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道强大的威压倾斜而来, 悉数朝着越灵佩而来, 她身旁的小凤凰化为了人形, 站立在她身边。
越灵佩忍不住抬眸, 看着半空之中那道身影, 有些不解, 为何那道身影独独要针对于她？
“铮！”
她手中的问情残剑微微嗡鸣着, 散发着莹白的光华。
“大长老？你”暮然察觉到突然间出现的大长老对于身旁人的敌意，忍不住上前一步，替越灵佩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手中的剑, 是从何而来的？”妖族大长老一身雪白长袍，绣着浮云流水，分明透着淡然的意味, 是一位隐世高人。
然而, 此刻他看向越灵佩的目光之中，却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意味。
原来这问题出在她手中的问情剑上。
越灵佩垂眸, 看了看盈盈发光的问情残剑, 灵脉之间的灵力早已经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 肆意冲击。
她不明白,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对于这柄问情残剑觊觎且仇视？
明明在上古时期, 这一柄问情剑的主人为了对抗外敌, 而道消身陨于域外，而此剑也剑身中断。
“我从风月门旧址之中找到的，有什么问题吗？”越灵佩如实的回答道。
“把它交给我, 然后离开妖界吧。”
越灵佩并不言语, 以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拒绝。
“你不愿意？”妖族大长老察觉到越灵佩的态度，有些诧异的多解释了一句:“你不知道，这柄剑在上古时期，是一柄魔剑。”
“可笑。”越灵佩眼底掠过一丝嘲讽的意味，反驳道:“在人族之中，谁不知道问情剑主是人族第一剑修？你说问情剑主的剑，是魔剑？”
她抬眸，直直的望着妖族大长老。
“这柄剑，斩过我妖族少主，自然便是一柄魔剑。”妖族大长老淡淡的解释道。
此话一出，越灵佩与暮然皆是愣住了，从他们所看见的石刻之上，历来的妖族少主其实只有一个，不断涅槃重生的小凤凰。
“剑灵老爷子，你斩过一只小凤凰吗？”越灵佩忍不住传音询问道。
问情残剑散发的光芒闪了闪，剑灵老爷子回应道:“忘了。百万年过去了，我早就忘了这些事情了。”
半响之后，剑灵老爷子又道:“其实其实我现如今也不太记得我主的模样了，剑老了朽了，没用了。”
暮然有些沉默，他一直知道大长老很神秘，平日里根本不会出现，可是他没有想到，大长老明明就在妖族圣地之中，见他遇难、见天狐一族造反，也不出面阻止。
他以为，大长老把他捡回来，是有一定感情的。
“即便是这样，我也绝对不会把问情剑交给你。”
“如此，便别怪我无情了。”妖族大长老语气颇为平淡，伸手，一道巨大的虚影掠出，朝着越灵佩而来，要抢夺她手中的剑。
暮然站在越灵佩身前，抬手间凤凰真火燃起在他指尖处，“哗”的一片铺展开来，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啊啊啊！”一旁一只想要偷走那凤凰血的天狐，触及到这凤凰真火，发出一阵惨叫声，滚落在地，化为了狐狸原型，雪白的皮毛瞬间被烧得焦黑。
“暮然，你让开！”妖族大长老见状，有些无奈，开口道:“我知道你怨我，没有及时出手，可这一劫是你必须要经历的，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九次之后，你便会成为此界之中第一个飞升者。”
妖族大长老无意间说出的秘密，犹如往平静无波的湖水之中投掷了一块巨石一般，掀起了惊天骇浪。
越灵佩仔细的回忆了此前在石刻上所见到的画面，此前石刻上那只小凤凰一共涅槃重生了八次。
如果那只小凤凰真的就是暮然，那第九次涅槃重生之后，他便可以飞升了？
越想，她便越觉得骇然，这究竟是一场怎样的局，跨越百万年所设，历经数次涅槃重生，只为了飞升上界。
太孤独，也太残酷。
“我不想涅槃重生。”暮然倔强的说道。他深知大长老的本性，大长老敢于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个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必定是有所打算的。
