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耳光响亮,世子冷言225

  第二百四十一章 觅天机,定结援!

  安仁街上计嫂子的小茶馆算不上生意极好,然而,那房子不是她赁下的,而是凭着惠妃昔日的赏赐和丈夫一起置办的产业,花销不多,自然而然也就能撑持下来。后头院子里养了几只鸡,还种了些菜蔬,尽管大冬天所得有限,但好歹在采买上头因要应付茶客偶尔多买些,倒是无人起疑。而章晗知道自己如今不宜露面,从来都不出门,王凌则是改头换面女扮男装瞅准空子翻墙出入,十几天下来,自然更不虞有人察觉这茶馆中多养了两个人。

  尽管如此,当章晗得知赵王府放出去的那些人都被看押了起来,亲信的单妈妈等人现如今还不知道如何,她顿时更加心焦了起来。太子如今还要维持最后一点面子,可若是他真的不管不顾严刑拷打,甚至于干脆把一应人等全都处刑,那时候就来不及了!可是,先头躲到计嫂子这里来之前,她已经传令让自己知道的那些赵王府暗线悉数潜伏,断然没有在外头局势尚不明朗之际启用的道理!

  “大嫂!”一身灰色男装的王凌大步走了进来,随手把头上那顶小帽摘下来往旁边一搁,却是露出了满头青丝。她却丝毫不以为意地将其一把挽了个纂儿,这才目光炯炯地说道,“父王已经起兵征伐秦藩了。不过,不是奉的什么朝廷旨意,而是父王自称奉皇上天子剑,令秦王解释擅征蒙古,杀民冒功,以及收陕西都司兵权三事。”

  说到这里,王凌便甚是振奋地一屁股坐下说道:“朝中据说乱成一团,听说告病的人就更多了。”

  “不好!”章晗突然皱起了眉头,旋即一把揪住了身下那这些天实在是闲着没事缝制的坐垫,随即一把抓住了不明其意的王凌的手说道,“四弟妹,你想想,太子想要驱虎吞狼,不但存着让两边消耗实力的念头,而且父王若之前奉诏,之后若再反叛,就会名声大跌,而不论胜败,太子的大义名分都是牢不可破。现如今父王却说是奉了天子剑,而朝廷中不少官员的反应也同样剧烈,他势必不能用之前那样软的手段。”

  “你是说……他可能会立威?”

  王凌好容易冒险打听到了赵王的消息,原本以为己方声势大振,朝中又是如此反应,太子用不了多久就会众叛亲离,可听到章晗这样的分析,她立时不敢再有太乐观的判断。尽管定远侯府的人已经都撤离了,章家人也不在京城,但毕竟还有不少从前和赵王府亲善的人。倘若真的太子动用了雷霆霹雳手段,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她立时看着章晗说道:“大嫂,总之我都听你的,你就吩咐吧!”

  尽管知道王凌身手敏捷武艺高强,成日里翻墙进出,竟是从未让人察觉,但章晗一想到要让其潜入的是嘉兴公主府那样极可能被无数眼线看住的地方,她仍是不禁有些犹豫。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害的就不止是一个人!

  章晗正挣扎难断,突然只听到外间传来了计嫂子的声音,连忙冲着王凌做了个手势。紧跟着,计嫂子就脸色微沉地进了门。她先是屈膝行了礼,继而便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来,随即脸上尴尬地说道:“世子妃,郡王妃,我之前要到外头买些东西,就下了门板,可谁知道一回来移开门板,就发现地上掉着这封信。我瞧着是蜡封口的,也不敢冒失,赶紧拿了来。”

  章晗和王凌对视一眼,随即就伸手接过了信来。撕开封口拿出信笺,见上头只有寥寥几个娟秀的字,她顿时愣了一愣,旋即便捏着信笺陈思了起来。这时候,倒是一旁的王凌有些诧异,凑过来问道:“大嫂,是谁送来的信?”

  章晗若有所思挑了挑眉,旋即便将手中的这封信递给了王凌。

  “全,果……十二娘?这是什么意思?”

