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唐巧中午睡得太久，晚上怎样都睡不着。
披着外套，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在别墅里转悠。
不知不觉走到一个亭子里，亭子周围种植了葡萄。藤曼爬上架子，形成一个自然棚子。
熟透的葡萄一大串地挂在绿叶之间，像躲藏起来的紫宝石，偶尔露出小脑袋观察周围情况。
惹得唐巧谗言欲滴。
踮起脚，胳膊伸直才微微碰到，看得到吃不到的情况。
“唐唐，旁边有椅子呢。”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外婆坐在轮椅上，慢悠悠地推着轮椅出来。
唐巧挠了挠头，尴尬地笑着。“外婆，您这么晚还没睡？”
“喝了点茶，睡不着呢。你能帮外婆摘一串葡萄下来吗？我有点馋了。”外婆眼睛中透漏出笑意。
唐巧站在椅子上，轻松地剪下熟透的葡萄。放在洗手台上，清洗。
洗干净的葡萄一颗颗亮晶晶，外婆拔下一颗，拨开薄薄的外皮，露出它那绿莹莹的果肉。
“真甜！”外婆说道。
唐巧忍不住尝了一个，果真甜丝丝，一股清凉从舌头蔓延到心底。
不一会，她面前已经堆了小山似的葡萄皮。
“明日帮外婆将葡萄都摘下来吧，我们一起来做葡萄酒。”外婆慈祥地看着唐巧，苍老的手拿着蒲扇摇着风。
灯光微微站到外婆身上，感觉一切如此安然自在。
“好。”唐巧推着腮边，注视着葡萄树。
“今天我听盛可说你还没交男朋友？”外婆轻笑道，仔细地查看唐巧的脸，不可思议道：“不应该啊，应该很受欢迎才是。”
唐巧害羞地笑起来，“外婆，您眼光真不错。”
“哈哈，那肯定，一看一个准。看得最准的就是你外公，婚前婚后都一个样，话少不爱笑。”外婆抱怨起来，越说脸上笑意更甚。“没办法啊，谁让我就是喜欢他呢，唉，失策失策。”
“明明外婆很爱外公。”唐巧羡慕地看着，能与一个人白头偕老，到老年心里都是爱着对方。
外婆点点头，“那当然，他可是我老伴啊。”
“以前追我的人很多，家门都被踏破了。每个追求者都甜言蜜语，送花送礼物。只有你外公送山里的野花，水池里的荷花，有一次我问他为何送的礼物都这么奇怪。你知道他怎样回答吗？”外婆笑颜逐开，望着唐巧。
“这些都是有寓意？”唐巧问。
“不是，当时他穷，野花跑遍整座山才摘一束回来。荷花是他小心翼翼地走进荷花池摘给我的，手脚被刮伤流血都不在意。他是穷，但他都是拼尽所有力气将爱意传达给我。”外婆说完，眼眶都红了。
“所以你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而且对方也喜欢自己。所谓的喜欢不是他有什么，而是舍不舍得为你费心思，将你捧在心尖上。”
外婆慈祥地抚摸唐巧的脑袋，苍老的手微微颤抖。
“嗯，外婆我知道了。”唐巧捉住外婆的手，摸着自己的脸。
外婆的手很暖。
“那…有还是没有男朋友？”外婆八卦地询问，眉眼都是好奇。
唐巧点点头，“没表妹厉害，只有一个而已。”
“哈哈，你表妹的那三个男朋友都不喜欢她，拉拉小手就当对方是男朋友。”外婆无奈地摇头，忽然捉住了唐巧，兴奋地说：“给外婆看看小伙子的模样吧。”
“啊？我没照片…”被外婆问道，她才想起从来没跟学长拍过照。
手机相册空荡荡的，连他背影都没有。
“不会吧，老实告诉外婆，对方是不是长得很一般？”这个话题完全勾起了外婆的好奇心，她一边吃葡萄，一边询问。
唐巧使劲摇头，“学长可俊俏了，很多人喜欢他呢。”
“你让他发个照片给我看看。”外婆挑了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唐巧擦干手，拨打了学长的电话。
“外婆，都十二点了…”
话没说完，电话接通了。
外婆轻轻拍打唐巧的手，小声地说：“一定要最近的照片！”
唐巧拿着手机走开，躲开外婆的视线。
“喂，学长睡了吗？”
电话里传来顾仲承磁性的声音，“没呢，你是不是睡不着？”
“不是，我我能要你一张照片吗？”唐巧摘下旁边的树叶，试探地询问。
电话里头传来他的笑声，“想我了？”
“嗯有点，但不是这个原因，因为我外婆想看看你的样子…”
听到床吱吱的声音，唐巧才顿悟，“学长，我是不是吵醒你睡觉了？！”
“女朋友的电话不叫吵醒。”顾仲承笑着说，“外婆想要什么类型的照片？西装？便服？”
“西装的！”唐巧迅速说，心里砰砰直跳。
