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终年代记 Chapter 72

　　大清早的，又是温香软玉在怀，萧泽祁很难不起反应。触手之处便是温暖细腻的肌肤，他的手开始在浅夏的身上游走着。

　　浅夏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回答谢茗瑾的话：“妈妈，我有些累，再睡一会。”

　　门外，谢茗瑾沉默了一会，随后她说道：“那你再睡一会，我先出门了，起床后记得吃饭。”

　　谢茗瑾的话音落下后，便是她踩着高跟鞋远去的声音。

　　浅夏躺在床上紧张了好一会，担心妈妈发现萧泽祁在她的房间里，好在妈妈没有再问什么。

　　而在她身后的罪魁祸首，被她按住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地动起来。

　　萧泽祁将浅夏压在身下，脸上的笑容暧昧：“我们继续。”

　　周日的清晨，又是一响贪欢。

　　周一下午，浅夏在上课的时候，头一次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周末因为萧泽祁的原因，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浅夏支着下巴，强撑着精神在笔记本上做笔记。

　　下午的课是三节连上，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浅夏坐在座位上收拾笔记本和课本，等到教室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她才从课桌前站起来，向教室外走去。

　　教室外，萧泽祁果然已经靠在墙壁上等她，浅夏从教室里刚出来，他便看到了她。

　　萧泽祁站直身体，对着浅夏伸出手：“走吧，我已经在森岛公园里的餐厅定好了位置。”

　　浅夏抬眸看着萧泽祁，不解地看着对方含着笑意的眼睛：“去食堂就可以了，你怎么又到森岛的餐厅定位置了。”

　　“嗯……”萧泽祁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目光，他直接握住浅夏的手，“我现在又不需要在你的店铺里兼职挣生活费。”

　　他的手松开浅夏的手，转而改为半搂着她的肩膀：“晚餐的时间点快到了，我们走吧。”

　　夜色微暗时，森岛公园里的餐厅便已亮起了灯，外面泛着波纹的湖面里倒映着亮着灯光的餐厅。

　　在靠着落地窗的一张餐桌，浅夏与萧泽祁已经吃完晚餐。浅夏托着下巴看着森岛公园里的路灯，虽然她在看着外面，但能通过落地窗的玻璃，看到萧泽祁的影子。

　　此刻，萧泽祁垂眸看着酒杯中酒红色的液体，他的手转动着酒杯，里面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流转，连带着搅乱了落入酒杯中的灯光。

　　“你有心事。”安静了许久后，浅夏先打破了沉默。

　　浅夏的话让萧泽祁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浅夏，眼神微黯。在犹豫了许久后，他终是开口：“浅夏，寒假我要去国外陪妈妈。”

　　浅夏知道萧泽祁话之中的意思，她看着萧泽祁：“需要我陪你去吗？”

　　萧泽祁轻轻摇了一下头：“没事，你留在国内等我回来就可以了。”

　　似是回想起什么，萧泽祁隔着桌子伸手握住浅夏的手，他认真地看着浅夏的眼睛：“如果遇到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我会立马赶到你身边。”

　　浅夏在高二时突然转学的事，让萧泽祁至今心有余悸。之后他要在国外呆一个寒假的时间，有点放心不下浅夏。

　　萧泽祁在担心什么，浅夏自然也察觉到了，她同样认真地看着萧泽祁的眼睛：“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马上会打电话给你。”

　　萧泽祁握着浅夏的手的力道渐渐加大：“小樱桃，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餐厅里正播着一首钢琴曲，旋律听着有些耳熟，浅夏听了一会，发现是北古叔叔的《风的魂魄》。

　　萧泽祁温热的体温通过手源源不断地向她传递过来，带来安心的力量，浅夏的眼中浮现笑意：“我一定会等你回来。”

　　在青森大学度过的时间很快，剩下的大半个学期里，浅夏常忙于课程作业，为了通宵赶作业，她常常去森岛的店铺里，好在宿舍管的不严，不常查寝。只不过她要提防着萧泽祁，在初尝过禁果的滋味之后，萧泽祁便有些不加节制起来。

