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走出火车站的时候,李鹤的第一感觉是热,非常热。

  大过年的,竟然有十五六度,汇聚入出站的人流里,穿着厚厚长羽绒的兄弟俩怎么看都很憨,赶紧脱了外套,只穿着毛衣,感觉舒服多了。

  这样的深冬,平洲的树早已经光秃秃了,这里街头的行道树依旧是葱郁的绿,居然还有几棵树开着花,艳丽的紫红色花瓣藏在绿叶间,来往的女郎也穿得轻薄,空气湿润,仿佛浑身都浸润在水汽里。李明泽有些不习惯,吸吸鼻子,总觉得皮肤黏黏的。

  两人在车站直接打了辆车,司机的普通话不太标准,李鹤费了老大的劲也没和他说明白,最后直接把地址给他看才顺利开车。

  李明泽看着窗外,这里明显比平洲要繁华得多,高楼鳞次栉比,车辆川流不息,他看了又看,试图从这些陌生的景象里分辨出哪怕一丁点的熟悉。

  俩人住的地方是中心区域的一个快捷酒店,规规矩矩的标间。一进门,行李一扔,李鹤就大字型瘫在松软的床上,坐火车坐得骨头都硬了。李明泽帮他把扔在地上的包捡起来,放在一边,洗漱用品拿出来放进洗手间,拉开窗帘往外看。

  外头就是马路,远处是一座高塔,马路边居然还是开着花的树,高大笔直,没有多少叶子,花朵硕大火红。李鹤挤到他旁边,两人靠在窗边一块儿看。

  “好多花啊,那红花叫什么?”李鹤问。

  李明泽认真查过的,说道:“路上见到的紫红色的是紫荆,这个红的是木棉。”

  李鹤来劲了,兴奋地说道:“走,咱们出去逛逛去。”

  行程定得急,俩人都压根没想过做攻略什么的,漫无目的,纯粹走到哪儿算哪儿,岭安其实也不算正儿八经的旅游城市。过年期间人不多,俩人在街头散散步看看陌生的景色也很舒服。

  他们尝了很多好吃的,大胃王李小明来了这儿简直像狼入羊圈,敞开了狂吃,吃得李鹤都惊了,拼命说:“饱了就别吃了,回头撑着了。”

  李明泽嘴巴里还嚼着最后一口红豆钵仔糕,冷静地说道:“饱离不能吃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李鹤:“......”

  他们走的这条岔路人很少,没有高楼,两边都是矮矮的红砖小楼,一栋小楼带一个小院子,墙也是红墙,虽旧却不破,幽静舒服。李明泽驻足看了看,小院子里的花树探出墙外。

  他说:“我有一点点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的楼,院子里有开花的树。”

  李鹤并肩站在他旁边,说:“别的呢?”

  “不记得了。”李明泽摇摇头。

  李鹤抬手捏捏他的后脖子,说道:“不要难过。”

  “不难过,”李明泽笑了笑,“你陪着我就不难过。”

  李鹤心里正感叹着李明泽说话越来越好听了,下一秒就被抱住了,后背靠在墙上。李鹤警告他:“不许亲了,你嘴上长吸盘了吗?”

  李明泽不管他,还是要凑过去,突然头上被砸了个什么东西,疼得他叫了一声。俩人吓了一跳,低头找了一圈,发现是掉下来的木棉花,他们头顶正是一棵高大的木棉花树,遒劲的枝干和艳红的花朵将蓝天分割成小块。

  巴掌大的花砸下来是挺痛的。

  “活该。”李鹤笑得弯了腰。

  今年的生日是在岭安过的,除夕那天,街上人还是不多,出门的都是出来吃年夜饭的,各家各户都热热闹闹的,兄弟俩在异乡街头闲逛,说说笑笑,一点也没觉得孤单难受。入了夜,他们沿着江边的长堤走,对面的高塔亮了五颜六色的灯,倒映在水波里变成了斑斓的光影。夜晚了风有点凉,吹来阵阵水汽。

  李鹤怕冷,只穿了毛衣还是有些寒意,李明泽抓着他的手揣进自己的兜里,马上热乎乎的。

  路上的店铺基本都关门了,只有一家小店还热闹着,写着“精酿啤酒吧”,小小的店面,几张桌子支在路边,围坐的好像都是朋友,热热闹闹的。

  李明泽突然说道:“我还没喝过酒呢。”

  李鹤瞄了他一眼,说道:“小孩子家别喝。”

  李明泽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一本正经地说道:“马上过了十二点就十八岁了。”

  “十七,准十七。”李鹤纠正他。

  “算虚岁。”李明泽坚持道。

  最后李鹤还是没拗过他,看在他马上要生日的份上,还是答应了。俩人到了店外面,支了张桌子,吹着江风。李鹤以前喝酒也不多,最多就喝点啤酒,这家店虽说是啤酒,但冰柜里的酒他全没见过,往常西餐厅里常卖的几种精酿这里都没有,包装上大多是英文,最后只能让老板推荐。

