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32
“你呀。”
“小妹，那样的话，商家不就赔钱了吗？”
“哥，商家每次卖衣服的时候，价格都会往上翻上不少，像刚才的价钱，她还是能赚一点的。这件衣服的款式不流行，周围都落了一点灰，估计没几个人来看这件衣服。”
“还能这样做生意啊。”
后来又逛了几家店，款式重合的很严重，偶尔有两件能新颖一点的，让人眼前一亮。
最后，几人停在了一家童装店门前。
店里这会挺热闹的，有三四个大人带着小孩在挑衣服。
吴红梅进去后，一眼便看中了一件公主裙，拿下来之后，对妞妞说道：“妞妞，你去试一下这件衣服。”
等妞妞穿好衣服出来，吴红梅又简单的给她扎了下头发，说道：“玉珍姐，看，像不像个小公主？”
妞妞腼腆的笑着，她还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裙子呢。
马玉珍还没说话呢，三个小的就抢着说道：“像，特别好看。”
“去去去，一边去，乱说什么呢。”
让妞妞将衣服换下来之后，吴红梅就拿着衣服，向店家问道：“这个衣服怎么卖啊？”
“十五元，不打折。”
听了这个价钱，马玉珍惊愕了一下，这个裙子是好看，但料子又不是超级好，哪能那么贵呢。
有位刚进门的大姐听了这个话，没好气的说道：“你又在这坑外来人，这裙子哪值得二十元。大妹子，听我的，别在这买，去别家。”
店家听了这话，眼一冷，“牛大姐，你一天不拆我的台，是心里不舒服还是咋的。我卖我的衣服，管你什么事？还有，我家店可不欢迎你来。”
“你当我想来，要不是看你在坑人，我才懒得进来呢。”顿了一下，牛大姐又对吴红梅说：“我知道有家店卖的便宜，质量款式都一样，这家店专门来坑你们这些外来人的。”
说实话，吴红梅不信店家，但也不信牛大姐，听两人吵了半天，才把衣服放到一旁，说道：“那你们先吵着，我们走了。”
“哎，妹子，隔两条街有家店，里面也卖这种裙子，我就给我女儿买了，你们可以去看看。”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吴红梅谢了一声，便就出去了，而牛大姐还在那和店家吵着。
在那条街上转了一圈，果然找到了卖这条裙子的店。
款式长得一样，料子也差不多，甚至还能更好一些。
让妞妞试了一下，吴红梅便问道：“你这裙子多钱？”
“五元。”
之后，马玉珍便和人讨价还价起来，最后用两块五买下了裙子。
临走前，吴红梅问道：“你知道前面两条街的那家店吗？店名叫宝贝日记的那个。”
听了这家店名，店家面露嫌弃，“那家店不咋滴，坑了不少外来人，价钱普遍比我们高，说什么高端牌子，但衣服都是从一家厂子里拿的，能高端到哪去。”
“她坑了外乡人，没人来管吗？”
“她就坑乡下来的人，好欺负，吃了亏也不敢报案。她嘴也巧，把那些人哄的都信了她的高端一说。”
“那她咋知道哪些人是乡下的？”
“在这呆的时间久了，自然就能看出来了。”
“她这不是抢了你们的生意吗？你们也不管？”
“她背后有人，听说是和一个军区大小姐合资开的。平时也就牛大姐敢去骂两句，像我们，能避就避开了。”
唏嘘了一下，吴红梅几人便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毛线店，马玉珍买了些做腰带的毛线，再买了两根棒针，就回了旅馆。
第二天，三个人分头上街，各自再逛了一些服装店，等到回到旅馆的时候，坐在一块聊了起来。
“玉珍姐，哥，我觉得咱们可以去生产衣服，然后租铺子来卖了。现在市场上的衣服款式大多数就那几样，确实有几样比玉珍姐做的能好看一点，但玉珍姐设计的衣服，在市上也算很棒的了。接下来，咱们只要找到合作的工厂，再租了店铺，就能开始卖了。”
“红梅，你说我做的衣服能卖出去吗？”原本还淡定的马玉珍，听到真的要卖自己的做的衣服了，反而不自信起来了。
