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夜探
虞亦年如常直播了几个小时学习，不时讲解着一些机甲构型上的问题，也算是巩固知识。
久了，他在讲解上说辞变得活泼起来，繁重的学习任务似乎也就没那么枯燥乏味。
偶尔也会有人私信问他。
“Omega真的可以么？”
无论问的人是怎样的语气，怯懦或是不屑或是试探，虞亦年都是确凿地回复，可以。
没有什么事不可以。
到了约定的时间，虞亦年悄然退出直播，将终端留在房间，仍开着夜灯，然后换了一身衣服离开。
瞬移这一能力，他越用越熟练，在完全不惊扰任何探测设施的情况下，直接瞬移到了校外。
许西州在约定的地方等他。
是一处河畔。
虞亦年走过去，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却仍是毫不设防一般走近。
Alpha不再看水，转头看着他，突然发难，狂风卷起水流，向虞亦年疯狂袭来，流体在极致的速度之下，化成强大的刀刃。
瞬移！
虞亦年轻松躲过。
空气一瞬静滞，水流失去了精神力的支撑，在重力作用下摔落，砸碎在地面上，汇入溪流中。
寒光在月华下一闪而逝，虞亦年站在许西州的身后，一手勒着他的脖子，一手将匕首贴在他的颈动脉上。
少年轻笑一声：“嘿，这不就巧了。”
“是啊好巧。”许西州无所谓地笑笑，然后摊了摊手，仿佛刚才一场兔起鹘落的交手不过是切磋。
然而他拼尽全力输出，攻势之中杀机尽显，也没能奈何虞亦年。
距入学的实战演练已有三个月，虞亦年的成长快极了，早不是那时轻易便被他奈何了的样子。
想着，许西州从少年的刀下挣开。
虞亦年没拦着，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想知道他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样。
“许家可不是那般好闯的，我总得看看你的实力。”许西州是在为刚才的攻击做解释。
“那我合格了么？”虞亦年收起短匕，歪歪头。
“当然。”许西州点头。
然后虞亦年看着他的精神力猛然爆发，白丝纠缠着蔓延出很远，甚至于空气中都带着粘滞感，然后，慢慢扭曲。
“呼。”虞亦年呼出一口浊气。
这大约就是许西州那唬他的“空间锁定”了，是瞬移的绝对克星。
“这么早亮出底牌啊。”虞亦年倒不恐惧，只是对着许西州眨眨眼睛。
许西州神色一滞，顿感不妙。
然后，他锁定的空间，就被更强大的力量破开了，支离破碎。
呼吸重新恢复流畅之间，虞亦年深吸一口气，笑眯眯地看着许西州：“还有什么要试的能力么？”
许西州看着虞亦年，眼底终于有了惊恐，他极好地掩饰住，摇了摇头。
“你摁死我，大约是够了。”他喘着气说道，“但许家底蕴多年，实在是一个庞然大物。”
他在明示，虞亦年应付不了许生背后的人。
“觉得我对付不了，那你找我做什么？当树洞吐槽你遭遇的那些不公，然后畏首畏尾不敢报复么？”虞亦年反问道。
许西州沉默，低垂下眼眸，不再看他。
他手指在身侧蜷了蜷，沉默片刻，方才说：“我以为你会更深思熟虑一些。”
虞亦年摇摇头：“没有那个余地了。”
少年的眼眸里满是无奈，细瘦的脊梁挺直，却仿佛在撑着不该他这个年纪承受的什么。
“那我一个人去吧。”得不到分毫认同，也做不到倾诉，虞亦年转身就要离开。
将傅不经走后他一个人知晓的一切，都死死压抑在心里。
“带上我！”许西州攥紧了拳头，突然跟上他。
“反正已经是将死之身了，我要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他仍是不赞同的神色，却说不出任何阻拦的话语。
只能支持。
“我不是为了救你一人。”虞亦年说道。
“我知道，我也不止是为了活下去的可能。”许西州说道，漆黑的眼眸中满是不甘的挣扎，“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我过够了。”
“那好。”虞亦年将手指搭在许西州的肩头，“收敛下你的信息素！”
瞬移。
许家是一个联邦中绝对的庞然大物，如果不是出了傅不经那么个怪胎，许生作为一个年纪轻轻的大校，也是这一代中的绝对翘楚。
然而比不过就是比不过，将傅不经陷入那般险恶境地，群众还是只是他们奇迹一般的傅上将。
尤其是在艾泽尔星域。
这么想着，虞亦年略出一口气，带许西州停在一处监控死角。
他倒是可以弄掉许家的所有监控，但那样一来，即刻就打草惊蛇了，不可取。
许西州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睁开眼指着一个方向：“实验室在那边的地下，不知道是否转移了。”
还是精神力的交流，许家还没有弄一整套精神力屏蔽系统的手笔，这样的交流方法比在希夏大学还要安全。
虞亦年点头表示知道，然后突然有点想听风。
如果是他，就可以直接黑进许家的系统。
