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次确定关系

　　十二月份， 实验室差不多整理好了。林薇薇邀请研究生期间实验室的师弟师妹们来参观。想听听他们的意见，包括设置的休息室。

　　这些师弟师妹们看的很仔细，甚至模拟了一下自己做实验的样子。整体上大家觉得整个布置很舒服， 包括常用试剂， 设备， 以及取物的最短路径等都比较合理。只是对一些小细节提出了一点意见。

　　大家坐在休息室里， 一边聊天一边讨论。林薇薇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

　　宋毅眼尖看见了休息室角落里的咖啡机，眼睛放光， “师姐，我要过来你这边蹭咖啡！”

　　林薇薇笑着说，“欢迎，偶尔需要清洗咖啡机，你不忙的时候就洗一下。”

　　宋毅疯狂点头。

　　其他师弟师妹也眼巴巴看着林薇薇。

　　林薇薇大手一挥， “你们都可以过来。”

　　林薇薇的实验室和导师徐志远的实验室在同一栋楼不同层，走动也很方便。

　　林薇薇准备了咖啡豆、奶精、砂糖等原材料。本来她自己有喝咖啡的习惯， 不过最近几年胃偶尔不舒服，她已经在控制喝咖啡的量了。

　　不过她也清楚有时候做实验，没法午休，经常熬夜， 没有咖啡很难熬。所以她就自掏腰包买了咖啡机。

　　虽然林薇薇已经是老师， 不过对于之前实验室的师弟师妹们来说，她还是师姐的身份。所以大家也很愿意分享自己的近况。

　　比如宋毅没有多久就要毕业了，毕业压力不小。有师妹的课题进展很不顺利，整天都很发愁。

　　林薇薇在一边听着， 偶尔在课题上给点意见， 基本没说鼓励的话。甚至在师弟表达想退学的意图，林薇薇也没急着说， 再忍耐一下这样的话。大家都是成年人，做出某些决定肯定是经过很多次的考量。

　　所以林薇薇只是淡淡地说，“跟徐老师商量一下，听听他的意见。如果你们达成一致，之后要找工作的话，我看能不能帮点忙。”

　　林薇薇最近跟很多供货商打交道，大家关系还不错。推荐师弟师妹去公司做技术人员应该也是可以的。

　　师弟说，“师姐，你是第一个理解我的人。来你这里我觉得放松了不少。我回去再好好思考一下。”

　　林薇薇：“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放大了说，不拿这个博士学位一样可以生活的。心里郁结的时候多跟人沟通，不要闷在心里。”

　　因为林薇薇之前也不是很顺利，研究生很多不顺她都经历过，所以她说的话比较有说服力。

　　聊的差不多了，林薇薇：“走，师姐请你们去吃饭。咱们去下馆子。”

　　一群人欢呼雀跃的就跟着林薇薇出了实验室。

　　林薇薇选了之前陆时遇带她去吃的一家餐厅，这家餐厅离学校不是很远。她就带着师弟师妹们去了这里。

　　到了餐厅门口，师弟师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宋毅有些迟疑地问，“师姐，你带我们来这么好的地方吃饭？”

　　林薇薇走在前面，回头，“放心，师姐有钱，带你们改善一下生活。”

　　为了让大家自在，林薇薇还特地要了包间，这样大家能放得开。

　　中途林薇薇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她隐约有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结果对方开口了，“我没认错的话，你是林薇薇吧。”

　　林薇薇还是没想起来对方是谁，“抱歉，我不记得我们之前见过。”

　　对方笑了，“嗯，不算见过。我是蒋柏盛，陆时遇的朋友。之前在他办公室我们见过一面。”

　　林薇薇总算是想起来了。但是对方应该知道她跟陆时遇已经离婚了，她一下觉得局促。

　　蒋柏盛很会看人眼色，“不用为难。你们分开也是因为老陆做得不对。他现在想挽回，希望你能给他个机会。”

　　林薇薇不知道怎么回答。

　　蒋柏盛没勉强，“不过感情是你们自己的事，我是觉得老陆一大把年纪了，有点可怜。不打扰了，有机会再见。”

　　林薇薇点点头。怎么跟陆时遇的朋友见面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如果她跟陆时遇关系确定，应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觉得尴尬吧。哎，这该死的爱情与婚姻。

　　这边蒋柏盛很快给陆时遇打了个电话，“老陆，还想复婚么？现在有个你表现的机会。”

　　陆时遇正准备下班，“什么机会？”

　　“我看见林薇薇了，你要过来么？”

　　陆时遇没有任何犹豫，“地址发给我。” 挂断电话快速下楼，本来他打算等会去学校找林薇薇。

　　到了餐厅，陆时遇没进包厢，只是在餐厅坐着等林薇薇出来。

　　林薇薇他们一行人边聊边吃，战线就比较长了。最后大家心满意足的挺着肚子准备离开。

　　林薇薇去结账，结果被服务员告知，“那边那位先生已经把这个包厢的钱付了。”

　　顺着服务员的视线看过去，林薇薇看见了陆时遇，她转头跟师弟师妹们说，“你们先回去。比较晚了，直接打车。”

　　宋毅之前见过陆时遇，所以就识相的带着师弟师妹们离开了。

　　林薇薇走近，看着陆时遇，“陆总过来吃饭？”

　　陆时遇摇头：“等你。”

　　林薇薇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你吃过了么？”

　　“还没。”因为不确定林薇薇什么时候吃完，所以他就索性没点餐。

　　林薇薇朝服务员挥了挥手，接过菜单，点餐，“还是之前那几样菜？”

　　跟陆时遇吃饭的次数多了，她也摸清了他的喜好。

　　“嗯，你不陪我吃点么？”