“现在店铺还不是很多，那些衣服都长的差不多，你的设计很新颖，咱们肯定能卖的出去。玉珍姐，我还想让你去夜校学习设计的知识。你现在能自己把衣服做出来，但等到以后，你可以先画设计稿，再制作衣服。”
“嗯，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这会才中午，咱们下午出去玩一圈，等到明天再找工厂，怎么样？”
“行呀。”
过了一会，吴致树支吾了一下，“小妹，我也想去夜校学习，我就认识几个字，我不想拖你们的后腿。”
“等咱们这边稳定了，你们就去夜校学习吧。”
吴红梅刚才故意没说让吴致树去学习，她能帮吴致树一次两次，但没法一直站在背后帮他。只有他自己想向前走了，才能一直走到前面。
“我这还是第一次来市里，你说咱们去哪玩啊？”马玉珍略带激动的说道。
“我刚才看到一家电影院刚营业，有活动，咱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真的吗？红梅，我只在村子里看过，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光听说过电影院，我还没进去过呢。”
吴红梅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她以前也没怎么进过电影院，虽然说身价不低，但空闲时间却一天比一天少。唯一一次进了电影院，电影刚播了个开头，公司就有了急事。
到电影院门口的时候，四个小孩先选了个动画片，三个大人就只能陪着看了。
这会的电影还是黑白画面，虽然没有以后那么精致，但吴红梅还是看的津津有味。
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山羊回了家》，讲的是一个小孩救了一只山羊，最后将山羊以及它生下的小羊羔送还失主的故事。
第一次看电影，除了吴红梅，几个人都比较激动，从电影院里出来了，还在那兴奋的讨论着。
走了一段路，马玉珍见吴红梅没跟上来，便让吴致树等一下，她又折了回去。
拍了拍吴红梅的肩膀，“你在看什么？该走了。”
“啊？玉珍姐，我刚才好像看见崔巧春了。”
“她不是回娘家了吗？没人带着，她咋敢一个人来市里。”
“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男人。”
“那你估计看错了，王秀宝不知道躲哪去了，咋会来这里。”
“估计是看岔眼了，咱们走吧。”吴红梅再看了一眼电影院，便和马玉珍走了。
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到旅馆之后，几个小孩子还在说着电影。
过了一会，马玉珍把做好的腰带递给吴红梅，“你再试着穿一下毛衣，这次应该能好看不少。”
还好夏天穿的薄，也就一件短袖，毛衣直接套上来就好了。
将腰带系好之后，照了照镜子，果然好看了很多，腰显得也没那么粗了。
“玉珍姐，你真厉害！”
马玉珍笑了一下，“我给你系腰带，你这样子系的话，能更好看一点。”
“娘，你变漂亮了，这样子穿着真好看。”
“就你小嘴甜。”捏了捏王文文的脸，吴红梅就把毛衣脱了下来。
“文文，刚才的电影，要是你是那个小孩子，你会怎么做？”
“我会把山羊还给爷爷，然后问他，能不能让我养一只小羔羊，它老好看了，还会咩咩的叫，特别好玩了。”
“那要是小羔羊生病了，你难过不？”
王文文想了一下，说道：“我还没养过，不知道会不会难过，估计会吧。但是，娘要是生病了，我一定会特别特别难过的。”
摸了摸王文文的头，就让他去隔壁房间找另外三个孩子玩去了。
第二天，吴红梅没让马玉珍出去跑，只让她呆在房间里看着四个小的。
前两天只是看市场的情况，和逛街没什么两样，但今天不一样，得到处跑着找工厂和店面，没那么轻松。吴红梅害怕一个没留神，没看住孩子就不好了。
跑了一天，吴红梅才摸清楚情况，这附近有三个工厂，一个叫红荣，一个叫峻城，一个叫白滇。
