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黛玉是清高的,活得也十分真实, 可是她并不是真的不知稼穑, 要不原著里也不会说出后手不接的话来。她也知道, 自己现在在荣国府所学, 并不是女孩日后安身立命的本事。可是还是那句话,别人不教, 她能怎么办?自己要求学吗?

  现在王熙凤直接表示, 她愿意教自己。虽然不知道凤姐姐为何突然对自己表示善意,可直觉告诉她, 凤姐姐没有骗她,她是真的想教自己。难道是怕自己不好好教巧姐儿?黛玉自己都被这个想法逗乐了:宝姐姐好说教不假, 可是有一句话却不无道理, 那就是读书并不是女孩本等之事。

  于她不是, 于巧姐儿也不是。这个时代哪个女孩传出才女的名声,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巧姐儿与自己学, 也不过就是认几个字, 再多读几本书,明白些道理、开阔些眼界罢了。再说除了认字,自己就算是能教她四书五经, 于巧姐儿也是无用的。

  凤姐姐于她,可能真是同病相怜吧。想想自己在这府里越来越艰难的处境,黛玉不得不点了点头:“我自是愿意向凤姐姐学习, 还望凤姐姐不嫌我愚笨。”人已经起身, 向着王熙凤郑重行礼。

  巧姐儿有样学样, 也站起来向黛玉行礼:“巧姐儿也愿意向林姑姑学,还望林姑姑不嫌弃巧姐儿愚笨。”

  平儿与紫鹃忍不住地乐,就是王熙凤也拉过巧姐儿,好生地揉搓了两下:“娘的好孩子,好生与你林姑姑学,将来也做些诗呀词的,让她们知道知道,你娘虽然是个睁眼瞎,可闺女却是有本事的。”黛玉在一边想起自己母亲在世时,也是这样对自己疼不够爱不够,眼角又有些红了。

  又说了一会儿,定下隔一日黛玉来这里与王熙凤学上一回管家,顺便教巧姐儿认字读书。还是在紫鹃提醒该到了吃药的时候,黛玉也恋恋不舍地回了大观园。

  平儿亲送二人到了园门口,才道别回来,向着王熙凤道:“平日总觉得林姑娘待人不如宝姑娘亲热,今日一见,才知道也是个实心人。”

  王熙凤道:“她与宝丫头与这府里的远近有别,自然不用象宝丫头那么刻意讨好。谁知咱们家这些眼窝子浅的,全不想这内里的事情,只管得点小便宜就四下里说些宝丫头大度的话。那头又是我亲姑妈家,我也不好多说,只能多弥补些。”

  平儿方知王熙凤如此行事,并非全为无因。一时又有丰儿来报,说是有管家媳妇回话。王熙凤也不管她们都回什么话,一概让丰儿说,自己病了正在养身子,让她们去回太太。

  这一院子的药味还没散呢,就赶过来让人不得消停,是谁的主意不问可知。王熙凤也没那个心情与王夫人表演什么姑侄情深,更不会如原主那样事事替她冲在前头。现在她着紧的是把自己的嫁妆清上一清。若是还想让她管家,那就得把历年来她陪进去的东西,都给她还回来再说。

  旺儿媳妇过来的时候,王熙凤已经想好了那个秋桐的住处,不过她不会如原主给尤二姐收拾屋子那么用心——不过是个通房,就算是贾赦赏的又如何。

  要说王熙凤原本也打算借贾赦之势,可是她只是个儿媳妇,不是上一世的兄弟。礼法所限,她这个儿媳妇也就是给公公请个安的份。若是她什么时候与贾赦关在书房里长篇大套地给人洗脑,那才让两府的下人有嚼舌头的地方呢。

  除非通过贾琏。

  可是就算是现在有多少洗白贾琏的同人文,可是一个管不住自己裤带的男人,自我把控能力又能强到哪儿去?上一世人家贾赦后来好歹还为了儿子不再玩丫头了。你换成贾琏试试,那可是闺女出痘都空不得的人。只这一件,就注定王熙凤与他没有合作的可能——她可是绿色清洁网站,谢谢。

  所以王熙凤只能一个人奋斗。

  现在这个贾赦还上赶着给她堵,她要是还如原著里一样,按着尤二姐的标准给收拾屋子,那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原著里为了赚尤二姐进府,她可是按自己屋子给装饰的。现在谁还敢让她如此,王熙凤能呸他一脸。

  贾琏打定了主意要晾一晾王熙凤,这几日仍是在外书房住着。可惜别说王熙凤浑不在意,就是一向周到的平儿,也没遣人来问过他一声。又听小厮们传言,说是这几日琏二奶奶都没有出来理事,仿佛病得不轻,也让贾琏心下紧了一紧。

