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宴会风波在姬元尧和公主的帮助下,韩喆被杖责了三十,罚银十万两,范玮琛杖责二十,罚俸一年,禁足一个月而了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起一落间便是一个月。一个月后,范玮琛解了禁足,重掌军政大权。姚园也从一名普普通通的药师成为了正式的女御医。

  二月,乍暖还寒,皇贵妃贪一日明媚,春湖赏景,回来竟着了风寒。皇上心疼,连忙命御医好生照看。皇贵妃婉拒了皇上好意,只是令姚园负责看护。姚园存些小心思,一边仔细地配着药,不敢半点马虎,毕竟是一条认命,身为医者必须有医德,一边偷笑,故意将药弄得苦苦的,活该,看你还拆不拆别人姻缘。

  熬好药,本着医者父母心,亲自端了过去。皇贵妃倚在榻上,慵懒地捧着一本书看着。余光瞥见姚园端着药进来,忙假装睡着了。姚园火眼金睛,那里容他耍赖混过去,不容拒绝地说:“皇贵妃,该喝药了。”

  皇贵妃哀叹:“姚姑娘,你就不能玩忽职守点儿吗?本宫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姚园面无表情地说:“姚园是大夫,不能失了医德。”

  “哎呀!”皇贵妃看着黑乎乎的药,眉头紧皱,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端起来,那纠结的模样笑坏了鈡粹宫的太监宫女们。

  “皇上驾到!”尖锐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温馨的气氛。皇贵妃脸色一变,忙对姚园说:“姚园快站到一边去。”

  姚园虽说进宫两个多月了,但从来没有见过皇帝。在宫里两个多月了,耳根子想清静都清静不了,皇帝的传闻也听了个够。这位皇帝迷恋女色,略有姿色的宫女都不放过,姚园就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每次都躲得远远的。而皇贵妃也不想让姚园和皇帝多有接触,每次皇帝来的时候,都让姚园回避,从不让姚园和皇帝会面。

  此次皇贵妃声音如此急切,姚园虽然不太明白,但也知道皇贵妃是好意,忙依言站在一旁,头垂得低低的。

  刚站定,一袭明黄色入殿而来。皇贵妃连忙起身相迎,皇帝忙走上前扶住她,沙哑着嗓子带着几分轻浮:“爱妃快起来,跪坏了,朕可心疼的紧呀!连日朝政繁忙,没时间看望爱妃,昨儿个听上夜的小林子说,爱妃的身子还未好利索,现在可好些了?”

  皇贵妃风情万种地说:“好多了。就小林子多嘴,皇上日理万机,还要为臣妾的一点小事烦心。”

  “爱妃可不能怪罪小林子,他也是心疼主子。若不是他,朕还不知道爱妃还在病中呢。”皇上说着,看见已经凉了的药,怒火立刻上来了,“不长眼的奴才,怎么伺候娘娘的。”

  一殿的宫人吓得刷刷跪倒,直呼饶命。唯有姚园一时不适应情况,反应慢了半拍,等跪下时,皇上早已发现了她,疑惑地问:“看你穿着不像宫女?”

  皇贵妃暗叫不好,忙接过话来:“这是不久前太后她老人家新封的女官,负责给各宫妃嫔请脉。皇上也知道,御医大多是男子,这后宫除了太监尽是些女人,虽说看病不忌医,但是终究有些不方便。所以,太后娘娘和各宫嫔妃都很需要她。”

  “哦?女御医,倒是少见。”皇帝诧异,“朕怎么不曾听说加封了一位女御医?”

  “皇上事忙,区区小事,怎么会记得呢?”皇贵妃不愿多说。

  皇上似乎不想放过,仍然纠缠这个话题,威严地命令姚园:“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姚园一惊,有些不安,只是皇命难为,只好不情不愿地抬起了头,然而眼睛始终看着地面,不肯将脸全部露出来。

  皇上眼一亮,浑浊的眼睛多了些喜悦,此女子一身浅黄色的衣裙,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花瓣。头上攒着一支碧玉玲珑簪,缀着银丝串明月珠。未施粉黛,素面清妍,气息清冷,别有一番风味。

  皇贵妃暗自着急,忙拉回皇帝的目光:“皇上,您是来看臣妾呢?还是来教训臣妾的人来了?”

