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采桑叶遇上老流氓

  经过一段时间的养殖,蚕也起了明显的变化,身体也从黑色变成了白色。很快,他们进入了第一次休眠期,休眠期也叫蜕皮期,蚕从出生到吐丝结茧一共要蜕四次皮。蜕皮时会一动不动的保持一整天,直到蜕下皮身体不再僵硬,才会继续进食。

  蚕越长越大,一个簸箕早就装不下。谢淑惠又洗出几个,进行暴晒、消毒。每个步骤都需细心认真,偷不得懒。蚕需要干净的环境,所以不能再放在卧室里,她将旁边空着的小屋收拾出来,专门用来养蚕。如今,不光家里知道她养了蚕,整个村子都知道了。流言蜚语越传越厉害,几乎没有一句好听的话。还有人专程上门来挑衅她,说她养的是邪讳之物。让她赶紧处理掉,不然会给整个村子带来灾祸的。好在公公出面,将这件事给平息了。

  每每风言风语飘过,虽然假装不在意,心里还是很苦涩。满腹牢骚,却无从发泄。要知道未出嫁前,都是爹疼娘爱的,嫁入景家那天开始,没有一天舒坦日子。毕竟自己年龄也不大,突然变得什么事都要自己承受,心里所受的创伤,岂是一两句话能说完的。

  她一直坚信,只有她养出蚕赚了钱,才能堵住那些挑衅之人的嘴。

  蚕吃得越来越多,桑叶的需求量也就变大了。以前还要剪碎了喂,现在只要擦干水分,将桑叶铺在上面就可以了。蚕不光对环境有要求,对温度也很挑剔的,气温高了不好,低了也不行。每天还得清理蚕沙,蚕沙清理之后她全都留着,老板告诉过她,蚕沙是一味中药,到时候晒干了可以用来做枕头,也可以卖给药铺。

  以前,谢淑惠很怕这类蠕动的虫子。自从养了蚕,硬着头皮上,发现这类东西也没有想象中那般恐怖。

  每天上山割完猪草,她才去采摘桑叶。有时候,汪芳会跟她一起去,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因为汪芳的婆婆管她管得太严,走哪里需要汇报不说,时间还不能太久。不然,回去之后就得棍棒伺候。

  一个人背着背篓走在山林间,枝头上时不时传来鸟叫声。她找了一棵树大叶好的桑树,放下背篓,动作娴熟的爬上树,坐在树杈上麻溜的摘下一片片桑叶。

  一转眼,四月已过半,天气渐渐转热。谢淑惠一套连贯动作下来,身上便冒了汗。脱下外套,抹抹汗,便坐在树上休息。

  树上比树下视野开阔不少,可以看见很远的地方。不远处的山林里,偶尔传来阵阵说笑声,有男有女。估计是上山割草的,又或者是放牛的吧。

  村子里上山的人多了去,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这些。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踩在林间的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很快,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一头黄牛跑了过来。

  看见背篓里的桑叶,埋头吃的正欢,压根不想抬头。那牛她认识,正是他们后面那户人家的,也是族里的人。谢淑惠试图吓唬一下牛,将其赶走,可惜那头牛理都不理她。她从树杈上折下一根树枝,向牛挥舞着,牛依旧岿然不动。

  不远处的声音还在,却没人发现牛不见了。

  眼见自己刚刚摘的桑叶快被吃光了,心痛不已。高大壮硕的牛,让她有些害怕,更多的是舍不得那些桑叶。爬上爬下,辛辛苦苦采摘的桑叶,却便宜了别人家的牛。

  谢淑惠气得咬咬牙,心里毛焦火辣,难受得紧。后背的衣服就没干过,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张娇俏的小脸急得通红。

  她蹬起脚,一下子跳到了离牛不远的石坎上,捡起一块石头向牛砸了过去,刚好砸在牛头上。牛从背篓里抬起头来,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谢淑惠。只见它扇扇耳朵,甩甩头,牛铃大的双眼怒火中烧,尾巴一翘,就这样向她冲了过来。谢淑惠吓了一跳,慌乱中手脚并用,赶紧爬到就近的一棵树上。

  爬树这种技术活,在她很小的时候便练就了。那时候,家里穷,整天吃不饱,只好自己想办法,她经常跟弟弟谢勤昭上树去找鸟蛋。

  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立即反应过来。她今日穿的是红色内衫,牛对红色敏感,难怪刚刚要攻击自己。

  眼看那头黄牛又埋头继续吃桑叶。天色不早了,家里还等着她回去做饭呢。要是晚了,到时候婆婆又要说三道四。

  她将外套麻利的套上,再次跳了下去,捡起一根大木棍,向黄牛使劲拍打过去,那黄牛吃痛,掉头就向来的方向跑去。桑叶被吃了多半,看来还得重新采一些,不然半夜的时候,就会不够。

  正当她爬上树采桑叶之际,脚步声再一次传来。一名中年男子映入了她的眼帘,只见他衣衫凌乱的走在前面,手里还牵着一头牛。那头牛正是刚刚偷吃她桑叶的黄牛。

  男子正是族里景玉家的上门女婿黄迎。此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老流氓,很多妇人、姑娘都毁在他手里。村里人跟他开玩笑,只要是个母的,他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作为上门女婿,他一直没有什么地位,加上景玉太过强势,也不是什么善茬。她的母亲更过分,压根不拿他当人看。在家里整日当牛做马,还得不到一个好脸色。平时睡觉都在杂物房,说好听点把他当奴仆。说的不好听,还不如她家的一条狗呢!

