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玻璃制造肆中,温度很高。

  粉粹过的原料放进坩埚窖里高温加热,变成无气泡的玻璃液。黏黏的液态玻璃可以延展成许多形状,只要冷却就会变成翠翠的玻璃。

  雯萝让欧治子用铁制造出圆形的压模。只要把液态的玻璃液放进压模中,冷却就是想要的形状。

  一个个手掌大的小圆玻璃和更大的大圆大椭圆玻璃被造了出来。涂上水银就变成了镜子。

  大部分镜子的背面都镶着木框,这卖给平民的。还有一部分镜子后面是薄薄的铜板框,花纹精美,这是要卖给贵族的。

  她看着火红的玻璃液,想着以前看过的科普节目,只要用一根铁管就可以像吹泡泡一样,把玻璃吹出任何想要的形状。瓶子、球什么的都是这样造出的。再边吹边拉,就是玻璃管。这样,最初的蒸馏设备就可以有了。许多化学原料也可以造出了。

  玻璃制品她不准备设置太高的价格。因为玻璃易碎,如果成为一个脆弱的消耗品,那么除了贵族,百姓是不会考虑的。

  而且毛国出品是一个价格,经过大商贾买进、运输回去,中间商层层加价。最后到了别的诸侯国百姓手中,价格就不一样了。

  其实发源地的百姓最得实惠。这也是她一直想达到的目的。

  等东西造的越来越多,她就可以把经销权慢慢放出去,放进毛国商贾手里。像油、纸、省油灯、醋、酱油、白砂糖。她已经允许商贾购买,并且给他们极低的价格,鼓励他们经营。

  未来还会放开民生用品的技术,鼓励毛人自主生产。促进商业的发展,也促进就业。有了贸易,毛国的人才能真正富起来。而不是光靠她发东西。

  镜子大批量的制出来。现在聪明的其他诸侯国大商贾已经派人常驻毛国了。因此货物不需要长途跋涉到周地,也有人立刻看到。

  杂货肆中,商品摆放架上放置了两大一小三面镜子。大镜子因为做了支架可以立起来。只要进来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到。

  楚国商贾昨日就看见有侍卫护送着犊车来了。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今天有新玩意。因此,他一大早就跑来等着了。像他一样的商贾还有很多,大家都不是傻子。

  楚国商贾是第一个进去的,刚习惯性的环顾一下四周,就被架子上的东西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窜了出去。带倒一片人。

  大家都满不高兴的,“里面有饿狼吗?瞧把你吓得。”

  楚国商贾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里面,里面有个我。”

  “那是挺可怕的。”众人哈哈大笑。因为楚国商贾长得尖嘴猴腮,就像一只大猴子。

  “不是,是真的我,一个一模一样的我。”楚国商贾双腿还在打颤。

  “莫不是你的亲兄弟?回去问问你阿父,是不是在毛国有了风流债。┈雀小说┈”

  一提到荤话,商贾们不约而同哈哈大笑,店铺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大家不再管楚商,纷纷走进商铺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靠着毛国,他们的家底都比以前丰厚了。

  这一进店铺,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啊,这有一个我哎。”

  “我看到的是我。”

  “难道不是我吗?”

  因为人多,大家就没有像楚国商贾那样滚出去,显示一惊,但更多的是好奇,纷纷挤过去看另一个自己。

  “这也太像了吧?我嘴大,他嘴也大啊。”

  商人们啧啧称奇。

  因为家里都不缺钱,自然买得起铜镜,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

  店主走了出来,笑呵呵道,“诸位,这是玻璃镜子。跟铜镜一样可以照出自己的模样,但是比铜镜要清晰。你是什么模样,镜子里就是什么模样。分毫不差。”

  这是镜子?众人大惊。摇摇手,果然对方也在摇。蹦三蹦,镜子里的人也在蹦。

  “这真是镜子啊。”

  “当然,”店主笑道,“只有一点要注意,就是镜子不像铜镜那么结实,摔了嗑了就会碎。”

  “还会碎?”商人们又张大嘴。不过会碎就证明这是个消耗品,有消耗就有买卖。这个好,这个不像铜镜可以用到地久天长,简直一锤子买卖。

  大家纷纷询价,得到的答案,又让人大吃一惊,这样神奇的镜子,只是铜镜的两成价格,木头框的镜子更便宜。

  要知道铜镜不是人人都能使用得起,所以出嫁在嫁妆里装枚铜镜,可是非常有面子的事。在成婚之日,新娘要向铜镜和玉行跪拜大礼,拜镜表示求平安。

  玻璃镜子这个价格,就代表能消费起的人群扩大了,而且还是消耗品。买。

  毛人们更是发现了这种神奇的小东西。心里忍不住大喊,妈妈,我终于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了。因为铜镜太贵,平民很多只能照照河水看个模糊的影子。

  一个毛人少年买了一枚小镜子,给了自己久追不上的姑娘,立刻掳获芳心。一时间,小镜子成了定情物。哪个姑娘没有一枚小镜子,都不好意思出门。因为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都要嫁妆不经意的拿出来照一照。

  镜子照的实在太清晰了,连毛发都那么清晰。这莫不是天生的神镜?说不定还能照出妖魔鬼怪。因此,哪怕家中没女人的也要买一个小镜子挂着,感觉驱邪。

  雯萝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觉得有点意外。莫非镜子挂在门口驱邪就是从这个时期开始的?