  王凌几乎给绕得有些糊涂了,章晗却在沉思片刻之后,笑着谢了计嫂子,又让其着意留心门户,等人知情识趣地退下了,她方才若有所思地说道:“虽说我没瞧见过嘉兴公主的亲笔,但却听顾家太夫人和武宁侯夫人称过她十二娘,所以这封信应该是嘉兴公主让人送来的。毕竟,这地方原本也是她告诉我的落脚点之一。”

  见王凌神色一紧,显见有些提防此地的安全,章晗也不解释,旋即便指着前头那两个硕大的字说道:“四弟妹,这前头两个字你可想到了什么?”

  “全,果……是皇上赐给我们的斗方!莫非嘉兴公主这是提醒我们那斗方另有妙用?”

  “没错,只有这一个解释!”

  妯娌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同时站起身快步来到那藤箱旁,打开箱子将皇帝的那两张斗方给小心翼翼取了出来。从前一直没注意,如今得了人提醒,她们自然而然就感觉到这纸张装裱仿佛比平日所用的厚实了不少,待把东西拿到向光处对着日头一看,随时瞧不见里头是否真的还嵌着另外的一层,可想到这其中可能会隐藏的东西,不论是果决如王凌,抑或是镇定如章晗,全都露出了难以名状的紧张之色。

  “这是皇上赏赐的东西,若夹着其他物事,必定非同小可。这样的东西若是想要取出来,必定要去找手艺最高超的装裱匠人。其他的不怕,可如此至关紧要的东西若让识字的人瞧见,稍有差池就是天大的事!大嫂,要不,我先去打听打听哪里有手艺好的装裱匠,探明白人是否识字再说?”

  “不行!”章晗几乎想都不想地摇了摇头,旋即便指着斗方上那方鲜明的皇帝之宝御印,苦笑着说道,“那些装裱匠成天就是和各式各样的书画打交道,眼睛最毒,就算不识字,这些印章等等决计是最熟悉的。虽说人人都可用印,但亲王印不过五寸许,如这样逾六寸方的鲜红大印,谁会没有怀疑?”

  “那怎么办?若是揭不出来,纵使内藏密诏,却也派不上用场!”

  章晗见王凌面色焦急,尽管她自己亦是心焦得很,但还是拉着人回身坐了下来。仔仔细细斟酌着如今的局势,她突然看着王凌说道:“对了,你这几天都在外头打探消息,可知道哪些府邸都被兵马看住了?”

  “哪些府邸?”王凌略一思量,便不假思索地说道,“诸藩留京城的府邸不用说,全都被牢牢看了起来,尤其是秦王府周王府淮王府,外头守着的军士少说也有一二百。至于勋贵武臣,安国公府、保国公府、武宁侯府、隆平侯府、安陆侯府……但凡家中承爵的在京卫或是在外镇守掌兵的,全都让人看住了。倒是那些文官,大约是因为百无一用是书生,并没有人在外头看守,只瞅着有几个眼线。”

  “那就好!”

  章晗轻轻舒了一口气,将那两件斗方小心翼翼卷好扎好了,这才对王凌说道:“四弟妹,你帮我一把,咱们一块去见吏部尚书夏守义!”

  此话一出,王凌先是一愣,随即便皱眉说道:“大嫂是要求助于他?可他是第一批告病在家的,听说连上了几个致仕的折子,颇有些见机行事的滑头自保,而之前到咱们府里来时也是凛凛然如对大宾,一看便最是不好打交道的人。更何况若真的要去见,我一个人便足够了,若有个万一也好脱身。”

  “夏大人是六部尚书之首,是皇上当年还是齐王的时候提拔上来的士子,虽说及不上从龙之功后隐退的那几位有数大佬,但如今朝廷正得用官员中资历最老的了。他的告病致仕不是滑头,也不是自保,而是一种态度。倘若局势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太子必然会逼到他头上。再加上之前他毕竟见过我们,你也说了夏府周围并没有兵马看着,既如此便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若里头真的有东西,当着夏守义的面取出来,远远比咱们设法取出来之后再见他好。他应该也见过御笔,此前咱们得了赐字也是人尽皆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尽管总觉得夏守义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总不可能比掌兵的武臣还有用,但王凌对章晗如今已是深为信服,当即毫不犹豫地说道:“既如此,那我听大嫂的,这就去打探预备!”

