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阮明璃香蕉吃完了，苹果也啃完了，把最后一颗口香糖嚼得没味儿后，他只能无聊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第一次坐车，阮明璃适应良好，甚至嫌弃李斯言开的不够快，“咱们来只用了二十分钟，现在距上车已经过了三十分钟，说，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李斯言看了他一眼，人鱼正胳膊杵在车门上，手撑着下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去见爷爷奶奶，不是跟你说了？”
无聊的小阮瞬间慌张，“你没说今天就要去啊，啊啊啊啊，我穿成这个样子去见老人家？发型也这么随意，你快掉头，我要去买新衣服，做头发，再给皮肤做个保养。快啊！”
“……”
李斯言吞了口唾沫，“你们人鱼见长辈都要这么麻烦的吗？”
阮明璃斜了李斯言一眼，“什么叫我们人鱼？这些都是我从童话书上看到的，是你们人类这么麻烦！”
“哦，那就不用了，爷爷奶奶他们眼神不好。”李斯言随口说道。然而事实是他们两位眼神没问题，只是李斯言不想折腾而已。
人鱼穿着他的白色衬衣，穿着他的七分裤，穿着他准备送给侄子的鞋，怎么看怎么帅，一点都不需要换。
李斯言不配合，阮明璃只能穿着这松松垮垮的一身。要说阮明璃身高都一米八了，穿着李斯言的衣服居然还大，李斯言都得有一米九了吧？
瞟了一眼一米九的发顶，一米八的人鱼因为身高郁闷了，哪有受方比攻方还高的。现在的小阮鱼呀，还不知道他是被压的那个，一心认为自己的顶天立地的攻。
车越开越偏离市区，穿过蜿蜒但平整的山路，停在了半山腰。
阮明璃一下车就被热情地李奶奶拉住了手，李奶奶牵着他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哎哟，小璃长得真俊，跟阿言在一起真辛苦你啦。”
“不、不辛苦。”
“我们阿言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人都宠着，可能脾气不太好，你多担待着点呀。”
“他、他挺好的。”
李奶奶给阮明璃准备了好多吃的喝的，一进客厅两人就长在了沙发上，一个人叭叭地讲着他的孙子，一条鱼一边吃一边听不时给点反应，端的是和乐融洽。
李爷爷虎着脸用胳膊肘拐了拐李斯言，吹胡子瞪眼地说：“你看看你干的这是什么事，找媳妇就找媳妇，干嘛找这么讨我媳妇欢心的，都把我媳妇抢走了。”
李爷爷怨气满满，李斯言也毫不客气，“那爷爷您去把奶奶和阿璃分开啊。”
李爷爷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去厨房泡了杯茶，坐在李奶奶旁边，意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李奶奶给了他一肘子，“一边去，别打扰我和小璃。”而后又笑呵呵地对阮明璃说，“小璃啊，咱们继续聊。”
阮明璃嗯嗯地点头，又一口啊呜咬掉李斯言递来的小酥饼，还蹭了蹭他的手。
李斯言一边投喂阮明璃一边挑衅李爷爷，气得李爷爷肝疼，李奶奶也不理他。
中午，三人一鱼又吃了顿丰盛的午餐，阮明璃已经取代李斯言成了李奶奶的心头宝。
下午，把大包小包塞进后背箱，李斯言站在车旁看抱得难分难舍的李奶奶和阮明璃，李爷爷则臭着脸瞪李斯言。
阮明璃蹭掉李奶奶眼角的泪水，“奶奶乖，小璃有空还来找您玩，不哭了啊，哭了就不美啦。”
“嗯，小璃一定要记得来找奶奶玩，奶奶一个人可孤单啦。”
两只约定好，阮明璃不舍地上了车，在车里挥了好久的手，直到看不见人影。
李爷爷深感危机，天还没黑就打算好带李奶奶去双人游，远离李斯言和他媳妇儿！
阮明璃一块又一块地吃着甜心小蛋糕，李斯言一次又一次地看他，欲言又止。
阮明璃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我知道我帅，有话你就说。”
“嗯……”李斯言沉吟道，“你今天表现很好……”
“好你个鬼呀好，”阮明璃愤愤地吃了口蛋糕，“奶奶多好一人啊，你居然隔那么久才去看她一次。要是我奶奶，我一定窝在她身边不走。”
“额……现在，在你在大陆这段时间，你可以把她当成你奶奶。”李斯言说。
“这还用你说啊，她就是我奶奶！”阮明璃大声地说，“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斯言无言以对，难道他要跟阮明璃说不是他不去看，是他爷爷独占欲太强，不准他老往那儿跑？
“我也有奶奶的，可是我爹太能生，几百个兄弟姐妹呢，我奶奶也就比较关注王后生的那几条。像我这种生母不详的鱼，连往她老人家跟前凑的资格都没有。”阮明璃怏怏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说一说，说了会发生什么，那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李斯言心有一点点痛，他不是没有想过自称来自深海的人鱼为何会被浪拍到沙滩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每条鱼也有。他们俩的关系，还不够去剖析。