  自成亲以来,他对王熙凤还是了解的,知道她把权柄看得有多重:为了管家之权,就是自己搭钱也不肯让人说出一个不会管家,做得不好来。现在连最看重的管家之事都不做了,想是真的不能理事了。

  又或者,是被自己晾得心虚了?贾琏心里不确定地想。借口自己衣物短少了,也不用小厮向内院传话,直接回了自己所居的夹院。

  进了院子,就听见巧姐儿的笑声,还有一道细细的女声:“巧姐儿认得真好,才几日就认了快一百个字了。”原来竟是黛玉的声音。贾琏不好再听,也不去看巧姐儿,直接回了正房。

  就见王熙凤正对镜理妆,也没浓饰,不过是少少地敷粉遮了病容,头上身上一反往日的光鲜打扮,少少向根钗环,只不失礼就是了。这样的王熙凤,贾琏还真没见过,倒觉得比素日分外可怜可爱。

  平儿见贾琏终于回来了,脸上就是一喜:“二爷回来了。还当二爷让老爷派了差,出京去了。”

  贾琏素日对这个娇俏的通房就没有什么脾气,那日分明又委屈了她,还没好生抚慰过,正是图不得的时候,也自含笑道:“你家爷让没让老爷派差,你还能不知道。怎么也不见你问问爷的行止?”

  平儿当时一个白眼就飞了过不,让贾琏的身子都酥了一半:“我倒是想问问爷的行止,可一想自己又算哪个牌名上的人。不过是白担心,又怕扰了爷的好事,少不得自己开解自己:爷是个招人的,还怕少了人服侍?再说奶奶病成那样,我服侍奶奶还服侍不过来。”

  贾琏这才把眼睛转向王熙凤,可惜人家不肯与他对眼神,只问平儿:“去看看车可备好了?”平儿应声出去了。

  贾琏也觉得好没意思,嘴上讪讪地问:“不是说病了,怎么不好生歇着,备车是要去哪里?”

  王熙凤斜了贾琏一眼:“这些日子虽然琏二爷不回屋,可我也没敢耽误了琏二爷的喜事。已经让人把后面罩房收拾出来了三间,一会儿琏二爷去看看可满意。又让人算了日子,说是今日正是吉日,这不正准备着,去太太那里把琏二爷的新人接过来。正好琏二爷自己也想着呢,这不就回来了。”

  贾琏听见王熙凤把新人二字咬得分外重,心里也是一翻腾,那日在老太太那里众人的话好象又回到了耳边。这几日他自己在外书房,也把此事琢磨了又琢磨,发现不是王夫人与王熙凤小人之心,就是他自己转而想想,也觉得头上颜色不对了似的。

  现在听王熙凤又要亲自去接人,只当王熙凤心内还是醋的。不觉伸手欲拉凤姐,却让王熙凤抬手躲过:“琏二爷也别拉拉扯扯的,我这里正病着,可别过了病气给琏二爷。”语气里说不出的疏离与不奈。

  贾琏只当王熙凤还为那日之事生气,又见丫头们都知机躲了出去,就想着放下身段给凤姐赔个不是,总好过现在这样有家归不得:“不过是个玩意,你还真醋上来了。若是你在意,我只不进她的房也使得。怎么就这么大的气性。”

  王熙凤岂是他两句话就能哄过的?嘴里打了个转,才把话放得软和些:“这替琏二爷挑人,原是我的本分。原来是我自己妄想了,日后再不会如此。何况那可是老爷赐下的,不接过来怕老爷又生气。琏二爷要是这会儿子不忙的话,不如与我一起过去一趟,也给新人做脸面。”

  原来王熙凤处处管着贾琏,防他如防贼一般,贾琏自是不耐烦,觉得自己失了男子气概。现在王熙凤不以他为意,他又觉得有些说不明的失落,明明就要迎新人,心下却没有什么兴奋之感。王熙凤是不知道他心内所思,若是知道,定会骂上一句:贱人就是矫情。

  两人无语间,就听巧姐儿在外头问:“娘要去做什么?”人就已经进来了。见贾琏也在,小脸上笑意更浓:“给爹请安,爹爹这些日子怎么不回家?巧姐儿都想你了。”

  贾琏看着闺女的笑脸,也不好再沉着自己那张脸,笑道:“爹爹有事忙呢。刚才听见你林姑姑来了,怎么没见?”

  巧姐儿笑道:“林姑姑是来给我送字帖的,说是她父亲给她启蒙用的。如今我也识了几个字,让我照着练呢。后来听说爹爹回来了,林姑姑就走了,还让我明日写五篇大字,她要看呢。”

  字帖!听到这两个字,王熙凤的脸色已经变了:“你可好生收好了,那是你林姑姑先人手泽,别弄脏了。”

  巧姐儿点头笑着应了,还问:“娘是要去哪儿?”

