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信仰的种子(10)

  婚礼现场是个露天搭建的台子,每当皇室有重大举措需要全国皆知的时候就会在这里举行,内部的一些活动才去专门的礼堂。

  既要让国民见证的同时,自身的安全也会成为极大的问题,就要求现场的保护措施也需要滴水不漏。

  季衡和徐长沛他们趁着人多混进了人群里面,扭头看看四周,明明应该是举国欢庆的日子,但是季衡在平民的脸上只看到了担心和不安,还有些许茫然,目光时而空洞宛如已经死去的泉水。

  也有人小心又谨慎地讨论着,说女皇如今逼得平民不得不屈服,早就有大片人不满,在准备着抗议造反,为什么还敢大张旗鼓地准备婚礼,不就是因为想像上次一样,等这宫里的信仰之花一开,愚蠢的民众又该动摇把她奉作神的传达人。

  只是这一次怕是不容易了,信仰之花很久没有开了。

  也从来没有这样久过。

  典礼的时间一点点接近,季衡不时看几眼周围的花骨朵,也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忽然盛开是个什么样的场面,作为植物学家的季衡倒是有幸看到过一次大范围昙花的盛开,有大概预测的时间,肉眼可见那花瓣一点点张开再张开,一朵两朵……

  季衡只能说,此生难忘。

  即便这样,他也不希望这花今天会开,至少不能是在女皇婚礼的时候盛开。

  最前面的位置上坐着黑袍黑帽看不清面容的女人,不意外她就是女巫了,如果不是她的身份使然,她这一身行头真真就是来参加葬礼的,她手里抱着个木盒子,大概……是给女皇的新婚礼物?

  自己身边的路易斯也不安地看着周围,小小的眉头始终皱着,小心翼翼捧着自己的花盆,而为了不提前被人发现,他们给花盆上套了一层透气的黑纱。

  季衡本来正盯着那坐得宛如雕像一般的女巫正看着,就见女皇一脸焦急地直接冲到了女巫的面前,她把手按在女巫面前的桌子上,“还差的一步是什么?”

  这个角度季衡只能看到女皇嘴唇的动作,多亏了傅凭栏之前也喜欢用口型说话,季衡现在非常娴熟就能猜出来对方在说的话,不过,女巫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季衡还在寻找傅凭栏的身影,目光一转,和傅凭栏的目光遥遥地透过人群,撞上了。

  傅凭栏先是笑了笑,然后给了季衡一个口型。

  深爱你的人的血。

  女皇脸色白了一瞬,然后扭头看向了傅凭栏,“你是爱我的对吧?”

  傅凭栏没有说话,直接去了旁边士兵的佩剑,一脸平静地问女巫,“滴在哪里?”

  女巫回答:“随便哪里,神在看着。”

  傅凭栏毫不犹豫地在手上割了一道口子,滴了几滴血在地上,季衡看着这一幕,眼底刺痛,要不是身前人太多他一时间过不去,他现在已经在傅凭栏身边了。

  女皇原本兴奋的目光,又变了,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几滴血下去,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她甚至又抽了士兵的一把佩剑,拧着眉头问女巫,“是不是太少了?”说着就想把傅凭栏手上那道口子继续加深。

  女巫的声音及时阻止了她,“他不爱你,你杀了他让他血流成河都没有用。”

  “什么?!”女皇震惊地扭头看着傅凭栏,目光里带着审视,“为什么?!”

  傅凭栏一点也不惧怕女皇手里的佩剑下一秒就会落在自己身上,“陛下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深爱你的人,还有那么多国民在看着,但我恐怕,你就算杀光了全国的人,也找不到了。”

  “不!”女皇猛地转头看向四周,她一早起来精心做好的头发被甩得乱七八糟的,好几缕垂了下来,让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待嫁的新娘子,“总管在哪里?”帝王这个级别坐到如今,连个能相信的人都没有了,她此刻才觉得失败不已。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士兵们到底还是害怕女皇的武力值的,眼神都有些不安。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女皇随手抓了一个士兵到跟前,用恶狠狠的语气问道,“说,你爱我吗?”

