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寄居

  平州城在信里说明日早晨到达萧山, 方远这两天就寄居在萧子君这。

  萧子君的住处不大,方远来过几回, 里面收拾的很干净, 但是他每次来不是道歉就是交罚抄,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一直没怎么细看过他师尊的房间。

  方远在外屋, 虽说萧子君房里没什么华丽珍贵的东西,但是小东小西的真不少, 像小鱼缸小盆栽小花瓶什么的。他正站在一盆鱼缸旁边,里面有一条黑色的鱼, 也就手掌那么大, 在缸里游来游去。

  “师尊啊,你什么时候有闲情雅致养鱼了?”别说养鱼了,方远小时候, 萧子君恨不得能把他扔了, 人都养不活还养鱼。

  萧子君在房里看书写字, 反正只要方远不乱跑,他也不管, 听到方远问他,思索了一会才想起来房间里哪有鱼。

  他说:“那是蛟仙。”

  方远手指原本抵在鱼缸上,听他这么说缩了回来, 脸趴在上面盯着看:“这怎么看也是一只黑鲤鱼啊?”

  “他修龙不成,成了恶蛟,败了之后没脸见人, 变成鲤鱼了。”

  方远:“……”

  鱼缸旁边还有一盆植物,土黄色的一团,上面全是刺,像个被烧糊了的仙人球,方远摸了摸,那刺硬的扎人:“这仙人球是什么品种啊,怎么是这个颜色?”

  “一只休眠的刺猬精,弃恶从善改行当绿植。”

  “……”

  “这个花瓶还挺好看的。”

  “一只石头怪,被生活磨平棱角。”

  “……”

  师尊这屋子是精怪开大会吗?但凡是能看的东西,那都不一定是看到的那个东西。

  方远晃哒了一会实在无聊,他坐在萧子君旁边看他写字,他一边磨墨一边问:“师尊,你不是说新创了术法吗?给我看看?”

  萧子君笔下一颤,一张纸写坏了,他合上书:“今天乏了,使不动,明天再说。”

  方远“哦”了一声,这术法什么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成熟的时候最耗体力,需要多次修改之后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师尊。”方远在屋里转了一圈,吞吞吐吐的:“我看你这里就一张床,要不然我先回去,明天一早我再过来。”

  萧子君抓了他的衣服:“不行。”

  他动作太过急切,方远低头一看:“怎么了吗?”

  萧子君松了手:“分明有两张床的。”

  他的桌前是个软座,这个软座也就一米长,平时就供萧子君写字看书用的,但软座制作很巧妙,前后两头榫眼相扣,萧子君挥了下手,软座前后各弹出来一截,加长了许多,硬是成了一张软床。

  方远看的呆了,还有这种东西?

  “你今晚睡这吧。”

  方远觉得他师尊真的太不厚道了,自己住的地方离他又不远,不让自己回去就算了,还不让他睡在床上。

  一般不都应该是客气点让客人睡在床上吗,退一万步说,师尊就算想睡在自己床上,他那床跟个双人床似的,睡两个人也不为过吧?

  但是,没有。

  方远晚上睡在改良版的软座上,萧子君给还拿了床被子给他,其实软也挺软的,就是有点窄了,方远一翻身就掉下去,摔醒了,爬上去再睡,一翻身又掉了,又摔醒了。

  来来回回五六次,方远抱着被看着软座,骂了句:操。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萧子君的屋里,萧子君背对着他睡着,萧子君睡觉老实多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子只占了床的三分之一,床上留了一大块地方。

  方远觉得那个软座实在不舒服,他就悄悄爬到萧子君床上去了,把手里的被子弄成一个长条,竖在他和萧子君中间。

  你一半我一半,绝不越线。

  方远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睡着之后身体是什么样的就不受他控制了,萧子君正睡着,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搭在了自己小腹上,他只穿了里衣,薄薄的一层,猛地把他惊醒了,扭头一看,方远睡的歪歪扭扭,一条腿还蹬了过来。

  夜里特别安静,静的能听到方远沉稳的呼吸声,萧子君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耳根子红的能滴血,他平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该把他从禁闭室带出来。