然而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
虞亦年闭眼，铺展开精神领域，笼罩整个许家，宅院建筑的结构顿时在心里留了底，有些不可探测到地方，也在脑海里留了底。
许西州的眼眸中淬着恨意，浑身上下的肌肉绷到发颤。
“不好。”虞亦年看着他摇摇欲坠的精神力，心中一惊。
他操纵着精神力，笼罩着许西州震了一下，控制着程度，刚好够把他唤醒。
那是和他一样的失控。
虞亦年知道那种无法掌控自己的滋味。
“清醒！”他提醒许西州一下，然后分工。
“你去制造一些动静，越大越好，我去探一探那个实验室。”不等许西州拒绝，虞亦年直接瞬移跑掉。
许西州苦笑一下，有感于这个Omega的任性已经作死。
不过，这样才好。
这个乱糟糟的世道，也该动一动了。
许西州想着，从角落里出来，想着该怎么样制造动静，然而这个时候，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好呀，西州哥，或者说，叛徒许西州。”来人洋洋得意着。
许西州的瞳孔一瞬骤缩。
他们自以为隐蔽的行动，被发现了，或者说，是在意料之中的？
瞬移走远了的虞亦年并不知道那边的变故，他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道门。
门的另一边是实验室，以他的权限当然无法进去。
但是这种情况下，他就不担心会毁掉什么了。
细密的精神力丝线缠绕住被屏蔽材料包围的整个建筑，在消融与再生之间不断反复。
虞亦年在找那个薄弱点。
找到了。
精神力一瞬疯狂爆发，向着那一点集中袭去。
警报声迭响，红灯闪烁，护卫们都举着枪械围过来。
虞亦年放任着精神力，然后把自己团团裹住，精神力的屏蔽效果，足以让所有精神力等级比他低的人，都看不到他的脸。
而监测仪器早在他精神力爆发的那一刻，就承受不住过载，被悉数摧毁。
虞亦年当然不是探看来的。
他是想要进行破坏。
摧毁一份电子档的材料不怎么容易，但摧毁许家老宅对他来说还是很容易的，不至于让许家大伤元气，也会出一份足以让这些窃贼心疼的血。
他这口气憋太久了，是来出气的。
可惜除了许家人之外，没有人能欣赏到。
实验室的外墙破开，虞亦年无视所有护卫，直接从豁口走了进去。
看着里面的场面，他的憋闷释放了出去，怒火却不由得从心中升腾起。
这都是些什么？
不能直播暴露自己，甚至没有带终端。
虞亦年只是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隐形全息摄像头，记录好当下的景象。
囚笼里苟延残喘的人，实验台上枉死的残躯，污水桶里淋漓的血迹……
除了战场，虞亦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残酷至斯的场面。
战场是人类与异族的较量，家园与领土之战，这里是什么？
人类的内耗！世家的私心！
创造出来的，不过是为许家卖命的狗而已。
“不对！”
虞亦年突然停下脚步。
这里只有废弃品，而没有进行中的实验，实验室位置确实迁移了，只是在哪里？
虞亦年反复思量着脑海里的映像，然后直接用精神力震翻那些不自量力的实验品。
和许西州一样精神力强大但是劣质的家伙们。
“咔！”虞亦年走到一个过道上时，突然降下两片金属板，将过道两边拦上，墙上的一块电子屏亮起。
是许生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我说了，不要让我在逮到你。”许生得意洋洋的笑着。
虞亦年知道就算隔着监控他也看不清自己的脸，拿不到切实的证据。
反而是他，错估了自己的实力，才要遭殃。
然而他不想拖延时间，也不想看到这张脸。
精神力在狭小的空间里震荡着。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专门为你打造的囚笼，还得感谢许西州那个吃里扒外的小家伙。”许生还是笑得很得意。
然而他看不到虞亦年轻蔑的笑意。
他可是一个，怪物。
虞亦年先震碎了显示器，然后将手覆在一块金属板上。
很厚，也很多层，包夹着屏蔽削弱精神力的材料，灌输进去的精神力如同泥牛入海。
但是这种材料是有极限的。
而他的海，无限广阔。
虞亦年能感觉到，他是触及到了极限了。
是一个人类能到达的绝对极限。
感谢那只红眼睛的虫子。
通过许西州，他大概知道那家伙对他做了什么了。
虞亦年跳出实验室，瞬移到开阔的地界。
还没等他做些什么，东边突然爆发出爆炸的火光。
是许西州搞的动静？
还是，另有一方势力？
虞亦年呼吸一滞，瞬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点还有一更～
准备恢复日更啦，记得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