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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既知道那茗雪侧主子前个儿就不吃冷东西了,很显然是来了月事,根本不可能小产。你怎么不去和她讲理?”憋了半天,瑾儿忽然想起在厨房里刘妈妈的话,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女子。

  女子冷笑了一声,“刘妈妈在我面前揭开那膳食盒的盖子,好像有些故意。而且我们又不知道她的底细,谁知是真是假?何况光凭茗雪那女人不吃水果,就能判定她是来月事了?我还怕她倒打一耙呢!”她有些不屑。

  脑子里到现在还跟煮了一锅粥似的,真真看不出来茗雪这样的人物竟会如此难对付,是她小瞧了她娘曾经说过的,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这句话了。

  “瑾儿,去厨房把刚才大师傅烧的肉端过来。”楚翩跹没了兴致,蔫蔫的闭上眼睛,但是天塌下来也妨碍不了她吃肉。

  瑾儿一阵愣神,口里嘀咕着,刚刚的可怜她都是脑子进水了。对于她家小姐来说,只要有肉吃,什么禽兽一家子,哪怕掉进了豺狼堆,她依然吃得不亦乐乎!

  本以为这小产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却不想那大半日的消停,却换来傍晚陆明的震怒。

  外面的丫髻小厮早就传开了,大夫人刘氏和茗夕觉得老夫人判处不公,为此特地跑去老爷那里又把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结果陆明这就火冒三丈了,连他老娘的话都听不下去了。

  楚翩跹正躺在椅子上吃得正酣,忽然闯进来三两个丫髻,冲进了细雨居,就开始替她们主仆二人收拾东西。

  说是陆明要她搬去明沐居照看茗雪,直到茗雪养好了为止。期间不论茗雪有什么要求都不能撒泼打诨,要尽量满足。

  陆明下了狠话,竟然把他的未来长孙给弄没了,不想混了!将军家的女儿也不值他陆家带把儿的小孙子!

  楚翩跹捧着大盆子,张大了油油的厚嘴唇,手里的筷子却忘记把夹好的大肥肉放进嘴里。就这样呈半愣的状态,看着那些丫髻手脚麻利的把她的东西打包完毕。

  “少夫人,走吧!别让我们奴婢几个为难。”其中一个看着年纪稍长一些的丫髻上前几步,低着头不卑不亢的说道。

  “茗雪那妖精要是想把我卖了换肉吃,我也不能反抗吗?”女子的胖手死抓着肉盆,似乎已经预见了她那漆黑的未来,不带一丝光亮。

  她眨着绿豆小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那丫头微微抬了抬头,可能是没遇见过如此反应的主子,一时半会儿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主子,您自求多福吧!”那丫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看样子也是明白事理的人。

  楚翩跹吸了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歪歪斜斜的穿上绣鞋,脸上还是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虽然她曾表示要去明沐居,可那也只是吓唬茗雪而已,却不想噩梦成真。

  而这陌生丫头的一句话,就道尽了其中的沧桑。她这一趟去是为了给茗雪做丫头的啊!正妻却给一个小妾做下人?说出去都丢了她楚家祖宗的脸!

  “小姐,咱先忍着吧!量那个小妾也不敢做什么。”瑾儿见她一动不动,连忙上前几步劝导,搀扶着她。

  楚翩跹抱着肉盆,傻傻的跟着前面的几个小丫头走向明沐居。她知道即将迎来这个妖孽的各种怪招。

  还没到明沐居,远远的就能瞧见门外站着几个膘肥体壮的小厮。楚翩跹瞪大了绿豆眼,确认就是昨天晚上打她的那几个人,心底更是气愤难耐。

  这还没进门,茗雪的下马威就来了。有男人撑腰了不起啊?楚家的胖小姐从小就知道女人当自强!

