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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陆清智是个傻子,可也是陆家的长子,几乎陆家的每一点进步,都带着这孩子的傻笑声。

  陆明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轻咳了两声,抓过茶壶又斟满了茶盏。

  “今个儿本是团圆节,却不想闹成了这样,老太太苦了一辈子,年岁也大了,这事儿先缓缓,等过了节再说。谁都不许在她老人家面前吐露半个字!”说到最后,陆明的眼神越发的凌厉,显然是下了死命令。

  众人都微微点了点头,不敢吭声。只有楚翩跹翻了个白眼,陆家这是要闹哪样?几乎半个院子里的主子都聚在了一起,她就不信那老太太就是个瞎子。

  “来人啊,把这两口棺材拖到里厅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老太太进去,另找个日子再风光的下葬!”陆明挥了挥手,立马上来几个小厮,手脚麻利的抬着两口棺材进了内厅。

  刘氏和茗夕纷纷捂住嘴巴,不让抽泣声传出来,那副痛苦的模样,十足的惹人爱怜。

  陆明上前搀扶起刘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一众人对着刘氏和茗夕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也就纷纷离开了,茗雪留了下来照看她姐姐。

  陆清收跨着大步在前面走,楚翩跹迈着小步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随着。丽儿虽是刘氏安插在他身边的人,想必跟了他这么久,也是有感情的。

  男子却忽然顿住脚步,一时失神的楚翩跹就一下子撞了上去,女子大脑袋的冲击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她都替他感到疼痛。

  刚想着后退几步,男子却忽然转过身来,拥她入怀。男子强有力的双臂勉强扣住她的腰,俯□蹭着她微乱的发髻。

  “偏胖,你说人怎么就那么容易死?一刀子下去连疼都说不出来,就这样闭眼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透着十足的疲惫。

  怀里女子肉肉的质感,似乎第一次让他不再觉得那样厌烦,甚至还感到一阵软软的温暖,竟让他想发牢骚,把今天早上那阵痛苦说出来。

  楚翩跹有些愣神,反应了好久才察觉到自己在他的怀里,不知道是该高兴的搂住他,还是该一脚踹开他。却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就只想拍拍他的肩膀。

  “或许闭眼是一件好事儿,好吃的肉都吃完了,把剩下的骨头全部都留了下来,等着睁眼的人去抢去夺。”她想了想,最后就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的开口。

  男子的身体一顿,转而猛的抬起头,双手捏着她的肩膀,紧盯着她的大脸盘子往死里看。

  楚翩跹就抬起头,露出一个熟悉的傻笑,有风拂过她额前微乱的碎发,绿豆小眼却在阳光的投射下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陆清收忽然就冷笑了一下,转过身迈着大步子走向流芳阁。

  “偏胖,你还没完成交给你的任务,赶紧回明沐居去吧!”男子幽幽的声音传来,他的手现在就想抬起来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怎么就搂着那个一把差点抱不过来的胖女人?还得听着她讲吃肉的道理,虽然这道理提醒了他不少,但是他就是没来由的心烦。

  男子的眸光变得越发的深沉,怎么会在她的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还真是他的失策,眼下还有更多的事儿等着他去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陆家彻底开始露出爪牙了,算是比较激烈的俺会根据大家的提议少点常见的宅斗情节,多点小楚和陆少的互动最近手贱码字无力,操刀子剁掉算鸟,泪目但是俺会尽量保持日更的……

  茗雪争位

  陆清收头也不回的离开,楚翩跹有些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男子的背影,他的那身有如谪仙一般的青衫上,隐隐泛着暗红的血色。

  女子刚踏进明沐居的门口,就已经远远的瞧见了裹着披风的茗雪,她坐在院中的凳子上,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你倒是走得不紧不慢,家里都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难道与你无关?”茗雪冷笑了两声,素手端起茶壶悠悠的斟满了面前的茶盏,看都不看她一眼。