红荣是市里的第一个工厂，有固定的商家，峻城背后有势力，发展势头很不错，白滇是几年前刚开的，一直被红荣和峻城打压着，生意有些惨淡，再过一段时间，十有八九会开不下去。
到了旅馆，喝了好几口水，吴红梅将情况说清楚后，问道：“你们倾向于哪个工厂？”
思考了一会，马玉珍说道：“峻城背后有势力，他要是想占咱们便宜，咱们只能吃亏。白滇快经营不下去了，咱们前期货少，万一等货还没多起来，他就破产了，咱们又得找其他家。我觉得选红荣吧，它算老牌子了，有实力，名声在哪，肯定不敢坑咱们。”
吴红梅笑了一下，“哥，你咋看？”
“选白滇。咱们初来乍到，好的工厂肯定会压榨咱们的，但白滇不一样，他都快没市场了，咱们去的话，有底气。”
“那他以后要是破产了……”
“玉珍姐，咱们前期货少，大的工厂不一定乐意接单，再加上咱们的设计新颖，很有可能被他们用去了。但白滇不同，他要是想起死回生，就还得靠咱们。明天先去白滇一趟，看看再说。”
这次去白滇，七个人是一块去的，到了工厂门口，便被门卫拦了下来。
“你好，我找你们厂长有笔生意谈，能帮我叫一下他吗？”
“行嘞，胖虎，去叫你牛叔叔过来，说有生意了。”
“等等，能把这件衣服也给他捎过去吗？”
“好的，阿姨。”
吴红梅和门卫聊天的时候，胖虎带着牛厂长来了。
“这是你们谁设计的衣服，能卖给我吗？”牛厂长面露喜色，语气激动的说道。
吴红梅指了指马玉珍，“是她设计的，我们进去谈。”
到了办公室，牛厂长给几个人各倒了杯水，便直入主题，“我想买你们这个衣服的设计，你们开价，怎么样？”
“先别急，这还有几件衣服给你看。”吴红梅将剩下的衣服拿出来，给牛厂长看了一番之后，便又装了起来。
“我这些衣服怎么样？”吴红梅笑问道。
牛厂长大笑了几声，“这衣服的款式很不错，比市面上好很多。”
“确实是这样，所以我来这里不是卖设计的，是为了和你做生意。”
“好，你先说说你想和我做什么生意。”牛厂长收敛了笑容，正色问道。
“牛厂长应该也知道，要不了多久，你的工厂就会被另外两个厂子打压到破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厂子的设计师被挖走的再剩一个，工人连以前的一半也不到，来找你买衣服，批量做衣服的人大量减少。我说的可对？”
“稍微打听一下市场，这些事便都会知道。”
“我来找你批量做衣服，也算是给你把生意送上了门。她设计出来的衣服你也看到了，不可能没有市场，甚至可以说，是能够取代大批市场的。”
“小姑娘挺有自信的嘛。但我供应你那点货，和我整个厂子比起来，算不了什么。我哪怕接了你的单，也只是推迟一段时间破产，对我的好处可不大。”牛厂长笑了几声。
“这就是我接下来想说的。每样衣服做好后，隔上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大批生产，将它们卖给其他商户。慢慢下来，你的工厂就能起死回生，以后的生源肯定也不会断。”
“天下没这么好的事吧。你们有能力，不可能平白无故让我捡这么大的便宜。”
一件衣服的款式上市之后，其他工厂都会仿做，这会，就看哪个工厂出货快了。商家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越早卖一种衣服，获利的可能就越大。
“我就不和牛厂长绕圈子了。我希望你能按照成本的百分之十，将做好的衣服卖给我。”
“百分之十！”牛厂长叹了一句，坐在那思考着。
“服装这块的利润，不用我提，你也是知道的，哪怕百分之十，最后你还是赚的。就像你说的，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我们想出来的设计，哪能免费就让你获利。”
牛厂长一拍桌子，说道：“行，就这么说定了。”
吴红梅站起来，说道：“合作愉快。”
“愉快愉快，我叫牛大成，你以后喊我牛大哥就行了。”短暂的握了握手。
“我是吴红梅，她是马玉珍，这是我哥，吴致树。以后基本上就是我哥和你对接了。”
“好好好，你们要参观一下这里吗？”
