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什么叫我也被甩了?”荣元姜满脑子问号。
“我那边的珞珞……她祖父给她下了雁南归,班宝镜没救回来。”荣宓说,“郑朝倾——我们那边的北燕女皇,她路过,救了珞珞,但她用珞珞重生了她娘,她母亲是季熙宫,就现代黄/埔/军/校/校长,最后她变成了升鸾加季熙宫,”荣宓倚着酒瓶,“她不要我和小萧妃了,跑去西秦当女皇,我们最后把她坑回来,她很气,不敢跟小萧妃炸,就拿我出气。”
“所以她现在是大萧妃还是萧后?”荣元姜好奇。
“我现在决定把她废为大萧妃了。”荣宓没好气的说。“妈的,我跟她吵架,我家桌子被我踩翻了。”
她跳上桌子与萧珞吵。
没到十秒。
桌子翻了,她摔到桌底。
萧珞原本很大佬的在一旁喝茶,不料被桌子砸倒。
小萧妃成功的抓着猫蹿出去。
但他什么都没做,愣了数秒后笑到不能自理并举起她手机抓拍。
萧珞震怒,“萧逐月老子打爆你的狗头,你他妈的是在看热闹吗?”
因此他们彻底被荣宜阴了。
荣元姜很不给面子的噗嗤一笑。“二孬还有阴你的本事?”她端着酒杯,十分开心。
二孬得过且过一条咸鱼。
这都能送人头。
看来另一个世界里的她不怎么聪明。
两人喝到一半转战希尔顿总套。
“二孬玩了把大的,荣四登基了,”荣宓躺在床上,手拎酒瓶,对瓶吹,“娘和别人生了个闺女,挂在我和小萧妃名下,那个小屁孩崽子捡了个漏,成了太女。我跟你说,别看男孩子没出息,女孩子一经点拨那战斗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hold住的。”
“二孬为什么要掺合进来?”荣元姜对瓶/吹。
“青鸾说她有意将二孬养废。”荣宓抛了个王炸。“让二孬听见了。”
宫变当日,荣宜与楚青鸾对峙。
荣宜说,“或死或废难报。”
一言母女决裂。
“你们那边她还自己带孩子?”荣元姜佛了。
妈的,不公平。
“扯蛋。老子带的。”荣宓小声逼逼,“但我才不要提醒二孬这一点。”
她也不会养孩子。
她只会养猫。
她趴在床上,“不对啊,荣四和小萧妃也是我带的,为什么他们就那个样子,二孬就另一个样子。”
“会不会是我们……”
“不不不,我们有成品,荣四,小萧妃,他们的战斗力经过了满朝文武的认可,肯定不是我们的问题。”荣宓斩钉截铁。“你和珞珞怎么分的?”
“娘兵败,遭围,亲手给了二宫主一弩。”荣元姜指了下胸前,“穿透伤,荣四和孙宁妃封城,我和珞珞在昭郡,知道消息还是因为他要死了,珞珞要杀娘,我拦着她不让她去,她就把我甩了。”她复述了一遍萧珞的话,“他能活多久,我娘就能活多久。”
沉默片刻后荣宓问,“荣四是不是杀了很多人?”
“勋贵和世家的人死了有五分之四。”
“荣四是珞珞三妹,她实际上的名字是萧翎凰。”荣宓将酒放在床头柜上,“青鸾是小萧妃的娘,李月丹是珞珞弟弟,大姨杀的是自己的儿子。”
荣元姜豁然站起。
她原本坐在地毯上。
“我们长得一样。”荣宓说,“我父亲是晋王,母亲是相里银妃。我猜多半你父母也是。小萧妃是不是和珞珞长得很像?但他眼睛很大,有点圆。荣四特别特别的漂亮?李月丹眼睛也是琥珀色的?”
荣元姜退了半步,“证据。”
“银妃是娘的初恋,子佩和娘撞脸。”荣宓眼帘微抬,三连。“荣四是不是封珞珞做了公主?”