　　林薇薇直摇头，“刚才吃太撑了。”

　　陆时遇没勉强，递给林薇薇一份资料，“看看这个。”

　　资料袋里装的就是之前提到的陆时遇帮林薇薇投资的项目的收益表。

　　林薇薇一下来了兴趣，仔细翻看。不懂的名词问问陆时遇，最终她知道了那笔钱赚了多少。一下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陆时遇。

　　晃了晃脑袋，又低头重新看了一下，忍不住感叹，“资本家都这么暴利的么？”

　　陆时遇：“应该不全是，有些经营不善的公司都倒闭了。”

　　林薇薇忍不住对比，“这笔投资赚的钱需要我工作好几年才能赚得到。简直不可理喻。”

　　陆时遇不想她受打击，“你的工作很有意义，不是用赚钱来衡量的。”

　　林薇薇叹气：“不是这样的，我们也是普通人，有很多负担。衣食住行，养家糊口都是靠这份工资，没有其他来源。我们可以清高，但也需要认清现实。”

　　陆时遇放下筷子，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卡递给林薇薇，“拿去，你可以心无旁骛的做自己的工作。”

　　林薇薇没接，“我的钱够花。目前不需要养家糊口，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陆时遇将卡放在餐桌上，继续吃饭。

　　林薇薇有些好奇，拿过卡，正反面都看了看，“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卡？”

　　陆时遇点头，“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林薇薇晃了晃手上的卡，“不瞒你说，被包养是我以前的梦想之一。”

　　陆时遇愕然，但很快反应过来，“你说的被包养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包养吧。”

　　林薇薇乐了，“陆总情商提高了不少。我想要的被包养是有人给我准备好所有的事情，并且能解决后顾之忧，我就专心做自己的事，不用操心生活琐事。并不是给我很多钱，让我随便花。”

　　林薇薇这种“被包养”的想法换句话说，“钱，不用给我，把我想要的东西放到我面前就行。”这个不仅需要有钱，还需要摸清她所有的喜好与需求。同时她不会放弃自己的价值。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我后来觉得这种想法很自私。没人有义务帮我解决这些。比如我想要个实验室，那最省心的方法是别人给我准备所有的东西，我只需要去使用就行。设备出了问题，也会有人立刻帮我解决，不需要我操心。”

　　“事实上这样并不会多出更多快乐，甚至细思极恐。那样根本就不是个人该有的样子。什么喜怒哀乐都没有了。”

　　实际上，林薇薇这几个月布置实验室，虽然累，但是很快乐。看着实验室慢慢被填满，成就感也一点点多起来。

　　陆时遇：“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林薇薇抬头想了想，“高中吧，可能当时比较厌世。所以就想不劳而获，得过且过。”

　　陆时遇放慢吃饭速度，想知道更多关于林薇薇的事，“厌世的原因是什么？”

　　林薇薇没隐瞒，“青春期吧，有家庭因素，也有学业方面的。具体哪点导致的记不清了。总之是一段混乱、抑郁、很无助的时光。”

　　“后来走出来跟初恋有关么？”

　　“嗯，他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你现在见到的林薇薇多亏了他。”

　　林薇薇现在很少想起于泽，但是这个人会始终在她的生命中占据重要位置。她不会因为于泽去世就抹去他曾经在她生命中存在过这个事实。

　　陆时遇：“嗯，谢谢他。”说不上嫉妒，更多的是羡慕吧。

　　两人慢慢聊着从前，陆时遇享受了一顿很愉快的进餐之旅。

　　林薇薇愿意跟他说自己的过往，这在他看来就是很大的进步了。彼此有些岁月，有些时光，你不曾参与，但可以向对方交代来时的路。这样以后遇到类似的问题，我们就更能设身处地的为对方着想。

　　吃过饭，陆时遇送林薇薇回去。两人出去的时候发现外面下雪了。初雪。

　　陆时遇提议，“我们先走走吧。”

　　林薇薇欣然同意。漫天飞雪，纷纷扬扬，在路灯下格外好看。这场初雪似乎在抚慰着大地。

　　林薇薇时不时跟雪花玩，伸出手接雪花，看见雪花在掌心变成一滩水。或者不停挥舞着胳膊，像是跟雪花打仗一样，自得其乐。

　　陆时遇偶尔拍拍落在林薇薇身上的雪花。两个人不多交流，但是很享受彼此在身边。

　　路边的草地上有薄薄得一层积雪，昏暗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

　　到了林薇薇公寓楼下，陆时遇给她整理了头上的雪花，笑着说，“薇薇，我今天很开心。”

　　林薇薇眼珠转了转，想起来之前看过的韩剧，调皮的说，“陆总怕是不知道初雪的意义吧？”

　　陆时遇承认，“不太清楚，但应该是美好的。”然后会心一笑，“在初雪表白，成功率会提高么？”

　　林薇薇眨了眨眼，“我没遇到过。”

　　陆时遇思考了两秒，目光深沉恳切看着面前的人，“林薇薇，我喜欢你，从三年前就一直喜欢。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女朋友。”没有多余煽情的话，但是这个喜欢是头一次说出口。

　　之前认识的两年多，彼此之间没说过喜欢。而这次陆时遇没用“爱”这个字是因为他认为喜欢比爱更纯粹，更有爱情的悸动。

　　林薇薇有一会没说话，陆时遇也不催促，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五分钟，林薇薇浅浅的笑了，随后开口的话也让陆时遇咧开了嘴。

　　“陆时遇，看在初雪的份上，我答应你。”

　　陆时遇上前一步，伸手紧紧抱住面前的人，在她耳边低声说，“薇薇，谢谢你。”

　　雪花飞舞，两个人真正交织在一起。这个冬天会是暖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