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高俊的惨痛教训

  高俊慌了手脚,忙忙过去挨着青竹,可又不知该如何宽慰她。

  此前他可没做过这事啊,那些姐儿哪里用的着他去俯就,但凡他略略冷了脸,姐儿便如蛇一般缠了过来,服务意识极其的好。

  便是他那才定了亲的未来媳妇儿,偷偷看他时也是含了笑的,何曾将一张染满了眼泪和鼻涕的丑脸对着他。如是她敢如此任性令他不快,他铁定休了她。

  他被青竹哭的没了主意,最后只得下了决心:“你虽然还小,可本少爷可以等。等你及笄了,我一顶小轿将你抬我家去,收了你便好。可行?这便不算我轻薄你了罢。”

  他的话刚说出去,青竹的哭声立刻大了一声,那脑袋撞地的动作也更猛烈一些。他忙忙扶了她的脑袋,探头往四处瞧了一番,威胁道:“你再哭!再哭本公子不客气了,我便将轻薄你的名声坐实,扒了你的衣裳,在你身上咬个牙印,让你抵赖不了!”

  青竹的哭声刹那间停止,因着停的太猛,紧接着便打起嗝来。

  高俊重重叹了口气,瞧了她半响,探出手去,青竹便如青虫般挣扎着蠕动开,离他越远越好。

  高俊苦笑道:“你不过是要为你解开绳子。你若愿意被这样绑着,那也行。我瞧着……”他又四处看了看:“这日头也要落山了,你既然喜欢躺在此处,我便先走一步了。”

  青竹呆愣了半晌,看他果然提脚要走人,急急出了声:“你莫走……”

  他回头看她,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瞧着他,虽然将一双眼睛哭成了肿泡眼,可配着那神情,却也有几分让他心动之处。

  他嘿嘿一笑,转身蹲在她身边,将麻绳替她解开。

  骡车在一处绣庄面前停下。

  高俊探头出去瞧了一眼,回头问青竹:“这便是你家铺子?”

  青竹点点头,从座上起了身,作势要下车。

  自她忍辱负重将泪珠儿压下去,她的眼睛快速消了肿,颜值急速提升,颇显的风姿初绽。

  她面上似乎还浮上些羞怯柔弱的神色,与她年前抡圆了手臂打他巴掌的模样判若两人。

  高俊当先下了车厢,伸手欲扶她。

  她踌躇了片刻,将玉白小手放在他腕上,他甩给她一个媚眼,将她扶下了车厢。

  绣庄门口人来人往,青竹害羞的收回手,欲抬脚进去。

  高俊啧了一声令她回首:“回去乖乖养着,等你十四岁上小爷就来抬你……银子收好,莫回去又哭鼻子……”

  青竹羞臊的撇了头,未几转头瞧他,朱唇轻启:“你何时离开江宁?”

  高俊几欲摸上她下巴,终究还是未伸手,只自我感觉良好的一摆脑袋,略略凑上前压低声音道:“怎的,舍不得小爷离开?还有半个月才走。”

  青竹又做娇羞状:“那还是住在罗家吗?”

  高俊想一想,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也罢,你这几日若想我,便来罗家寻我。我带你去摘星楼吃鱼荟。”

  青竹点点头,最后一次浮上笑脸:“你走罢,我瞧着你离开。”

  高俊又抛一个媚眼给她,抬脚上了骡车。

  那骡车往前转了个弯再瞧不见影子时,青竹面上的柔和转做冷笑,咬牙切齿道:“我阿姐饶不了你!”伸手拦了骡车往内秀阁而去。

  ……

  暮春初夏的日头比往日升起的早了些。

  天刚泛鱼肚白,罗家的下人起了身正扫着门前浮尘,他家的少爷已经站到了自家大门前。

  陪他站着的是双手叉腰的李家姐妹。

  初夏衣着单薄,衣裳里不能藏物件,芸娘便将麻绳明晃晃的缠在了衣外。

  青竹手上端了个木凳,木凳上放了个木盆。

  盆无甚稀奇,稀奇的是盆中的水。

  红,血红,比血还红的水。

  溶了足足五斤辣椒面,看过去就觉着辣眼睛。

  芸娘冷冷看了他一眼:“发生了何事我也不想多说。去,将那小畜生喊出来。”