“哈哈，是你想看吧。”顾仲承宠溺地说。
“嗯，不行吗？”
顾仲承沉默半会，轻声地说：“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单独穿给你看的。”
“哇！不害臊！”唐巧满脸通红，自动脑补学长穿西装的模样，不断深呼吸。
顾仲承说道：“呵呵，照片我发给你了。”
“嗯，那学长晚安。”唐巧满脸幸福地说。
刚打算挂电话的时候，传来学长的声音，“或许这几天你就能看到穿西装的我。”
等她想询问时，电话已经挂断了。
“唐唐，别说情话了，外婆在等着呢。”
“来啦。”唐巧将学长的话抛到脑后，快步走到外婆身边。将照片点开，她呆住了。
照片中是之前校运会拍的，他还穿着纯白短袖，手腕处还有她编制的草手环。学长手按住她的脑袋，她在怄气，而他笑容灿烂。
她当时完全不知有人拍照。
外婆等得心挠，伸手来取。见到照片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唐唐眼光真好！”
“哈哈那当然，是我追学长的哦。”一听到有人夸学长，她就沾沾自喜，像似在夸她一样。
外婆仔细观察照片，“对方有点眼熟，像似在哪里见过一样。”
“应该没有吧，学长之前都是在国外上学，几乎没回过国。”唐巧拿回照片，长按点了保存。
“或许吧…”外婆皱眉，始终没想起来。
-
刚天亮，唐巧早早就起床了，拦着围裙采摘葡萄。
一串串葡萄悬挂，在阳光下与昨晚不同，更加晶亮了。
站在椅子上，剪下来一串递给表妹，对方小心翼翼地捧着放在盆子里。
盛可看着盆子里的葡萄，咽了咽口水，小手偷偷伸过去扯了一颗，塞进嘴里。
小脸皱起了，嘴里又涩又甜。将口中的葡萄吐出，“这个葡萄坏了！”
唐巧转过头看她一眼，哈哈大笑。“你偷吃被捉正着了。”
“我我就尝尝味道，坏了！”盛可认真地说。
“哈哈，没坏的。”唐巧挑了一颗又大又黑的葡萄，拨开皮递进表妹的嘴里。
对方半信半疑地合起嘴巴，刚咬一口，眼睛程亮起来。“好甜！”
唐巧又开始采摘了，自动脱落的葡萄都被表妹捡去，放进口袋里。
不一会大盆子满了。
“外婆下一步怎样做？”唐巧看着一直偷吃的两人，外婆是光明正大地拿起一串吃，而小表妹是藏在口袋，没人发现就剥一颗扔进嘴里偷偷吃。
“要一颗颗地将葡萄剪下来，果蒂也要留着才行，不然葡萄肉沾到细菌就不好了。”
外婆剥了一碟子葡萄递给唐巧，轻笑道：“吃了再工作吧。”
“谢谢外婆。”唐巧接过，拿起牙签戳了一颗进口。
盛可撅起小嘴说：“就我没有…”
“表妹，我吃不完，你能帮忙吗？”唐巧走到盛可身边，小声地询问。
“那我就帮帮你吧。”盛可笑颜逐开，胖嘟嘟的小手拿起一颗，塞进口里。
一碟葡萄迅速被清理完。
盛可见到表姐拿着剪刀慢慢地剪葡萄，感觉好奇，蹲在盆子旁。“表姐，你这是干嘛？”
“剪成一颗颗才能泡葡萄酒啊。”唐巧说道。
“哦，要一颗颗啊。”盛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不一会，她兴奋地捧着一个盆子过来，里边躺着数十颗葡萄。
“表姐你用剪刀太慢了，我一下子就将葡萄扯下来了，你看！”盛可一脸炫耀，还想伸手拿新的一串葡萄，被外婆制止了。
“盛可做得太棒了，这个方法超快完成的。但是你看这破了，就不能使用了。”外婆指着绽开果肉的葡萄说。
“不能用了？”盛可小脸沮丧起来。
外婆轻笑，“对啊，但可以给你吃啊，也不浪费。”
“真的？那太好了。”盛可将葡萄一颗颗放到自己的口袋里，不一会口袋涨鼓鼓的。“我要带回去给爸爸妈妈尝尝。”
有外婆帮忙，很快就洗干净葡萄了。
风干后，外婆让仆人将洗干净的玻璃罐子拿过来，还有一瓶蜂蜜。
唐巧看了觉得好奇，“外婆，为何要蜂蜜？”
“这是秘方呢，蜂蜜为酵母提供食物，能让葡萄酒变甜。当然也能用冰糖，可这瓶蜂蜜是你外公亲自榨出来的，纯天然。”外婆神秘兮兮地挑了挑眉，“你外公不知道我拿了，哈哈哈，用完再告诉他。”
“嘘！我们小声一点。”唐巧露出狡猾的笑容。
忽然管家出现，恭敬地说：“老夫人，外面来了客人，说是来找唐巧小姐的。”
“哦？唐唐你邀请了朋友？”外婆稍稍惊讶地问，平日很少有人拜访，毕竟她们不愿在家里谈生意。
“没有啊…”唐巧摇头，她在这里都没认识的人。
“客人有说他名字吗？”外婆说道。
管家点点头，“嗯，他说叫顾仲承。”
☆、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