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都回不去了
余隽虽然觉得司茂南现在的表情有点欠收拾，但作为助理还是要帮忙收拾的，毕竟这是他的工作。
司茂南一直是个标准的大少爷，没有生活助理，又要保护自己的隐私，房子一直没人收拾，衣服也乱扔乱放，喜欢的手表找不着，跟西装最搭的藏蓝色衬衫不知道挂在哪儿，洗没洗都不记得，故而在余隽出现时，就看到站在屋子中间暴躁的他。
余隽甚是无语。
余隽之前带的是女艺人，但那些姑娘出身都不算太好，每人分不到一个助理，什么事都自己来，他是经纪人，也不可能替她们收拾行李，只负责行程的安排和各部门的联络事宜。
以前看过一个二十来岁的女明星的访谈，里头提到她出道以来所有的事情都有助理安排，当助理不在身边的时候，她连高铁票怎么订都不知道。
没曾想，司茂南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玄关旁边，将外套脱下，卷起袖子问司茂南：“司机几点送我们去机场？”
来前余隽查过司茂南的公寓距离机场开车只需要半个小时，现在距离出发还有四个小时，提前两个小时出发，现在收拾也还来得及。
麻烦就麻烦在，余隽初次过来，不知道司茂南的东西原本放在哪儿。
“司机先去接陌白，然后过来接我们，六点出发去机场。”司茂南沉默一会儿，说，“你怎么把箱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了。”
余隽看他一眼：“不拿出来我怎么整理，你昨天就应该叫我过来收拾，现在还有三个多小时，先告诉我平时都带点什么，剧组需要你自备衣服吗？”
“不需要，就带日常用的衣服之类的，你等我一下，我找一下手机。”
司茂南扒拉着沙发上的衣服找手机，余隽看他快要暴躁踢桌子时，无奈告诉他，“你的手机在桌子上。”这睁眼瞎的程度也挺可怕。
司茂南：“……”
余隽仿佛在重新认识一个全新的司茂南。
司茂南拿着手机操作了两下，余隽手机里弹出通知，微信里多了一份发来的文件。
他不自然地解释道：“这是之前的生活助理留下来的交接内容，里面应该有说要带什么。”
余隽：“你自己都不知道要带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我每天都要拍戏，很忙的。”司茂南答得理直气壮。
“行吧。”无法反驳，他低头看着乱七八糟的大厅，“我要从哪儿收起，先收拾衣服吧，衣帽间在哪儿？”
“左转第一间。”司茂南夸过挡在面前的垃圾桶，随便一脚将它踢倒，“跟我来。”
余隽忍住没问司茂南是怎么把屋子弄得这么乱的，这天赋无人能及。
好在衣帽间里的衣服都是分批挂好烫好。
余隽说：“你要带哪些，你拿我分类放好。”
司茂南只是对收拾不太在行，但衣品和眼光还是不差的，挑选了好几套，包括刚才放在箱子里面的几套。
余隽有条不紊的将司茂南指着要带的衣服，饰品，鞋子袜子，贴身衣物分类放好好，此外还有外出用的洗漱包，护肤品，面膜等用品，和女艺人比起来，男艺人的物品也不遑多让。
司茂南光动嘴不动手，光看余隽将他的衣服用不同的收纳袋分装好，自我感觉有点甜，说细致，余隽还是很细致的。
“吃早饭吗？”司茂南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
余隽抬眼就是对他的不相信：“你要做？去机场吃吧。”
“唔，也行。”自知理亏，现在做早饭是有点为难。
余隽将最后一瓶喷雾塞进箱子后，将其中一个箱子的拉链拉好竖起，半蹲着问司茂南：“想想还有什么落下的，没有要放的我就都拉上链子了。”
“其他的我来吧。”司茂南看着余隽在自己家忙碌半天，连口水都没喝，忙上前扶正自己的箱子，余隽又正巧抬头站起来，一着急，两人就撞一块儿。
余隽捂着额头往下一蹲：“司茂南，你……”
司茂南捂着天然的下巴，几乎要流泪：“你头怎么这么硬啊！”
余隽缓了缓，声音都弱了许多：“不硬难道是软的吗？”
到底是余隽把司茂南撞得比较狠，他缓过来司茂南还捂着下巴，眼睛都红了。
余隽站上前，忧心盯着他的脸：“撞下巴了？”
司茂南轻轻点头，何止是撞下巴，还咬到了舌头！
“下巴没歪，没垫假体啊。”余隽下意识说，咳，好吧，之前带女艺人们的职业病，对不起！
“偶灭曾过。”疼痛下，司茂南还要为自己正名。
余隽瞧着司茂南难受的劲，问道：“咬着舌头了？”
司茂南无奈点点头。
余隽：“张嘴，我看看咬破没。”
司茂南缓了好一会儿，舌头麻麻的，听话张嘴。
