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然而, 穆安阳和苏北漓都不知道的是, 方才“对词”的那一幕被旁边的工作人员拍了下来, 准备放进这集结尾的彩蛋里。
不多时，拍摄正式开始。
夏晚和夏朝两姐弟合租的房子里, 和案件相关的照片及简报贴了整整一面墙，当然，都是在人能够得着的位置。
众多线索都表明, 这一系列的案件背后，有什么人的精心谋划, 一桩桩一件件, 环环相扣，但这个闭环并不完整, 缺少了最为关键的一环。或者说, 没有这一环，根本就是散的。一些案发现场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东西，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因此, 夏晚和夏朝此时最为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个人，看看这个人究竟是下一个目标还是相关人员或者就是幕后主使。
“有想法吗？”夏朝盯着满墙的线索, 眉头微蹙着，开口问道。
夏晚抱胸站在一侧，懒洋洋地抬眸, 道：“走, 去会会那位关键人物。”
“为什么我要跟着你东奔西跑啊？”夏朝皱着眉头一脸无奈, “而且这明显就是个套啊，你想自投罗网吗？”
夏晚挑眉看向夏朝，开口问道：“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夏朝无奈撇嘴，没有说话，很显然，只有这一条路了，哪怕是个陷阱他们也得往里跳。
“而且，再这么成天和尸体打交道，我就得给你做心理健康测评了。”夏晚睨了夏朝一眼，开口道。
夏朝耸耸肩，不可置否。
“哝，看看吧，我们的这位目标人物，很有意思。”夏晚回过身，长臂一展，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文件夹扔进夏朝怀里。
夏朝赶紧抱住以免文件夹掉在地上，尚未打开，便奇怪地瞥了夏晚一眼，能得到自家姐姐这种评价，他还真好奇了。
打开文件夹，夏朝愣了一下，随即蹙起眉头，确实很有意思。
“十四岁？”夏朝疑惑地问道。
夏晚摇摇头，缓缓勾起嘴角，“这是十年前的资料。”
“一个高智商反社会的精神病人？完美犯罪？没有证据？”夏朝越发诧异，“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嗯，看来你还是有长进的。”夏晚扬眉，道，“行了，走吧，我们要见的，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夏朝心里有些发毛，尸体不可怕，活人才可怕，比如资料里这个十四岁出现在凶杀案现场的“凶手”，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那个案子，至今仍是悬案，所有人都知晓除了这个满手血的孩子外，没有别的可能性，但除了满手血之外，找不到任何支持那孩子就是凶手的证据。
夏朝和夏晚来到资料中的那家精神病院，看上去有些老旧，爬山虎顺着墙壁蜿蜒向上，探进窗子里，好像一条条伺机而动的毒蛇，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氛围。
“如果我在这里待十年，不是精神病都能变成精神病。”夏朝出声感叹，蹙着眉头扫了一眼走廊中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病人，别的不说，实在有些吵。
夏晚睨了夏朝一眼，“闭嘴，烦。”
夏朝甚是委屈，他又没说什么奇怪的话，“亏你还是学心理的，脾气这么差。”
“我学的又不是心理咨询。”夏晚嗤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你还是医生，怎么没点医者仁心？”
“我……”夏朝还没说完的话被夏晚打断了。
“这个医院一共几层？”夏晚蹙眉问道。
夏朝奇怪地瞥了夏晚一眼，又看了眼电梯的层数，说起来，这电梯，似乎是近几年医院改建时才有的。“五层呗。”
“不，六层。”夏晚开口道。
“嗯？”夏朝奇怪地看了夏晚一眼，“可这电梯不就到五层吗？”
夏晚摇摇头，神情紧绷，“我进来的时候看了，六层，只不过……”
“最顶层没有窗户。”夏朝猛地反应过来，他说怎么好像哪里不对劲，五层的窗户离楼顶距离也太远了点。
“刚刚护士说那个人在几楼？”夏晚若有所思地问道。
夏朝回忆了一下，“六楼。”
夏晚抿起唇，神情严肃，“我们到她的地盘了，弟弟。”
夏朝面色冷凝，四周都是墙壁的六楼，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囚牢，如果这里如姐姐所说是那个人的地盘，她又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呢？这太奇怪了。
“别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一下精神病人，我的弟弟。”夏晚睨了夏朝一眼，开口道。
夏朝一脸纠结地看向夏晚，开口道：“我以为她的精神病是假的，如果她真是当年案件的凶手的话，那装病来逃脱坐牢的惩罚也不是不可能吧？”
