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月考一共考两天，考场是打乱顺序随机排的，进考场的前一秒，还有勤奋的好同学在背单词，刷题。
覃寒搭着江曜的肩走出教室:“加油啊，男朋友。语文一个小时能写完吗？”
江曜无视投在两人身上各异的目光:“那倒是没问题，但我还是比较担心你。”
两人不在一个考场，一个三班，一个九班。覃寒略有些遗憾:“一想到接下来要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见不到你，我就想黑了排考场的那台电脑。”
江曜:“那就快点写卷子，我在操场等你。”
语文卷子略微有些难度，覃寒停笔时发现比预估时间多了十分钟。他在心里给自己估了下分，应该不会低于135。
语文好像有点凉，只能寄希望于其他科目了。
覃寒交了卷子，下楼后发现江曜已经在操场等着了。江曜见他走来，扬了扬手机:“我等了你十五分钟，做题速度有待提高啊。——怎么样，大约多少分？”
覃寒:“一百五不成问题。”
接下来的考试就比较简单了，至少对于覃寒来说是的。总之除了政治，其他不是满分就是接近满分。
两天下来，整个年级都快被折磨疯了。本以为终于可以放两天假好好玩玩了，不想又迎来了下一个“喜讯”。
“一个星期后期中考试，这个星期六星期天就不要出去疯了，放心，作业是不会少的……让我听听谁在底下抱怨？好，董晋是吧，你加一套卷子。”
董晋果断卖了队友:“老赵，赵易泷和他同桌也抱怨了。”
赵易泷:“老师学委也抱怨了。”
学委:“老师，您的课代表也……”
老赵:“同学们安静。这样吧，大家都加一套卷子。多做做题也好……”
董晋觉得全班同学的目光仿佛化为实质向他发出攻击。
董晋:这不怪我，我有什么办法？
后排两位日常不写作业的大佬只沉浸在二人世界里，江曜:“放假了，出去玩玩？”
覃寒:“星期天吧，明天我舅舅回来，我得在家。”
江曜:“行，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覃寒有些心虚，明天舅舅回不回来他不太清楚，但是他没忘和HelloKitty的哥哥约架的事。
下午三点，三中门口，不来是狗。
妈的，自己为什么要和脑袋被门板挤了一样答应这破事儿。
老赵在讲台上喋喋不休，各科课代表抱着一摞摞卷子往下发，覃寒勾住江曜的手，十指相扣。
覃寒回宿舍拿了几套卷子后才离校，江曜在学校门口等着他。
学校门口的女生瞬间炸掉，议论纷纷。但碍于江校霸的必杀气场，硬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两人很自然的牵手动作，又引发了狂潮。
一旁叼着棒棒糖等哥哥的韩陵:哥，你这么无视我真的好吗？
韩陵面无表情的跟在两人后面，紧盯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心里默默吐槽: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慢，七老八十了吗？
走了一会儿后，江曜终于发现身后的小尾巴，略微疑惑的偏了下头。
韩陵很自觉的走上前去:“嫂子。”
江曜明显愣住了，面向覃寒到:“这是你弟弟？”
覃寒因那一声“嫂子”而乐不可支:“哈哈，是啊，媳妇。”
江曜不乐意了，拍了拍韩陵的肩:“弟弟，有一点我要指正一下，我不是你嫂子，我是你哥的男人。”
韩陵看着覃寒，眼里写着:你整天那么拽我还以为你是攻……
覃寒不搭理他，完美的诠释了见色忘弟这四个字:“亲爱的，周末再见！”
直到江曜的背影消失在街头，覃寒才带着韩陵转身往舅舅家走去。
韩陵:“你和江曜感情挺好啊。”
“那是必须的，”覃寒道，“单身狗羡慕不羡慕？”
“切，我认为，我们应该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学习上，而不是周末的约会上。”
“放在学习上？”覃寒笑了，“月考能进年级前十？”
韩陵一时间哑口无言:“……”哥，我求求你，你还是赶紧忘了这个茬吧。
舅舅去应酬了，舅妈留了张字条，总而言之就是两人都不在家。
韩陵:“晚饭我想出去吃。”
覃寒:“想吃什么，覃哥请你。”
韩陵:“烧烤。”
于是两人就去了离小区最近的烧烤摊。
覃寒不馋，吃了几串就没再动，反观韩陵，覃寒一阵无言。
“喝酒吗？”覃寒撬开一罐啤酒，自己先灌了两口。韩陵惊了:“你会喝酒？”
覃寒:“我好像没有说过我不会啊，——要不要尝尝？”
