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夜冥王的偏执宠爱

　　话音刚落, 祁渊怒而大喊道：“不！我不同意你们见家长！”

　　顾劭昀愣住了, “陆秦禹, 你的意思是……”

　　祁渊气急败坏道：“别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顾劭昀烦不胜烦, 冲着不远处喊道：“肖柏花！！！”

　　肖柏花果然立刻回应了，“哎！顾总？您有什么吩咐？”

　　顾劭昀指了指祁渊, “把他给我叉出去！房租钱不用交了！”

　　肖柏花转了转眼珠, 清脆应声：“好的顾总, 没问题顾总！”她大手一挥，指挥那三个人道：“阿刚阿明阿云, 干活了！”

　　三个人一拥而上！直接把祁渊横抬过头顶, 架着出去了，走出老远还能听到祁渊不甘心的叫嚷：“顾劭昀！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

　　“啊！！！”

　　肖柏花踮起脚尖, 眺望远处，满意拍了拍手，“顾总，你放心, 我让他们轮流把门，以后一定不让任何人进来！绝对不打扰你们谈恋爱！”

　　顾劭昀：“……”

　　他头疼揉了揉额角，决定不和这群精神病一般见识。转过身来问陆秦禹，“你刚才说的话, 是什么意思？”

　　“地里的……什么，野生一号的，要收了？”

　　陆秦禹嗯了一声, 以非常专业的口吻道：“可以收割了。这批种子是改良品种，经过基因改造，添加编辑了野生葫芦的某段DNA，所以生长期会比普通的品种长十五天左右。”

　　“嗯？？？”顾劭昀心道陆秦禹还是个科学种地的农民啊，还知道基因改良……等会儿，那他天天吃的岂不是转基因食品？

　　不对！他刚才想问的不是这个！

　　陆秦禹此时补充了一句，“等收完了，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顾劭昀听了这话，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知道地里庄稼对陆秦禹来说挺重要的，不过现在陆秦禹忽然把这件事和顾劭昀联系起来了，这让顾劭昀有点懵。

　　顾劭昀有点捉摸不透陆秦禹。他也算见多识广，但陆秦禹这种的，还是第一次见。

　　陆秦禹好似自有一套人生准则和生活规范，自成领域、牢不可破。他认定的事、打定主意的事，那肯定就会去按部就班的进行。就好像一切都是他地里的庄稼。他给自己定个时间，春来播种，秋来收割。一样一样，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甚至没人能动摇他。

　　顾劭昀觉得自己和陆秦禹怎么着也算是朋友，最近还挺亲近。一方面他清楚自己是在借陆秦禹来干扰剧情，另一方面他也意识到，从那个莫名其妙的剧情把他和身边人卷到一起后，脱离剧情之外、甚至完全不受控制的陆秦禹，就成了他目前最为看重的特殊的存在。

　　而且，顾劭昀觉得陆秦禹这人真的挺不错——不是谁都能忍受这一圈莫名其妙的事的。陆秦禹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庄稼种得有滋有味的……咳咳咳，顾劭昀没忍住想入非非了——果然还是他魅力大，能和陆秦禹发展兄弟情！

　　不是有句流行语吗？叫社会主义兄弟情。顾劭昀虽然对这个词不求甚解，不过看字面意思，应该就是他以为的那种吧？

　　社会主义兄弟情：“……”

　　顾劭昀拍了拍陆秦禹的肩膀，感动不已道：“好兄弟！以后你来我家了，你什么都不用带，我让你吃好玩好！”

　　他又挤眉弄眼笑道：“还有我妈的签名合影，我全包了！”

　　“……你妈妈？”

　　顾劭昀十分骄傲道：“我老妈是国民影后裴斯斯，国内几乎没人不知道她……”

　　陆秦禹似乎僵了下身体，“……我等会儿就去看。”

