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萧景厉见沈念娇安然无恙, 便伸手将她扶起:“此地不宜久留, 孤带你们离开。这儿自有人善后。”

  沈念娇和梁锦容二人纷纷点头,萧景厉带她们一路回了宴席,而后并未多言, 只让二人莫将今日听见的话泄漏出去。

  梁锦容性子直爽, 却也知道事关重大, 她连忙答应下来。

  沈念娇满腹疑惑, 准备回东宫后再问问太子, 恰好此时对上身旁阮司籍的目光, 沈念娇想起阮司籍之前的那句提醒,刚欲开口说话。

  却见阮雨扭过头去, 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沈念娇愣了一下, 想起阮司籍平日里冷淡的性子,便不再纠结, 只专心想着元德帝那番话究竟是何意……莫非他真与崔太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可崔太后早已逝去, 又是元德帝的母后,若二人真有一段情史, 势必为天下礼法所不容。

  看太子先前的态势,似乎早已发现端倪……

  沈念娇暗自拧眉。

  宴毕, 萧景厉径直走过来,将满腹疑惑地沈念娇带上马车,丝毫不理会众人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

  崔妙澜站在人群后面,静静看着这一幕。

  圣上赐婚, 金口玉言,沈念娇成为太子妃几乎板上钉钉,那她呢?

  自识字起便没日没夜地练字,读书,只为一朝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不沦为家族弃子。

  如今唯有两条路可走,将沈念娇拉下太子妃之位,亦或者将萧景厉拉下太子之位。

  崔妙澜不动声色地瞧了眼人群中唯唯诺诺的七皇子,心底暗自叹了口气。

  东宫。

  马车稳稳停下,萧景厉扶着沈念娇走下,门房连忙恭敬道:“恭迎太子殿下和沈姑娘回宫。”

  萧景厉扯了扯嘴角,难得好心情道:“是太子妃。”

  门房一愣,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却还是赶紧改口道:“恭迎太子妃娘娘回宫。”

  萧景厉这才满意,牵着沈念娇的小手往后院去了,他知道她必定有事要问他。

  侍女一将殿门关上,沈念娇便问太子:“今日之事,太子早就料到了?所以特意派阮司籍提醒我?”

  “阮司籍?”萧景厉想了一会儿,才从脑中扒拉出阮司籍的名字,“孤并不认识她。今日孤见圣上提前离席,便派人跟踪了圣上,并不知你和梁锦容二人会随后出现。话说回来,你为何会出现在那儿?”

  “听闻那座禁宫并未落锁,这才赶过去看看,哪知被个小宫女关在了里面。”沈念娇默了默又道,“阮司籍似乎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萧景厉眉峰一挑:“阮雨是前任尚宫,三年前被崔妙澜使计拉下了马,这才成了阮司籍。”

  沈念娇眼眶蓦地睁大:“殿下是说……阮司籍与崔尚宫有过节?那她今日提醒我,莫非是注意到了崔尚宫那边的动作?”

  萧景厉摸了摸沈念娇的头,淡淡道:“不,是崔妙惜。”

  今晚之事,若非涉及到元德帝的名声,萧景厉早就将崔家一锅端了,只是他们似乎知晓某个见不得人的秘密,萧景厉这才有意探查。

  如今来看,当真是个不得了的秘密。

  却说元德帝被萧景厉打晕之后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禁宫的院内,他皱了皱眉,冷风刮在身上,早已清醒了过来。

  周围空无一人,可元德帝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后颈处有些酸麻,似乎被人打过。他皱了皱眉,独自起身离开禁宫,原本特意支开了宫人,如今只觉得哪哪儿都不方便。

  “福临!”

  元德帝冷着一张脸走到外头,不久后经过小太监的指引,在一处拐角找到了嗑瓜子的福临,忍不住一记脑门给他拍了上去。

  福临浑身一个激灵,吓得自石凳上连滚带爬地跌在地上:“圣上有何吩咐?”

  元德帝怒气冲冲道:“朕叫你候在外头,你就真候在外头?朕这么久没出来,不知道进来瞧一眼?”

  福临愣神:“这……圣上先前就是如此吩咐的。”

  元德帝恨不得一脚往福临肥胖的身子上踹上去:“……朕喝醉酒的胡话你都信?!”

  今晚他当真大意了,若是带了个人在身边,或许日后会更稳妥。

  元德帝眯了眯眼,打量福临一眼,似乎在心中掂量自己的大内总管是否值得信任。

  福临只跪在地上,垂头瑟瑟发抖,一副不敢多问、只求保命的样子。

  半响后,元德帝才道:“日后朕来这禁宫,你也一起进来,进来后就当自己是个聋子,知道么?”