三好学生韩陵忙摆摆手:“不，我不喝酒。”
“那就不喝，”覃寒放下酒瓶开始剥小龙虾，“一会儿叫几个人去KTV玩玩？”
韩陵:“你以为都和你一样闲？我还有一大堆作业呢。”
覃寒知道韩陵不会同意，本来就是随口扯上两句，得到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加油啊，年级前……妈的，有打架的？”
是，有打架的，而且就是邻桌，桌子都掀翻了。
覃寒看过去，几个混混青年在围着一个长发女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覃寒不想多管闲事，但韩陵先坐不住了:“你们干什么呢？”
覃寒一阵头大:“亲爱的弟弟，因为你这一句话，哥哥就要多打一场架。”
其中一个红毛小青年流里流气，一脚蹬在一边的马扎上，随手捞起一啤酒瓶砸在韩陵面前:“呦呵，小兄弟，想见义勇为？呵，我告诉你，你最好他妈别多管闲事，不然这酒瓶子就是你的下场。”
“谁的下场？”覃寒捡起迸道脚边的玻璃碎片，毫不留情的甩回去，“我看你他妈就是欠收拾！”
红毛小青年被覃寒扔来的玻璃片在脚踝划了一道口子，倍感丢人，扑过来就要拼命。
混战开始。
烧烤摊老板一开始想拉架，后来见势头不对果断放弃并打算报警。
覃寒又撂倒一个，发现那长发女生彪悍的很，丝毫不占下风不说，对付几个人还略胜一筹。
几个混混十有八九已经败下阵来，色厉内荏骂了两句后走了。
覃寒走到女生身边:“姑娘，你——”
长发女生抬起头，看了看覃寒以及他身后的韩陵道:“谢谢。”
然后走了。
就这么走了？！
烧烤摊老板:“我的损失费谁来赔……”
覃寒:“自己去找回来。”
烧烤摊老板:“我以为你和那姑娘认识。”
覃寒和韩陵交换眼神。
那位哪是什么姑娘，是如假包换的带把儿的纯爷们儿！
第22章
磨到最后，覃寒先不耐烦了，用人民币堵住了老板的嘴。
刚刚的长发男生长得很好看，是很柔和的那种好看，却不显女气。打起架来毫不手软，周身带着一种浅浅的清傲。
*
覃寒因晚上熬夜和男朋友在微信上腻歪到凌晨，第二天顺理成章的睡到了中午。
他坐起来神游了一阵后，突然想起好像有人要在今天和他约架。
下午三点，三中门口，不来是狗。
韩陵早上五点就起床了，此刻正在闭门潜心学习，打扰不得。
覃寒简单收拾了一下，给坐在楼下看电视的舅妈随口打了个招呼后就出门了。
三中门口。
“老大，你觉得那小子会带几个人？”黄毛男生着装奇特，偏偏还觉得自己帅到不行，自作潇洒的点了根烟后，看向倚在校门口树下的男生。
颜则清将唇角勾起一个阴沉的弧度:“爱来几个来几个，照样揍得他们跪下来叫爷爷。——对了，那个他，来了吗？”
黄毛旁边的小弟忙道:“我上午告诉他了，他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他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
“这一阵子确实是太惯着他了，”颜则清将十根手指挨个按了按，骨节出发出声声脆响，“他今天如果不来，回去我自有招数等着他。”
“老大，他昨天来找哥几个，说让你有本事亲自去，”说话的正是昨天烧烤摊上的红毛男生，“还有个路见不平的，摁着兄弟几个一阵好揍。”
“那是你们废，”颜则清笑了笑，“路见不平？呵，就算没有那个人，你们就能打过他了？”
红毛支吾两声，不说话了。
“两点五十七了，那小子不会是怂了吧，怎么还不来？”颜则清看了看表，颇有些不耐烦，“一会放开了上，让他知道欺负我妹妹的下场是什么。”
“如果他不来呢？”
“不来？呵，我有的是办法。”
覃寒此刻非常淡定的抱着奶茶咬着吸管，慢慢悠悠向三中门口走。
远处一看，来的人好像还挺多，十几个的样子。
他不急不忙走过去，那帮人先发现了他，冲着一个男生道:“老大，是不是这个人？”
覃寒多分了些目光给了那个老大，那个男生和他差不多高，额前碎发半遮住眉，阳光照到他的脸上，映出俊俏的轮廓。衬衫袖子半挽，露出结实的小臂，衣着和发型不似周围的混混们奇特，也没有打耳钉和化妆的癖好，最重要的一点是腿长，单就外形来看，整个人就是一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可他的气场很大，不是江曜那种令人瑟瑟发抖的气场，而是那种看你不顺眼可能下一秒就能抡着拳头上来的暴戾。
