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马车上药

  待到他们终于回到殿中,距离几人商议好出宫的时间只剩一柱半香的时间。

  刚入大殿,梁庭宇便从怀中掏出一直随身带着的金制长命锁,递给十七,尽量不说话,“打开!”

  嘶哑的声音几不可闻,比刚刚还要严重,脖子上青紫肿胀的指痕印也分外触目惊心,见十七抬头看他的脖子,却不动手接长命锁。

  又将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示意十七看长命锁。

  十七无奈,接过小巧的金锁,微微转动观察,不确定的抬头看向梁庭宇,眼神中透露出询问,确定要打开?

  确定的点了点头,梁庭宇示意十七继续打开金锁,他自己转身洗漱换了件干净的衣服。

  等到他出来时,金锁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变成一小堆零散的金块,梁庭宇看了几眼,分外不舍的收回视线,金锁中藏着的便是鸳鸯锁的两把钥匙之一,加上梁国取回的那把同时使用,才能取出财宝。

  将钥匙放在腰封内的暗袋中,梁庭宇看了眼外面的太阳,估算着时间应是不早,去晚了那太子不定又要给他什么苦头吃!

  当下也不耽误,带着十七往朱子深的盛和宫中走去。

  盛和宫的门口停着一辆甚是眼熟的马车,梁庭宇稍稍回忆,是当初那个瘦高的太监在城门口接他时所驾使的马车。

  只是,他今日的心境早已不是当日可比的,只淡淡瞄了一眼,便转了视线。

  竟又看到了熟人,马车一旁立着的,恍然便是他做戏时,误打误撞选择的调戏对象--知书。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悠悠然作出一幅风流的样子,径直向知书走去。梁庭宇当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样实在与风流两个字挂不上边。本就白皙的脸庞此时苍白的没有丝毫血气,虽然穿了带有领子的青色长袍,可无论是苍白的气色还是淡色的衣袍,都衬着脖子上隐隐露出的指痕触目惊心。

  “知书姐姐…”一开口更是凄惨几分,声音嘶哑难听,低不可闻。知书离得他只有十几步远,只见得他嘴唇微启,竟也听不清他说话的内容,一时表情上都带了几分显而易见同情。

  梁庭宇看懂知书的表情,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此时似乎不太适合调戏人家。脚步顿了一下,正考虑是否继续过去,马车上传来朱子深冷淡的声音。

  “上车!”梁庭宇顺势停下脚步,对着知书自以为风流地一笑,却不想知书眼中的同情更甚:这梁国皇子落在太子殿下手中实在太可怜了!身上的伤口不断不说,现在太子殿下一声命令,他变得怪听话的!

  若是梁庭宇知道知书脑海中的想法,他一定不会搭理那太子,坚决把调戏人做完整!

  可惜他此时嗓子不宜出声,这才顺着朱子深的命令上了车,谁知竟叫知书误会了个正着!

  掀开马车的帘子,还未看清车厢内的情形,倒是朱子清,指着他轻呼出声。

  “啊。你的脖子…”

  轱辘轱辘……

  马车行走在青石板的路上,不起颠波,马车内却闹腾腾的……

  朱子清的惊呼只响了一半,便反应过来,偷偷看了眼,坐在一边懒洋洋的她皇兄,把后半句吞了下去。

  “肯定是你又惹到我皇兄了!”清脆的声音低低的嘟囔道,梁庭宇听得失笑,也不开口。刚刚的事情他也算是明白了,小公主便是朱子深的逆鳞,碰不得,以他目前的处境自然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自然不愿再去招惹朱子清!

  “啊,找到了!”从刚刚开始,朱子清就一直在马车上翻翻找找,梁庭宇本以为她是生性好动,此时竟见她找出一个瓷瓶,其中散发出药香清晰可闻,隐隐有些熟悉。

  “涂些药吧,这样才能好的快点!”对面少女清脆的嗓音,梁庭宇一时听得怔住。

  朱子清冲着他晃晃手里的药,似乎是见他没反应,瞥了坐在中央的朱子深一眼,打算坐过去亲自动手涂药。谁知刚刚一直闭着眼似乎在休息的朱子深,查觉到她的动静,抬眸淡淡瞄了她一眼,

  朱子清顿时定在坐位上不敢乱动,只上身前倾,纤细的手指在梁庭宇面前挥了挥,看梁庭宇回过神来,径直伸长手过去要涂药。

  “我自己来,公主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梁庭宇含笑接过公主手中的瓶子,前一秒刚下的决心,这一刻被他抛之脑后,什么保持距离?他就愿意宠着她!看朱子深能把他怎么样?

