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学们以及讲台上的老赵都被这放飞自我的自我介绍镇住了，还是老赵先反应过来:“好，欢迎覃同学。覃寒，你先去江曜旁边。”
江曜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了覃寒一会后，继续趴下睡觉。
覃寒从前上课的时候，要么神游物外，要么聊天开小差，但很少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教数学的，姓赵，叫赵有钱，”同学们很给面子地笑了起来，老赵也绷不住笑了，他拍拍手，“安静。——你们可以叫我老赵，虽然名为有钱，但我还真的穷。不过我精神富足。接下来的两年，我们将一起走过。希望你们能敞开心扉，全心全意接纳我……”
“哥们，以前在哪里上？”前排有个男生回头问覃寒。
“哦，美国。”覃寒回答道，“就高一一年。”
“你好，我叫吴司乐，班长。”男生自我介绍道。
“……好了，后面的同学不要说话。”老赵看了覃寒这里一眼，“覃寒，叫叫你同桌，一会上课，先让他醒醒神。”
被老赵的长篇大论催眠催得意识模糊的同学闻言即刻清醒，齐刷刷回头朝后排看过去。
“你觉得他们两个谁会赢？”
“我不太确定，这新转来的帅哥看上去战斗力也不弱。”
“同上，要是以前我肯定毫不犹豫出五毛钱押江哥赢，但现在我只敢押一毛钱……”
“谁说我们俩一定会打架？”覃寒在吴司乐担忧的眼神下毫无心理负担地戳了戳江曜:“嗳，兄弟，醒醒。”
江曜毫无动静，看上去是真睡着了。
覃寒锲而不舍，继续戳:“江哥，嫂子来了。”
江曜其实在覃寒第一次戳他的时候就醒了，就是懒得睁眼，但覃寒得寸进尺的功底深厚，就在准备第三次戳他时，江曜终于睁开眼。
“别打扰我，”江曜毫不留情拨开他的手，甩给他四个字后继续趴下。
覃寒不给他这个机会，把胳膊横在他桌子上:“我好心叫叫你，又没欠你钱，别这么无情好么。”
江曜抬起拳头就往覃寒脸上招呼，吴司乐拿起一本英语书准备冒着生命危险替覃寒挡下这一拳，老赵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可是江曜的拳头来势飞快。
早自习的下课铃响了。
覃寒觉得正面刚这事儿需要再掂量掂量，往后一躲，倒是躲开了，但由于那该死的惯性，他是整个人往后仰，在后背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覃寒觉得不能太便宜江曜——虽然自己还欠他一个人情。于是仗着腿长，蹬了一下江曜的凳子。
然后覃寒就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自作孽不可活。
“我可怜的腰……”覃寒看着压在身上的人，“江哥，你这样投怀送抱，嫂子看见……不得灭了我啊！”
全班同学:“……！！！”我好像知道了什么秘密？！
老赵:“……嫂子？”
江曜和覃寒的距离非常暧昧，可以说是脸贴脸，路过七班门口的学生纷纷驻足，好奇地观看这一幕。还有几个不怕死的在偷偷拍照。
江曜也有点蒙，以至于在他起身的时候一个不稳，一膝盖磕在了覃寒大腿上。
覃寒:“操……”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光顾着窜个子去了，其实瘦的很，骨头也硬。一膝盖上去，别提多酸爽了。覃寒突然觉得，那个关于卫生纸的人情还是不要还了。
最后还是老赵黑着脸结束了这一切:“你们两个，办公室来一趟，我请你们喝茶。”
“第一，先说说那个嫂子是怎么回事。”老赵靠在椅背上，喝了口茶。
江曜作为绯闻对象，淡定的把两只手放到裤兜里，静静地看着覃寒。
覃寒:“……”这也信？
“老赵，我开玩笑的，”覃寒对上江曜的目光，“就这么无情的男生，要是能找到女朋友我跟他姓。”
江曜不和他一般见识。
老赵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这个说法，接着说:“第二，江曜，为什么出手打人？”
覃寒:“我欠揍！”
老赵:“……”我看你是真欠揍！
被揍的人都说自己欠揍，老赵只好再次翻篇:“第三，你们两个能不能好好上课？还有江曜，上课不要睡觉。”
江曜:“看心情吧。”
老赵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狂的学生，还一次遇到俩，心态已经快崩了。
覃寒:怎么办我为什么这么想笑。
老赵指了指江曜:“江曜，你先回去上课。覃寒，你先留一下。”
江曜面无表情的绕过覃寒，推门离开。覃寒有一种预感，第一节 语文课江曜一定还会睡。