  楚翩跹对于她的冷哼,也只是嘿嘿傻笑了两声。

  “死的又不是你,不需要我安排葬礼!”略显恶毒的话语从她的口中冒出,厚嘴唇一如既往的带着笑,却透着阴森森的寒意。

  茗雪倒茶的手明显一顿,或许没有想到这个胖女人会如此嚣张。包裹在披风里的肩膀,竟在微微的颤动。

  楚翩跹瞧都不瞧她一眼,转过身就要跨进东厢的房门,耳畔却溜进一句轻轻的话语。

  “你的位置迟早会变成我的。”茗雪手执茶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兜兜转转,她终于还是开口了,正式的讨要这个三房正妻之位。

  虎躯一下子顿住,女子的胖手抓住门的边沿,微长的指甲抠在门边上,印出痕迹。

  “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否则你就只能是个妾!”楚翩跹有些愣住,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跟她抢东西,相公和正妻之位当然也不例外。

  还没到晌午,虎躯躺在床上却如何也睡不着,她的思绪很乱。那个妖精为什么会忽然对她说这么一句?即使陆家三少夫人的位置真的很诱人,也不代表她楚翩跹就是个任人宰割的死人。

  而这陆家为何会发生如此变故?出游的三房之中,陆清智最没有招惹仇家的可能,可是却偏偏死了,而且还是和别人床上的小妾死了,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啊——”她近乎哀嚎的叹了一口气,天知道她现在有多乱,这小小的宅院看似平静,实则风云密布。

  “小姐小姐,二少夫人派人叫你去二房的后院一聚,说是有重要的事儿说。”瑾儿几步小跑了进来,不耐的推着她。

  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多亏她能躺得下去。

  当楚翩跹匆匆赶到二房后院的时候,玉凤身着一身素服,舒服的躺在躺椅上,她的旁边还摆了一张躺椅,中间放着小桌子,各色瓜果糕点应有尽有。

  “来,三弟妹,躺下吧!知道你喜欢晒太阳,今个儿嫂子陪你!”玉凤的声音依然娇脆如银铃,脸上笑意盈盈,丝毫看不出悲伤,也捉摸不出有什么急事儿。

  站在门口的楚翩跹明显一怔,她不知道玉凤今天是要唱哪出。不过嘴角还是挂着傻傻的笑容,坦荡荡的走了过去,麻利的踢掉了鞋子,大刺刺的躺了上去,丝毫不在意身后那些捂嘴偷笑的丫头。

  “没规矩的东西,全部都下去吧!我和三弟妹有话说。”玉凤手一挥,立马那些丫头就屈身行礼,都纷纷离开了。

  楚翩跹无所谓的笑了笑,抬起胖手伸到盘子里,抓了两块糕点就往嘴里送。

  “三弟妹如此讨喜的性格,想必不久就可以再回流芳阁。”玉凤微微侧身,伸手撑起下巴,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女子抓糕点的手微微一顿,既而勾起嘴角,似乎有些无奈。

  玉凤见她不语也不恼,只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三弟妹可知道你这三房的正妻之位,差点就是大嫂坐了上去?”玉凤素手拖着一块精致的糕点,声音温润,似乎只是平常的拉家常。

  楚翩跹却浑身一抖,胖手似乎抓不住手中的糕点,无意识的转过大脸盘子,紧紧的盯着玉凤那张一开一合的樱桃小口,却仿佛看见了洪水猛兽。

  “呵呵,三弟妹如此看我作甚?这件事情在陆府本来就不是什么秘闻,只不过碍于三房和大房之间的关系,没人敢开这个口罢了。”玉凤掏出怀中的锦帕,轻轻捂住嘴角,依然笑得一脸的如沐春风。

  楚翩跹僵硬的勾了勾嘴角,小心翼翼的将糕点塞进口中,嗓子眼儿里却像被堵住了,难受至极。

  “今个儿要不是发生那事儿,我也不想来淌这趟浑水,只是好心给三弟妹提个醒儿,免得到时候——”玉凤的话说了一半,却猛然顿住,透着些许的意味深长。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才伸着头靠近女子的虎躯,压低了声音。

  “让人钻了空子,那这陆家可是会一夜之间露出它的獠牙。”她的嗓音似乎是故意透着沙哑,听在耳中,竟有一种阴森森的恶寒。

  “唔!”冷风拂过,楚翩跹不由得打了个颤,却是忽然坐起,躺椅也随之左右摆动。胖手紧紧的捂住厚嘴唇,双眉紧蹙,似乎很痛苦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三弟妹,嫂子我还没讲完呢!”玉凤瞪大了杏眸,有些焦急的凑了过来。