  罗玉往辣椒水里再瞧了一眼,叹口气,意欲抬腿往角门而去。

  芸娘拉住他:“好心提醒你一次,等会让那小畜生先出来。你若不听想跟着遭殃,那便由你。”

  待罗玉从角门进去了,芸娘同青竹跟在其后,停在门边。

  青竹一把将木凳放在地上,芸娘蹭的跳上去,将木门摆成一个合适的角度,向青竹伸出手去。

  青竹抬高手臂将木盆递上去,芸娘伸手接了,轻车熟路将木盆架在木门顶上。

  待她觉着放稳了,立刻跳下来,将木凳往边上一藏,同青竹躲在了一边。

  她不过将将嘱咐青竹“等会莫留力气,打的他一辈子想起你就要尿裤子”,角门后便传来了脚步声。

  芸娘忙将腰间麻绳解下。

  男儿身高腿长,片刻间就到了门口。

  便听那高俊问道:“兄弟,你怎的走的那般慢?”

  罗玉唯唯诺诺的声音传来:“我昨日栽树伤了脚,俊哥你先去。”

  虚掩了一半的角门被一把推开,高俊的身子一闪而现。他瞧见门边上的青竹,只来的及说出一句:“这么快就想我……”

  辣椒水倾盆而下。

  痛呼声刚起,芸娘跳上去将麻绳套在他头上。

  几乎同时,青竹一个撩阴脚过去,身形颀长的少年再一声痛呼,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捂着裤裆,轰然倒地。

  历史再一次重复。

  待高俊被五花大绑口中塞了巾子拖到墙角,芸娘当先一巴掌甩过去:“摸我阿妹?啊?敢摸我阿妹?”

  她又是一脚踹到他裆部:“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弄瞎你一对招子,让你断子绝孙!’”

  高俊痛的几欲昏死过去,口中呜呜作响。他目眦欲裂望向青竹,万般搞不懂眼前情况。

  不是说好那不算摸吗?他可是承诺了要抬她当姨娘的啊!

  芸娘起身拍一拍手对青竹道:“交给你了。自己的仇自己报才过瘾。”

  又往地上高俊揣去一脚,慢悠悠走开了。

  罗府门口的下人们已经被罗玉支使着从大门进去,剩下的活计由罗玉接手。

  他忐忑不安的扫了几片树叶,见着芸娘从角门处出来,立刻凑了过去。

  角门处除了传来连绵不绝的压抑的痛呼声,还时不时传来青竹的话语声和巴掌声:

  “敢抬我?”啪啪啪……

  “敢摸我?”啪啪啪……

  “敢跟踪我?”啪啪啪……

  ……

  罗玉极力的找了些话题:“芸妹妹,那些蚕都吐丝没?”

  “死了一半!”芸娘坦率回答。

  已经打了一个了,不差另一个。

  “死了?”罗玉心尖尖上抖了又抖。

  芸娘一个眼风扫过去:“嗯?你心疼?”

  罗玉脸色紧跟着变了变:“不不不,不心疼,一点不心疼!”

  芸娘哈哈一笑:“你小子够识相。通过高俊这件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罗玉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明白了,一个人能好好活着不挨打已是不易,担心那些蚕啊虫啊有什么用,你说是吗?”芸娘大力拍着罗玉肩膀。

  罗玉立刻点头:“对对对,芸妹妹说的对。蚕啊什么都是身外之物,你我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

  芸娘对他竖了大拇指:“有慧根,不错不错。”

  角门那处的动静渐停。

  芸娘同罗玉到了近前,青竹欢快的拍了拍手起身,面上是一副餍足的神态:“阿姐我们走吧!”