  在她嫁进来的第二天,景骁再三强调让她一定远离此人。她当时不明白,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黄迎抬头刚好看见树上娇俏可人的谢淑惠,立马露出让人恶心的笑容,道:“哟,这不是景骁的媳妇吗!怎么一个人爬到树上去了?需要哥哥我帮忙吗?”

  按照族里的辈分,景骁跟他同辈,他居然背着景骁在这里扮起‘哥哥’来。

  “不用啦,谢谢。”谢淑惠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想跟他多说话。

  话里疏离意味十足,黄迎并不恼。一双浓密的眉毛下,两眼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看着树上之人的一举一动,他咽了咽口水,心里就像猫挠一般难受。异样的眼神,让谢淑惠觉得恶心且浑身不自在。

  走神之际,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影。看见黄迎那恶心猥琐的眼神,心里不免嫉妒,立马咳嗽一声,不耐烦的推了一把,道:“看什么呢?有那么好看吗?”

  说话的人正是李氏,脸上的伤已经好了,背后背篓里背着猪草。黄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李氏,眼神里居然带着一丝厌恶。李氏又怎会看不出黄迎的心思呢,她挑挑眉,装作没看见。

  “天黑了,快走吧。”李氏望了望天,率先迈着步子往山下走去。一想起回去还要伺候那死鬼,她心里就犯恶心。

  “淑惠妹子,天黑了,路不好走。你下来,我们一道回去。”黄迎仍旧不死心,翘首以待的望着树上的谢淑惠。

  目不转睛的盯着树上之人,根本没注意前面的情况,结果直接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以为是李氏,也没在意,还伸出手趁机揩了油。结果,一个声音突然想起,吓了他一跳,“你刚刚叫谁妹子呢?”

  这时,他才舍得回过头去,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更惨。原来是景骁来了,他立马变得老实规矩,寻找李氏,此时树林里哪还有李氏的身影。

  景骁身上套了件短衫,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脸上的表情,就像一只凶猛的老虎死死盯住猎物一般,吓得他连连后退。黄迎刚刚的一举一动,他看得一清二楚。这个老流氓,简直不是个东西。

  “说吧,叫谁妹子?”

  “没……没……景骁,你刚刚听错了。天……天快黑了,我得回去了。”黄迎吓得面如菜色,舌头就像打了结,半天都捋不直。

  景骁早就看不惯这个老流氓的所作所为。只见他额头青筋若隐若现,两只手紧握成拳,黄迎紧张的咽咽口水,一直盯着景骁的拳头。下一秒,只见他脑袋向后一仰,再看时左眼周围已经多出重重的淤青,眼睛也跟着充了血。黄迎捂住左眼,指着景骁骂道:“你这个野种,简直欺人太甚。”

  谢淑惠吓坏了,怕景骁惹出麻烦。撂下桑叶跳下树,大步走到景骁身旁,黄迎捂着左眼,另一只眼睛喷出来的怒火恨不得将景骁给凌迟处决了。

  “老流氓,要是再看见你对我媳妇起歹心,我要你不得好死。”景骁咬咬牙放出狠话。

  他知道黄迎是怎样的人,这种事挨了打也只有往肚子里咽,量他也不敢告诉家里人。要是景玉知道他在外面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怕不止这一拳的事了。

  景骁身强力壮,黄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看自己又瘦又矮,加上长期吃不饱,周身使不上力,哪里是景骁的对手?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帐算是记下了,事实证明在后来的日子里,黄迎确实成为他家最大的劲敌。

  看见黄迎猥琐的背影离去,谢淑惠才松了一口气。景骁背起背篓,牵起她的手就往回走。此时,树林里已经看不见了,两人顺路摸黑慢慢往山下走。

  “以后,采桑叶这种事,我来做。”景骁的口吻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更多的是不容拒绝。

  “好。”虽然刚刚那一幕,着实让她有些担心害怕,不过谢淑惠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回到家,公公婆婆都已经回来了,赵氏带着小姑子正在屋里做饭。看见两人手牵着手回来,婆婆却也只是云淡风轻的看了一眼。要是在以前,指不定早就破口大骂了。

  赵氏今日高兴,从回来到现在脸上一直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因为家里即将迎来一件重要的事。

第7章 采桑叶遇上老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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