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玉怜秋的话已经直白到这份上,饶是丁诗韵能沉住气,此时呼吸也凌乱开;不过丁诗韵也属有心计的女人,即使玉怜秋晓得了她和表哥的关系,自己又无把柄捏在这女人手上,怕她作甚?

  “侧妃姐姐今日若只是想和三儿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三儿无心再陪姐姐费口水,三儿这就回了,不打扰姐姐继续赏花。”丁诗韵没有任何迟疑的出去凉亭穿过花园子。

  直到丁诗韵背影彻底消失花园中,玉怜秋才出来凉亭,行到盛开的月季树旁,玉怜秋摘下一朵月季花放到鼻下嗅闻,沁人幽香入肺,她自语:“姐姐就等着你主动来找我。”

  ……

  女人间的斗争,无外乎就是谁能得到男人的更多宠爱,谁就能在王府里有更多发言权,即使不能取代当家主母,但都希望自己能在王爷心中长留。

  女人斗的再狠、再你死我活,只要不触及北冥彻底线,北冥彻向来不理妻妾们的争风吃醋,但内宅斗争一旦触碰他的逆鳞,北冥彻绝不会因对方是女人而心慈手软。

  书房内,梨木书桌前。

  北冥彻拿一块雪白的缎子,正擦拭一把明晃晃的宝剑,离北冥彻五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位劲装男子,此人名唤江流,江流乃北冥彻贴身侍卫,他生的一副文弱书生样,只看那人长相,谁能想到,江流竟是一介武林高手。

  北冥彻一边摆弄手中宝剑一边问:“怎么样了,四个人里头可有谁开口?”

  “王爷,那几人真是难啃的骨头,兄弟们用尽手段,也没撬开他们的嘴。”

  “哦?”背对江流的人转过身:“用尽手段也没撬开他们的嘴?”北冥彻对那四个杀手生出一丝赞赏,他喜欢骨头硬的人。

  赞赏归赞赏,但回想千荷园那日,四人的束手就擒,北冥彻眯起眼:“既不愿招供是谁派他们来刺杀本王,那他们可有说,他们为何会认错人吗?”

  “这个……”江流有些许为难,四人被押入牢房,从他们嘴里听见最多的话语是诅咒王爷的言辞,什么难听的话,都能从那四人嘴里冒出。

  但也无需用刑,他们就已经招供,他们认错人的经过,江流把从四人嘴里得来的消息,捡重点的说给主子听。

  北冥彻眉头微皱,“……你是说,当日九夫人给他们指梁飞虎就是本王,是因梁飞虎劫持了九夫人?”

  “当日的情形属下并没亲眼所见,但那四人也是江湖中人,九夫人是被梁飞虎劫持、还是与梁飞虎相约去的后园,他们都说,透过门缝老远就能看的出,而且那日,梁飞虎是一把将九夫人推进千荷园后园的屋子里,依此完全可以证实,九夫人的确被梁飞虎劫持。”

  江流的分析使得北冥彻疑惑,四天前,将晕厥的李俏带回府,北冥彻当时没有想太多,那日听闻杀手头子之言,是李俏故意将杀手引到别人身上,对此,北冥彻还对李俏生出一丝惊讶与赏识。

  可调查清那被杀之人身份,北冥彻内里升上火气,即使他不喜欢李俏,但李俏终究顶着肃王女人的头衔,他便先入为主的认为,这女人偷跑出府,竟是为了会情郎,北冥彻当即觉得自己头上长了草。

  所以北冥彻一直等着李俏醒来,等那女人醒来了,他要将那女人生吞活剥,可现在听江流之言,似乎这里头的拐来拐去挺复杂,梁飞虎居然劫持李俏,究竟怎么回事?

  北冥彻取过书桌上的剑鞘,宝剑入鞘,再将入鞘的宝剑扔给江流:“把那四人继续给本王好好的照顾,不许死一个。”

  “是!”江流得令,将手中宝剑挂在一边的墙上了才退出主子书房。

  北冥彻揉了揉眉头,思量片刻领着随身小太监去往偏院。

  ……

  李俏昏迷不醒,好在烧已经退掉。

  坐在榻前凳子上的太医,一手为李俏诊脉,一手捋着胸前长须,诊脉完毕,太医收起手枕放进药箱,侯在一侧的金嬷嬷连忙道:“太医,怎么样了?”

  太医站起:“夫人已无大碍,继续按时吃药,好生休养就行。”

  “可九夫人已经睡了多日,再不醒,奴婢真怕夫人虚脱。”金嬷嬷担心道。

  “还是照原样,每日里给病人灌点清粥,九夫人脉象平稳,不日就能醒来,夫人因惊吓过度,又因寒邪入体才致使昏迷,现在烧已退,咱们能做的,只有等夫人自己转醒。”

  太医收起药箱正要告辞,北冥彻进来房中,太医连忙弯腰行礼,北冥彻免过太医礼询问李俏目前的状况,太医将方才对金嬷嬷说的话,又给面前人说了遍,既已无大碍,北冥彻由着太医退下。

  金嬷嬷一直期许王爷有一天能来偏院,如今人来了,金嬷嬷忙出去卧房侯在外,房中再无其他人,北冥彻端立塌边。

  床上女子睡的安详,说实话,要不是千荷园那天的事,北冥彻真不想看李俏一眼,连听见李俏两个字,他都觉嗓子眼里似乎卡着一只苍蝇。

  可人心总归肉长的,抛开李俏那日引开杀手的动机先不理会,李俏故意给杀手指错人,凭此一事,北冥彻内地多多少少有一丝感动;府上女人多,可又有哪个会在那种情况下临危不乱,还能将刺杀他的杀手引到别人那去?