  翻身下了床,萧子君走到外面的软座上躺着去了,他走的很慌乱,连被子都没拿,虽然关了门窗,但是夜里还是凉的,他又起身回去拿被子。

  刚走到房里,看到方远整个人睡的横在床上,占据了整个床,两条被子都压在他的身下,远远的拽了两下,没有拽出来,萧子君干脆回去把外衣搭在身上,就这么凑合睡了一晚。

  他内心在想,让这小子滚,马上滚。

  第二天,萧子君很早就出门了,今早平州城的人到了萧山,他走的时候方远还在睡觉,本想划一道结界,但又怕方远生疑,于是留了张字条给方远:有事出去,很快回来,别乱跑。

  但愿能镇得住方远。

  他往萧山议事堂走,时不时的咳嗽几下,路过跟他打招呼的弟子都以为萧师伯近来又劳累了,肯定是下山除妖邪的时候受伤了,才导致他咳嗽的。

  唉,萧师伯真是为萧山付出了太多。

  大家都在暗自揣测,默默佩服,而萧子君其实只是昨晚着凉了。

  萧子君到的时候,青须和华南都已经落座了,紧挨着青须坐在下面的那个是钟离邑,他旁边还站着左丘除和断臂的左丘乘。

  见萧子君进来,钟离邑起身:“萧公子。”

  “钟离门主。”

  钟离邑坐下:“这次赶来萧山,就是想同各位商量魔动一事。”他从怀里拿了一块红色玉石,玉石红的发亮,“这是两百年前,祖上斩杀魔头时取的一滴血,这血经过炼化成石,能感知魔力,近来江北一带出现魔动,这血石开始有异动。”

  细看血石周围确实有些隐隐的紫光。

  青须自顾喝了茶:“一块玉石能代表什么?魔这种东西虽然力量强大,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钟离邑:“青须,你可别忘了,魔虽然不能这么快出世,它却能选择人,若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堕魔,也是不可忽视的。这次魔动很有可能就是合适的人选出世了!”

  青须笑道:“是吗,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从这几日出生的婴儿排查起来?”

  “你!”

  “怎么?”青须反问。

  钟离邑脸色绷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合适的人选未必就是婴儿,我说的出世也并非出生的意思,青须长老岂会不知?”

  须臾,钟离邑自己笑了:“长老这是故意呛我呢?还是因为昨日我与你传信的事?”

  青须不搭理,喝了口茶,他是看不惯钟离邑,再加上昨日的信中他那张扬跋扈的样子,今天怎么也没法好好说上两句。

  钟离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左丘乘,道:“都是小辈们的事,何须让咱们挂心?我听说那小弟子叫方远是吧?不知师承何人,这么劳长老挂念?”

  钟离邑说是这么说,语气里却充着不屑,萧子君原本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突然听钟离邑说到方远,他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说:“我的徒弟,门主有什么疑问吗?”

  钟离邑皱了下眉,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我说呢,一个小弟子竟有本事砍去我徒儿的半边手,原来是承了萧公子的仙风啊。只是不知道萧公子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徒弟的……”

  钟离邑的话说了一半,议事堂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方远站在门口,脸上有些怒气:“我师尊怎么教徒弟还轮不到你管吧?”

  方远早上起来看到萧子君给他留的字条,原本没想着出门,后来有些饿了打算去买点吃的回来吃,结果到了食堂的时候,也不知道谁传的消息说今早看到萧子君受伤了,一直咳嗽还吐血,吓得他赶忙问了情况,得知萧子君来议事堂了,所以跟着就过来了。

  他到的时候,前面说了什么他都没听到,只听到里面有人说到了自己,问自己师承何人,一直听到后面,一个没忍住推门就进来了。

  众人齐齐看过去,钟离邑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哟,高徒来了。长辈的说话,小辈也敢插嘴,这就是你师尊教你的?”

  青须脸上挂不住,抬手一扬就把门前的方远给打跪在地上,顺便还把门给关了:“没规没矩。”

  方远膝盖骨着地,痛的他半天没起来,他瞥了一眼萧子君,萧子君没看他,他也不敢多说话。如果上纲上线的算下来,钟离邑与青须和华南他们地位等同,左丘乘和左丘除自然就比方远的辈分还大,如果再说丢的就是萧子君的脸,虽然也已经丢的差不多了。

  这回想翻篇也翻不成了,钟离邑道:“既然方远也在,不如今天我们就把话摊开了说。”他对着方远问:“方远,我徒弟好像与你没什么交集吧?你为何断他手臂?”

  这个问题方远听的耳朵都要长茧了,他要给每个人解释一遍,解释到后来他都开始怀疑自己说的是真的吗……

  方远跪在地上,耐着性子,慢慢悠悠:“为了救他……”

  话还没说完,站在一旁的左丘乘突然情绪暴动,跳出来吼道:“你撒谎!”

第27章 寄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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