  “爱的,女皇陛下,我们都从内心敬畏着您!”士兵飞快地说着,惶恐地看着女皇手里握着的佩剑。

  女皇嘴角满意地上扬,用左手捂住了这士兵的眼睛,右手的佩剑毫不犹豫地割断了对方的大动脉,血花溅出来直接染红了她洁白的礼服,但她顾不得了,她疯了,也只有疯子才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后排的国民也跟着哗然了,一时间整个广场都陷入了一种沉默之中,刚才那一幕显然给所有国民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天啊,这真的是昔日的女皇吗?

  我知道她肯定有问题,但没想到她这么残忍!

  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声音越来越大,传入了女皇的耳朵里,她扯起身旁士兵的衣服擦了擦手上沾的血液,说道:“孩子暂时还活着,但如果你们不听话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不一定哦,女皇陛下。”傅凭栏道,“今早去巡视地牢的士兵们给您汇报情况了吗?”

  女皇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黑,一瞬间变化,万分的精彩,这时候广场上又纷纷响起惊呼声,“哦,我的孩子,爸爸竟然还能见到你!”“辛格拉!妈妈在这里,快来!”“还有我的孩子,都回来了!”

  人群开始让出路来,方便孩子们和父母相认,很快所有的孩子都回到了自己的父母身边,但也有少部分没有看到自己孩子的,一时间明白了什么,充满愤怒地看向女皇。

  “你这个魔鬼!不会有人爱着你的!”

  “对!我要杀了这个魔鬼!”

  女皇慌了,尤其当她没忍住一鞭子抽死了一个平民之后,将国民的愤怒重新推向了一个高峰,这下更慌了,她摇着头微微呢喃道,“怎么会没有人爱我呢,我的丈夫他是爱我的啊……”

  “我也不爱你。”这时候季衡摘掉了帽子,周围的国民看到后立刻向他行礼,纷纷给他让出来一条道路,“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你根本没有信仰,所以你没有办法让信仰之花开放,你甚至根本不尊重这些花,你给孩子们炒熟的种子,你只需要信仰之花在你有需要的时候开,你根本不希望它开。”

  “不。”女皇辩解道,“我曾经爱过你的,我也爱珍妮,我同样爱瑞蒙,他们……对,我可以去把他们找来,他们的血一定可以让信仰之花开放,我还是神的代表,我还可以……”

  “呵。”这一声,是女巫发出来的,“他们来不了了,你说的爱,是他们死了你都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掉他们的自由也在所不惜?”

  “死、死了?”女皇不相信,“不,你骗我的对吗?”

  女巫此时站了起来,走近了女皇,“我弟弟也死了,我这里拿着的就是他的骨灰盒,你说我为什么要骗你?”

  “你……”女皇这时候才注意到女巫的表情,她激动地用手指着傅凭栏他们,“我怀疑他们都是玩家假扮的!一定是这些该死的玩家害的他们,来,我们联手把他们杀掉报仇!”

  “我弟弟是被珍妮杀掉的,他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个诚实的孩子罢了。”女巫又走进了些看着女皇,“知道我为何帮你活过昨晚吗?因为如果只是那些魔鬼,就算将你生吞活剥了也不足以平息我内心的怒火,我真恨当初为什么要帮你!”

  女巫从黑色的大袖口里掏出来的一个木制的小娃娃,和女皇长得一模一样,娃娃的胸口上有个血红的“契”字,“你不是机关算尽想要这皇位吗?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自己怎么死在这皇位上的,好不好?”

  季衡第一次在BOSS的目光里看到了惊恐,看来玩家对于BOSS来说都是小蚂蚁一样的存在,而只有同等级甚至更高级的BOSS才能让他们有惊恐感,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过招吧,季衡和傅凭栏默默往后退了退。

  “你要干什么!”女皇想伸手去抢回属于自己的那个娃娃,但是女巫已经十分干脆地给捏碎了!