　　“算了，你大概是个特例。”顾劭昀这才想起来，在陆秦禹家住了这么多天，连台电视机都没见过。至于玩手机？

　　呵呵，谁来示范一下诺基亚除了俄罗斯方块、贪吃蛇还有别的游戏吗？还是能上网看八卦？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把陆秦禹放到一千年前都不违和。

　　顾劭昀真难以想象，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陆秦禹这样的年轻人。什么也不玩，甚至没啥娱乐……顾劭昀心里揶揄了下：没准陆秦禹的爱好是种地，兴趣是丰收割麦子，娱乐活动是在地里抓蚂蚱。

　　一只、两只、三只……嘿！蹦跶起来！

　　顾劭昀被自己想象出的画面逗乐了。然而陆秦禹还站在他面前，沉稳如山。顾劭昀没忍住逗他：“陆秦禹，你平时干完活，都做什么？”

　　陆秦禹想了一下，老老实实道：“白天在地里，晚上回来喂鸡。”

　　顾劭昀心道果然如此，不由又问：“那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不准说种地收粮食啊，除了这些之外的！”

　　陆秦禹沉吟片刻，顾劭昀就和他面对面站着，很耐心等一个回答。陆秦禹忽然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再见我叔叔一面。”

　　告诉他，他当年说的话，要成真了。

　　这回答顾劭昀没听懂，但他明白，这位失踪十年的叔叔，是陆秦禹心头最大的遗憾。

　　他清清嗓子，拍拍陆秦禹的肩膀，一字一顿道：“陆秦禹，我妈常常和我说一句话。”

　　“只要你不放弃，老天会给你最好的安排。”

　　“以前我不知道，”他顿了顿，做出了一个决定，“现在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一起找他，等他回来。”

　　陆秦禹微微一怔，忽然反手紧握住他的手，深深看他一眼，“好。”

　　气氛一时有点微妙。顾劭昀渐渐有点奇特的预感，好像有什么要发生了……不是不好，但也说不上是什么——等等，两个大男人这样光天化日手牵着手，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他迅速把手扯回来，假装若无其事，没话找话道：“那……那什么，集市是什么时候，咱们去把这些鸡鸭卖掉吧？”

　　陆秦禹思索了下，“应该是初七，后天。”

　　“那行。”顾劭昀道：“到时候就开你的拖拉机吧。”

　　陆秦禹嗯了一声。顾劭昀又有种奇特的感觉——上回在公司，午休时扫了一眼女职员的电脑屏幕，上面播放的乡村爱情故事，那村里两口子在商量家庭发展大计，好像也是这个画面？

　　顾劭昀没来得及深思，他的手机响了。电话那头是几天没见的赵彦明，声音挺惬意，“老顾啊，你怎么样啊？是不是和陆秦禹两个人发展到苞米地啦？”

　　“……什么玩意儿！！！”顾劭昀下意识看了一眼陆秦禹，捂住手机走到院子里，低声骂道：“什么苞米地？我怎么听不懂？”

　　“就是那个……苞米地啊！”赵彦明在那头挤眉弄眼，口气十分轻佻，“我都离开这么久了，你们怎么也得上本垒了吧？”

　　“滚蛋！”顾劭昀被气笑了，“你先告诉我，这是南方，哪来的苞米地？”

　　“你这一听就是五米不分、四体不勤！一点常识都没有！”

　　赵彦明乐了，“哟呵，老顾，你这当了村里的男人之后，很接地气啊。你们俩平时都有什么休闲娱乐啊？该不会就是在地里种庄稼吧？”

　　这话还真的被他说中了，顾劭昀顿时无言以对，半响闷出一句话来：“你到底有什么事？”

　　赵彦明见好就收，干咳一声，“那什么，你要是有空，去隔壁矿上瞅两眼？”

　　“最近这几天，好像有点……不同寻常的事发生。”

　　“不同寻常？”

　　这个词很不符合赵彦明的日常语言水平，顾劭昀升起几分兴趣，“说说具体的？”

　　“咳……”赵彦明道：“他们不是往山里打洞吗？结果啊，你猜怎么着，发现了一个溶洞！”