看来那就是颜烟的哥哥，覃寒想，他们的眼睛长得很像。看来颜家的基因分配也没有太偏心，至少在颜值上是这样的。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红毛。
红毛也看到了他，指着他对颜则清道:“就是他。昨天就是他帮着姓元的那个傻逼打了哥几个，老大，我……”
颜则清搓着拳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刚刚被自己一拳打在地上的红毛:“傻逼？你在他娘的再骂一句试试？”
红毛也上了些火气:“他就是傻逼，怎么，只许你骂不许我骂？”
颜则清揪着他衣领，又狠狠给了他一拳:“你还真说对了。再说我骂过他么，你耳朵和记忆被狗啃了？”
覃寒有些发愣。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应该过来和我打吗？怎么开始内讧了？
他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颜则清我操，你大爷的，”红毛跳起来怒吼，“我忍你很久了，当我好欺负是吧，兄弟们上！”
红毛手底下也是有几个追随者的，一声令下，几个混混就朝颜则清扑过去。
剩下的人就是跟颜则清一条道上的，一时间混乱一片。
三中门口保安室的大爷开着收音机，喝着茶，看着日复一日的闹剧。
覃寒:这保安室的意义是什么？
老大爷察觉到覃寒的目光，给他指了指保安室下的板凳，示意他坐下好好看。
覃寒:“……”是不是只有出人命才会动摇这位老大爷？
这帮人的战斗力很强，下手没有轻重，分明是把人往死里打的节奏。并且很懂得物尽其用，周围能当道具砸人的都被用上了。
覃寒晃了晃手里的空杯子，准备找个垃圾桶扔到顺便离开，不想一抬眼就看到红毛抽出一把刀向颜则清捅下去。
颜则清不想红毛手里有凶器，再躲已经来不及，打算硬生生抗下这一击。
覃寒将手中的杯子当飞镖甩向红毛持刀的手，用了八成的力，红毛吃了一惊，原本的轨迹发生了偏转，刀尖顺着惯性插进了一旁的树干上。
“谢了。”
“不客……不对你是……”声音是从身后传过来的，覃寒转过身去，入眼的是长发男生清俊的面容。
男生近乎及腰的长发用一根发带松松扎起来，长睫微垂:“又见面了。”
覃寒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个男生绝不是路过，就冲着他那一句“谢了”，就说明他和颜则清有不浅的关系。
“你来这里做什么？”
男生不答，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后加入战局。除去红毛的刀，原本就是颜则清一派占据上风，此时再加一个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彪悍异常的男生，胜负已成定局。
覃寒觉得接下来应该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转身的瞬间有被人叫住，是颜则清。
“你先别走！”
覃寒心想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打算选择性耳聋。
走到拐角处，颜则清追了过来:“刚才谢谢你，但一码归一码，我妹妹颜烟，是你欺负的吧？”
三中门口的人已经散了，那个长发男生也不见了踪影。
“我没欺负她，”覃寒看着颜则清身上伤口也不算少，不打算和他计较，“她怎么跟你说的？”
颜则清看在那个奶茶杯的份上没有直接动手:“他说你找她麻烦。”
“就这些？”
“不然呢。”
覃寒对颜烟完全服气:“那她告没告诉你，她是如何给我男朋友写情书，写的如何煽情，如何感天动地？”
颜则清:“……”我该相信他吗？
“我就去去男朋友身边的桃花就是找她麻烦？这是什么神逻辑。”
“就因为你妹妹的这几个字，连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没告诉你你就朝我下战书？”
颜则清:“她抢你男朋友？是那种闹着玩的还是真的？”
覃寒:“真的。需不需要看看我们学校的贴吧？”
“不用了，”颜则清摆摆手，“这样，我欠你一个人情。——我该回去了。”
覃寒觉得今天这事儿真他妈玄妙，架没打成不说，还得了张人情卡。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亲爱的，你想好明天要去哪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