  “就这样吧。”女巫依然面无表情,“你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来承受吧,可惜了我的弟弟,还要给你妹妹陪葬,你们姐妹两个……没有一个是安分守己的。”

  女皇的四肢百骸都开始流血,看起来像是炼狱深处的魔鬼。

  没有人知道女巫和女皇之间的那个契约有什么用,但是女巫毁了那个人形木偶之后,很显然影响了女皇的能力,她现在站起来都很难。

  傅凭栏给了季衡一个眼神,季衡回头朝着远处的人群看去,这时候陈之妄和徐长沛陪着路易斯走了过来。

  比起女皇来说,如今季衡的身份才更深得国民的信赖,尤其是女皇这番作为之后,对于国王还完好无损地站在大众的面前,他们感觉这才是神的旨意。

  季衡牵着路易斯站在了万众的眼前,揭开了路易斯花盆上的黑纱,“信仰之花,只有虔诚的人才能让它发芽,你们看——”

  国民的眼神里有赞叹和难以置信,这些信仰的种子,对他们来说,如今更意味着希望。

  “所以,按照之前的规定,这个孩子就是未来的皇储。”季衡牵着他走到了原本为女皇准备的金灿灿的椅子上,“所以我宣布,他现在就是国王,今后我会在背后辅佐他,直到他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我就会退隐下去。”

  支持的人都在欢呼,但也有很多人还有些迷茫,这么小的……孩子?真的可以吗?

  但在季衡的话刚落下,广场四周的信仰之花,花骨朵颤了颤竟然慢慢地开了,一朵两朵,一朵接着一朵,争相地开放了,这下再没有人怀疑,他们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甚至相拥着哭了出来,因为等这一天真的太久太久了。

  路易斯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有些害怕的,但是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既然是神的要求,他就一定会照做,并且努力做到最后,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捧着的花盆,似乎也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感觉幼苗现在的状态好极了。

  除了整个广场,远远的还能听到宫墙外面也传来的喜悦的欢呼声,开了开了,全都开了!

  -

  只有一个人很不高兴,那就是染红了满身的女皇了,她目光阴沉沉地扫了眼充满喜悦的平民们,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把抹去了唇齿间的血色,尽管新的又流了出来。

  她笑着看着众人,露出来的牙齿上沾满了血液,“高兴吗?那就也高高兴兴的去吧!”话落就开始共计普通人。

  她那个荆棘藤的鞭子抽下去,直接就能抽倒一片人,能力就算削弱了,也还是个恶毒狠辣的副本BOSS!

  季衡抓紧护住路易斯,最终把他交给他的家人还有一些被唤醒良知的卫兵队长那里,请他们务必把孩子保护好,又把其他民众赶紧驱散开,让最后的主场里只剩下玩家和BOSS。

  等他们这一切做完,就发现广场上已经横陈了一地的尸体,血液的力量让女皇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她跟傅凭栏周旋了一会儿,就意识到这个玩家着实难以对付的很,扯了几鞭子根本碰不到对方后,她身形一转,将目标锁住在了季衡身上。

  “知道我看着他们抽你血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那可比现在还令我兴奋。”她说着,飞速朝季衡靠了过来。

  徐长沛和陈之妄中间拦着,两个人合作用绳子把女皇围在了中间,那边傅凭栏的面具也被甩了出来,但不等面具砸上来,女皇已经将绳子挣开了几段,还想拉陈之妄去挡那些暗器,还是傅凭栏提前过来,把面具接住,才拯救了一出惨剧。

  陈之妄脱困之后,骂了一声,“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系统死了吗?通知呢?出口呢?”

  女巫自始至终旁观着这一切,听到这里,忍不住微微摇头,仿佛在讽刺这届玩家实力太弱,这么多人,统共就这一个还像样能打些,“任务是完成了,但也要找到出口才是真正的结束。”

  “靠!”陈之妄又骂道,“那出口在哪里,你应该知道的吧!”

  女巫这次没有再说话,意思就很明白了,不管我知不知道,我反正是不会说的。

  傅凭栏暂时牵制住了女皇,回头和季衡四目相对,“去找出口,我先对付她!”

  但是这么大的一个皇宫要怎么找呢,季衡有些着急,一时间没有任何方向,正慌忙间,看到教堂上方闪过总管的身影,季衡灵光一闪对傅凭栏道:“教堂!我这就去!”

