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百花节过后, 透过徐渔和全武, 全郗也多少听到了外界的一些风波。

  “前太子…”了解到那晚那少年的身份,全郗神色并未太多的变化。

  他对卫国皇室的纠葛并不感兴趣, 而且于现在的他而言,只怕是要离这些人物越远越好。

  今日的功课都还没有全部完成,全郗揉揉眉心,旁边的徐渔眼挑亮了灯芯,让他看书可以看的更加清楚些。

  稚童俯首案前,眉目间只有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淡然, 昏黄的烛光印在那张幼嫩的脸上,眼眸垂下,长长的睫毛打下淡淡的一片阴影, 让徐渔看着不禁走了神。

  夜深了, 徐渔劝着全郗睡下, 在外间守夜,很快就睡着了。

  本该已经睡下的全郗披着件外衣,靠着床头抱着手臂,看着窗外的月亮,目光久久不动。

  在这个风土人情, 环境制度和现代完全不一样的异时空, 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展开自己幼小的手掌看了半晌, 全郗叹了口气,这样的一双手,能做什么呢。

  身世复杂, 力量单薄,如果不是全武,他现在只怕什么也做不了。

  再等等吧。

  全郗躺下,闭上眼睛,心里告诉自己。

  次日,徐渔打好水进房,想服侍自家公子洗漱,却见自家公子果然又早早的起身穿戴好,见他端着盆进来,就走过来自己拿过帕子洗漱。

  徐渔无奈:“公子,这些事都是我要做的。”

  全郗依旧是婉拒,只淡淡道:“我自己可以做这些事。”

  知道古代这些根深蒂固的主仆制度,全郗没太想去认真什么追求人人平等,但这种他自己能做的小事情,他也并不想要让别人非来替自己做,而且,他也不习惯别人过多的触碰自己。

  徐渔摇了摇头,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他也了解自家公子的习惯。

  吃过早餐后,天才微亮,徐渔在练武场场边杵着,看全郗在全武的指导下习武。

  他其实有些不懂,明明可以做一个天真烂漫什么都不用干的世家公子,为什么自家公子小小年纪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刻苦。

  他不懂,但是他能感觉到每一次公子的认真和努力,所以他不说也不问,只一心照顾公子就好。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春去秋来,全郗也从刚到虞城的五岁幼童,成为了一个十二岁的小郎君,五官一点点褪去幼时的稚嫩,越发精致。

  越是长大,他给人的惊叹就越多,几位教书先生无一不夸赞他的天资聪颖,让府中看着全郗长大的人都与有荣焉。

  唯有全武内心并不那么平静。

  “殿下,殿下。”喜乐头疼的看着树上的人:“您快下来吧,好不容易最近陛下对您关注起来,若是等下让他看到您这个样子,怕是又要对您失望了。”

  悠哉悠哉的坐在树上的少年甩了甩手中的树枝,继承了前皇后“卫国第一美人”那般出色样貌的他此刻只是面无表情地漠然垂首,也足以让卫国一群待嫁的闺秀看到后怦然心动,他道:“失望?他五天一大失望,两天一小失望,习惯就好了。”

  “哎呀,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让人听见可怎么好!”喜乐赶紧看看周边,见没人才松了口气。

  卫渊看他那样子,笑了笑,灵活地跳下树:“你也别总是这么心惊胆战的,放心,有舅舅在边关镇守在,他起码还能够对我保持那么点父子情。”宫里的其他人,也会对他这个前太子,保持那么点尊敬。

  只要,他乖乖的,什么都不去争。

  卫渊望向远处,心沉如水。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自己又能忍受多久呢?

  卫渊收回目光,放在一直照顾自己的喜乐身上,这个照顾母亲多年,又在母亲死后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太监。

  “喜乐。”他忽然开口。

  “怎么了?殿下?”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宫吧!”卫渊眯了眯眼。

  “…”喜乐:“殿下,今天先生布置的功课都做了吗?”