　　这里有喀斯特地貌，发现溶洞虽然惊讶，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顾劭昀道：“然后呢？”

　　“然后……”赵彦明吞吞吐吐道：“然后怪事就来了。”

　　原来在顾劭昀被赶出家门的这几天，隔壁矿上一直没闲着，临时宿舍一建，立刻就进驻人马开工了。现在都是高科技作业，不像以前挖矿那么辛苦，打洞也有专门的技术，所以活干得很利索。

　　而前天下午，就当他们往深处进发，大约挖了几十米的时候，机器忽然停住了。他们派工程师下去看了，说有个小型溶洞，问题不大，绕开就可以了。

　　施工量增加了一点，但还在总体预算内。然而就在当天晚上，工人们吃饭的时候，忽然一个接一个的……昏迷不醒了！

　　这可是大事。项目负责人立刻给赵彦明打电话，一边赶紧问医生怎么办。但是医生检查过，却迷惑不解的告诉他，这些人什么事也没有，没有食物中毒，没有人捣乱下药，就是睡着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所有昏迷的人就像是睡了一觉，又十分自然的醒了。

　　虽然虚惊一场，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但赵彦明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对，心里也放不下。他现在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所以打电话问顾劭昀，能不能过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劭昀奇道：“还有这种事？那你报警了吗？”

　　“没有。”赵彦明道：“那地方穷乡僻壤的，报警了也不到一定有用，何况没有任何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报案怎么说？说所有人集体梦游了？”

　　顾劭昀一想也是，这边实在是偏僻乡下，基层力量有限。赵彦明又告诉他，工地上临时组织了一个保安队，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画风突然就悬疑了起来，顾劭昀摸着下巴，一边思索一边问：“你有什么眉目吗？”

　　“……老顾啊。”赵彦明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闹鬼？”

　　“比如说啊，那些恐怖电影不都这么搞的吗？什么偏僻大山最容易闹鬼了，什么山鬼娶亲谁谁冥婚的，我觉得啊，说不定就是开工的时候啊，挖出来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叮咚！”

　　古古怪怪的提示音居然现在响起来了，但是这一次不是文字框，而是那个出现过一次的中性声音——

　　“检测到关键字……检测完成。”

　　“《巧取豪夺：我的霸道总裁爱人》已卸载，《失意小甜心：死对头别想带球跑》进行中……剧情未完成。”

　　“《暗夜冥王的偏执宠爱》加载中……加载中……加载中……”

　　“他……咔咔咔咔咔咔……”

　　“警告，剧情故障！剧情故障！请重启剧情！请重启剧情！”

　　紧接着顾劭昀眼前一黑！竟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顾劭昀：黑、黑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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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您的重启已打败全国0.00001%的人

　　接下来的一段极为短暂的时间里, 顾劭昀经历了一次三观的巨大冲击。

　　漆黑之中, 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格外放大。顾劭昀非常清楚的听到一段对话。

　　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又慌又乱, 带着几分忐忑不安, “怎么办？肖老师，我这边死机了……”

　　另外一个低沉男声道：“别急, 先让我看看。”

　　接下来就是一段拆卸什么东西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 那个年轻女孩子带着哭音道：“怎么办啊肖老师？这是我攒了三年钱才买的, 维修也好贵……我实在不想吃青岛饼干泡水了呜呜呜……”

　　青岛饼干？顾劭昀准确抓到这个名词，是一种饼干牌子？听起来像地名啊……

　　但是顾总从小到大吃的都是甜点师精心制作的小点心, 从来没吃过外面的饼干。所以这个词就算被他记下了, 也几乎不知道是什么来源。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世界一动不动，而后低沉男声道：“不要紧, 是剧情加载太多了，所以卡了一下……唔，你加载了这么多啊？这个配置跑起来有点够呛，以后记得不要开关键词筛选, 开个自动加载就可以了。”

　　女孩子哭声戛然而止，转成激动，“真的吗？太好了，我还以为要送去维修了……我这个月本来就要吃土了呜呜呜……”