  “少夫人,您怀里的肉盆不能带进去。”刚准备进去,就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楚翩跹低头看着横在自己胸前的那条粗壮手臂,心底又是一阵不舒服。

  “带进去我自己吃,又不去祸害你家弱主子。”她不耐烦的丢了个白眼给那小厮,抬脚准备硬闯。

  “少夫人,请别让我们为难。这肉盆真的不能带进去,侧夫人体弱,免得污了她的眼。”另一个小厮也低着头行了一个礼,声音略显冰冷,却是透着不容置疑。

  楚翩跹心底的火气更大,她抬起大脑袋,深呼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转过大脸盘子,抬起嘴角冲着那个小厮傻呵呵的笑起来,忽然抬起手,将手中的肉盆扣那个小厮的头上了。

  “既然怕污了你侧主子的眼,那你就接着吧!正主子我没地方放这玩意儿!”她也不含糊,扣完之后看都没看这个小厮,直接跨着大步走了进去。

  瑾儿侧着身子经过那小厮,尽量不要靠到他,那油腻腻的肉块顺着小厮脸颊的线条,慢慢的滑下。恰巧落日的阳光照射到上面,竟让人有一种作呕的感觉。这也算是她家小姐报复上次被打之仇。

  虽是一个偏院的小妾,但是明沐居显然比细雨居要大很多,院子里打理的很干净。虽然上午她已经来过了,但也只是匆匆一瞥,现在细细看来,才觉得这院子果然和主人一样,透着一股干练的气息,从不拖泥带水。

  “少夫人,我们主子正在用晚膳,叫您过去呢!”这时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低着头怯怯的开口,丝毫没有她主子的嚣张。

  楚翩跹一听晚膳,立马露出了微笑,她跟饭可没仇。正想着肉盆被她扣了,没肉可吃。准备让瑾儿再去厨房要点东西,这里既然有现成的,那也不用麻烦了。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绿豆小眼都眯到了一起,提起裙摆连忙跑进了里屋。

  女子兴冲冲的进了里屋,却在看到桌上的饭菜时,整个人都僵掉了,脸上更是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雕纹精致的圆桌上,只摆了一碗粥外加四碟小菜,连个馒头都没有。茗雪正捧着一碗稀粥慢慢的吹着,见到女子的虎躯,也只是友好的抬起头抿唇一笑。

  楚翩跹却生生的打了个颤,颤抖的抬起萝卜干食指,遥指着桌上的稀粥。

  “今天晚、晚上就吃这个?”由于太过激动,她连话都说的不利索了,绿豆小眼圆凳,都快挤出血来了。

  心里面好像在滴血,她现在就想抬起胖手朝自己的脸上招呼。叫自己手贱,早知道刚刚就在门口把那一大盆肉吃完了再进来,也不能就这样扔了,害得现在只有一碗粥,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而这少得可怜的稀粥也只是噩梦的开始,以后的生活将会更加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上一章瑾儿查到啥,大家看吧,正好卡在这里了俺忏悔,不是故意的啊!!!要是更新都会在下午一点,要是不更新,大家就别等了哈俺最起码是隔日更的周五到周日雷打不动的日更……

  月事不调

  茗雪淡笑着抬起头,嘴角处的淡然始终不变,也不说话,只看了看对面的虎躯,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楚翩跹颤抖着手指,一股怒火蹭蹭直往上冒。这个茗雪是不要命了,竟敢公然挑衅虎躯的权威?她什么都可以忍,就是不能缺肉!

  “小姐,您别生气。坐下来先把粥喝了,我这就去厨房给你找肉去。”瑾儿见她家小姐的脸色已经不对劲了,连忙上前两步来劝导。

  她勉强推着虎躯,坐到了茗雪对面,脸上巴巴的陪着笑脸。

  茗雪把手里的筷子慢慢的放了下来,碗里的粥只吃了一半,立马身后的丫髻掏出锦帕递给她。

  “瑾儿,明沐居不许端肉进来,这是规矩。我一闻见那肉味儿就渗得慌!”茗雪拿着锦帕细细的擦着嘴角,眼角都不抬一下,就说了这么句话。

  正准备去小厨房的瑾儿,没来由的一哆嗦,刚进门连吃饭都无法统一。看样子这侧主子和自家主子有好多地方需要斗争。

  楚翩跹扒拉着小碗里的咸菜,正吃得没滋没味,听到这句几乎灭绝她后半生幸福的话。傻愣愣的抬起大脸盘子,“噗——”的一下,似乎是被呛住了,厚嘴唇一下子张开,将嘴里含得米粒尽数吐了出来。

  “主子!”茗雪身后的丫髻连忙上前来查看。

  只见刚才还一脸悠闲的茗雪,现在却头顶着无数的怨气。那张光滑的巴掌脸上面,沾满了米粒,乳白色的汤水正顺着脸颊柔和的线条滴落下来,脸侧的碎发也黏黏的贴在面上,好不狼狈。