  芸娘拽着青竹转身大步离去,待走出角门小巷倏地趴在墙边,瞧见罗玉只顾着关心高俊,果然没计较死蚕的事情,这才呼了口气,如青竹一般满足的去了。

  罗玉瞧着几近昏死的高俊,担忧道:“我……去替你喊个郎中?”

  高俊肿大了一倍的脑袋急速的摇了摇头,眼中流下了一行清泪。

  青竹出了一口气,又在芸娘千万次的开导她“稍稍摸一下不算失了清白,阿姐不告诉其他人,旁人不知道,就不算失了清白。”终于背芸娘洗脑成功,开开心心的同阿姐一起去寻新铺子去了。

  因着公主的这笔买卖,开新铺子的事迫在眉睫。

  如若哪日公主殿下心血来潮要来铺子看,是该将她带去哪里呢?

  谎称没铺子,算不算欺公主之罪?会不会被杀头?

  带她去内秀阁,如若撞上闲杂人等,算不算冲撞了皇族?会不会被杀头?

  如若杀头的话是个怎样的杀法?是只杀芸娘一个人,还是将李家都杀掉?是只杀内秀阁之人,还是将帮工都杀掉?

  尤其她还是打过公主的侍女的,是有案底的,一个不慎便是难于挽救的结果。

  这些问题芸娘不敢细想,一细想就让人夜不能寐。

  此时再不是计较银钱的时候。

  只要地段差不多,大小过的去,能有临街铺子和后院厢房,院里能有口井,最好旁边还能有一大波葡萄架,边上能有两棵树,树上结个秋千,墙边放一口缸,缸里养几尾红鲤鱼……

  享乐主义来的不是时候,芸娘觉着自己离被砍头又近了一步。

  在第十日,公主的胸衣做成的这日,新的铺子终于定了下来。

  在富人聚集的油桐街里,外面是几间临街铺面,里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有井,还有厢房,厢房里不但有地龙,还有火墙。

  芸娘咽了口口水,又咽了口口水。

  地方是好地方,几乎满足芸娘的所有要求。可要价也不少,两千两。几乎要花去她的大部分积蓄。

  芸娘便同青竹打起了配合。

  “哎哟这房檐上的瓦都缺了好多,主人家太不上心了……”

  “就是就是,破屋烂瓦像什么样!”

  “哎哟这井竟然没盖子,脏东西不知进去了多少……”

  “就是就是,以后我们闹肚子寻谁去?”

  “哎哟这地龙竟没烧?谁知道还能不能用啊……”

  “就是就是,这处得扣钱,这不是忽悠人嘛!”

  屋主的态度十分和蔼:“不若两位小姑娘立刻出去,往旁的铺子瞧瞧?”

  芸娘同青竹被人轰出来之时,又一波买主前来看房。

  他们身穿绸缎、脑满肠肥的富贵模样刺激的芸娘一晚上没睡好觉。

  实力雄厚的竞争对手啊!

  第二日一早,她瞧见李氏吃力的挑着水从院外进来时,芸娘立刻下定了决心,一刻不停的冲去了钱庄将所有积蓄提出来,再趁着这股冲动未消失之前带着阿娘冲去了油桐街。

  在骡车上,芸娘吞吞吐吐向阿娘试着解释她的理由:

  “那位特别特别尊贵的主顾,财大气粗的不一般,我们铺子自然得配上主顾的身份……”

  李氏点点头:“有道理,好地段的铺子是要贵一些,你还差多少,阿娘补给你……”

  “嗯?”阿娘不反对?

