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迎风

  沈玉蓝骑在马背上,迎风吹来,人也清爽舒畅不少,那些绞尽脑汁的烦恼也抛掷在了身后。

  他笑道:“折岳不必谦逊,要我说,大圭第一神勇将军非你莫属。”

  秦疏微微低头见他笑的酣畅,眸中闪亮,嘴角也不由得上扬道:“多谢太傅赐予下官称号。”

  沈玉蓝自然听出他在打趣,笑眯眯的望着他。

  秦疏又问道:“幼灵会骑马吗?”

  沈玉蓝回:“大圭男儿皆会骑马。”

  秦疏轻笑道:“幼灵抓好。”然后便将缰绳交到他的手上。

  秦疏的手宽厚炽热,沈玉蓝的手微凉纤长,他感受到秦疏的手覆在在自己手背上,手掌相叠,甚至能感受到秦疏掌心粗糙的纹路,指茧擦过自己的手背,彼此温度在一瞬间融传,他脸颊热度不由自主的升上几分。

  可秦疏很快便松开了手,那相触碰的一瞬间,却足够让沈玉蓝荡漾。

  两人骑在前方,来到悬崖上,一眼望去,脚底下便是京城了,城郭宏大,街巷繁华,香车宝马,人群沸腾,视野仿佛置天换地般通畅开阔了起来。

  沈玉蓝感受着微风吹拂,心境豁然开朗般,京城景色一览无遗,皆在他眼前。

  他道:“一览众山小,想不到,此地真是个鸟瞰京城的美景。”

  秦疏颔首道:“的确如此,风光旖旎。”

  沈玉蓝眯着眼,享受着瞬时而变的美妙后,可渐渐地,脑海里却是一闪而过姚潋的面容。

  他的心又低入谷底,思虑过忧,睁开眼又是黑眸如夜,沉淀下心思道:“京城虽是锦绣如画,可暗藏的东西却是污浊不堪。”

  秦疏低头瞧了沈玉蓝一眼,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已是收敛,道:“哪里都有污浊,幼灵此次回京不正是奔着荡垢涤污而来吗?”

  沈玉蓝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马上便到了京城了,走吧。”

  二人先回了沈玉蓝宅府中,在府上稍作休整,秦疏麾下的黑甲士卒则是回羁縻卫里报道。

  秦疏见沈玉蓝换上朝服,问道:“你这是要去面见陛下?。”

  沈玉蓝:“不错,面圣此事容不得拖延,须得我亲自查看陛下病况。”

  秦疏却想现在的皇宫对于沈玉蓝来说,如同龙潭虎穴,沉声道:“我陪你一同去。”

  沈玉蓝摇头道:“不可,陛下派你去跟随着太子殿下,虽是殿下命令你保护我,可现如今殿下失踪,你算是半个失责,若是再与我扯上关系,皇后极有可能拿你问责。”

  秦疏紧锁眉头道:“皇宫现在如虎穴狼巢,皇后又视你为敌,此时去皇宫,只怕是自投罗网,皇后趁机找个借口将你下狱。”

  沈玉蓝道:“皇后若是要找借口,也是要得找个像样的借口才行,夏江治水已经成功了大半,何况我身为太子太傅,太子出了事情此番回京面圣也合情合理。”

  秦疏不语,只是紧蹙了眉看着他。

  沈玉蓝知道他是放心不下自己,柔和下语气道:“无须为我担心,若是真出了事情,麻烦折岳帮我去找五王爷一趟。”

  “五王爷?为何要找他?”

  沈玉蓝不过是想找个由头让秦疏放下心来,哪里寻得到什么理由,道:“无须多问,找他便可。”

  秦疏见他神色坚定,这才松口,缓缓的点了点头。

  沈玉蓝安抚完秦疏,便乘轿入了宫中。

  他快步走在官道上,一太监突然窜出来向他问安道:“沈太傅终于回来了。”

  沈玉蓝顿布一看这太监,正是黎公公,只能道:“黎公公好。”

  黎公公道:“太傅这是要去哪儿啊?”

  “自是要去面圣。”

  黎公公:“陛下如今病危,太傅此时面圣,定是为了太子之事吧。”

  沈玉蓝却想这黎公公就算是人精一个,怎么连他此番面圣目的也知晓,恐怕只是充当个转信之人。

  他面上不露道:“的确如此。”

  黎公公躬身拱手:“咱家好心提醒太傅一句,陛下一月前龙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此刻还未知晓太子殿下遇袭的消息,还望太子太傅为陛下着想,勿要走漏了风声。”

  沈玉蓝思索片刻道:“这是皇后娘娘让你来跟我说的?看来黎公公是寻到了一个好靠山。”

  黎公公皮笑面不笑道:“太傅说笑了,什么靠山不靠山的,这天下之人还不都得靠着陛下,现在陛下病情经不起他物刺激,咱家和皇后娘娘也只是为了陛下着想。”

  沈玉蓝偏过头,把目光放在远处金銮顶上,开口:“还请黎公公放心,这天下还得盼望着陛下病好,幼灵自然也不会在陛下面前说些题外话。”

