应过来。”小周咬着牙说。
顾潺不满道：“你也太迟钝了，难道我喜欢一绵这件事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小周已经快要被气死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夸夸你吗？
“顾哥，我提前声明我对同性恋群体没有任何意见。”小周道，“柳一绵是个男生，还是个爱豆、顶流，你们俩谈恋爱一定会引发娱乐圈地震。”
“那就只有我退圈了，幸亏我不演戏也能活下去。”顾潺道，“你们放心，我要是彻底糊了，会提前给你们安排好下家。”
小周：……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顾哥，你慢慢想。”追不追得到还两说呢，就算追到了，能不能过柳董的考验更是个未知数。
顾潺和柳一绵搭乘同一航班回A市，两人各怀心事，从起飞到落地只说了几句话，特意买了头等舱想要现场吃糖的站姐们要哭了。
缠绵超话中，也开始有了唱衰的声音。爱好窥屏但是此时只剩下恋爱脑的两位当事人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今天A市有个晚会，所以外面接机的各路粉丝将机场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于是他俩直接从停机坪离开。
柳一绵坐车直接去了木风集团，因为楚寻跟他告状说柳一行又趁着他出差加班。到的时候柳一行正在开视频会议，茶几上吃了一半的外卖早就凉透了。订外卖的可能是新来的助理，菜色完全不合柳一行口味。柳一绵心想，他哥才是真的生活废。
柳一绵重新叫了一份外卖，是柳一行最喜欢的一家店。
柳一行结束视频会议时外卖刚好送到，柳一绵道：“哥，你又不好好吃饭。”
“这两天有点忙。”柳一行捏了捏鼻梁，神色疲惫。
柳一绵咬着下唇：“哥，我来公司帮你吧。”
“不做偶像了？”柳一行吃到喜欢的菜，心情好不少，“你做你喜欢的事情就行，我还能应付过来，员工们也不是雇来吃白饭用。”
“你每次都这么说。”
柳一行揉了揉弟弟的头发：“绵绵关心我，我很开心，这回真的不是敷衍你。”
柳一绵小声道：“最好是这样。”
“你和楚寻监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柳一行将外卖盒收起来，准备丢进外面的垃圾桶。
“哥，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柳一行停下了脚步，他听见弟弟说，“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顾潺？”柳一行说。
柳一绵咬着下唇点了点头，脸颊飞了一片红。
柳一行心情复杂，不知道开心还是失落。他一直担心柳一绵无法走出自己圈定的安全范围，不会愿意尝试接受另外一个人走进他的生活，担心他会活得很孤独。现在看见他一天天变得更加好，柳一行的心终于放下了点。
只是，怎么就不爽呢，柳一行心想，果然还是想揍人。
柳一绵不知道他哥的内心活动，更不知道他哥已经在心里将顾潺翻来覆去揍了八百遍。
“如果你认为喜欢他值得，那就好。”柳一行说。
“嗯，谢谢哥。”
柳一行拍了拍弟弟的脑袋：“走，回家。”
……
柳一绵情窦初开，做了一整晚有关顾潺的美梦。他下楼以后发现楚寻已经回来，正和柳一行在吃早餐。
柳一绵咬了一口包子，突然想起来件事：“哥，公司之前是不是开发过一个楼盘叫溯源？”
“嗯，怎么了？”
“哥，我想在那儿买套房子，你觉得怎么样？”柳一绵道。
柳一行皱眉：“你想搬出去住？”
“我都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赖在家里。”见柳一行表情越来越不好，他急忙改口，“大部分时间我还是住在家里，偶尔出去住几天，或者工作太忙回不了家时住。”
柳一行表情缓和了些：“那边我之前留了几套房子，回头让助理把钥匙送给你。”
“那7栋一单元2502那套卖出去了吗？”柳一绵问。
柳一行的目光在弟弟脸上巡视：“住在2501的是顾潺？”
“嗯。”柳一绵咽了下口水，他觉得他哥突然变得好危险，有杀气。
楚寻用胳膊肘碰了下柳一行：“你别吓着弟弟，人家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想要靠近多么正常，你还准备棒打鸳鸯不成？”
柳一行收起威严：“那两套是这处楼盘中唯二的顶层复式加空中花园，其中一套我当初原本就打算留给你。”
“我和顾哥这么有缘分吗？”柳一绵低声道。
柳一行手中的叉子划过瓷盘：“是吗？”
“是……吧。”柳一绵小声说。
楚寻笑着摇摇头：“好了一行，别板着脸，弟弟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还会开玩笑了。”
柳一行开始瞪楚寻。
柳一绵得到满意的结果后蹬蹬蹬跑上楼，点开微信中和顾潺的对话框：“顾哥，过几天送你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