  “老奴遵命。”福临颤着身子点头,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元德帝不耐烦:“有话就讲!”

  福临迟疑道:“那老奴就说了,先前一位姑娘在禁宫附近行迹可疑,不知圣上可发觉了?”

  “何人?!”元德帝瞳孔一缩,顿时起了杀心。

  福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只垂头唯唯诺诺道:“老奴跟过去打听了一番,那姑娘是崔家六小姐,崔妙惜。”

  当晚,崔妙惜就被龙卫给带进了养心殿。

  她浑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便被龙卫推到了地上跪着,元德帝坐在龙椅上,眉宇间满是阴沉之色,旁边茶盏早已凉透,可元德帝愣是动都没动一口。

  福临立在元德帝身后,只静静垂首看着这一切。

  崔妙惜心头发凉,勉强镇定下来道:“崔妙惜参见圣上,不知圣上深夜召我入宫,是为何事?”

  元德帝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一个眼刀递给福临,后者立马上前一步道:“崔姑娘,有人看到你今晚在禁宫附近鬼鬼祟祟,那等皇家重地,试问你出现在那儿做什么?”

  崔妙惜脸色一白,她明明是陷害沈念娇去那边,然后将沈念娇关在禁宫等着被元德帝发现后处死,怎么沈念娇能安然无事,这把火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差错,比如太子动了手脚!

  崔妙惜突然反应过来,伏地大哭道:“圣上,这一切都是有人要陷害我!今晚妙惜一直待在宴席上,从未离开过半步!”

  “只是问你些话而已,姑娘何至于如此激动?”福临眼皮子一跳,皮笑肉不笑道,“且这话可不能乱讲,崔姑娘,可要老奴带几个宴席上的侍女过来,与你当面对质?”

  崔妙惜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连忙挽救道:“妙惜被人抓来养心殿,有些慌张,还望圣上恕罪。”

  元德帝坐在龙椅上冷笑一声:“你还未回答福临的话,可要朕找几个人,与你当面对质?怎么,难道你连大内总管的话都听不懂么?”

  崔妙惜垂头,咬了咬唇。

  今晚她为了去盯住沈念娇,特意中途离席,偷溜去禁宫附近看了眼,在发现沈念娇和梁锦容二人都被小宫女关在禁宫后方才作罢。

  她本意只是害一个沈念娇,但梁锦容运气不好,也怪不得她。

  如今崔妙惜不敢妄言,她不知道元德帝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也不知太子如何做得手脚,竟将火烧到了自己身上,一时愈发不敢多话。

  元德帝衣袖一甩,将桌上凉透的茶盏掀翻在地:“朕在问你话!”

  崔妙惜浑身一个激灵,抬头看去时,发现元德帝脸色已然阴云密布,五官狰狞扭曲,眉心皱得拿夹死苍蝇。这绝对是崔妙惜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张人脸。

  她下意识就跪伏在地,吓得哭着求饶道:“圣上饶命……圣上饶命!臣女并非有意使计……只是臣女……臣女……”

  福临适时开口,轻声提醒道:“崔姑娘,慢慢讲,但凡在圣上面前讲错一句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崔妙惜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福临,见对方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她一下子明白过来,福临说不定就是太子的人,若她今日在养心殿攀扯太子,事后太子决计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崔妙惜浑身发颤道:“妙惜实话实说,绝无半句虚言。”

  东宫。

  沈念娇今晚睡得有些不踏实,总是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到最后被一阵脚步声吵醒,似乎是前院处传来的。她立即睁开睡眼,自床榻上坐起身来。

  守夜的明月很快发现沈念娇醒了,她轻声问道:“娘娘这是怎了?”

  沈念娇拧眉:“明月,你去前院打听一下,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景厉得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立即披衣起身,来到书房。

  “回禀主子,宫内线人说,圣上曾与崔太后有□□之情,并且崔太后并非是病逝,而是被圣上关了禁闭后心思郁结,最终吞金自尽。”暗卫垂首,面无表情地道出了一个惊悚的事实,“据那位崔六姑娘所言,此事崔家族老都知晓,小辈中只有她和崔尚宫知道。”

  萧景厉拧眉沉思片刻,他很快消化了这个事实,也看出一些崔妙惜话中的玄机,崔妙澜怕是并不知晓元德帝的这桩混账事,否则早就利用此事兴风作浪了。

  是崔六得知事情败露后,自己必有一死,所以在陷害崔妙澜。

  可萧景厉对此丝毫不关心,他只是问道:“线人在宫里可安全?”

  这个线人,指的自然是元德帝的大内总管,福临公公。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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