　　转眼几个月时间过去，已至第一学期尾声之际，今年的冬天来得早一些，还没到一月份，天便已经开始下起雪来。

　　受天气影响，萧泽祁前往国外的航班一延再延，终于在一个雪后晴朗的日子，他搭乘着航班前往国外。

　　萧泽祁没有让浅夏到飞机场给他送行，毕竟现在不是车、马、邮件都慢的年代[1]，需要联系一个手机就能搞定。

　　浅夏在家中，看着窗外雪后蓝的明晃晃的天空，地上、树梢上还积着白皑皑的雪，没有融化的迹象。

　　这个冬天，应该比往年要长些。

　　在寒假将近尾声的时候，谢茗瑾接到一个到城郊度假区的工作。她看着邮箱里的那封委托邮件，眼中若有所思，没想到这个工作的委托人竟然是那位。

　　郁白明明已经去了国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突然找她是因为什么事？

　　谢茗瑾看着窗外的大雪沉思了许久，直至夜半时分，她叹了一声气，决定接下这个工作。

　　在去度假区的前一天，谢茗瑾见浅夏一个人在家中有些落寞的样子，便决定带浅夏一起过去，在城郊的度假区住一段时间。更何况，她觉得浅夏长这么大，也是时候见那位了。

　　高中时，浅夏曾跟着郁白一起到城郊的度假区见萧泽祁的父母，到现在，其他人都在异国他乡，只剩她一个人。

　　前往度假区的路上，车窗外的雪景一路倒退，带着萧索的隆冬寒意。途中经过的一些河流，河面上些许地方还结了冰。浅夏坐在车后座上，她的脖子上围着厚厚的米黄色羊毛围巾，正出神地望着窗外的雪景。

　　谢茗瑾虽然开着车，但能通过后视镜看到浅夏。

　　她放缓了开车的速度：“小樱桃，你觉得困的话就睡一会，等到了旅馆我再叫醒你。”

　　浅夏轻轻摇了一下头：“妈妈，我不累。”

　　话音落下后，浅夏的眼中微微失神，哥哥曾在去度假区的路上也问过她类似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个人在国外过得好吗？

　　浅夏打开手机，看着聊天软件里郁白黯淡的头像，她曾经有一阵子天天给郁白发消息，但她发的消息就像是没有收件人的信，寄出去了，却始终没有回复。到最后，浅夏也差不多猜到了郁白的手机不在他的身边了。

　　车子里开着充足的暖气，不一会车窗上就凝结着水雾，看不分明外面的景色。浅夏将脖子上的围巾围得更紧一些，车子的雨刷器来回转动着，将车子前方玻璃上的水雾清除掉。

　　通过车子前方的玻璃，浅夏看到在前方不远处，隐隐出现了度假区的建筑群，大概再开个三四公里，就能到度假区。

　　妈妈这次定的是温泉旅馆，浅夏上一次来的时候，便是在那家温泉旅馆泡的温泉。

　　冬天里来度假区里度假的人很多，而且大部分定的是温泉旅馆。浅夏跟着谢茗瑾走在度假区的路上，一路上遇到不少带着行李箱的一家人，也有不少相互挽着手的情侣。

　　路上，虽白雪皑皑，但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堆在路的两旁。浅夏看着其他人脸上开心恬静的笑容，目露羡慕。

　　她围紧了围巾，轻轻呵了一口气。

　　度假区造的像欧式小镇一样，除了建有各式旅馆，还有一条商业街。

　　去温泉旅馆恰好要路过这条商业街，浅夏便和谢茗瑾在商业街上走走停停，遇到感兴趣的店铺便进去逛一逛。

　　在路过一个花店的时候，浅夏被放在花店门口的蓝色铁艺架子所吸引，架子上放着很多装着花种的玻璃瓶。通透的玻璃瓶塞着软木塞，上面还系着颜色鲜亮的丝带。

　　恰巧，谢茗瑾对这家花店也很感兴趣，大冬天的，花店里都会有什么花，便打算和浅夏一起进到这家花店看看。

　　浅夏打开花店的门后，一阵带着花香的暖气迎面袭来。在花店工作的女孩子穿着一件粉色的围裙，她在看到浅夏和谢茗瑾后，微笑着说了一声：“欢迎光临。”