  王熙凤看着贾琏不说话,贾琏当着闺女的面,也不好说出自己将纳妾之事。巧姐儿就闹着想与王熙凤一起去——她这几日与王熙凤相处的多了,渐渐地爱娇上来,只磨着王熙凤不撒手。

  见贾琏也不说,王熙凤只好道:“娘是要去东大院给老爷、太太请安。还有些事,不是小孩子能听的,等明日娘再去请安的时候,再带着你好不好?”

  巧姐儿虽比以前爱娇,可也还乖巧懂事,立时不闹了,临走时还不忘记给王熙凤与贾琏行礼告别,又嘱咐王熙凤早去早回,要陪着她吃饭。拉拉杂杂的孩子话,等平儿来回车备好了,还没说完。

  贾琏只在一边看着娘两个说话,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听到车备好了,自己起身就往外走,巧姐儿不解地问王熙凤:“可是爹爹嫌我话多了,耽误了时辰?”

  王熙凤好声道:“没事儿的,等娘回来陪巧姐儿吃饭。”她才不给贾琏洗白呢,免得将来自己带巧姐儿出府的时候,孩子与贾琏感情过深,受到的伤害更重。

  车子辚辚而行,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进了东大院,王熙凤自是去了邢夫人的上房,见礼如仪,邢夫人叫起:“听说你这两日不自在,怎么不好生养着?”

  “多谢太太惦记。就算是身子不好,也不敢耽误了琏二爷的大事。”王熙凤直接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实在没有心思与这人打太极。

  邢夫人就是一愣:“琏儿能有什么事?”

  难道这人把贾赦赏人的事儿给忘记了?王熙凤可不愿意此事黄了,那个秋桐可是她抵挡贾琏的好武器。脸上堆笑,嘴里也没闲着,凤姐道:“太太贵人多忘事,难道忘记了老爷曾赏了琏二爷一个丫头?还是太太发现那丫头是个好的,现在舍不得了?”

  亲捧了茶给邢夫人,继续赔笑道:“求太太看在琏二爷子嗣艰难的份上,纵是舍不得,也将那丫头赏了吧。若是太太这里少了人使唤,只管对我说,我再给太太挑好的。”

  邢夫人看了王熙凤一眼,拿不准她是在做戏还是真的想讨那个秋桐回去。那日从老太太那里回来,她也与老爷说起了此事,老爷虽然嘴上还硬气,可也明白此事做得不大地道,所以由着那丫头继续在东大院里,并未给贾琏送过去。

  这几日又听说凤姐身上不好,只当她是对此事不满,怎么今日反上门讨要来了?这凤姐不是最会拈酸,看得琏儿死死的吗。难道是那日被那个媳妇子的事儿惊着了,想着让秋桐拢住贾琏,不让他在外面胡混?然后她再拿捏了秋桐?

  邢夫人心下冷笑了一声,这府里的规矩,可是长辈屋子里的猫狗都是金贵的,何况是个长了嘴的活人。只看那秋桐,也是个掐尖要强的,到时再有自己这个太太撑腰,哼,还不知道是谁拿捏谁呢。

  “倒不是我不舍得。”邢夫人抿了口茶,才开口道:“不过是想着你这几日病着,怕你再为此着急上火的,才没把那丫头送过去。也不过是个丫头,不拘是让谁来唤上一声就是,又何必用你亲自过来,倒给她脸面。”这回可是你亲自来求的,不是我们硬塞给你的。将来就是出了什么事儿,邢夫人也好往出摘自己。

  王熙凤自是听出了邢夫人话中之意,笑得春光灿烂,让邢夫人以为她前些日子是不是真病了。可是看那妆容与神情,又分明是硬撑着。只听她道:“太太心疼我们做晚辈的,我如何不知。可是那秋桐是老爷亲赐给琏二爷的,我也不敢怠慢,已经让人把屋子收拾好了,色色都让琏二爷亲自看过。二爷也说很好。又特意让人查了日子,都说今天就是吉日,现在把人接过去了,晚上正好与琏二爷圆房。”

  一反常态的王熙凤,说得越是热闹,邢夫人心下越是没底。见她还在犹豫,王熙凤索性说开:“琏二爷也是与我一同过来的,此时正与老爷在书房里。太太若是还不放心,不如让人去书房里问问?”