  北冥彻从小生活在皇室天家,他又从血雨腥风里过来,自是要比普通人更珍惜这般的纯粹之谊,他不知李俏是否因为上心他,那天才那么做,但凭那日的事件,北冥彻的确不再那么的讨厌李俏。

  床上闭眼女子的脸越看越普通,但愿她也如她的相貌一般,不要有太多其它成分在里头,端详熟睡中的人半天,北冥彻准备离开,刚转身就要走,李俏发出阵阵动静,北冥彻停步,又看向床榻之上。

  李俏说开梦话,什么别抓我、我不是故意的、又什么我和肃王不是一伙、要怪你就怪他、再什么肃王不怕下地狱、你去抓他吧……

  这个死女人,刚才还怜悯她来着,这会子就反过来诅咒自己下地狱!

  北冥彻一屁股坐在床沿边上,静听李俏没完没了的梦话,越听越来气,诅咒他下地狱都不算什么,这女人竟然连做梦都预谋着要将他卖了,卖的银子拿去开妓院!

  北冥彻实有照其脸上狠狠一巴掌,将某女扇醒来的那个心,可他还想听一听,李俏还会说些什么。

  梦中李俏一个劲的朝浑身是血的白衣公子磕头求饶,睡了几日,这梦就缠了她几日,似乎因同样的梦做多了,再梦见浑身沾满血的白衣公子,李俏竟然有胆子和那人讨价坏价。

  她在梦里推卸责任,可那白衣公子不依不饶,说什么都要拉她下地狱,李俏当然不干,所以能想到什么推脱词就说什么,但那一身血的白衣公子,依旧要拉她垫背,不但要李俏陪他下地狱,还要李俏赔银子。

  李俏记得自己很穷,哪有钱赔给他,李俏便想起来肃王有钱,如若弄不来肃王的钱,将他卖了换些银子做本,然后开家妓院一定赚钱。

  而且肃王长相不赖,假如能将那人弄到泰国去做成人妖,再放到妓院里当头牌,一定会大赚特赚……李俏越来越不怕白衣公子,似乎还因两人志同道合,到头来成了梦中无话不谈的好友。

  李俏的梦话听在北冥彻耳朵里,北冥彻完全一知半解,再往后听更纯粹变了味道,他“噌”的从床边站起,虽不知泰国是哪里,那个人妖又是什么,可依着梦话的断断续续,北冥彻听懂了泰国是个能把男人变成妖女的地方。

  北冥彻从没听过什么泰国,他断定李俏嘴里的这些乌七八糟,一定是她曾经从哪里听来的,李俏的梦话还印证一件事,她果然与传闻中一样,这女人不但满脑子污秽,而且果真贪财。

  北冥彻心底对李俏生出的一点点异样情怀,因李俏的一通梦话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袖子一甩气呼呼的踏出李俏卧房。

  侯在外的金嬷嬷瞧见王爷出来,她连行礼都没来得及,人家就已经领着同样侯在院中的小太监出去偏院,似乎这里有,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

  金嬷嬷进入卧房中,李俏的梦话声已经小了很多,金嬷嬷倒没有过多在意李俏说梦话,九夫人昏迷的这段日子天天梦话连篇,她已经习惯。

  给李俏往上掖了掖被角,金嬷嬷去厨房端一直温在灶火上的粥,这些天,李俏除了喝粥吊命,什么也吃不了。

  ……

  以粥吊命,以药养身,李俏又连着在床上躺了两日,才从昏迷中渐渐转醒,睡得久了,觉得哪都不带劲。

  睁开眼,脑子清醒一小会,她扶着能扶手的地方坐起身。

  熟悉的屋子,屋子里熟悉的摆设、还有熟悉的床铺,撩开被子下地,原来她又回来肃王府偏院。

  刚起来,身子到底软,虚晃着步子过去坐在屋中圆桌前,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一杯水。

  金嬷嬷端一碗粥将入房中,见人已经醒来,而且还坐在桌前喝着水,金嬷嬷大喜:“夫人你终于醒来了。”快走几步到桌边,将手中粥碗放在桌上,又去旁边衣架上取来一件衣服,给只着里衣的李俏披上。

  “夫人大病初愈,身子还弱,小心再得了二茬疾……”

  任由金嬷嬷将衣服给她披上了李俏才问:“嬷嬷,我怎么会在这?”明明出去肃王府,咋又回来了?

  千荷园当日的事历历在目,只记得那日在看见,白衣公子被四个杀手活活砍死,而自己眼前一黑,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再就没有一点儿映像了。

  现在睁眼,就见自己又回来,李俏心头惊惧,惊惧之下,得先弄清楚,她怎么又回到的这个牢笼里。

  金嬷嬷坐在李俏傍边的凳子上,委婉道:“夫人莫要再淘气,夫人要出府玩耍,可以大大方方的去求王妃,王妃娘娘是个很贤惠的人,她定会准你出府,千万不可再偷偷的跑出去。”

  边说话,金嬷嬷边将桌上粥碗端起,递到李俏面前,“夫人,先喝点粥垫巴垫巴。”

  金嬷嬷的委婉责怪话语李俏听懂,再次面对金嬷嬷,李俏有点不好意思,乖乖的接过碗,将粥一勺一勺的喂进自己嘴里。

  但她依旧朝金嬷嬷打问,自己为何会回来肃王府,一碗粥喝完,她也打问明白,原来她再度回来肃王府,竟是被肃王带回来。

  而且回来肃王府,她已经昏迷六天,难怪睡醒了浑身难受,任谁在床上躺那么多日子,都不会舒服。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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