  “给你!给你!?哼!”梁庭宇看着朱子清闹脾气,眼神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宠溺,脸上的笑容也甚是温和。

  梁庭宇脖子上的伤口确实未经处理,此时看起来十分骇人,也十分难受。伸手沾了一些药膏,估计着大致的方向,往脖子上摸去。

  “恩。”一直平稳的马车骤然颠波,涂药的手指径直戳到伤口上,梁庭宇痛的闷哼出声。

  “唉呀!你看不到的,还是本公主来帮你吧!"说着朱子清就要起身。

  “子清!”朱子深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无奈,阻止她动作。

  “皇兄皇兄,你看,不涂药他都说不出话了?”朱子清一手指着梁庭宇,轻声跟朱子深撒娇,黑白分明杏子眼骨碌碌扫了两人几眼,又语出惊人,“那不然,皇兄!你帮他涂吧!这样就不会授受不亲啦!”

  还不等两反应过来,朱子清动作利落的抢过梁庭宇手中打开的药瓶,塞到朱子深手里。不停的催促,“快点,快点,一会该到地方了!”

  朱子深似是有些无奈,轻叹了口气,坐直身子,朝梁庭宇示意,“坐过来点!”

  “我…哦!”梁庭宇开口,本来想直接拒绝,回过神想想,若是不上药,难受的还是他自己。也不再推拒,往太子那边挪了挪。

  “抬头!”朱子深开口,还不等他反应,就直接上手抬起他的下巴。梁庭宇默默无语,都直接上手了,还说什么抬头?

  梁庭宇挺着腰,上半身前倾,动作别扭地等着朱子深帮他涂药,却半天不见朱子深动作,斜着眼睛看了朱子深一眼,朱子深居然就怔怔这么看着他伤口不动作。

  喉节滚动,正准备出声提醒朱子深。

  “衣领!”梁庭宇一愣,抬手松松领口,往下拉了拉。不早说,害他难受地坐这半天!

  本以为朱子深动作必定很是粗鲁,梁庭宇已经作好咬牙的准备。

  当脖子上传来清清凉凉的感觉,却丝毫没有疼痛,梁庭宇有些意外的瞟了朱子深一眼。

  “是不是一点都不痛?我皇兄可是很温柔的?”朱子清这种昧着良心的吹捧,终于让梁庭宇忍不住冷笑出声。

  “呵…恩”脖子上骤然一痛,冷笑顿时变成倒抽口气。

  “活该,我皇兄好心帮你涂药,你还不领情!”真是懒得跟他们兄妹计较,梁庭宇不再出声,静静地等朱子深帮他涂完药。

  ……

  马车又行驶了好一会,才停下。

  骄阳似火,路上却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眼前的酒楼足足有三层,雕梁画柱,十分气派,正中挂碰上一块做工精细的牌匾,上书庆客来。

  “这可是咸城里东西最好吃的酒楼!怎么样气派吧?”朱子清叽叽喳喳在前面炫耀,梁庭宇与朱子深跟在后面,一脸淡定。

  梁庭宇自小长在梁国,自是见多了这种。那里虽然国土面积小了点,国内却异常富饶,都城更是繁华热闹,像眼前这种酒楼,在梁国都城远远配不上个最字。

  几人一路跟着伙计熟门熟路地上了三楼,梁庭宇见朱子清率先进了一间临街的包厢,靠近朱子深,压低声音问道,“你没有带侍卫?”

  “没有!” 朱子深瞥他一眼,转身进了包厢。

  梁庭宇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怀疑自己,难道是他多管闲事了?

  ……

  朱子清说的也不假,这家酒楼的饭菜确实不错!

  酒足饭饱,几人坐在窗边喝茶,梁庭宇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居然觉得有些陌生,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悠闲的好好休息一下了?

  “驾!”一辆马车从街上急行而过。

  梁庭宇觉得奇怪就多瞅了两眼,实在是那驾车之人气质太过独特,一看应是久经沙场之人,长相似乎还有几分熟悉。

  “咦?”梁庭宇转头看向朱子清,刚刚看到的人不止他一个,朱子清也恰好看到了,看来还是她的熟人。

  “大哥,那不是朱子洛么?”朱子清指着只剩下背影的马车,看向朱子深。

  朱子深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下,否认道,“你看错了。”

  “怎么会,明明应是他啊!”朱子清见他哥说他看错,有些不服气的嘟囔。

  “晚上庆云山有庙会,去么?”朱子深看着朱子清问道,余光瞟向梁庭宇,梁庭宇瞬间明了,刚才那人确实是朱子洛。

  “去!去!去!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梁庭宇跟朱子深对视一眼,默契十足,看来得动作要加快了!

第20章 马车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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