  两人各怀心思打着太极,直到皇帝哄着皇贵妃喝了药才离开,离开前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姚园。

  皇上一走,皇贵妃就睁开了眼,伺候皇上这么多人了,皇上的心思她很清楚,这是要打姚园的主意了。看来要把姚园找个人家嫁了才行啊!侧目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姚园,姿容隽秀,身材窈窕,因为长时间与医药相伴,身上还多了几丝书卷气,因为本人内敛沉静,很容易引起男子的主意。皇贵妃心里叹息,她虽然不想姚园和自家女婿有瓜葛,但也不想昧了良心将她送到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何况皇上□□好色,又年近六十,做姚园的爹还差不多。皇贵妃越想越烦闷,一时想不起好的主意,只能嘱咐姚园小心,让她少出鈡粹宫。

  却说皇帝回了上书房,念念不忘姚园,心痒难耐,竟然去而复返。正巧碰到姚园去太医院,那通身的灵气,满腹诗书气自华也难以比拟 ,一时晃了眼,看呆了,心一横,定下了主意,准备挑个机会册封姚园为妃。为自己即将得到如此佳人开心,皇帝高高兴兴地回了上书房,一时高兴,办公效率也比平时快了一半。

  本以为君心难测,无人知晓,等圣旨下达之时,皇贵妃即便再不愿,也只能领了君命,好生地准备着。谁曾想,刚才的一幕被远处的姬元懋看的一清二楚,她墨眸幽深,阴晴不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转眼,五日过去了,姚园医好了一位中了邪风的小公主,太后大喜,赐了许多金银。虽然皇上迟迟没有动静,但是皇贵妃一点也不敢放松,皇上的性子她是太了解了,看到美人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因此,再三嘱咐姚园不可大意,并暗中留意一些朝中青年才俊,希望给姚园指一个好人家。

  二月二龙抬头,又被称为‘农耕节’‘农事节’‘春龙节’。这一天,大元所有的臣民都要携带酒肴,来到郊外,选地围坐,亦歌亦舞,尽情欢饮,人们俗称‘踏春’。

  俗话说: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便耕牛。此时,阴气回升,大地解冻,春耕开始,正是运粪备耕之际。传说此节起源于三皇之首伏羲时期。伏羲氏重农桑,务耕田,每年二月二这天,皇娘送饭,御驾亲耕,自理一亩三分地。以致,往后各王朝纷纷效尤,于二月二举行重大仪式,让文武百官都亲耕一亩三分地。

  是以,一大早,各闾宫门拂尘祛瘟,甚为忙碌,皇帝换上便服携带文武百官来到皇家田地,亲示躬耕。各宫娘娘也不闲着,有的包饺子,有的包米团,有的包馄饨,还有的蒸饼。整个皇宫都沉浸在饭香之中。年轻的宫妃今日特旨携皇子公主们出门踏青,以示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姚园早打听好了一切,蠢蠢欲动。整日闷在宫中,是人都憋出三分病来,天刚亮,她就收拾好了行装,向皇贵妃请假去了。皇贵妃虽然不放心,但是碍于姚园坚持,而且今日是二月二,皇帝和大臣出宫事农去了,也就放了姚园一天假,让她出去散散心。

  曲平郊外,浅浅的嫩草刚刚覆过地面,散发着清香。初春的气息柔柔地打在身上,甜甜的,痒痒的。往来各地的游客采撷桃花三两枝,款款地吟上几句春诗,多少闺房女子就是在此失了心,迷了眼。姚园来自现代,旅游业昌盛,相亲节目比比皆是,对此无半点兴趣。离开热闹的人群,来到一小片草地上席地而坐,轻嗅春意,心情极为舒朗。

  红艳艳的阳光就像根根金线,纵横交错,把浅蓝的云朵缝缀成一幅美丽的图案,通过云朵缝隙,洒在褐色土地滋生的小草上,留下一湖碎金。

  姚园微仰面庞,让肌肤与暖阳来个亲密无间,她仰头躺下,整个身心都沐浴在初阳融融中,舒服极了,享受着,享受着,不住不觉睡着了。

  “啊!”一声尖叫惊动了四处的游人。姚园昏昏沉沉地醒来,脑袋有些发蒙,自己怎么睡着了?谁在大呼小叫呀?这么大声?咦?这是怎么回事?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会衣衫凌乱,好似被人非礼了一样?