  见王凌二话不说抓起之前那顶帽子就要往外走,想起这些日子都是王凌在外奔走,章晗张了张嘴想要说一声谢谢,但话到嘴边,看着王凌那仿佛永远挺直的脊背,她那话最终还是吞了回去。都到了这地步,她们便如同嫡亲姊妹一般,说什么生分的谢语?

  那一轮如血一般的残阳缓缓落下的时候,恰是把一片焦黑的赵王府照得更加凄凉惨淡。尽管由于朝廷禁令,并没有多少人敢靠近这儿,但远远张望指手画脚的人却不在少数。人群当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死死盯着那一片残垣断壁,眼前仿佛浮现出了当初这儿热闹喜庆的模样,平安喜乐的生活场景,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许久,他方才面无表情地离去。

  丫头,你千万别有事……否则,我非得在这京城中大开杀戒不可!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天官折服!

  和那些动辄重楼叠院亭台楼阁,抑或是爱布设小桥流水假山附庸风雅的勋臣贵戚相比,尽管夏守义如今位居从一品,以太子太傅衔领吏部尚书,但他所住的宅子不过是内外三进的青砖瓦房,从外头看去,竟是丝毫不像一品大员的府邸。

  整个夏府只用了两个丫头两个仆妇,两个小厮一个马夫,外加应门的老门房,加在一起也不到十个下人。这其中四个女仆都是夏夫人的陪嫁,其余的除却老门房,都是雇来的下人。如今夏守义的女儿早已嫁人,儿子在家乡读书陪伴夏夫人,因而夏守义这一病,府中更显得寂寥。倒是有两个今年要应会试的老家举子寄居在夏府,却也能为夏守义解解闷。

  这一天傍晚,再次送走了宫中来探视的下人,夏家便早早关了门。上房西次间里,夏守义摆了摆手吩咐伺候的丫头退下,便靠在枕头上想着心事。和前一次相比,宫中这次派来的人说话的语气强硬了很多,甚至还提到了他家乡的老妻和幼子。他长子早逝,女儿出嫁后,老妻四十岁上突然又得了幼子,虽视若珍宝,但也同样管教严格,担心京城繁华带坏孩子,索性携了回老家,一心教子守业。他亏欠妻子的实在很多,可要是真的因此臣服……

  “真的没办法了么?”

  他正喃喃自语,突然只听得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响动,紧跟着,却只见一个黑影敏捷地闪到了床前。他先是为之一惊,随即却也不高声叫人,而是淡淡地说道:“尊驾是想来取夏某性命的?倘若如此,大好头颅在此,尽管取去。”

  王凌本想吓一吓这老儿,可见夏守义如此镇定,她顿时觉得没意思,当即没好气地一拉蒙面头巾,冷冷说道:“夏大人倒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的性命我没兴趣,今天来只为了请夏大人见一个人,看两样东西。”

  夏守义本以为是太子或是其他外藩派了人来威胁自己,抑或是想要胁迫自己做事,因而方才有先前的话。此时见面前突然露出了一张秀丽的容颜,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顿时吃了一惊,旋即便陡然认出那是自己在赵王府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宛平郡王妃王凌。

  尽管不知道这位武艺军略性情都深得皇帝赞赏的金枝玉叶为何留在京城,还潜入到自己府中来,但想到赵王府那场突如其来的火,以及如今错综复杂的局势,他不由自主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沉吟片刻就点了点头。

  “好!”

  王凌预备了好些话和手段,打算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不想夏守义竟是如此爽快,她不禁挑了挑眉,随即才开口说道:“那么,请夏大人把里里外外的人支开,我带大嫂来见你!”

  夏守义得知竟是连章晗也还留在京城,而且还打算在这样危险的局势下亲身来见自己,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继而便点头道了一声好。等到王凌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想到太子妃的娘家只知道敛财,诸王妃世子妃郡王妃亦是少有出色的,可赵王府先有赵王妃贤德无双,再有这一双文武搭配的妯娌,他忍不住打心里叹了一口气。

  光是女人们,赵王一系就胜过太子和其他各藩太多了!