  她猛地一拍桌子,顾不上擦拭脸上的米汤,一下子站了起来,手颤抖的指着对面的女子,眼神冰冷,估计都能射出刀子来。

  “胖女人,我和你没完!”丢下这一句话,茗雪就匆匆的走进了里屋。

  楚翩跹眯起绿豆小眼,不屑的看着女子瘦弱的背影,抬起衣袖擦干净嘴角残留的米汤。

  “我呸!你以为你是那屠宰场里的生猪啊?就要跟我没完。”她端起小碗继续喝米粥,三两下就解决了,又端过对面剩下的半碗粥,喝了个底朝天。

  瑾儿几步走到门口又被拦了回来,显然她们主仆二人几乎被禁足了。她也只好心翼翼的退了回来,待在虎躯背后也不敢吭声。生怕小姐一个不满意,就起来打她。

  楚翩跹没搭理她,只抬起胖手将小菜的碟子拽了过来,用筷子扒拉着,争取不放过一根菜叶子。天知道没有肉来垫底,今晚她得多难熬。

  “愁死个人哟,今日入得妖精洞,出时必少半条命!”她一把将干净透亮的小碟子扔到了一边,大脸盘子趴在桌上,脸上呈现着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楚翩跹惆怅了半晌,总算从桌上爬了起来,胖手一撩裙摆,就进了先前收拾好的东厢房。

  这东厢房虽然不小,可是与那个茗雪住的主屋比就差远了,想她堂堂陆家三少夫人,却借住在一个侧夫人的院子里,真是狼狈的可以。

  “瑾儿,赶紧铺床给我睡觉,免得醒着饿了难受。”她撅着一张厚嘴唇,唉声叹气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瑾儿也不敢多话,连忙手脚麻利的铺好了床,伺候她歇下了。

  这小姐一般每天睡前都要吃东西到撑才肯睡觉的,今个儿就这样干瘪瘪的睡了,也真苦了她。

  倒是茗雪坐在里屋的床上,气得把小桌上的瓜果全部都扫落在地。

  “都滚出去!”她食指一抬,脸上的表情冷到了极点,几个小丫头连忙屈身退了出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茗雪捂着小腹,忽然感到一阵痉挛似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便滑落了下来,脸色苍白的吓人,双腿之间感到有一股热流涌了下来,她轻轻闭上眼睛,紧咬着下唇。

  时间似乎静止了,茗雪只感觉小腹一阵阵抽搐的坠痛,她单手撑着身体,不敢乱动分毫。

  忽然房顶上有“窸窣”的脚步声,有风拂过帘幕轻摇,待茗雪有所察觉的时候,一道纤长的身影已经飞至她的眼前。

  “小雪花,血流的多吗?下辈子跟着我做男人吧?”一道略显魅惑的男声传来。

  “滚!”茗雪痛得死去活来,如今却有人在她面前幸灾乐祸,她心底的怒气就又窜了上来,口气显得十分生硬。

  那男子捂着红唇,传出一串娇笑声。“女人月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喜怒无常。要不要我上床去帮你弄得舒坦点?”

  女子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射了过去,冷如冰霜,抬手抓过身旁的绣枕一下子砸了过去。

  “有本事你去东厢爬床去。”她有些不屑的回答,转过身去也不理男子。

  “那个胖子可比你有趣多了,要爬我也要让她来爬我的床。”那男子显然更加的开心,声音里都透着轻快。

  茗雪捂着肚子,嘴里“咝咝”的抽着气,腿间的那股热流似乎更加汹涌,嘴唇也越发的苍白。

  “今晚我身上不方便,你赶紧滚去别地儿住。”她有气无力的对着男子说了一句,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已经冒了出来,身上一阵发热。

  那男子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小雪花,你可真扫兴。好吧,我去百花阁凑合一晚上。”他的语调却透着轻快,一侧身用力,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茗雪见他走了,微微松了一口气,素手一下子掀开锦被,连忙站起身来,素净的床单上一大块血迹赫然印在上面,粘稠的暗红色,还散发着一阵令人作呕的异味。