“当时她还未成年。”夏晚摇摇头，“而且，在见到她之前，别做无谓的猜测。”
夏朝耸耸肩，反正来都来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叮”，电梯到达五层，夏朝和夏晚迈步走出电梯。相比一楼，这里可谓是安静得吓人，走廊里空无一人，透过门上的小窗户，能看到里面蹲在墙角的病人。
两人在五楼绕了一圈，这才找到上去的楼梯。
迈步缓缓向上，光线越发暗淡，经过一个转角，却突然亮了起来，除却一个小的房间之外，整层都是用玻璃隔断的，头顶的白炽灯照得整个空间一片惨白，看上去让人觉得非常不适。
透过玻璃看过去，靠墙的全是书架，上面的书摆得满满当当，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
有一人背对夏晚和夏朝站着，一身病号服，手里捧着一本很厚的书。
夏晚和夏朝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静静站在原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在那身宽大的病号服的映衬下，那人显得有些过分瘦了。
“Welcome to my kingdom.”莫转过身来，合上书，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冷漠诡谲，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夏晚和夏朝对视一眼，又看向莫，开口道：“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们要来找你了，那么，需要我们自我介绍一下吗？”
莫抱着那本书，缓缓向着两人走过来，最终停在那面玻璃前。“你们，我很熟悉。”
“那么，你是谁？”夏晚微微眯起眼睛，眸中都是审视之意。
莫与夏晚对视，片刻后，唇角溢出一丝笑意，“莫。”
“什么？”夏晚并没有明白莫的意思。
“我的名字。”莫解释道。
夏晚回忆起资料上的那个名字，“叶希”，不由蹙起眉头，“据我所知，好像并不是这样。”
“我的名字，由我来决定。”莫的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抬手将手中的书扣在了玻璃上，书的正面朝着夏晚。
夏晚看了那本书一眼，《乌合之众》，眸中若有所思。
“你该说说你的来意了，夏小姐。”莫一只手按在书的背面，一只手背在身后。
夏晚出声试探，“我以为你应该知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莫薄唇轻启，道，“如果没事的话，就请离开吧。”
夏晚扬起嘴角，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来聊聊你吧。”
“请便。”莫把书拿回手里，静静地立在玻璃前。
“你很喜欢看书？”夏晚开口问道。
莫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晚一眼，扬扬嘴角，“你可以这样理解。”
夏晚蹙起眉头，“莫，你清楚这是哪里吗？”
“这并不重要。”莫开口道，神情间有些失望的感觉。
夏晚继续问道：“这是你愿意的还是别人把你关在这儿的？”
莫挑眉，开口道：“这个问题倒有那么点意思，都是。”
“有人在为你支付这里所有的费用，你知道是谁吗？”夏晚问道。
莫闻言轻笑了一声，道：“我想你误会了什么。”
“什么？”夏晚疑惑中带着几分谨慎。
“那不是付给医院的医疗费，而是我的工资。”莫开口道。
夏晚愣了一下，“什么工资？”
“当小白鼠的工资啊。”莫嘴角的笑容扩大，甚至有几分癫狂的感觉。
夏晚抿唇，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是什么意思。
“还有三分钟，鉴于你我互相了解程度的悬殊，你还可以问我几个问题。”莫开口道。
夏晚神情一凛，先前这几起案子，都发生在下午四点，也就是三分钟之后。
“三分钟之后，你有事儿吗？”夏晚开口问道。
莫扬起嘴角，朝着夏晚伸出双手，手中的书直接掉到了低声，发出一声闷响，“看。”
“什么？”夏晚垂眸看着莫的那双手，纤长白皙，精致至极。
“血，都是血。”莫开口道，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大，说着，她收回双手，将食指置于唇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而后邪笑着看向夏晚，“美人，你想试试吗？”蛊惑意味十足。
夏晚愣怔了片刻，抿唇不语。
莫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十足的冷漠，“时间要到了，滚。”
“咔，这里不对。”王铭蹙着眉头喊了停，“安阳啊，我觉得刚刚那里，你的眼神有点问题，你愣怔过后应该是困惑和若有所思的，而不是完全呆在那里。”
“是，抱歉王导，我这次一定注意。”提到工作的事，穆安阳还是非常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