  四周占满了人,一些深闺女子后怕地看着周围,暗自侥幸,还好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要不然,一辈子也别想嫁出去了。有些文人士子可惜地摇着头,这么清丽的女子失了清白,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姚园疑惑地回到宫中已是暮霭沉沉,肃穆的皇宫一片死寂。是谁要害她?让她身败名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整个曲平城都会家喻户晓。宫廷御医外出踏青被非礼了,真是让人笑话。果然,坏事传千里,第二天一早,皇宫三五成群地宫女太监们聚在鈡粹宫门口指指点点,一些与皇贵妃交恶的妃嫔甚至上门嘲笑,只把皇贵妃气的七窍生烟。

  皇帝闻知,原本写好的册封圣旨一把火少了个精光。笑话,若是让天下人知道堂堂天子竟有意纳残花败柳之人为妃,岂不失了皇帝颜面。脑海中又浮出姚园清妍无双的容貌,暗暗可惜。突然一个主意计上心头,老五不是还缺个正王妃吗?不如赐给他吧,既彰显天家仁德,又可以折辱姬元懋,也算是以牙还牙了,哈哈!

  皇帝阴笑了几声,似是想起了什么人,满目恨意:“纪怀慵,你让纪北荌来侮辱朕,朕就给纪北荌的儿子送一个残花败柳,哈哈,你九泉之下,也该瞑目啦!”

  圣旨下达那天,鈡粹宫上下寂静一片,姚园直直地跪在地上,既不接旨也不抗旨,直到传旨太监不耐烦地三令五申后,皇贵妃才好言好语地送上节礼,接了圣旨。

  鈡粹宫接旨当天,皇帝便二道圣旨下达,一道封五皇子姬元懋为恭顺郡王,赐府邸郊西,另一道赐恭顺郡王与女御医姚园一月后成婚,但因为国库亏损,宫内宫外皆要节省开支,身为皇子,更要为天下之表率,故,一切礼仪减半,按一般世家公子规格举行。

  姬元懋身旁的凌嬷嬷老泪纵横,气愤不已,同是天家皇子,为什么待遇如此不同呢?腾佑王大婚时,那排场可足以买下一座城。为什么到了姬元懋这里,就只能是一般公子的规格了呢?姬元懋本人虽然面上表现的不明显,但也是毫无半点欢喜神色。

  当内廷大总管将两人的反应添油加醋地告诉皇帝时,喜得他哈哈大笑,纵欲过度的脸上容光焕发,一连三天都歇在了鈡粹宫。

  三十须臾如一日,心灰意冷间,大婚到了,尽管皇贵妃有心添些嫁妆来补偿姚园,奈何天子命令,一切只得从简。龙凤呈祥的盖头如泰山般压下来的时候,皇贵妃终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深深说了句“对不起”。深宫二十年,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没见过,对付后宫女人,她的手段也相当了得,虽然不会赶尽杀绝,但也雷霆万钧。可这样一个女孩子,心如明镜,眼如秋水,她实在不忍心伤害。恭顺郡王明面上是个王爷,是个皇子,实际上连一名世家庶子的尊严也没有,恐怕连一般人家的孩子都比他好过一点。满朝王臣那个不知,姬元懋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就连月俸,户部的老家伙也是能扣皆扣。再说,元懋那孩子,自小沉默寡言,看上去也什么也不说,实际上,他最恨不忠贞之人。记得他十七岁那年,皇帝赐给他一个侍妾,那个侍妾本是南方名妓,进府不到三月,就和侍卫有染,他竟然活活将人打死了。园园不幸,被奸人被污,若嫁出去了,那日子可怎么过呀?况且姬元懋的侧王妃是个极其刁钻阴狠之人,园园难熬哇!