老赵等江曜离开，又喝了口茶:“和江曜一个宿舍，感觉如何？”
“挺好的。”
“第一个晚上都没有过去，就说挺好的？”老赵此刻表情有些丰富，搬来把凳子，“坐。”
覃寒一头雾水地看着老赵神神秘秘的把凳子往前拉了拉:“你知道以前和江曜一个宿舍的人都怎么说吗？”
覃寒来了兴趣。
“我也是听上一个带七班的老师说的，就是这个孩子脾气怪得很，”老赵推了推眼镜，“有人说，他晚上梦游，拿着大砍刀砍人。还有人说，他有女装癖，夜深人静时一身白裙像午夜惊魂里的那个女鬼……反正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你相信吗？”
覃寒笑得一塌糊涂:“画面太美，无法想象。”
老赵也被自己逗笑了，说:“这些当然不能信，老师们都知道，这些都是那些孩子因为不想和他住在一起编的理由。我给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和他一个房间就找我来说，不用绞尽脑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江曜同学虽然周身气压是低了点，但自从入学，稳坐年级第一，你们一个宿舍，也方便交流学习。”
覃寒:年级第一？
就如覃寒猜测的那样，他走进教室，就看到江曜已经在那里趴下了。
覃寒拿出课本，开始涂鸦。
实验高中是这一片最好的高中，升学率高并且稳定。学生们大多都遵守纪律，自觉积极。所以学校为了表示对孩子们的信任与放心，管的也不严，每天晚上十点之前可以出校。偶尔那么几个刺头，老师们联联手也就压下去了。实验高中出校门右拐有一个商场，还有一条小吃街，小吃街尽头，就是三中。三中是所普高，混混居多，个个不好招惹。覃寒在脑子里捋了捋早上从韩陵那里得来的关于这个学校的情报，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出一次校。还有最麻烦的，现在他每天都能收一大沓情书，堆在桌子上，其中有一半还是江曜的，那家伙懒得扔，就直接推他桌子上。
覃寒在课本空白处写下两个字:女生，然后在旁边打了个问号。
还有两分钟下课的时候，江曜才睁开眼。他看了一会覃寒作画，硬是没看出他画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你有女朋友？”
覃寒正陶醉在自己的大作中，被这突兀的五个字吓了一跳:“啊，女朋友？没有。”
“那个不是？”江曜挑眉，有些惊讶。
“……不是。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类型的。我喜欢的人一定要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少一样都不行的。”覃寒觉得跟江曜聊天真他妈累，他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才意识到江曜问的是当时机场里喷他一脸奶茶的女孩子。
下课铃响起，覃寒回忆了一下这节课，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听。
“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多说几个字？不然影响我理解。”
“你不是也理解得挺好的？”江曜一句话把覃寒堵了回去。
“覃同学你好，我叫付奕。”
“我叫林冉。”
“郑允辰。”
“……”
一轮自我介绍下来，覃寒凭着惊人的记忆力把人认了个七七八八。名字和脸基本上都能对上号了。
“你们都过去说，人家也不见得都能记住。”
“杨子文，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行不行？”吴司乐皱着眉道。
“你赶紧消停一会。”付奕道。
“怎么，这么想不对吗？你问问他，看他记住了几个？”那个叫杨子文的指着覃寒道。
覃寒打量了杨子文一番:“小白脸，你爷爷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揍人，劝你别惹我。”
“他最喜欢背后使阴招，你最好别惹他。到时候缠得你甩都甩不掉。”吴司乐在覃寒耳边小声提醒。
“不怕，我等着他。”覃寒冲吴司乐笑笑，而后站起来，把刚刚做完自我介绍的同学挨个叫了一遍:“这个，林冉。这个，郑允辰。这个，赵易泷……”
最后，他一手搭在付奕肩上:“最后一个，付奕。杨同学，请你说说，我哪一个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