李斯言转移话题，“回去了给你量量尺寸，做几套衣服，你喜欢什么样的？”
阮明璃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又或许是他没把某些东西放在眼里，“我喜欢那些布灵布灵亮闪闪的，最好颜色再多一些，七十二色彩虹是最好的搭配！”
“……”
微笑，“你喜欢什么跟设计师说，他会给你做出你满意的样式。”
阮明璃真诚地说：“你真好。包吃包住还包穿，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类！”
“哦，谢谢你的夸奖。”希望你以后还觉得他好，李斯言想道。
设计师姓黄，一直为李家服务，见到阮明璃简直是相见恨晚，“我受够了他那些死气沉沉的审美，阮，你真是我的缪斯！”
然后李斯言的更衣室就多了明媚的色彩，阮明璃的衣服占据了半间屋子，和李斯言的服装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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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九点，雷雨交加。
李斯言跟着阮明璃走进室内泳池，两人都穿着泳裤，身材不分伯仲，一样的健美。
李斯言的肤色偏冷白，有种不健康的颜色，即使是鱼珠也没有改变了它。
而阮明璃则是象牙白，又白又滑，即使在工地晒了很久，依旧不见阳光的痕迹。
今天是第九次，每到阴日，阮明璃就会和李斯言来到这里做事前准备。
李斯言看着阮明璃助跑几步，一跃而下，双腿在空中化成玫瑰红色的尾巴，鳞片折射着灯光，耀眼。
他跃入水中，一眨眼就在一百米外的对面跃出水面，游了几个来回，他又回到这边，朝李斯言招了招手，“下来。”
李斯言慢腾腾地扶着梯子往下挪，阮明璃懒得等，一把拽住李斯言的脚踝把他拉进了手中。
咕嘟咕嘟的泡泡从嘴角溢出，李斯言眼神中透出无奈。
阮明璃无趣地把他拉了出来，戳着他的脸说：“意思意思害怕下行不？”
李斯言抿嘴微笑，忽然瞪大了眼，哆嗦着喊：“阮大王饶命！”
阮明璃撇了撇嘴，“演技真烂！开始吧！”
阮明璃拽过来漂在水面上的小黄鸭游泳圈，嘿嘿地坏笑着举起游泳圈向李斯言套去。
李斯言干脆闭上了眼，任凭阮明璃施为，现在在他眼里，阮明璃就是一需要宠着的小孩。
套着小黄鸭的李斯言不但没有变出蠢样子，还把小黄鸭的逼格提高了，再一次没有看到李斯言的糗样，阮明璃只能按下心头，等来日再战。
“张嘴。”阮明璃说道，此时的声音冷冷的，不像他。
虽然阮明璃长得很有攻击性，但李斯言一直觉得他软乎乎的，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貌如其人。
李斯言微微张着嘴，血色渐渐消失，同时一枚玫瑰红色的珠子缓缓从他口中飞出，落入阮明璃口中。
过了一会儿，又从阮明璃口中飞出，飞入李斯言口中，如此循环了九九八十一次。每回增加九次，今天是最后一回。
因着阮明璃的鱼珠在李斯言身体里待了太久，阮明璃只能这样唤醒他和鱼珠的联系。
不知过了多久，李斯言已经昏了过去，鱼珠再次回到他的体内，血色又慢慢涌上面皮。
阮明璃呼出了一口浊气，抱着李斯言上岸，洗了洗，擦干后抱回了他的卧室。
睡着的李斯言，没了平日刻意养出来的温柔，但阮明璃觉得还是这样的他顺眼，毕竟当年那个小男孩眼里几乎没有了光，却还是那么善良。
阮明璃偷偷地亲了亲李斯言的唇瓣，成功把他变成了娇艳的花瓣。
虽然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另一方昏着，但是醒着才尴尬好嘛。为了避免两人相视无言，尴尬漫天，阮明璃还是决定偷偷摸摸地做比较好。
你看，到时候李斯言醒来就完事儿了，他好我好大家好嘛。
阮明璃红着脸，这儿一口那儿一口地在李斯言身上留下痕迹。
此刻，他正摸着李斯言的八块腹肌，流连忘返，没看到，腹肌的主人早已睁开了眼。
阮明璃已经动情，身体还特地分泌出α激素促使他意乱情迷，背后手的抚摸也只让他觉得舒服。
这是欢乐的一夜，也是混乱的一夜。
阮明璃猛地睁开他的桃花眼，眼里是震惊和羞愤，那处还偏偏酥酥麻麻地提醒他，他想忘都忘不了。
论一个可以打十个的人鱼是怎样被一个人类压的，阮明璃拒绝思考，并准备离家出走。
李斯言下楼熬了锅粥，端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被子被卷得乱七八糟，床单也七扭八拐的，床头桌的抽屉拉开着，里面放钱的信封瘪了一半。
显而易见，阮明璃不见了。
李斯言思考了两秒，走到窗边说：“厨房熬了粥，你不吃我就喂狗了。”
躲在墙角的阮明璃闻言翻了个白眼，扶着自己的腰猫进了厨房，喝干净了粥。
李斯言在楼上等了大约三分钟，再回到厨房的时候，锅干净的一批，还留有洗洁精的香味儿。
李斯言忍俊不禁。
他吃了笼包子，喝了端上去的那碗粥，拿上车钥匙去上班了。
阮明璃听到关门声后从厕所走了出来，回到楼上，背上自己被李斯言缝好的包，也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