荣元姜没答话。
长时间静默后她开口,“为什么娘要这么做?”
“如果她有儿子,她就只能当太后,但她不愿做太后……她想直接当皇帝。”荣宓轻描淡写的说,“娘的基本盘在河西,但萧家势大难撼,一方面她需要作秀,另一方面她想除萧家,于是她设了个套,将自己儿子丢到隔壁,把珞珞弟弟抱回来,大姨儿子被娘杀了,大姨一怒之下给二孬和月丹下毒,娘一气之下索性把月丹换给了大姨,将大姨的孩子抱到家里。”
“子佩与松令叔假死逃到锦官城,生了荣四,子佩姨救了陈娘子……她与松令叔教化山民,触了英国公萧荻的逆鳞,夫妻两人遭擒,斩首示众,陈娘子带荣四逃出,北上投奔荣府,”她望向荣元姜,“谎称荣四是她和荣真所出,老荣不在乎,娘知道实情,就将荣四留下了。”
荣元姜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憋出来一句:“我给阿泠烧了很多年纸钱。”
“河西不从荣,辽东不认萧,关中仗姓氏。”荣宓徐徐说,“大家不想认也不敢认。”
荣元姜第四瓶酒灌下,“诸藩王连同家眷除楚青卿外全部赐死。”
楚青卿是湖阳同胞弟,因此留了一命。
荣宓轻声问,“荣四下的令?”
荣元姜轻点头,自嘲一笑,”所以是诸藩王连同家眷除我和楚青卿外全部赐死。”
原本她与珞珞间的坎是她娘险些杀了珞珞在世的唯一血亲。
只要萧珂活着,珞珞就能跨过这道坎。
如今看来,这个坎是珞珞亲妹妹杀了她全家。
人死不能复生。
“我和楚玉恒赐死的晋王与相里银妃。”荣宓小声说。
“我还是很难受。”
“想开点,都是上一辈造的孽。”荣宓仰躺着,“凭什么欺负我啊,珞珞拿我当出气筒,骂我给小萧妃听,小萧妃开始等死不理人了,我说什么他都好的,哦,知道了,除这六字外就没跟我说过别的。他也不理珞珞,珞珞那么明显的指桑骂槐他当听不见。”
“我们这边珞珞是直接骂我。”荣元姜枕在荣宓腹上,“好像我故意截留书信似的。”她嘟囔,“萧娘不理人有段时间了。”
“看着他点,别让他自/杀。”荣宓突然冒出来一句很奇怪的话。
“啥?”
“没啥,别瞎想了。”荣宓敷衍说,她有些后悔提这件事。
这种事大概不会发生,毕竟这边登基的是荣宜。
有一个平行时空里的小萧妃喝了雁南归,死前面对她的质问说,“我仰慕你。”下一句话就是,“你趁这几天封了我姐吧,聊胜于无。”
荣宓至今都在想她到底算不算伤害过他人,是否蹉跎过别人短暂的一生。
她不知道。
而且她也不清楚平行宇宙间的人是否算同一人,连思想都一样。
但大致上说,萧珂那人的主要心结在于不想便宜荣四。
既然他们外加李月丹同时出局,那应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荣宓一时怅然。
“你觉得……现代怎么样?”荣元姜迟疑些许,问,“有比我们这个时代好一些吗?”