  楚翩跹不断的摇头,眼眶却红了,嘴巴里充满了腥甜的味道,牙齿不小心咬到了舌头,那股疼痛和血腥味就慢慢从舌尖向着舌根蔓延。

  玉凤见她不说话,也只莞尔的笑了笑,重新躺会椅子上,她的口气也变得悠闲起来,就像是在回忆一个不咸不淡的故事一样。

  “大嫂和三弟本来是情投意合,大嫂家虽不富裕,但是三弟只要朝爹爹要,估计也会收到房中做个妾。却不想三弟还没开口,大娘就使了一把劲儿,让茗夕嫁给她做大儿媳妇儿。”阳光有些刺眼,玉凤将手帕盖在了巴掌脸上,语调渐缓。

  楚翩跹嘴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消失,似乎是有点冷,她的心里竟然开始发凉。早就猜到茗夕和禽兽之间必然会有特殊之处,却不想这个不是秘闻的事实,让她如此措手不及。

  “也许是造化弄人,也许是他俩有缘无分,又或许是庶终不及嫡。爹曾经派人问过茗夕的意愿,他也怕委屈了人家好端端的姑娘。不想三弟的妾终究敌不过大娘给的正妻之名,大嫂还是选择了成为大嫂,而不是三弟妹!”玉凤最后的语气,渐渐变得讽刺,声音也变得不屑。

  陆家这些明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肮脏手段,她早已司空见惯。只是这个成天只想着吃肉的三弟妹,太过于想着逃避。她也要把这胖女人戳醒,想要吃肉,先要保命!

  “后来大嫂找过三弟好几次,最终三弟就娶了茗雪,也是个妾。那后院里的三个小妾暗中使劲要住进流芳阁,倒不想你半路进了陆家,这才稍微平息了一点风波。”玉凤似乎有点累了,又换了一个姿势,脸上依然挂着惬意的笑容。

  楚翩跹有一瞬间的沉默,紧皱的眉头,似乎在想着如何回答玉凤的话,手中的糕点被她一点点的捏碎,不知不觉间已经化成粉末。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麻利的穿好了鞋,胖手抹了一把微乱的发髻,叉着腰手指向大房的方向。

  “放屁!三少爷的正妻之位是我的,流芳阁也是我的,禽兽和他的床全部都是我的!要是谁敢从我嘴里抢肉,就休怪我的虎躯翻身不认人!”女子的水肿脸这一刻肿的更厉害了,就像刚出炉的热包子,甚至还冒着白气,逮谁咬谁。

  她紧咬着牙龈,似乎都能咬出血来,小眼眶都红了。

  玉凤有些愣住,有点不明白这胖女人话里的意思。这三弟妹表明誓死护住三房正妻之位的决心她算是懂了,但是话一开头那个“放屁”是说谁的?

  “二嫂,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以后要是谁敢在你面前说这浑话,你就去撕他的嘴。要是被我听见了,我就去厨房找二两猪肉甩他脑门上!”楚翩跹抹起衣袖,颇有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

  “这些都是谁在胡说八道,一个个长了眼睛都不是用来看人的,难道是用来找茅坑的吗?也就我能配上相公,换做其他人门儿都没有!”她的厚嘴唇一张一合,噼里啪啦的不断的甩出话来。

  讲的多了似乎是有些口渴,胖手抓起小桌上的茶壶,就是一通猛灌。转而挥了挥手中的小手帕,一扭身就迈出了二房的大门。

  徒留一脸怔楞的玉凤,她手中抓着糕点顿在半空中,仍然处于状态外。

  “胖女人你这是骂谁呢?”等她反应过来,站起来大叫了这一声的时候,虎躯早已闪的无影无踪。

  快步走出了二房的院门,虎躯松了一口气,迎面而来却是一阵头晕目眩,手心里不断的冒着冷汗。正在大步前行的虎躯忽然不受控制一般摇晃起来,胖手扶住身边的树才勉强站稳。

  跟在她身后的瑾儿连忙追了上来,一把扶住女子。

  “小姐,你怎么了?”瑾儿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小姐在将军府一向是耀武扬威的,现在却会变得如此,她也是一阵心疼。