  邢夫人虽然觉得面上有些无光,可也不敢在此事上一人做主,就让王善保家的去问贾赦,自己在这里与王熙凤闲话。也不过就是问问凤姐身子觉得如何,太医是怎么说的,用的药可还齐全之类。

  王熙凤无意与她交好,可也知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道理,这位毕竟挂了婆婆的名头。小心地一一答了,也说了说太医说自己身子有亏,若是不好生保养,怕是与寿数还有碍:“若不是如此,我何必如此小心。又怕没人服侍琏二爷,才不得不求到太太跟前。”

  不一时,那贾琏倒同着王善保家的一起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凤姐打眼一看,粉紫色的夹袄,外罩了亮紫的褙子,底下是酒红的裙子,打扮的倒热闹。头上插着金钗,脸上涂了香粉,嘴上红红的胭脂。

  “看看,这是知道喜信了。我原说回去也好生赏赏这丫头。不想太太早想到了,竟比我赏得还周全。”王熙凤看着那丫头的手腕子上明晃晃的金镯子,说道。

  邢夫人是什么人物,怎么会如此大手笔地赏贾赦的丫头?这丫头如今这富丽的装扮,也不知道邢夫人日后还会不会给她撑腰。就算是王熙凤没想着留在荣国府,可也不愿意处处树敌,更不愿意自己一举一动都在邢夫人的眼皮子底下。现在在邢夫人与这丫头之间种是一根刺,还是很有必要的。

  果然邢夫人原本带笑的脸,看了秋桐的装扮之后已经去了大半,听凤姐说完,脸已经沉了下来。好在秋桐得偿所愿,一颗心思都用在了贾琏身上,还没发现邢夫人变脸,随着贾琏王熙凤给邢夫人跪下谢恩。

  邢夫人淡淡开口道:“让你过去,是为着你们奶奶的身子不好。你也别为着是老爷赐的,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若是我知道你眼里没人,或是挑三窝四,我是不依的。”又让人把秋桐的身契找出来,直接给了王熙凤。

  这在原著里可是没有的,也可能是大家都是荣国府的奴才,不过是换个地方服侍,没有人在意。可现在邢夫人直接给了王熙凤,那日后这秋桐的一身一命,可就在王熙凤手里了。

  “多谢太太教诲。请太太放心,日后我待平儿如何,也就待秋桐如何。定不会让秋桐受委屈。就是琏二爷我也敢保的。”王熙凤接过秋桐的身契,向着邢夫人就表决心。

  贾琏难道是不知道邢夫人为人的?在如此爱财的邢夫人眼皮底下,还把自己打扮得这样娇花嫩柳的,东西怎么来的,真当他不知道丫头的份例是多少?平儿跟着王熙凤管家,也不过如此。心里那份膈应与腻歪,越发得浓厚。再看秋桐不时地瞟自己一眼,只恨自己今日不该来此。

  当下给邢夫人磕了头,说了已经在书房给老爷谢了赏,就带王熙凤二人回府。他刚想着上王熙凤的车,倒让王熙凤拦下了:“就算是不吹不打的,可也不好太委屈了秋桐。二爷与她一车坐了,只当是亲迎了。也好让她日后体面些。”

  回了自己的院子,王熙凤早让几个媳妇在此侯着,人人带笑接了秋桐,簇拥着直接进了新房。平儿也带着丰儿张罗着给贾琏换新衣服。王熙凤只让小红服侍自己洗漱,然后看热闹一般看着贾琏那变换不停的脸。

  巧姐儿听到院子里热闹,也跑到自己娘这里凑趣,又见贾琏穿了亲衣,张嘴问道:“这早晚了,怎么还给爹爹新衣服穿?”

  王熙凤搂过闺女,不由得有些感伤:不管是什么时代,父母离异,对孩子都是伤害最大。现在她与巧姐儿相处的时间长了,还真怕不知不觉中伤害了这孩子。可是若此时心软,等到荣国府抄家的时候,这孩子的命运更是惨淡。长痛不如短痛,为了这孩子的后半生平安喜乐,现在让她知道些人情冷暖,好过让她乍逢大变手足无措。

  她想得出神,别人看就是面带哀伤。小孩子最敏感,对人的情绪感觉最灵,巧姐小心地问:“娘怎么了?”

  王熙凤一醒神,自失地笑了一下:“没什么。你看你爹穿新衣裳,可是自己也想要了?等明日娘让人给你做好不好?”

  巧姐儿拉了王熙凤的手:“娘要是不高兴,我就不要了。”

  此时被王熙凤人尽其用、拨给秋桐的善姐儿正过来请贾琏:“给二爷、二奶奶请安。新姨娘那里已经准备好了,请二爷过去用饭。”

  一直注意着王熙凤脸色的贾琏,见人只是与巧姐儿说话,并不理这边的事儿,心下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倒是巧姐儿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觉得正是爹爹有了新姨娘,才让娘没了笑脸,而要不是爹爹讨新姨娘,娘还会笑着与她说话。当下冷着一张小脸问道:“哪里来的新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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