  黎公公谄笑着鞠了一礼道:“沈太傅向来是知趣的,太傅请。”

  沈玉蓝对着他含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转过脸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往皇帝寝宫方向继续快步走去了。

  来至皇帝寝宫前,沈玉蓝请了门口公公通报,没等多久几个宫人便开了寝宫的门,沈玉蓝便走了进去。

  沈玉蓝跨过了门槛,进了内殿中,瞧见老皇帝躺在龙床上,一脸病容,十分枯朽,正捂着嘴不停的咳嗽,而皇后正坐在旁边,正拿起了宫婢端上的药碗。

  皇后见了沈玉蓝,轻声对老皇帝道:“陛下,沈太傅来了。”

  皇帝此刻似乎连睁开眼都成了一件费力的事情,他听闻沈玉蓝来了,勉强睁开眼,便看见跪在地上的沈玉蓝,声音嘶哑难听着道:“爱卿,来了。”

  沈玉蓝十分怀疑现在的老皇帝病的,连是哪位爱卿都分不清楚了,他低下身子道:“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皇帝想要半坐起身子,皇后见状连忙将人扶半靠再枕上,老皇帝奄奄一息歪在枕上,双眼凹陷,眼皮下描着墨般的黑晕,边咳边道:“沈爱卿,朕听闻你夏江水患,治理的不错,想要,咳咳,何奖赏,尽管说。”

  沈玉蓝俯下身道:“臣为陛下分忧,乃是分内之事,怎敢要别的赏赐。”

  皇后放下药碗,温声道:“太傅不必多礼,夏江水患乃是陛下心病,如今你替陛下除了这块心病,当之无愧接受这份赏。”

  沈玉蓝听皇后声音温婉,可却言下所藏的深意可不少,他略微思考一番,而后道:“听闻冯鸣山此处宅府幽静,背靠山林,之前臣所置办的宅府处于集市旁,有些闹人。”

  “那臣斗胆向陛下讨个幽静的宅府。”

  老皇帝勉强牵起嘴角,半死不活道:“也对,太傅博览群书,当然是想要个,幽静好读书的的宅府,好,咳咳咳,朕这就差人去购置。”

  沈玉蓝跪拜道:“多谢陛下。”

  老皇帝咳嗽几声,张了张口似乎要有话同沈玉蓝要说,皇后此刻却又对老皇帝道:“陛下今日面见的朝臣时间已够多了,忘了太医临走前的嘱咐吗?需得静心养神。”

  老皇帝:“皇后,咳,也说得有理,那太傅,今日便这样吧,先退下吧。”

  沈玉蓝颔首道:“臣便退下了,请陛下保重龙体。”

  沈玉蓝出了寝宫的门,抬眸却正好与两人碰上了。

  眼前这位身穿胃甲白发染鬓,目光肃穆,不怒而威之人,便是皇后之父定国大将军蔡昱,而他身后一人面貌年轻英俊,应是大将军最末之子。

  沈玉蓝向这位定国大将军拱手行礼道:“见过大将军。”

  大将军看了他一眼道:“沈太傅今日回京了,谢大学士怎么不在?”

  沈玉蓝低眉道:“谢大学士仍在夏江处理水患后续之事。”

  大将军扯了扯嘴角道:“原来只有沈太傅一个人回了京,把剩下的烂摊子交给了谢大学士处理了?”

  沈玉蓝不欲与他争辩,只是温顺低着眉。

  大将军冷哼一声拂袖而过道:“听说沈太傅能言善辩,看来不过如此。”而后便踏入皇帝寝宫中。

  那大将军之子掠过沈玉蓝之前,也是多看了他一眼。

  此刻大将军皇后一派在朝中一家独大,群臣畏惧三分,沈玉蓝都自身难保,自然是要避其锋芒。

  他见二人走了进去,大门随后被宫人关上,心想也不是久留时,于是回过头走下了台阶。

  沈玉蓝出了皇宫,坐在轿子上,本想去往南正街上五王爷府,却又转念一想,此时皇后估计已经派人时时刻刻盯着自己,若是想摆脱这群人恐怕会更加惹得皇后怀疑。

  他思量片刻,觉得还是先回自己府上一趟。

  他一回来,秦疏便迎上来问道:“如何?”

  沈玉蓝面色凝重道:“不容乐观。”他道:“今夜得去五王爷府上一趟。”

  “为何?”

  “姚乘凤此人极有野心,此刻默不作声恐怕是在筹备着其他,如今朝中皇后之流打压重臣,现下之法只有同他联手此为上策。”

  秦疏与姚乘凤为同窗,自然也清楚几分此人个性手段,他道:“幼灵不惧是与虎谋皮?”

  “与虎谋皮,也好比无力顾暇的好。”

  “需我陪同吗?”

  “不必,我一人前去,折岳在府上便好。”

  到了晚上,沈玉蓝没有黑衣,只得借了秦疏的夜行衣一套,他穿在身上倒是有些宽大,有些束手束脚的。

第49章 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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