  只眼下最要紧的是完成对于王凌的承诺。夏守义当即出声唤了一个丫头来,见其丝毫不知道刚刚有人造访了一回,他便吩咐了她二人明日早起要做的各种事情,知道府中家规定的是戌正就寝,人必然会回房早眠,他少不得又分派了外院几个男仆从次日出门送书到其他等等各种不同的事。等到人都遣开了,知道那两个寄住前院的举子都要挑灯夜读,他想了想就亲自下床在柜子里找出了自己珍藏的酒,抖抖簌簌加了些东西,又命人送了过去。

  直到这一切预备全都做完了,他方才回到床上躺了下来,半眯着眼睛闭目养神地等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方才听到了门轻轻被人推开的声音。不消一会儿,才刚来过一回的王凌就领着一个同样是男装打扮头戴风帽的人来到了面前。

  “夏大人。”

  “本该起身全礼,只是换上见客的衣裳难免让人起疑,世子妃请恕下官无礼了。”

  见夏守义在床上弯了弯腰后又拱了拱手,章晗方才便在王凌毫不客气搬过来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随即方才看着夏守义说:“夏大人不必在意。今晚这样冒昧造访,夏大人肯见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我也不想说什么拐弯抹角的话,只想请夏大人看两样东西。”

  见王凌解下背上包袱,郑重其事地从中取出了那两卷用丝带系好的斗方,章晗便接过来一一展开呈现在夏守义面前。而夏守义坐直身子,端详着那两方鲜红的御印宝玺,又看到了那一个全字,一个果字,他便挑了挑眉道:“这是皇上赐给世子妃和郡王妃的御笔?”

  “不错。”章晗微微颔首,盯着夏守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皇上虽赐御笔,但我们妯娌两个从来没有因此而自傲的意思。今日特意携了此物来,只是想有一件事请教夏大人。若这两件御笔当中还藏着其他的书卷,夏大人可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能够将其取出?”

  “什么!”

  夏守义敏锐地意识到了这妯娌两人此来的真正目的,脱口而出道了两个字后,他立时意识到自己这是犯了糊涂。然而,事关重大,他不得不眯缝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字斟句酌地问道:“敢问世子妃,郡王妃,缘何知道里头会藏着东西?”

  “夏大人这就不用关心了。我只想问你,可否有稳妥人能担当此事?”章晗目光犀利地看着夏守义,声音倏然变得冷峻无比,“请恕我无礼,兹事体大,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当然,夏大人也可以不帮这个忙,但今夜我二人既然来了,便不能冒那样的风险!”

  无论章晗还是王凌,全都不是那些做事绵软懦弱的善茬,这是夏守义早就知道的。他毫不怀疑,倘若自己真的推脱或是有什么举动,只怕王凌绝不会放过自己。此时此刻,不要说他早就对太子这些日子的举动颇有微词,就冲着那两张斗方中可能隐藏的东西,他就不得不做出选择。

  “我认得一个精于装裱技艺且不认字,口风又紧的匠人,明日一早便让人上门。”

  “好。”

  章晗毫不犹豫地立时收好了那两张斗方,这才看着夏守义道:“那就请夏大人安排安排,我和四弟妹自会以你老乡举子的身份过来相探。”临走时,刚刚第二次潜入后小心翼翼打开了后门门闩的王凌突然转头看了一眼夏守义,见其低头沉吟根本没瞧见自己,她顿时舒了一口气。

  尽管夏府的主人一夜无眠,但对于夏府的下人和寄居的举子而言,自然都是一夜好睡。次日一大早,夏守义便派了老门房去请常常为自家装裱书画的一个装裱匠到家里,径直在寝室见了人之后,却是一口气拿了七八幅画让其在书房装裱。当两个打扮清秀的士子登门来探望卧病在床的夏守义时,夏守义遣退了丫头之后便言简意赅地说道:“你们要的人已经来了。”

  章晗和王凌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等到夏守义又把那装裱匠召进了屋子,先是借着请其拿出装裱的一幅旧画,让章晗和王凌看了他的手艺,等这妯娌两人左看右看后都点了点头,他嘉赏了这装裱匠几句后,这才含笑说道:“王老实,我这里还有两幅要紧的东西得靠你的手艺。”

第二百章 耳光响亮,世子冷言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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