  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给他们俩各来了一瓶。

  酒很冰,玻璃杯壁上都是小水珠,李鹤喝了一口自己的,咸的,清新的海盐味,还有点柠檬酸,还挺好喝。他看着李明泽喝了一口他面前那杯,整张脸都皱起来了,李鹤幸灾乐祸地笑,拿过来闻了闻,一股苦烈的小麦味儿,还有点咖啡味。

  就算再不好喝,李明泽也认认真真喝下去了,李鹤怀疑他除了螺蛳粉,就没有装不进肚子里的东西。

  桌子不大,两人在桌子底下膝盖抵着膝盖,踏准零点的时候,隔壁桌的年轻男孩儿女孩儿们大声欢呼,唱着走调的“新年好”,李明泽把一整杯酒都喝光了,一滴不剩,撑着小桌子探过身去,在歌声中亲了一下李鹤的嘴。

  李鹤还愣着,隔壁桌的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善意地起哄,以为他们是对小情侣。李明泽脸色跟平时没差,但眼神明显飘了,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腮,看着李鹤笑,明显是有点上头了。

  李鹤忙站起来去结账,有些窘迫地对隔壁桌说了好几声“新年快乐”。

  “走了。”李鹤结过账之后说。

  李明泽只是看着他笑,屁股都不带挪的,李鹤心里骂了句“一杯倒”,去牵他。牵了手,李明泽倒是乖乖地站起来跟着走了,还回头朝那群隔壁桌的说了声“再见”。两个人牵着手走在凌晨的江边,李明泽倒还一切正常,直线走得很好。

  “嗯......我有生日礼物给你......”李鹤说道。

  李明泽看了看他,说:“我也有。”

  李鹤把手揣进兜里,李明泽也把手揣进兜里,俩人心里默数了“一、二、三”,一起掏出手来,摊开掌心。在路灯的照映下,俩人的掌心里各躺着一颗一模一样的奶糖。

  俩人不由得都笑了,交换了奶糖,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奶香味冲走了残留的一点酒味。

  深夜的江边压根没人,不知道哪里在放烟火,听到隐约一点“砰砰砰”的声音,远处的高楼后面漏出一点光。

  李鹤嚼着奶糖,含糊不清地说道:“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李明泽说,“我爱你。”

  他说得那样真诚,说话时带着奶香味,这里是他的故乡,他本该在这里无忧无虑地长大,但造化弄人,将他送到了李鹤身边,他们相依为命地长大,本该做一辈子的兄弟,但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还是说本就该这样。

  李鹤看着他,心脏像是被打满气的气球,一点点被吹满,直往上升,顶得他鼻子发酸。

  李明泽见他不说话,扭头向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大喊:“哥!李鹤!我——”

  李鹤从来没听到过他用这么大的嗓门说话,被吓得一激灵,猛地从后背去捂他的嘴,李明泽不让他捂,趁着三分醉发起了酒疯,躲开李鹤的手,李鹤挂在他脖子上,上蹦下跳。李明泽伸长脖子,把剩下的话喊完。

  “我——爱——你——啊——”

  李鹤脸热得可以烧开水了,直接箍着李明泽的脖子跳到他背上,压得他趴在江边的栏杆上。李明泽干脆反手把李鹤的腿兜住,背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回去。也不知道他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居然一路将李鹤背回去,李鹤自己也喝了些酒,在他背上一颠一颠的,差点睡过去了。

  李明泽一路把李鹤背回到房间里,脸不红心不跳的。一进门,李鹤想从他背上下来,李明泽没放手,将他直接扔到了床上。李鹤被摔得在松软的床垫上弹了弹,正想骂人,李明泽跟着趴到床上,正好将他压住。

  “起开……”李鹤差点被他压得背过气去。

  李明泽双手撑在李鹤耳朵旁边,把自己撑起来一点,眼睛紧紧盯着李鹤。俩人沉默了几秒,像是共同触碰到了一个什么开关,李明泽稍稍低头,两个人开始接起吻来。

  原来接吻也是可以这样的,湿热的舌头在嘴巴里顶来顶去,亲着亲着,李鹤被李明泽紧紧抱住,四条腿缠在一起,李明泽越亲越凶,比第一次亲的时候还凶,舌头拼命往他嘴巴里钻。

  “唔——”

  李鹤被亲得喘不过气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李明泽退开一点,两个人的嘴边都湿漉漉的泛着水光,李鹤看到他眼睛微微眯着,放着光,好像是盯着美味的食物,想着怎么下嘴似的,李鹤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抬手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心虚地说道:“我要去洗澡……”

  “我也洗……”李明泽黏黏糊糊的,拖着声音,像好多天没见到主人的小狗,毛茸茸的脑袋直往李鹤敏感的颈窝里蹭。

  “不行,”李鹤说,“嘶——你摸哪儿……”

  李明泽的手顺着李鹤的毛衣摸在他的腰上,顺着微凹的背脊一路往上,手从他的后衣领伸出来,捏他的后脖子。李鹤平时喜欢捏李明泽的后脖子,没想到自己被捏的时候是这样。毛衣被他的手带着撩了起来,露出窄瘦的腰和半边胸膛。