“呵。”荣宓说,“还真让你问着了。”她吸了口气,轻飘飘的吐出,“女人还是二等/公民,在缝隙中求生存,处处矮人一等,说真的,现代女人也卑微,儒家文明一千多年自古贯今就早将人驯服,东亚三君子,谁先平权谁是狗,妈的。”荣宓笑的有些嘲讽,“不然我早搬到现代住了,回去干嘛,没自来水没电没暖气。”
她转过身,“你知道吗?在彻底开放婚姻自由后的第四个月,Commercial surrogacy has been approved,男人就了不起,真他妈的恶心人。”
荣元姜一时感伤,“唉。”
“咦,你也有虎牙。”荣宓坐起来,“张嘴。”
荣元姜对此哭笑不得,依言张开嘴,“你好烦。”
荣宓用手指侧面抵在她虎牙上,“尖尖的。”
“讨厌。”荣元姜拍掉荣宓的手。
“话说,我好奇一个问题。”荣宓的手抚上荣元姜的脸庞,像水一样随重力下移,先停滞在锁骨处,又渐渐的滴落向更远的地方。
她轻声耳语,“阿姜。”
“哎。”
“你和我一模一样耶。”
荣宓将整个套间所有的灯都开到最亮。
男女在同一猎场上角逐,只有最高明的猎手才能斩获女孩子。
你必须知道什么时候能唤起情愫,什么手法足以令人失去理智。
所谓的自/持不过是水平不行的借口。
只有顾惜与温柔能让人沉迷到神智不清。
春暖花开,桃花伸展开枝叶,纠缠,落英缤纷。
呼吸如羽毛般落在肩颈。
荣元姜后仰些许,她很不满,“我想听小姑娘跟我低泣求饶。”
“我也想把小姑娘弄的哭唧唧。”荣宓搂住她,“雏莺泣血,低/喘/轻/颤。”
哭……呵,对珞珞来说那是不可能的。
珞珞要求保持绝对安静,如果她说话,马上一招反/擒/拿招呼过来。
下一秒她和地板睡在一起。
“石头剪子布?”荣元姜轻嗅蔷薇,“这是什么香?”
挺好闻的。
“香奶奶。”荣宓一不留神顺口说了俗称,“啊不,香奈儿,你多大了还石头剪子布,好特么的幼稚。”
荣元姜抬手散了长发,“我有珞路,她喘起来很好听,我和珞路在一起过了好多年,羡慕吗?”
虽然大家殊途同归。
“我嫉妒了。你哭着求我怜惜吧。”荣宓倾身,“珞路抛弃我,一走走了七年,小萧妃打出燕京,连年音信全无,当我死了一样,后来他回京呆了八个月,要么病到躺在床上起不来,要么和我拒话三个月,二选一必中一款。你知道吗?他整晚的对着猫喝酒,我根本拦不住,没办法只能对他哭,好他妈的烦人。”
“我用哭逼小萧妃穿女装陪我出去玩。”荣元姜得意炫耀,随即一声/轻/吟/被她咽回,“喂,头发,痒。”
“等下,我找个发带。”荣宓很快的绑了个马尾,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纠缠在一起。
青丝相偎。
翌日,荣元姜偷摸带荣宓到了乾清宫,“二孬,出来一下。”
荣宜披头散发浑身散发着起床气,“干啥?”
她杏眼骤然瞪圆,满目惊愕,当场说漏,“晋王……”还有个女儿?
荣元姜端详荣宜半天,发现细看荣宜和萧珂挺像,杏眼很圆但眼角略上挑,墨瞳柳眉,长得幼。而珞珞和荣四的眼睛都是烟晶色的,她脸当即变得铁青,阴阳怪气的说,“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是吃瓜群众呢。”
“我不要见你这边的荣宜,我在找我那边的小混蛋!”荣宓砸了荣元姜一拳,“你讨厌。”
“你没说清楚,你就说你找荣宜。”荣元姜与荣宓吵了几句。
“走了,不耽误了,我还得找小兔崽子。”
荣宓走后她瞪着荣宜,似笑非笑,“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荣宜瑟缩了下,装傻,“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看你很懂。”荣元姜敏锐的扑捉到荣宜刚刚的小动作——缩了下脖子。“我的鸡毛掸子呢?”
一个黄门真的给她递了一把孔雀毛掸子。
“艹他妈这么大个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没嘴吗?”荣元姜举掸子要抽荣宜,“我今天不打死你我不姓荣。”
“所以你今天不会打死我。”荣宜抱头鼠窜。
她一跑禁卫也愣了。
荣宜跑到第二圈才想起来不对,她是女皇,“你这是大不敬!”
“老子是你姐。”荣元姜无视她。
“你弑君。”
“老子杀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