  她送给四国宠姬的镜子,因为在宫中,并没有传到民间。甚至连知道这件事的贵族都没多少。镜子的背后,刻了一个毛字,就像商标。

  给自己妻子买了镜子的贵族当成一个稀罕物送出,却遭来无情嘲笑,“夫君送我镜子?我的铜镜还少吗?瞧瞧这精美的纹路,夫君刚刚说是从毛国买的?毛国是什么国?没听说过。现在有些国家啊,屯子大小就敢称国。一个屯子哪里找得出好东西?”

  贵族男子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把镜子拿出来,“算了,你不要我就给隔壁的桃了。”

  桃是新收的婢妾,妻子自然不愿,就是破烂也不能给隔壁。她要了过来,随意扫了一眼,尖叫一声,差点扔地下。贵族男子连忙托住,埋怨道,“你小心点,这个容易碎。可不好买呢。陈商贾才从毛地买来十枚镜子。”

  “这么少?快让我再看看。”妻子又端起来,立刻陶醉了,“我是第一次看清自己啊。那铜镜哪有这么清晰啊。毛国究竟是一个什么神仙国?竟然有这样的神仙镜?”

  一时毛国声名大振,从犄角旮旯国转进了各诸侯国贵族的视线里。

  “这也算做了广告吧。”雯萝笑着说。此时她正站在玻璃制作肆,看奴隶照着她的方法做玻璃器皿。

  “广告?”墨染流疑惑地问。

  “就是,就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毛国的一种手段。”她想了想道。

  “原来如此。”墨染流轻笑,“如果毛国名声够,就可以吸引来名师开馆授课。”

  雯萝点点头,目光投回奴隶手中的器皿。玻璃液就像一大团粘稠有弹性的东西,挑一团玻璃,用剪刀剪下使它掉入凹模中,再用凸模一压,一个漂亮的带着花边的玻璃碗就出来了。

  就连墨染流都愣了一下。

  冷却的玻璃碗,在炉火的辉映下,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又纯洁又透明,就像高山上最纯净的冰。

  制作这个玻璃碗的奴隶也没想到,自己粗糙的手竟然有这样的魔力。那团火红的东西,竟然变成了冰。

  “你做的很好。”雯萝看着奴隶道,“今天我会让庖屋做炙肉给你吃。”她看着其他奴隶,“做的最好的前二十名,就会有炙肉吃。”

  玻璃制品很脆弱,所以需要小心对待。所以雯萝提出这种制度提高成功率。炙肉对于从没有尝过肉味的奴隶来说,简直是梦幻般的奖励。

  被她赞扬的那个奴隶,简直觉得自己踩到了云朵上,腿脚都像面条一样了。本来一天三顿饭,就已经够幸福了。现在竟然还有肉吃。听说,肉是贵族才能吃到的东西。还听说,那股滋味是人生中最极致的享受。

  被火烤过的炙肉,每转一圈,就刷一层蜜。不停转着,刷着,烤着。

  他今天真的要吃这种美味了吗?

  奴隶恍惚的微笑着,迎来旁边众多羡慕的目光。

  天哪,他要吃肉了。肉啊,我从来没有吃过啊。想吃肉。我一定要好好做。让翁主也赏我肉吃。

  奴隶们此时心中就这样一个想法。回头望向玻璃液,火红的玻璃液映照着他们的眼睛,也激出了争强好胜的红。

  细颈宽肚的玻璃花瓶、玻璃勺子、玻璃方碗、圆碗,一个一个从火红的形态变成透明的冰。玻璃制造肆简直在制造奇迹。液体玻璃像听话的火宝宝,让变成什么形态,就变成什么形态。

  回到宫室,雯萝请墨染流留下用饭。

  她有些犹豫,“钜子,你不爱吃甜的,也不爱吃辣的。我让菊做了油菜炒酸蘑菇、鱼香酸茄子、铁板酸牛肉、凉拌酸黄瓜,酸酸汤。”

  说完以后她都觉得牙酸倒了。

  不爱吃辣,不爱吃甜,酸的总行吧?要还不行,就只能种点苦瓜了。鸡蛋炒苦瓜,她最讨厌的菜。

  听到都是酸的,墨染流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一顿饭就在及其安静的气氛中吃完了。

  雯萝觉得自己牙倒了,今天是嚼不了任何东西了。胃也酸的要死,整个人感觉成了一颗酸葡萄。她只是嘱咐菊弄酸点,但是也没让这么酸啊?这么酸,估计晋人都吃不下。

  墨染流点点头,淡淡道,“很好吃。”

  她猛然睁大眼睛,原来钜子爱吃醋?