简单的谈妥之后，几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好了很多，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到了车间，里面正乱糟糟的，牛大成不好意思的说道：“订单少，他们这会正偷闲着。”
咳嗽了两声，车间安静了下来，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手头才有活。
总共也就十来个人，比吴红梅预想的情况还要糟糕。要是知道情况差成这样，她就能再把钱压低不少了。
“你这厂子真是缩水缩的挺厉害的。”刚才不止她一个人在装，这个人比她装的还要厉害。
“也就缩小了大半，等你带来的衣服开始做了，面积就扩大了。”牛大成笑眯眯的说道。
吴红梅不再理他了，转而仔细看着车间的构造和人员的安排，最后说道：“你的车间得管理管理了，小心一个老鼠害了一锅汤。”顿了一下，“对了，等产量上去了，你赶紧去找几个有设计天赋的人来，我可不会一直在这让你生产哦~”
说完，就不再管牛大成了，快走了几布，将几个疯玩的孩子带在身边。
牛大成看着吴红梅的身影，叹道：“一点亏都不肯吃，不过，可真是个有想法的姑娘。”
刚开始就指出他的工厂面临的问题，后来又一步步的将利益划大，让他往坑里跳也跳的心甘情愿。他不就是没交待厂子的情况嘛，小姑娘可真是记仇记的不得了。
“玉珍姐，你在看什么？”
吴红梅连叫了好几声，才听到马玉珍的声音。
“我在想这个衣服该怎么改，才能好看一点。”
“要用这里的缝纫机吗？”
“我能直接改这衣服吗？”
“能，这里的衣服你随便改。”牛大成说完，就对吴红梅说道：“咱们去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让她先改着。”
“行。玉珍姐，你先待在这，等回去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带着四个小孩还有吴致树，再次回到了办公室。
等到商量完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饭了。
“一块去吃饭吧，这附近就有个馆子，味道很不错，走过去就十分钟。”牛大成说道。
“行呀，你带路。”
刚出厂子门口，就见牛大成招了招手，“这是我妻子，你介意一块去吃饭吗？”
“一块去吃吧。”
吴红梅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人是前两天遇见的牛大姐。
“哎，妹子啊，是你们呀。”
“牛大姐。”
“你咋认识吴红梅的？”牛大成看着牛大姐，问道。
“前两天，我差点被一家店骗了，是牛大姐帮了我。说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当时还把牛大姐当成坏人了。”
“没事没事，改天到大姐的家里来，我给你们做顿好的。”
在吃饭的时候，牛大姐知道了吴红梅他们是来和牛大成谈生意的，便说道：“妹子，你真厉害，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想法。”
吴红梅抿唇笑了笑：“牛大姐，你说笑了。”顿了一下，问道：“你知道这里哪块出租房子吗？”
他们对这里不熟悉，要是想找出租的店铺，就又得跑上一天，还不如厚点脸皮，直接问牛大姐。
牛大姐想了想，说道：“倒是有好几家出租，你想要哪种的？”
“最好是那种二层的，能住也能卖衣服。”
“有两家是二层的，我待会带你去看看。”
“行，那就谢谢牛大姐了。”
吃完饭，牛大成便回了厂子，开始指挥工人做衣服，牛大姐带着吴红梅去找房子。
两家房子是挨着的，牛大姐带着她们先进了左手边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