  事到如今,以往的旧恨都化作了云烟,姚园看不清皇贵妃的表情,隔着正红盖头,屋内沉闷的气氛也感应到了,抚上皇贵妃的手,无声地安慰。

  沙漏已尽底,鈡粹宫外响起了吹吹打打之声,皇贵妃收敛情绪,好言相慰:“本宫已经命人请了你师父前来,你无高堂,皇上也不去,只能劳烦黄神医了。你且安心做王妃,凡事能忍则忍,侍奉夫君,安守妇德。那恭顺郡王还没有子嗣,你早日给他生个小王子,日子定能好过起来,而且你是皇上钦赐,他也不敢将你怎么样。

  姚园胸口闷闷的,心里压着一块巨石,此去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她已经不对生活抱什么希望了。她不是一个人,可以从容赴死,太一峡谷几十条人命都系在她身上,只盼姬元懋看在相识的份儿上,不会太为难她。

  无甚喜庆的鈡粹宫传出少许欢笑,掌事宫女来报,恭顺郡王已到宫门外,敬请新王妃上轿。姚园逼回眼中的泪水,淡漠地拜别皇贵妃,在陪嫁宫女的搀扶下上了花轿。

  花轿沿皇宫转了一圈,惹来太监宫女们的嘲笑,什么残花败柳配王爷,烧了高香。弃妇嫁不受宠皇子,相得益彰……

  一路风言风语中,花轿进了恭顺王府,一应礼仪后,姚园被搀扶进了新房内,等待拜堂。

  饿的前胸贴后背,也不见一个人来问候,如果姚园本期待什么,而今更是心寒不已。自行拿下盖头,看着空荡荡的新房,铺天盖地的红色并未让姚园觉得温暖,反而有一种浸入在血泊之中的失魂感。突然,她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从前她也想过结婚,穿上洁白的婚纱,挽着心爱之人步入婚姻的殿堂,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那种心情是什么样子的,她已经没有机会感受到了。这场婚礼生生在心坎上扎了一刀,所有对未来生活的希冀都付诸东流。

  直到金乌西沉,辽阔的大地镀上一层金色,无际的天边镶着一抹金黄,喜娘才鱼贯而入地搀着新娘去前堂行礼。

  三拜九叩之后,姬元懋面无表情地拉着大红绸领着姚园进入洞房。婚房内只有两个小丫头伺候着,王公贵戚的亲眷一个也无,姬元懋不由得苦笑,这样的婚礼怕是历代皇子侯卿中最寒酸清冷的一个吧?年过四十的凌嬷嬷,今日难得喜庆一番,挽了一个如意高寰髻,斜插宝蓝点翠簪子,正中祥云珠钗,藤青曳罗靡子长裙,雍容华贵,不必比任何一品贵妇人差。她拍拍姬元懋的手,目含温情,使人心定而安。姬元懋向她微微一笑,手执喜称,缓缓挑开龙凤喜帕。

  挽了朝阳五凤髻,上簪五凤朝阳珠釵,两侧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后攒着金蕾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一袭正红大朵牡丹金银如意红锻裳,衬得肌肤胜雪,百花拽地裙衬托出窈窕身姿,淡扫蛾眉,雅致玉颜,如九秋之蕊,腊月寒梅。

  姬元懋神思一晃,不觉间露出一分喜意,凌嬷嬷心下大慰,暗喜不已,新王妃目如澄泉,定是个心如明镜之人。

  姚园顺势抬头,亦是晃了眼。

  大红镶金边吉服覆体,挺秀高颀,头戴紫冠,晶莹如玉,乌发如丝滑绸缎披于两肩,泛着幽幽光辉。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灿目深不见底,薄薄的嘴唇颜色偏淡,嘴角浮现丝丝笑意,只是绝美的脸上显出一种与年纪不相符的沉郁,然而却不影响他的高贵典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是说不出的飘逸出尘,风姿秀逸,给人一种高华清标之美。真是难以想象,这样惊心动魄的绝世姿颜居然为男子所拥有。

  凌嬷嬷大喜,两个人无论相貌、气质皆属佳配,主子保佑,小主人终于迎来了他的幸福。

  姬元懋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墨眸幽深,冷冷地说:“嬷嬷,这里用不着你了,且回房休息吧。”

  “王爷?”嬷嬷奇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变了脸色,“还有礼节没……”

  姬元懋淡淡道:“都省了吧!”