  她想了想道,“听说晋地有两种小野果。一种叫酸枣,一种叫沙棘。酸枣晒干了磨成枣红色的面,很酸很开胃,是一种小食。沙棘汁榨成汁,酸酸的。”

  说到这,她口水莫名的泛多。“我派人去找找看,如果有就给钜子带回来。”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

  墨染流似乎也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依旧点头,“先谢过翁主了。”

  “对了,”雯萝突然想起来,“钜子见过这个吗?”她让婢女端来一碟冰糖。

  墨染流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无。”

  “啊,我那段日子忙忘了,这个是白砂糖做的。可惜钜子不爱吃甜食。我准备……”

  “所以你给了熊耳?”墨染流淡声问。

  “嗯?”被打断的雯萝愣了愣,有点抱怨道,“没想着给他的,只不过他上来就每个都捏了一遍,只好全给他装上了。”

  墨染流勾勾唇,“原来如此。”他顿了顿道,“你若想让他做什么就给他糖吃,他最爱吃蜜,抱着蜜罐子不松手。”

  雯萝两颊浮现出一对小梨涡,“是因为你们姓熊吗?哎,不对,钜子你不喜欢吃甜啊。”

  墨染流的眸光有一瞬迸裂,避而不谈,转而问起别的,“翁主,打算怎么处理玻璃碗碟?”

  雯萝踌躇了一下道,“我一直想把毛国变成天下交汇之城,因为毛国的位置很好。从楚去往秦,都可以路过毛国。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多少人来毛国,除了大商贾。大家更愿意选择从周地穿过。”

  墨染流温声道:“那是因为官道没有修好。毕竟消息缓慢,在别的国家人心里,毛国还是那个连麦饭都供不出来的国家。当然宁愿绕远一点也要从王都走。再加上周地的官道畅通,四通八达。”

  “翁主不用着急,翁主不是做了那个广告吗?我们还可以在玻璃制品上也印上毛国的字样。随着玻璃的传播,会有越来越的人知道毛国的。”

  “对啊,”雯萝眼睛一亮,“玻璃除了制碗,还可以做工艺品,还可以做饰品。如果我们给它加入颜色,它就会变成五彩缤纷的。但是如果这样,会不会有人觊觎我们?”她无不担心地问。

  墨染流单手撑着脸颊,因为夜色渐渐浓重,整个人也变得格外慵懒,“如果我帮翁主解决了,翁主怎么谢我?”

  宫灯的火光因为窗户大开,被丝丝夜风抚动着身姿,光影不停晃动,在墨染流的侧脸图上一层淡淡的微光。显得他的眼眸更黝黑,看不清里面究竟有什么。

  雯萝突然心里有些紧张,就像回到了那天她喜滋滋拿着弓箭去找他的那日。他也是这样的神情,手指抵着她的唇,眼眸含笑问她是想引诱他吗?

  “钜子想要什么?”她小小的不安地双手交握。

  墨染流瞥到了她的小动作,不由轻笑,“翁主在想什么?我只是想要翁主由衷的谢意。毕竟,那个东西也挺难做的。”

  “由衷的?”她微微一怔,放松了些,“那是什么?”

  “唔,”墨染流撑着脸颊的手微微动了动,“就是像熊耳那样的,送进他心里的东西。”

  熊耳?

  雯萝有些无奈。

  熊二人家好哄得很,一把子糖就从熊孩子变成乖宝宝。可你呢大哥,你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太难伺候了。

  “钜子喜欢吃吗?”

  “不喜。”

  “钜子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吗?”

  墨染流脸上有一瞬间,表情都要裂开,“非常不喜。”

  对哦,钜子又不是嗅嗅。嗅嗅才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啊。

  “那钜子喜欢看书吗?”