若是他就此涅槃百年，在场的所有围观者，今日都走不出这乱石堆，大长老会杀了他们，以此来遮掩这个秘密。
“这可由不得你，今日你的凤凰血脉已经流逝了太多，不涅槃何以走下去？”妖族大长老垂眸，看了看暮然，抬手间便将那道凤凰真火所构筑的屏障击溃。
而后，他伸手遥遥一点，落于暮然眉心处。
越灵佩眼见着暮然化为了凤凰原身，一身绚丽的翎羽因为凤凰血的流逝而黯淡无光。
凤唳声起！
与此同时，越灵佩掌心处那个如同红豆一般的印子隐隐作痛。趣诵小书 om
“我倒是忽略了你的存在，你竟然与暮然结了契约？如此，便更容不得你了。”妖族大长老说罢，一道强劲而凶戾的攻击袭向越灵佩。与此同时，他伸手，欲夺那柄问情残剑。
一声清鸣响起，小凤凰舒展开翎羽，无数流火倾泻而出，聚集成一团团的流火球，与那道攻击相撞，迸发出强大的气流。
“暮然，你越发不听话了。”
“抱歉，本来还答应赵大傻子要好好照顾你的，辜负了他的期望，又违背了要保护你的承诺”暮然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化作了一声“叽咪”。
重重火势之中，周遭的一切都被焚烧个干净，可这火，却一点也没有伤害到越灵佩，一丝一毫。
听着小凤凰最后的声音，越灵佩看着火光之中那只凤凰蛋，轻喃道:“没事啊，百年之后，你我再见面就好了。”
她摊开掌心，看着那个如同红豆一般的印子，一点一点黯淡下来，凝结成了一道黯淡的痂。
第一次感觉到修为太低的无力，什么时候她才能够遨游于天地间，不再受天道规则的束缚？
似乎是察觉到越灵佩的情绪有些低落，剑灵老爷子开口道:“等到你的修为突破离合之后，便是另一番天地了。”
“等会儿，那一碗凤凰血就送给你了。”忽而间，暮然像诈尸一般，那只凤凰蛋又蹦跶起来，一滚一滚的将那个金色大碗滚到越灵佩面前。
那种伤感的气氛被暮然的行为一下子给冲淡了。
“”越灵佩有些无言，又等了一会儿，凤凰蛋终于是沉寂了下来。
越灵佩抬眸，穿过重重火焰之上，看到妖族大长老的那一双眼眸，平静无波，看她仿若在看一只蝼蚁一般。
乱石堆上，一种磅礴而恐怖的力量蔓延开来。所过之处皆是寂静无声。
偏偏在这威压之下，越灵佩微勾着唇角，笑了笑，手中握着的问情残剑蓦然间散发出更加炽盛的光芒。
指尖微微屈起，而后问情残剑挥斩而出，带着凌厉的剑意席卷而去。去势汹汹，让妖族大长老见了，也忍不住轻叹一声。
若不是修仙界中无轮回，他会以为昔日那个人又回来了。不过元婴修为，也能挥斩出如此一剑！
可是，这人的修途也就只能够止于此了。
妖族大长老挥掌而出，一道巨大的掌印，携卷着一种恐怖的气息，朝着越灵佩一掌轰去。
森然杀意，瞬间凝结！
“铮！”
问情残剑传来微微的嗡鸣，不断闪烁着光芒。昔日，它为问情剑主手中剑，曾伴随问情剑主挥斩于天地。
剑身中断又如何？
剑光黯淡生尘又如何？
何惧！
越灵佩似乎察觉到了手中剑的心意，心随意动，抬手间朝着那道巨大的掌印挥斩而去。
一剑，剑意冲霄！
妖族大长老眼中蓦然间出现一抹森然的寒意，似乎是为蝼蚁的不自量力而恼怒。
越灵佩灵脉之间的灵力已经几近崩溃边缘，再多用力一分，她此生道途便就会止于此。
“你的灵脉，已经不足以支撑这强大的灵力了。”剑灵老爷子轻叹道。
可如此险境之下，她又怎么能够收手呢？
“我来帮你。”许久没有言语的十里乾坤镜出声，道:“不借你力，我送你出妖界。”
十里乾坤镜飞驰而出，落于半空之中，镜面之上繁复的花纹蓦然间闪过一丝幽光，一种规则之力悄然蔓延而出，瞬间划破了被妖族大长老禁锢的虚空。
一道光亮掠出，将越灵佩的身形笼罩在其中，送进了虚空之中。
“好一个人族修士，竟然还有此等神器在手。”妖族大长老惊叹，抬手进入虚空之中，欲将越灵佩抓出来。
“人族修士当然比你一个上古荒兽好得多。”迟来一步的林辞轩落下一道攻击，阻止了妖族大长老的行为。
“你敢伤她，有人不会放过你的。”林辞轩极为平静的说道。
“本就是敌对立场，谈什么放不放过？”妖族大长老冷声说道。
林辞轩看着固执的大长老，摇了摇头道:“不管你了，把我徒弟放回洞里面去，百年之后我再回来看他。”
妖族大长老:百年之后，谁还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