  她狗腿子的上前替李氏捶腿:“用不着动用阿娘的银子,那些可是你攒着将来给我和阿妹当嫁妆的……我手上的银子够用!就将宅子写在阿娘名下,您不嫌弃便成……”

  李氏一蹙眉:“怎么瞧着你一副心虚的模样?那铺子该不会是你骗来的?你这可不成,旁人报了官阿娘可救不出来你……”

  骡车先去了中人处。

  芸娘趁着李氏等在外间的时候先将价杀到了一千八百两,又同中人偷偷说好:契书上写明一千八百两,嘴上一定要说是一千两。

  如若这许多银子将她阿娘惊到,她这铺子可就买不来了。

  中人应承的极好,速速便去喊来了屋主。

  显然中人也同屋主提前交代过芸娘的嘱咐,一切进展的非常顺利,芸娘同她阿娘再将铺子从前到后瞧过一遍,按买宅子的惯例表达了一些嫌弃,最后勉强愿意买。

  很快便到了签契书的时候。

  屋主大笔一挥签下大名按了手印,将契书交给李氏后,李氏果然配合的极好,不发一言细细瞧着契书,演识字演的十分逼真。

  芸娘十分得意,她阿娘是老江湖呢。

  虽则她一家子都不怎么识字,可必须做出一副识字的样子,如此中人和屋主才不会在契书上做手脚。

  然而李氏这一看便看出了问题。

  “一千八百两?”李氏惊诧?不是说一千两吗?

  什么?阿娘识字?阿娘竟然识字?

  李氏已经毫不客气的开了口:“可算是我同我家娃儿一处过了来,否则你们这黑心奸商蛇鼠一窝是要骗人银子的……”

  芸娘依然震惊:“阿娘你识字?”

  李氏不理会她,一把牵着她要往外而去,手脚之有力度,引的芸娘挣扎不得,只直着嗓子不停嚷嚷:

  “阿娘你识字?”

  “阿娘你怎么会识字?”

  “阿娘你识字竟然不教我?”

  中人同屋主在身后跳着脚的骂人:“女儿诓人,当娘的骂人……一对坏胚!”

  待芸娘将李氏说服,重新回来买铺子时已是午时。

  中人一脸疑色的望着李家母女:“又是来消遣人玩的?”

  契书最终还是签了。

  只是李氏拉着芸娘这一去的代价便是,成交价涨了五十两,屋主的态度也很明确:爱买不买。

  交银子时李氏便十分后悔,早知道这铺子迟早得买,便应该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怎能负气走人。

  将事情一捋,又觉着这完是芸娘咎由自取,如若她不想着骗人,又怎会有这一出。

  待她再想到这宅子竟花了几乎两千两银子,一时吃惊的合不拢嘴、依着穷人思维确然觉着此次芸娘有些乱花钱时,芸娘便将老话重新问过:

  “阿娘你识字,却眼睁睁看着我当睁眼瞎,你怎么忍心?”