  这回墨染流没有否定,点点头,“喜。”

  哎,就是它了。雯萝松口气。她决定给墨染流展示她以前上课最喜欢做的事,在书角上画火材人大战皮卡丘的大电影。

  但是火材人还没来得及画,毛国又陷入了一个麻烦中。

  才刚进入六月,天气就如同下火。一点雨星都没有见过。太阳又圆又大,简直把空气中的水分都烤干了。

  水井里的水感觉也变少了很多。大地开始有龟裂的迹象。

  “今年旱啊。”陈阿叔满面忧愁。

  “那会不会蝗虫又要回来了?”雯萝连忙问,去岁那场蝗灾简直记忆犹新。据说就是因为干旱才导致蝗灾的。

  “不会,”陈阿叔很有经验,“虽然落雨很少,但也不至于到一点谁都没有的地步。但是比往年要遭。引流进田地的沟渠已经上不来水了。百姓们每日去河里担水浇,但是哪能浇的过来。我把所有奴隶都派出来了,决不能让翁主的公田有失。”

  那可都是翁主的财产,他要替翁主守着。

  雯萝坐在犊车里,看着车窗外的街道巷子。除了没办法必须出来劳作的毛人,其他人都躲回家里面乘凉了。

  宫里面有冰还好受,百姓们确实很辛苦。

  “本来地里的玉米、红薯,土豆都长得很不错,这下因为干旱,天不落雨,产量一定会减少。”陈阿叔接着叹气。

  到了城外的田埂,远远就看见吕麦跟墨染流在那里。似乎也在望着田地说着什么。见他们过去,吕麦连忙倒苦水,“翁主,怎么办啊,毛人们总这么去河边担水也不是办法啊。要不,城墙先不盖了,把奴隶们都叫过来一起挑水浇地吧。”

  在吕麦心中,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天地重要。

  “不行。”“不可。”她和墨染流同时说道。

  这么默契?吕麦挠挠头。

  “你只看一时,城墙是立身的保障,如若到了秋季,奴隶归还各诸侯国,城墙没建完。有人攻城怎么办?”陈阿叔道。

  他说得对,雯萝心里认同。

  吕麦有些不服,“那到了秋季,大家颗粒无收,也不用攻城了,自己先饿死了。”

  他说的也对。雯萝心里也认同。

  大家一下子陷入了热气腾腾的沉默中,炙热的阳光似乎把人的思考也带走了。

  雯萝左看看又看看,总觉得这跟她心里的田地差点什么。对了,水车。这个灌溉神器,华夏几千年的优秀产物她怎么忘了?

  水车就是为了高地或是离灌溉渠道及水源较远的地方应运而生的啊。它完全可以汲水灌溉田地。就不用毛人一担担去挑水了。

  一个大水车可以灌溉农田六七百亩。而且水车并不难做,也很好操作。水车造出来以后,就是一个水的能量载体。

  这股力量还可以用来榨油,否则光靠人力那么捣,得捣到哪百年啊。她可以向各诸侯国购买大豆。如今有了面粉,大豆已经不是大家喜欢吃的了。买过来榨成大豆油再卖出去,一来一去就是进益。

  水车的作用简直太大了,旱时汲水,积水时也可用之以排水。

  “我有办法了。”她笑着说。

  “什么?”陈阿叔和吕麦同时发问。

  “我们可以造几家水车。”雯萝指着遥远的河畔。

  “水什么?”大家闻所未闻。

  “就是一种大东西,它转啊转的就可以把水吸上来,引进田地里去。”雯萝两只手做着绕车轱辘的动作。

  吕麦和陈阿叔更呆了。

  翁主又开始吹牛了。陈阿叔心道。但是翁主每次吹完牛,打起他的脸都特别疼。

  “翁主我相信你。”脑残粉吕麦说,眼睛亮晶晶的。

  “等我回去好好想想,然后画出来,钜子帮着我想想怎么做。”雯萝看向墨染流,她实际上就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而已,水车长得就跟风车似得。

  “好。”墨染流颔首道。

  回到宫殿雯萝才感到有一丝凉爽。她穿的罗裙很薄。但就是因为太薄了,所以穿了很多层,站在玻璃房里非常热,感觉衣裙都贴在身上了。

  墨染流看见她细腻洁白的脖颈上,因为出汗泛起一层更为细腻的光,随着她摇动羽扇,发丝轻轻舞动。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却有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美。

  罗裙之下,一定是更为动人心魄的景致。

  墨染流这夜失眠了,他反复阖眼却无论闭上还是睁开,都只能看见雯萝一个人的身姿。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是优雅至极。她总是把那些奇怪的想法归结为天书,她不知道这个借口有多敷衍吗?

  他走过无数诸侯国,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她就像生活在他从未见识过的地方,哪里像偏僻小国养出来的女儿?他留在毛国本来是因为神秘的天书,但是现在他也不知道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想起看醋的那日,她跌坐在自己身上,纵然身边弥漫着浓重的酸味,他还是从她脖颈处闻到一股幽香。就像下过雨后,青草地上清新的小花散发出来的味道。

  他感觉身体有些燥热。

  或许是夏日来到的缘故吧?明日放盆冰试试。

  他烦躁地想。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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