  本来还有两个猎户那边的玩家,也不知道是提前跟他们老大通过了消息,早早地就趁人不注意溜了,陈之妄发现这点后,暴躁不已,“艹!太便宜这帮牲口了!”

  傅凭栏将女皇往教堂的反方向逼,但女皇大有一种我活不了了大家一样别想好过的心态,倒下去立马就起来,死乞白赖都要缠着傅凭栏,陈之妄他们留下来一起牵制女皇,但是傅凭栏更担心季衡那边,“去!去帮季衡!那个总管不好对付!”

  陈之妄朝着徐长沛喊道:“你带他们两个去!快去!我留着帮老大!”

  徐长沛不再多言,直接带着司琪他们退出了战斗。

  季衡这边飞快地跑到了教堂里面,这教堂远远看着时不觉得,走近了才知道居然有这么高,得有八层楼的高度。而他刚才看到总管,就是在顶楼往天台上爬,如果不出意外,总管肯定已经找遍了皇宫的角落,所以出口应该就在这里了。

  缓了两口气,季衡挑了把轻便的武器握在手里,开始征服这座教堂。

  要是晚上就好了,我的忠臣们会来帮我的!季衡心道,下次二刷的时候,如果还能扮演国王,我一定会试试晚上通关!

  在这过程中,季衡在六楼到七楼的中间,追上了猎户的那两个玩家,三个人都亮出武器缠斗了起来,这个副本带给季衡的另一个感触就是,发色被隐藏之后,至少没人一眼就发现他是个菜鸡了!

  但菜鸡到底还是菜鸡,何况眼前还是两个不择手段的猎户玩家,季衡双拳难敌四手,开始感觉力不从心,但他现在可以肯定出口应该就在这天台之上了,季衡心一横,心道打不过我就跑吧,出口反正不会跑。

  结果不等他下楼,六楼的窗户被砸出来一个巨大的口子,整个教堂都跟着晃了晃,然后废墟里面,女皇又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她怎么还活着,每次都颤颤巍巍,结果还活着!这是BUG吧!

  两个猎户玩家一看,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麻溜得就想往楼上跑,被女皇的鞭子卷住脚踝,一拖,摔倒在台阶上,然后全部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哀叫声回荡在整个楼梯上。

  这下女皇再回头看着季衡,她身上的血已经流的跟下大雨似的,她这次站立确实需要扶助扶手才可以了,她往上抬头看着季衡,又擦了把自己脸上的血液,她的眼睛里已经是一片血红。

  季衡怀疑她是怎么看见前方的,所以她会不会,并不知道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是自己,嗯,季衡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好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有没有……有没有……”女皇的气息已经不稳,眼角的血混合着泪水,“是谁、谁杀了她,告诉我……我就放你走。”

  “没有谁。”季衡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她,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因一个误会杀掉了自己的丈夫,最后醒悟过来,自己居然杀了全世界最爱她的人,觉得悔恨不已吧。”

  “全世界最、最爱她的人吗……”女皇又抹了把脸上的血,嘴角咧了咧,不知是笑是哭。

  傅凭栏和陈之妄他们随后就赶来了,陈之妄远远地避开了女皇,但看她似乎已经到了大限,毕竟流了这么多的血了。

  傅凭栏站在季衡身边,用眼神询问他有没有事,季衡摇了摇头,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不碍事。

  陈之妄站在楼梯口朝下喊徐长沛:“徐老头,你们行不行啊,我们都赶来了,你们还在楼下?”

  这个场合不太合适,但季衡实在没忍住笑了,“楼下有那两个猎户的玩家,徐医生他们应该是碰上了。”

  “那也太慢了,大BOSS在这里,其他都是喽啰。”陈之妄摇摇头失望不已,“看来年龄真的是个硬伤了。”

  女皇这时候开始摇摇欲坠了,她身子一软,整个人歪在墙角里,微微地在摇着头,季衡一点也不同情她,用交换换来的荣耀永远都不可能长久的,不属于的东西终究还是会被别的夺走,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女皇大概现在才知道,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而失去的就是真正的失去了,永远也没有可以重来的机会了。