　　而后一切声音都中止在此处, 无机质的中性提示音再度响起：“剧情重启中……重启中……请稍后。”

　　世界恢复如常，赵彦明的声音继续从手机处传来，“喂？老顾？老顾？你怎么没声音了？”

　　顾劭昀面无表情抬手：“赵彦明, 我刚才发现一件事。”

　　赵彦明惊讶问：“什么事？和工地集体梦游有关？”

　　“和那个没关系。”顾劭昀精神恍惚道：“我发现，我们的世界被人控制了……”

　　赵彦明：“？？？”

　　他没忍住问：“老顾，陆秦禹呢？他怎么把你整成神经病了？”

　　顾劭昀：“……挂了！”

　　他就知道，没人相信会有这么离奇的故事！

　　顾劭昀长叹一声，回头看见肖柏花领着三个野人在院子里列队，整整齐齐做广播体操。

　　肖柏花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二三四，目标错误；二二三四，找不到对象；三二三四，人艰不拆；四二三四，不就是你？”

　　“咦？阿明你动作不对，重来一遍！”

　　顾劭昀：……心烦，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精神病，怎么办？

　　他鬼使神差冲肖柏花招招手，“你过来，我问你个问题。”

　　肖柏花啪嗒啪嗒小跑过来，神情十分郑重，“顾总，你问吧。只要你包吃包住，问什么都行！”

　　顾劭昀忽略掉她后面那句话，揉了揉额角，“你帮我问问他们，得了精神病是什么感觉？世界在他们眼里，有什么不一样？”

　　肖柏花一愣，“顾总，您这是……”

　　“你别管那么多。”顾劭昀不想解释，催促道：“我就想知道答案，行不行？”

　　“……哦。”

　　肖柏花又小跑回去，手舞足蹈加上问话，也不知她和这三个人是怎么交流的，硬是在语言不怎么通、思维也不怎么同步的情况下，完成了这个任务。

　　她对顾劭昀道：“顾总，我问过了。”

　　肖柏花清清嗓子，清晰转述道：“得了精神病，整个人都精神多了！天是蓝色的，草是绿色的。世界高清没有码，地球和谐又有爱。”

　　她唰地摆出一个大鹏展翅姿势——“幻听，幻视，幻觉，都不要紧！敞开心扉！迎接美好明天！精神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讳疾忌医！可怕的是心态崩溃！”

　　“顾总，你要是有需要，可以免费拨打400热线电话！福娃娃爱心热线欢迎您！”

　　幻听，幻视，幻觉……糟糕，好像能对上？

　　顾劭昀：“……400电话是多少？”

　　肖柏花转了转眼珠，“我找找。”

　　她还真跑进屋子里，半天后翻出来一个小本本上的电话号码，撕下那一页递给顾劭昀，不太确定道：“应该是这个……吧？”

　　顾劭昀把这个电话号码拿在手上，一时有点挣扎。

　　打吧？那不是承认自己快成精神病了？不打吧？他这满肚子的疑惑谁能解答？最后他心一横——打！但是等会儿再打！没人的时候再打！

　　顾劭昀犹豫了下，背过身去，悄悄把纸条揣进口袋里。

　　时间一晃又要吃晚饭了。肖柏花和三个病人整整齐齐在桌边坐好，一脸乖巧，像在等投喂的小乖乖。念在他们四个也稍微帮忙干活的份上，顾劭昀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他们白吃白喝的事。

　　至于肖柏花……顾劭昀发现了，没有她组织，这三位病人还真的有点搞不定。

　　没准肖柏花很适合干病院看护……顾劭昀心头飘过这个念头，刚拿起筷子，又见眼前风卷残云！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瞬间！盘子又空了！

　　不仅如此，吃完了，肖柏花迅速带着三个人，又出去玩了！

　　顾劭昀：“……”

　　……算了，肖柏花上辈子一定是饿死鬼投胎！她爱干嘛干嘛去！

　　陆秦禹忽然推来一碗菜，“这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