  初秋的天气还是寒凉的,赤脚站在地上的女子打了一个寒颤,双腿间又是一阵热流涌过,她匆忙的穿上鞋,翻着箱子总算找到了月事带。

  明沐居的东厢传来鼾声阵阵,躺在主屋里的茗雪却无法入睡,肚子的疼痛感折腾了大半宿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日胖女人的那一脚,似乎下面流的血更多了。

  “玉儿。”她轻声的唤着外屋守夜的丫头,每叫唤一声,下面就来一次波涛汹涌,她咬着牙隐忍着。

  “主子。”那小丫头一撩帘子就进来了,撅着一张小嘴。

  “东厢那位主子还真是,睡得死死的。呼噜声传得老远,好几个姐妹都睡不着呢!”玉儿一进来就开始发牢骚。

  “主子,你怎么了?”她走进了才发现茗雪的异样,连忙跑了过来。

  “去东厢把那胖女人给我叫过来。”茗雪转过身趴在床上,惨白着一张脸。她睡不好也不能便宜了那个胖女人。

  正妻又怎样?在陆家招人疼的只有能生孩子的女人!

  楚翩跹睡得正香甜,却忽然感到身上一阵冰冷,下意识的睁开绿豆小眼,眼前站着一个横眉冷对的小丫髻,手里面拖着锦被。

  “少夫人,我们主子叫你过去呢!”那丫头就是刚才抱怨的玉儿,她也不跟瑾儿打声招呼,就直接进了东厢,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楚翩跹只穿着里衣,脑袋却已经完全被冻醒了。瞧这丫头的模样,也是狗仗妖势,看样子她一时的忍让,导致这整个明沐居都没把她这个三少夫人放在眼里,还真以为她是来当丫髻的啊?

  女子抬起唇角冷笑了一下,翻了个身靠近床的边沿,抬起小象腿一下子踹到了玉儿的小腹上,一击即中。

  “哎哟!”玉儿一声哀嚎,手里的被子也扔了,只蹲□来捂着肚子。

  “你那侧主子没教你怎么做下人吗?她见了我还得尊称一声姐姐,你算什么东西?”楚翩跹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赤着脚抬起对着玉儿那张巴掌脸又补上了一脚。

  玉儿只感觉鼻子一阵酸疼,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半是疼的半是羞辱。

  “瑾儿!”楚翩跹大吼了一嗓子,瑾儿连忙跑了进来,帮她穿戴完毕。

  那玉儿就半蹲在地上,抽抽嗒嗒的,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女子抬起胖脚,一下子踹开了主屋的门。

  “人死了没?”她撅着厚嘴唇,口气带着十足的嘲讽。本来不让她吃饱就已经犯了忌讳,又不让她睡觉,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托你的福,还没死。”茗雪趴在床上,床边上放了一个空盆,她抠着床边干呕着。

  楚翩跹看着她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脚步一顿。“怎么回事儿,我娘说了只有害喜的人才吐,没听说刚小产的人也吐啊?难不成你肚子里还有一个种?”她大跨着步子上前,凑到跟前似乎要一探究竟。

  茗雪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摇着手表示反驳,呕吐的更加厉害。

  站在床下的女子轻叹了一口气,胖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至她的嘴边。

  “我娘说了这辈子不能吃人亏,也不能存着害人的心。我就是心太软,你也不用感谢我,明天送点肉给我就行。”楚翩跹喂她喝了茶,无奈她还没咽下去,又是一阵呕吐。

  “你竟然还想着吃肉?感谢?呸,我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那一脚,差点把肠子都踹了出来。”茗雪抬起头,杏眸瞪着她,里面的红血丝密布,脸色却苍白如纸。

  还没等楚翩跹反驳,她又趴下去呕吐起来。小腹又开始抽着痛,下面的血迹就没止过。以前来月事的时候,虽然也是痛得死去活来,但是从来没出现过呕吐的现象,估计还是昨天这胖女人的一脚,才导致她如此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爬上来更新了,答辩俺是第六个风中凌乱啊……还有那个谁没名字给文投了一个地雷,感谢的说……留评的都素好银,灭哈哈……

  匆匆而归

  楚翩跹又叹了口气,只见茗雪那么痛苦,她又帮不上忙,只坐到一边的凳子上,从紧皱着眉头听着女子的刺耳呕吐声,再到最后伴随着频率一下一下的打着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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