  凌嬷嬷大急,礼仪做不周全,婚后生活会不幸福:“这不符合规矩啊?”

  姬元懋冰眸暗转,轻叹气,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这场婚礼何处符合规矩!”

  哀愁之声熨烫了凌嬷嬷的心,唤醒了姚园,京城之下,谁人不知,恭顺郡王的婚礼是个天大的笑话。凌嬷嬷泪光点点,强忍着酸意,领着两个小丫头无奈离去。

  龙凤红烛燃了大半,影影绰绰,姚园动了动酸软的脖子,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知道这场婚礼不是你希望的,同样,也不是我希冀的,至于给你带来的麻烦,我无力更改。以后,人前你我是夫妻,人后各不相干,我的一应吃住也不用从王府里出,我自己花自己的钱。希望王爷看在相识的份儿上担待一二,我不求其他,但愿一方陋室小院独自生活。我不会去打扰别人,也不想别人打扰我,远离是非,了此一生。”

  姬元懋心一酸,修长的手紧攥着,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你?”

  话未出口,门外传来吵闹之声,新房的门被大力踢开,咣当一声惊断了两人。只见范玮琛拎着一个大酒坛子,衣衫散乱,走路摇摇晃晃,还未临近,浓浓的酒气就熏得人睁不开眼。

  范玮琛嬉皮笑脸地说:“恭顺郡王,下官邀请您喝酒来了!”

  姬元懋俊眉深锁,颇为不满,碍着身份,压下怒气,冷淡地说:“驸马爷醉了,明日再饮吧。”

  “我没醉。”范玮琛大手一挥,灌了一口酒,吐着酒气,“我清醒的很!王爷真是好福气啊,得了娇妻美眷,下官替您高兴,替您高兴,哈哈!”说着笑着,泪流而下,声音也随之哽咽起来:“我很高兴,高兴啊!哈哈……哈哈……”

  “驸马爷醉了,回去吧,不要让公主担心。”姬元懋斜了她一眼。

  “我说了,我没醉!”范玮琛起身上前,拍着姬元懋的胸口,调笑着,“王爷,您张的真好看,就像是八大楼的名妓一样。这么好看的脸蛋儿娶妻太可惜了,不如跟了我吧。”

  “混账!”姬元懋大为恼怒,一掌掴向范玮琛,“滚出去!”

  此时,家丁闻讯而来,纷纷告罪,争先恐后地拉着发着酒疯的范玮琛而去。范玮琛似乎犯了牛劲,三两下摔倒家丁,直奔姚园跟前,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用……让你受尽折磨……”

  姚园挣脱不开,焦急万分,此事若传到皇帝耳中,不知多少人受到连累,硬下心肠,冷声说:“驸马爷失礼了,你我已经没有了半分瓜葛,何故自寻烦恼,惹是生非,难道是嫌姚园受得罪少吗?”

  范玮琛身子一僵,慢慢放开了姚园,呆呆地望着一脸冷漠的姚园。

  稍时,明言公主赶来,脸色憔悴,看见毫无形象的范玮琛,泪眼婆娑,说不出的伤心。她命侍卫拖起范玮琛,向姬元懋和姚园告了罪,落寞而去。

  一切闹剧散场后,天渐渐亮了,姬元懋紧闭双眼,胸口起伏不定,他阴沉地说:“府里有一座小院,名为知宜居,你就住在哪儿吧。无事不要出来,有事本王自会命人去请。”

  姚园心沉了下来,从此就深锁知宜居吧,她也不想出来见人了……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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