  也许……珍妮公主不是被囚禁在迷路森林,每年只能有一次回宫的机会的话,可能不会形成那样暴戾极端的性格,她本可以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做个合格的母亲。

  只是这一切,已经无从得知了。

  季衡最后看了一眼凄惨无比的女皇,和傅凭栏一起往楼上走。

  天台上的风很大,季衡差点睁不开眼睛,但是等他们费劲的把整个天台都找了一遍,没有看到那个总管,也没有看到什么出口。

  而季衡这时才发现,这个建筑竟然是四角对称的,中间是空的。

  对于恐高患者来说,都不敢低头看,怕看一眼腿都软了,季衡觉得风太大了,他有些站不住了。

  傅凭栏把季衡交给了陈之妄,他自己往天台里侧的方向看了下去,里侧的墙壁光秃秃的,居然连一扇窗户一个棱角都没有,所以不可能有人从这里爬下去了,在傅凭栏要收回目光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侧一角有隐隐额亮光。

  是出口。

  “我找到了。”傅凭栏说了一声,但是风太大了,季衡他们根本没有听见,他又走回来,给两个人指了指下方,“在那里!”

  【系统:恭喜完成了第三个副本,根据你们的表现情况,发布奖惩。】

  【玩家季衡:恭喜你获得植物的好感度+20,以后多爱护花草树木,关爱不断,惊喜不断哦!同时对于你在皇宫的所作所为,获得女皇的仇恨度+1,请小心受到报复。】

  季衡:……你把出口设在这里,不就是在报复我吗!

  看完系统消息之后,几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言难尽,季衡问傅凭栏:“你得到女皇的仇恨度了吗?”

  傅凭栏点点头,用手比了个“5”。

  他们一转头,发现徐长沛他们正站在天台的入口处,显然也都看到了系统的消息,刚要动作,那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入口处,刚才听到有上楼的脚步声,三个人一转头看到是一个血人再往上爬的时候,撒腿就往傅凭栏他们这里跑。

  “女皇跟上来了!”

  傅凭栏指了下出口,“出口在底下,要跳下去。”

  陈之妄反正是不怕高,“我给你们打个头阵。”他宛如在平地上一样,往前一走,人就不见了,大家都探着头往下望,只看到出口处的光一闪,陈之妄彻底不见了。

  然后徐长沛带着害怕的司琪也跳了下去,另一个男生自己跳了下去,最后剩下了傅凭栏和季衡。

  季衡微微摇头:“你先跳吧,我跟在你后面!”

  傅凭栏伸手牵住他,“怕的话,闭上眼睛,跟着我。”

  季衡按照他说的试了一下,但是不行,季衡根本连腿都迈不动,当傅凭栏试图用自身的力气带动他往前走的时候,季衡甚至出现了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在颤抖。

  恐高,真的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一个坎儿了。

  本来觉得拖了傅凭栏的后腿就有些自责,这时候女皇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两人的跟前,她探头看了看下面的出口,忽然又咧嘴笑了。

  季衡:“!!!”她想干什么!

  眼看着女皇身子晃了晃似乎就要扎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傅凭栏直接打横把季衡抱了起来,“抱紧我!”

  季衡依言搂住了他的脖子,就感觉一阵失重感,傅凭栏抱着自己就跳了下去,在傅凭栏怀里,鼻息间能闻见他身上的气味,季衡安心了不少,在空中跌落的过程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可怕,他都敢睁开眼睛去看四周。

  女皇刚才也一同跳了下来,此刻就在季衡他们身侧,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吹掉一些糊住她脸的血迹,露出来她心如死灰的表情。

  季衡被傅凭栏抱着从出口消失的最后一眼,他看到了女皇快要摔倒地面上,一双手悄无声息地盖住他的眼睛,“别看,看我。”

  季衡闭上眼,在一起落地的那瞬间,他和傅凭栏被出口的光环裹住,在空中停滞了几秒钟,才被传出副本。

  就是那几秒钟里,季衡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听到了旁边空地上“哐当”的那一声与地面冲撞发生的巨响,整个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傅凭栏紧了紧力道,让他靠得自己更近一点。

  “是幻觉是梦,你闭上眼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季衡昏睡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43章 信仰的种子(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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