  李鹤觉得浑身发烫,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要硬了的趋势,更加着急要离开这张危险的床。李明泽没让他逃走,掐着他的腰,往下亲他的腰,正好亲在肚脐旁边,湿漉漉的,又痒,李鹤倒吸一口气,腰往上弹了弹,手去推李明泽的头。

  李明泽还给亲出个响来,亲得李鹤腰都软了。

  李鹤今天穿个运动裤,下身已经半硬,撑出个小小的弧度,李鹤觉得尴尬,一直想屈起腿遮掩一下,但是被李明泽压住了腿。李明泽手卡进裤腰里,把他的裤子往下扒,边扒拉边说:“哥,屁股抬下。”

  都这情形了,还叫“哥”,李鹤老脸一红,无地自容了。

  李明泽在李鹤的腰上咬了一口,沉声说道:“抬屁股。”

  不知道怎么地,可能是酒精的祸,李鹤脑袋发热听话了,微微抬了抬屁股,李明泽顺利地把他的裤子扒到了大腿上。李鹤的阴茎原本半硬着,在俩人的注视下更硬了,李鹤没眼看了,抬起手臂挡住眼睛。

  李明泽想也不想,张嘴就把李鹤的阴茎含住。

  “操!”李鹤像砧板上的活鱼似的,猛地一弹,声音都变调了,“你他妈从哪里学的,唔——”

  李明泽也是心里没底,他所有的技巧都是纸上谈兵,从黄片里学来的,但他想要取悦李鹤,努力地上下起伏把他的阴茎吞进去,牙齿时不时还会磕到上面。李鹤一点都不在意这一点美中不足,他已经整个人灵魂出窍了,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自己的阴茎把李明泽的嘴巴都撑满了,李明泽长长的睫毛翘着,鼻梁上那颗痣也看得清楚。

  他分神想到,不知道听谁讲过,鼻梁上有痣的人重于欲,还真他妈没说错。

  李明泽掐着李鹤的屁股,舌头卷过龟头,猛地吮了一下,李鹤咬住自己的手背,绷紧屁股,射了李明泽一嘴。李明泽抬头看他,像是有些懵了,李鹤也吓了一跳,光着屁股就爬起来去够床头的纸巾,要给他擦嘴边的精液。

  “快枪手……”李明泽调侃道。

  李鹤:“……”

  李明泽根本没顾上擦嘴,从背后搂住李鹤的腰,早就硬得不行的下半身隔着裤子去顶他的屁股大腿,声音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胡话。李鹤早就没了指责他的立场,只能徒劳地挣扎着,将床头的灯“啪”地关了,房间暗了下来,只剩下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李明泽发育得不错,尺寸不小,从裤子里放出来,热烘烘地顶在李鹤的大腿根。李鹤有些慌了,他也不是不知道男的和男的之间怎么做这档子事,又慌又乱,眼眶鼻子都是红的。李明泽箍住他,阴茎往他大腿中间挤,头埋在他颈窝处吮他的脖子。

  李鹤觉得浑身上下过电了似的,被压得趴在枕头上,夹着腿,手抓皱了床单,裤子才脱了一半,李明泽的裤子也没全部脱下来,两个人就这么交叠在床上,狼狈又动情。

  李明泽觉得自己快疯了,李鹤身上的味道,李鹤的体温,李鹤时不时从嘴巴里漏出的一点呻吟,李鹤的大腿根,李鹤精液的味道,李鹤脖子上的痣,这一切都让他疯狂。酒精像引燃的火线,将他脑子里的理智全部都烧了个精光,他摁着他哥的肩膀,重重地擦过他的大腿根,顶弄他的会阴。

  李鹤也快疯了,被摩擦得大腿根发烫,会阴和囊袋被湿漉漉的龟头一下下地顶,又有了要硬起来的趋势。

  最后,李鹤两腿间全部都是李明泽射出来的精液,黏得耻毛上全部都是,李明泽还不罢休,掐着他的腰,在他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的屁股肉上咬了一口,正好咬在他屁股尖的痣上。

  俩人最后都没洗成澡,胡乱擦了擦就裹着被子睡了,手脚都交缠在一起,乱七八糟的。

  第二天,李鹤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李明泽的脑袋拱在他的怀里,被吵到了,皱着眉头。李鹤闭着眼摸到手机,把电话给挂了,没一会儿又响了。

  李鹤只好强打精神坐起来,没好气地把手机拿起来,是个固话号码,看着眼熟。

  “喂,你好——”

  “喂,新年快乐,是李先生吗,我是上次接待你们采血样的薛警官。前两天,基因库那里有回音了,说是新入库的一个血样和您弟弟之前血样比对上了,正好我今天值班,就赶紧告诉您,你如果方便的话......”

  李鹤愣住了,刚刚醒过来不久的脑子几乎没办法处理这些信息。

  他低头看,李明泽也被吵醒了,趴在枕头上,眯着眼看他,被子只盖到腰上,宽阔结实的肩背都是光着的,提醒着他们两个昨天晚上做了多出格的事情。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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