  楚翩跹微微摇了摇头,不知怎么的,听了玉凤那些话心底就是一阵阵的难受,似乎被什么给紧紧的握住,连呼吸都带着难过。

  “瑾儿,我有多久没去厨房找肉吃了?”她反应了半天,才慢吞吞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大脑袋四处摇晃,她想了一会儿,肯定是她太久不吃肉导致头晕目眩的。也就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说服她。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彻底没鸟,从此变成果奔人士,小小压力感但是俺的坑俺会负责到底的,放心今晚奋斗,不写完下一章俺就不睡了,掀桌立誓……

  谁是凶手

  瑾儿一脸犹豫的看着女子的大脸盘子,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着吃?

  “小姐,今早是刘妈妈特地让人送过来的小炒肉,还偷偷留了半碟子在那里,你说今晚上再回去吃的。”瑾儿的语气里夹杂着十足的娇嗔。

  楚翩跹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头,甩了甩大脑袋,站稳了虎躯,微微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偏过头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瑾儿。

  “瑾儿,你说我会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我的心疼!”她的胖手一把抱住胸前的大肉,撇着厚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不可能!”瑾儿想都没想,就连连摇头否定。

  楚翩跹厚嘴唇一撅,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模样。“那你说怎么回事儿?”

  瑾儿盯着虎躯四处看了看,除了刚才一出来摇摇晃晃的把她吓住之外,还真没看出她这副身强体壮的模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能真的是饿了。”瑾儿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她实在是找不出其它理由了,只能敷衍她。

  楚翩跹一听,连忙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关于禽兽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甩掉,绿豆小眼立马开始发亮,并且透着阴森森的暗光。胖手拽了拽外衫,利索的提起长裙就直接冲向小厨房。

  一晃已经到晌午了,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强颜欢笑,刘氏和茗夕没有上桌,所以也就二房并着三房坐在一处,平时略显拥挤的大桌,今日竟显得空旷旷。

  楚翩跹牙咬着筷子,绿豆小眼贼亮的盯着桌边的人瞧,往日里闷闷的气氛,今日就显得更加冷清,偶尔几道叹息声。整个就不像是在过节。

  “啪!”陆明扫了一眼四周,猛的将筷子搁在了桌上,发出轻微的脆响。

  “一个个都给我笑起来,老太太马上来了,谁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都别想有好果子吃!”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眼睛更是瞪得老大。

  立马满桌的人就都硬扯着嘴角,互相讲些不痛不痒的话,一副很热闹的模样。

  陆清收已经换了一身蓝衣,脸色却不见变好,只是抿着薄唇,微侧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相公,你再不笑的话,估计爹爹就要脱了鞋子往你脸上摔了。”楚翩跹偏移过大脑袋,慢慢的靠近他的耳后,慢声细语的说着。

  男子有些清冷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无奈,轻拍了拍她头,手屈成爪抓住她的后颈,慢慢的将她的脑袋推移了一些。

  “老爷,老太太不知怎的,在半路上就晕倒了!”这边的餐桌上都摆出一副其乐融融的架势,那边就已经有一小厮惊慌的跑了过来。

  陆明一听这话,将手里的筷子一扔,眼神清冷的扫了一下四周,就立刻冲向了老夫人的院子,桌边的人也纷纷僵了脸色,跟着他冲向了清祥阁。

  陆清收也是一阵慌乱,他脸上的神情不同于刚才的清冷,而是透着一股担忧,好看的眉头紧皱,慌乱中他拉着胖手就冲在了陆明之后。

  楚翩跹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进了陆府最为尊贵的院落,脚步匆匆,只来得及看清四周到处是藤蔓缠绕,透着一股淡雅之气,却无形中多了一份束缚。

  院子里的下人早就整齐的跪倒在主屋的门口,只低着头窃窃私语,生怕老夫人出了什么差错,那他们的小命自然也难保。

  恰巧大夫出来了,陆明首先冲了进去。“清收,你看看大夫怎么说,顺便叫人去抓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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