  李氏羞愧仓皇而去时,芸娘已经喜笑颜开的拿了钥匙在手中晃荡,颇有半个暴发户的气质。

  李氏逃避芸娘时,芸娘却同青竹要忙着屋子改造之事。

  富人多爱饮茶。此处原本是临街铺子用作茶室,后院厢房用来住人,与芸娘的规划十分相似,要改动之处极少。

  将茶室大堂改做前台铺子;将后面雅间用作更衣室;后院一排厢房拿来住人,阿娘一间,阿婆一间,她同青竹一间,剩下的空着,如若日后买了下人,可由下人来住。

  等到了春日,可唤罗玉来帮她搭了葡萄架,再栽两棵树,树子长大了便能搭秋千……

  现下她知道找散工可以去东市,便去寻了几个泥工,将她的要求一一说过,两厢里说定了二十两工钱,新铺子的改造便有了进展。

  李家自己买铺子的事情很快传开,得益于芸娘有个十分聒噪的长工,柳香君。

  是以李家众人搬到了新铺子,翻了皇历,选了一日作为开张时,王家、罗家等便不请自到将贺礼送上了门。

  这一日,传说中的唐掌柜在芸娘的安排下,因着其他买卖赔本而将胸衣生意部转了出去。

  这一日,李掌柜正式站上了历史舞台,怀揣着将大晏妇人荷包榨干的崇高理想,将手伸向了大晏人所共知的长宁公主的胸前,代表着她的买卖打入到了富人阶级最高处。

  李家搬家这一日实则本着静悄悄的心思。

  然而那些个破盆烂罐太多,两位李氏又舍不得扔掉,指着每一样都能说出一段宝贵往事,故而一辆骡车根本不够。

  骡车们频繁进出,喧闹声不绝,引得古水巷邻里渐渐出来相看。

  待弄清楚李家意图,邻人中所有妇人纷纷舒了一口气。

  艳绝古水巷的李氏终于能不出现在自家汉子眼前,终于熬来了家庭日益和睦的一天。

  邻人中的汉子们在遗憾中却也有了一丝解脱。

  日后只是凑巧瞧了一眼旁的妇人时,再也不用经受来自家中贱内那突如其来的一拧,那般疼痛终于不再体会。

  而邻人中的所有娃儿也纷纷舒了一口气。

  蛮狠无礼心狠手辣的李芸娘,及她那位并不逊色的妹子李青竹,终于不再称霸古水巷,其他多才多艺的小娃娃们终于有站上舞台角逐王位的机会了。

  妇人同汉子们高兴的恰逢其时,而娃儿们则高兴的有些太早。

  那可恶的李芸娘临走前竟然对扁脑袋的石伢交代:“放心,每日替你家挑水、买菜做饭的帮工我已经找到,今日等会就来上工。我每两天就来检查一次。如若有其他人欺负你,千万别闷在心里,一根头发丝大小的委屈也要告诉我,我不把那些猴崽子打个屁滚尿流我不姓李!”

  娃儿们亲耳听闻她这话,不由恨的牙痒痒。想到此女离了古水巷还霸着“巷霸”的交椅不放,立时便想凑钱找人做了她。

  这念头刚出来,五脏庙便咕嘟嘟着做了几声提示。娃儿们想着家中并不存在的钱袋子,纷纷被现实打败,弃了角逐王位的念头。

  只有李阿婆受到了情真意切的挽留。

  这挽留主要来自于猪肉黄家。

  当日芸娘使计将猪肉黄从牢里救出这件功劳,因着芸娘人小,使得黄家最终将功劳落到了李阿婆的头上。

  因着猪肉黄在牢里坐了好些日子,故而众人分析,李家那位有钱的捐了官的亲戚并未在此事上出力。

  否则猪肉黄当日便能从牢里出来,何苦住那许多时日。

  定是李阿婆这位“已故捕头亲娘”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到处拖人想法子,最终才得以将猪肉黄救出。

  黄家在这件事上感谢错了人,一方面是因着他家只有一位性格懦弱无主见的闺女。

  黄花在事后与家人说起此事,也渐渐被家人洗了脑,觉着芸娘不过是个前台戏子,藏在后台运筹帷幄的必定是李阿婆。

  少说李阿婆也吃了几十年的盐呢。

  另一方面却是因为猪肉黄家没小子。

  李芸娘的能耐,最清楚的便是古水巷的小子们。芸娘从来不欺负哪家的闺女,可古水巷的小子们都尝过她暗地里的手段。便是那扁脑袋的石伢,莫看此时对芸娘忠心耿耿,被芸娘收服的过程中也是遭了她不少的罪。

  故而,如若黄家有个小子,整日回去呜哩哇啦把芸娘撩猫逗狗上房揭瓦的恶劣行径说上一说,时日久了,他们未免不会意识到芸娘的不凡。

  然而在黄家没小子这件事上,李家又要看扁黄家。

  便是在黄家帮把手替李家收拾那些个盆盆罐罐的当口,黄花她阿娘便大腹便便的被回娘家的黄花扶了出来。

  冬日厚装掩盖了黄花阿娘发胖的真相。

  在这个脱了冬装又脱了夹袄的时节,众人终于发现黄家捂了近半年的秘密。

  猪肉黄家的婆姨又有了!

第106章 高俊的惨痛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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