  卫渊像是没听到他在讲什么,自顾自的开始走:“去茶楼吧,那里的故事讲的挺好,一个月前我去听了,也不知道现在有什么新的故事没有。”

  “哎…”喜乐看着卫渊的背影,摇了摇头。

  茶楼二楼的一角。

  “公子,听说这里的故事讲的有趣着呢。你听…”徐渔一边说,一边为全郗添茶。

  全郗本身对这种并不感兴趣,本来只是出来散散心,停在这里喝口水,却听到了万国贤王的字眼。

  说的是那年贤王和王妃在灾荒救民的事,说书人似乎对贤王的颇有好感,言辞间不乏对贤王和王妃赞美,从外貌到谈吐,似乎是亲眼所见一般。

  当然,一个被当做乱臣贼子灭门的王府被如此吹捧,有人自然是要提出意见。

  “再好又如何,还不是乱臣贼子一个嘛!”

  听到这句不知道是谁喊出的话,全郗敛眸,握着手里的茶杯微微转着。

  说书人笑了笑,道:“但他救了无数人的命,这也是事实啊。”

  全郗听到这句话,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楼下的说书人,良久,对徐渔道:“我们走吧。”

  他戴着纱帽下楼,穿着月白色的衣袍,看上去年岁尚小,举手投足间却透着说不出的气韵,很是惹眼。

  徐渔不动声色的护住自家公子,看什么看,我家公子是你们能瞎看的?

  出了茶楼,徐渔扶着全郗上了马车,他正要跟着上车,马车却忽然不知为何像是受了惊,惊啼一声就往集市中冲去,马夫抓着马绳子赶紧拉,却阻止不了受惊的马停下,眼见马车就要撞上那些摊位,却见一个身影飞身到马儿身上,三两下就制住了惊吓的马。

  徐渔赶紧跑过去,看着没有什么事的全郗从马车上走出,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谢谢这位出手相助的侠士!”徐渔这才回过神,对着马上的人不停道谢。

  却见那马上的人一动不动,因逆着光,徐渔并不能看清他的神情,只知道他的目光…似乎是…放在他身后的公子身上?

  “你…”那人从马上直接越到马车上,弯下腰盯着从马车出来的全郗,眯了眯眼,半晌道:“黑白无常?”

  隔着一层纱,全郗只依稀看到面前人的五官,但就算他看的清清楚楚,他也不会想起这是当年花林中被刺杀的少年,毕竟他是个…脸盲。更何况都过去几年了,样貌肯定都有所变化,全郗就更不可能想起来了。可是,这句黑白无常,全郗却是记得的。

  他没有回答对方那句疑问句,只是拱手道谢:“多谢相救。”

  卫渊见他不回答自己,神情不变,眼却深了几许。

  是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呢?

  “你在干什么呢??”徐渔瞪着离自家公子很近的卫渊:“快从马车上下来。”这人是救了他家公子不假,但这行为怎么越看越不对??

  卫渊没有理会徐渔,只是看着全郗,似乎想透过他的面纱看到他的脸。

  良久,他轻笑一声,下了马车,只余一句话传入全郗耳中。

  “一个男子,大白天的为何非要戴着纱帽?”

  全郗看着他走进茶楼的背影,半晌回到马车上,徐渔跟了上来。

  马车启动,全郗垂头静坐了一会儿,抬手想摘下纱帽,却又停住了。

  “为什么不摘了?”马车不知为何停下,不属于他和徐渔的声音在这个马车响起。

  全郗看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马车中的卫渊,不同于徐渔的警惕,他只是淡淡道:“阁下如此神出鬼没,只为看到在下摘帽吗?”

  卫渊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嗯,要看。”

  徐渔:“你,你不要太放肆了!”

  “放肆?”卫渊听到他的话,歪了下头,忽然上前在他身上一点,徐渔还瞪着眼睛呢,就动不了了,话也说不了。

  卫渊见终于安静,满意的点了下头,对着全郗道:“你这个侍童太吵了。”

  看似随意无害,但却透着一种危险。

  这就是卫渊给全郗的感觉。

  卫渊见全郗不说话,以为他是不太高兴了,于是道:“你别生气,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样子而已。”

  看全郗依旧不说话,卫渊皱了下眉:“你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他不需要和你说话。”外面忽然传来全武的低沉不悦的声音。

  马车帘子被掀开,全武看着自家公子无事,松了口气,幸好他这些年总是多留个心眼安插了暗卫在全郗身边,以便对方出事自己可以第一时间赶到。

  全武看向卫渊,看着他眼里透出的惊讶,面无表情道:“多年不见,你是越大越不着调了。”

  “武叔叔?”卫渊看着这个多年未见的人,心里的疑问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怎么会在这里??

  全郗听到卫渊如此叫道,目光微微一动。

  叔叔?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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