余隽捏着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没出血，还好，好好的凑过来干什么，活该。”
司茂南轻轻推开他的手，大舌头道：“我就想帮个忙而已。”
余隽无奈一笑：“行吧，帮倒忙你一向是顶顶厉害。”
司茂南捂着嘴巴：“……陈年旧事还跟我翻旧账。”
余隽神色微顿，收敛笑意，没说话。
他是来工作，不是来叙旧情的。
忙碌了一个多小时，又差点来了出“咬舌自尽”戏码，又检查还有什么落下的，陌白就已经到楼下了，叫他俩下去。
临出门前，余隽才听司茂南说，他家里每隔三天就会有阿姨过来收拾屋子。
倒不用担心他扔在家里的衣服发霉了。
到底是少爷出身的家庭，余隽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暗骂自己总是怀念过去，傻逼。
陌白打着哈欠下车帮他俩把三个行李箱搬上车。
一上车，昨晚没睡好的司茂南就开始闭眼休息，余隽坐在后面，陌白在给他讲去剧组的注意事项，多听多看多做少说。
“你们南哥有时候嘴欠，一个不好就得罪人，你尽量帮着点，别让他把剧组里的人都给得罪，这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防着剧组里的演员，无论是男的女的都给我严防死守着，别让他们有机会钻进司茂南的房间！”
“要是他自愿的呢？”余隽缓缓问陌白。
陌白还没回答这个问题，前头偷听他俩说话的司茂南回头盯着余隽。
余隽开始扩写他表情里的意思：“需要我把风吗？”
司茂南愤然转头，不想理他。
陌白也没明白司茂南搞什么飞机，他在给新助理上课呢，只看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总之，只要看见凑上来就给我赶走，要有人进剧组搞事，你们尽量给我躲得远远的，沾都别沾边儿，除了防演员之外，最重要的要防狗仔。”
“其他的，你跟好你南哥就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给我电话，还有……”
陌白讲了一路，余隽作为了一个新晋助理，只有听的份。
临近下车时，司茂南实在听不下去，不厌烦道：“老陌，你得了，我又不是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你能不能少叨点儿。”
老陌却开始将炮火对着他：“我现在多叨点到时候咱们团队就少一些麻烦，你想想，你哪次进剧组不出事，上次《闹天宫》剧组，你们那个男二号在剧组里搞小花，被他老婆发现，大半夜带着人冲进酒店去抓奸，你还刚好赶完夜戏回来撞见，林倩是个女的，没防住那个小花往你身边挤，后来那个小花还先下手为强，直接刷一波热搜，咱们浪费多少不必要的精力去平息，她是黑红也是红什么也不怕，你倒好，被泼了脏水还没法澄清，你形象不要了！”
司茂南将渔夫帽往头上扣，压了压说：“又不是第一次，不差这一条垃圾绯闻。”
老陌越说越生气：“你是不在乎，但咱们在乎，你是靠形象接戏的，成天闹绯闻像什么样，你那些女友粉老婆粉还要不要了！”
司茂南：“我靠演技吃饭，不靠粉丝，爱粉不粉，不在乎。”
老陌被他气着：“行了，下车吧，我先送你们去剧组打点一下，先带带余隽，后天回来。”
余隽下车时还在琢磨陌白讲的那个八卦，他想知道真相，但又觉得现在去问司茂南会觉得他贱。
最终要脸战胜了好奇心，余隽没问，跟着大伙一块儿托运，过安检。
他们都是头等舱的票，全程没有被路人或者粉丝打扰，飞机上，陌白也没再啰哩叭嗦跟司茂南杠起来，也没继续“提点”余隽，他们度过了一个安静的飞行旅程，余隽在飞机上睡了个好觉。
飞机临下降时，余隽醒了过来，坐他旁边的司茂南睡得很熟，他位置靠窗，头歪在U型枕上，大半张脸对着余隽，帽子歪歪斜斜的戴在头上，差不多就要掉下来。
有乘客起身上洗手间，余隽怕司茂南被认出来，伸手帮他扶正帽子，他一动，司茂南就睁开一条眼缝，呢喃道：“小卷儿？”
余隽鼻子微酸，攥紧拳头，抿了抿唇。
叫这个名字做什么，都回不去了。
可他还是犯贱的在心里应道：啊，小卷儿坐你身边呢。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你坐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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