　　花店不大，但小小的一个花店里，摆满了在各个季节开的花，大多是颜色鲜艳、气味芳香的品种。

　　从花店离开之前，浅夏买了一瓶花种。在花店工作的女孩和她说里面放着各种花的种子，不过都是在春天播种的品种。在花种种下去后，每天定时浇水，过一两个月就能开出花来。

　　冬天向来天黑得早，从花店出来后，天色已经黯淡下来，路边的路灯也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

　　商业街虽然还有大半没有逛，谢茗瑾见天色不早，便带着浅夏去定好的温泉旅馆。

　　到温泉旅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温泉旅馆的大厅灯火通明，许多人在前台前面排着队，等着办入住手续。

　　谢茗瑾让浅夏到大厅的沙发那坐一会，她去排队等着办入住手续。

　　大厅里有许多沙发，浅夏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窗户外积着一层雪，窗玻璃上结着一层漂亮的冰花，外面的灯光照在冰花上，亮晶晶的十分好看。

　　今天本来一整天都没有下雪，此刻，在路灯光照亮的地方，能看到有雪花在簌簌的落下。

　　大厅里聚集着越来越多的人，都在等着办入住手续。浅夏四周空着的沙发上，也渐渐坐满了人。

　　在她背后的沙发上似乎也来了人坐着，随后响起了一个中年男子说话的声音。

　　“你也上大学了，高中那件事就忘掉吧，你每天过得那么不开心，爸爸也跟着难受。”中年男子的话音落下后，随后响起一个女孩细微的抽泣声。

　　中年男子似乎是叹息了一声，随后听他说道：“是爸爸不好，又让你想起伤心的事。这次来这边度假，我和你妈妈是想让你打起精神来，变得开心一些。这几天你就什么都不要想了，放松一阵子。”

　　在中年男子的安慰下，女孩的抽泣声渐渐止住。过了一会，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来到沙发旁，对他们说：“入住手续已经办好了，我们走吧。”

　　浅夏身后的沙发响起一阵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便是几个远去的脚步声。

　　浅夏用手支着下巴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花，心里有些羡慕，那个女孩真好，有个那么温柔的爸爸。

　　在浅夏看着外头的大雪发呆时，谢茗瑾已经在前台办好入住手续来到沙发旁。

　　她看到浅夏失神看着窗外雪花的样子，有些失笑，自从萧泽祁那个孩子去了国外之后，浅夏便是这样有些落寞的样子。这也是她带浅夏来度假区的用意，希望在度假区的这几天，她能变得开心一些。

　　“小樱桃，我办好入住手续了。”

　　谢茗瑾的声音让浅夏回过神来，她从窗外收回目光，回头看到妈妈站在沙发边正含笑看着她。

　　“我们走吧。”

　　浅夏从沙发上站起来，跟着谢茗瑾走向楼梯的方向。

　　路上，谢茗瑾对浅夏说：“我们的房间在四楼，等会我还要和人沟通工作上的事，你先上去把东西放好，趁现在时间早，早点去温泉池子泡温泉。”

　　“妈妈，你等会出去，要注意保暖，外面的雪似乎越下越大……”

　　浅夏和谢茗瑾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四楼楼梯的拐角处，只是她未曾注意到的是，在三楼楼梯旁，一个女孩抱着浴衣，眼中满是震惊的神色。

　　女孩眼睛中布满如玻璃般的裂纹，郁浅夏，没想到会在这碰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从前慢》木心，高三时一次周测，在自选模块卷子上看到的诗。

　　突然想起高三时的一些往事，理科这边，自选模块上的语文最不容易拿满分，所以周五测验结束后，语文老师最闲，没卷子批，哈哈哈~

　　文科实验班的同学，老师会开小灶，给他们上生物，选生物比选地理、历史之类的容易拿满分。

　　一转眼几年过去，同学们各自在自己的领域努力着，夏夏也开始写小说了，以后，应该能写出震撼人心的故事吧。脑子里已经有几个故事的雏形了，希望接下来的几年能好好地把它们写出来，它们都是不太一样的故事，要查的资料很多，更新有可能是最大的挑战。

　　自勉，要加油！

　　《从前慢》木心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