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听着王夫人殷切关心的话语,王熙凤心中再是吐槽, 面上还是挂了笑:“多谢太太关心。知道太太疼我, 周姐姐也没说什么,不过是我自己病中心思窄罢了。现在我这个样子, 没未能为太太分忧,太太白疼我了。”

  还不如不说。王夫人这个气呀,脸上的笑都要维持不住了:“即是太医说你思虑太多,自己也该好生保养才是, 只管想这么多干什么。”

  周瑞家的听了王熙凤的话, 只恨自己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鸳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对着平儿道:“老太太的话刚才你也听见了。我也该给老太太回个话去才好。若是要用什么药材,你只管找我就是。”

  平儿一面谢她, 一面侯着她给王夫人行了礼, 送她出去。也不进屋, 只在外头看着人。一时周瑞家的也出来了,想是要让她们姑侄说些私房话。见秋桐还满院子乱窜,周瑞家的有意道:“怎么二奶奶这么大的症侯, 琏二爷也没回来吗?”

  听她要把气病王熙凤的锅扣到贾琏头上, 平儿也不愿意搭理,只看着秋桐道:“二爷想是在忙外头的事儿,没得了信呢。”

  周瑞家的又是无语, 总不好直直地说是因为贾琏宠爱姨娘, 这才让王熙凤坐下了病。还是平儿看不过秋桐故意张扬, 对丰儿道:“让她回自己屋里呆着, 这里这么些人,哪里用得着她。不干不净的东西,奶奶也不敢用。”

  丰儿得令,也不知道与那秋桐说了什么,只见她愤愤地看了丰儿一会儿,才带着善姐儿回后罩房去了。平儿不愿意理周瑞家的,叫过丰儿问她说了什么,就让那人自己走了。

  丰儿道:“我只告诉她,奶奶身子不好,性子怕也不耐烦听人大吵大嚷的。有这个心,不如给奶奶抄经祈福。”

  难怪秋桐那么气愤,她一个丫头,就认字又能认几个?丰儿让她抄经,可不是难为人。平儿点了点丰儿的额头:“小蹄子,如今也学会捉弄人了。”

  丰儿有些不服气:“什么阿物,也到奶奶跟前现世。即是想献殷勤,可不就得从诚心上来才好。”一句话说得周瑞家的刚想插嘴,又收了回去。

  王夫人并未久留,只与王熙凤说了几句也就出来了,说是体谅王熙凤病中精神短少,又嘱咐平儿少了什么药材只管让人和她寻去,也就领了周瑞家的扬长而去。

  平儿不放心,才送王夫人主仆离开,就进屋看自己的主子。发现王熙凤已经侧卧着睡下了,身子向着床内,看不到脸上的神色。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应该不能睡着。可有些话,主子不说的话,她就算再得脸也不能开口问,只好又出了内室。

  王熙凤听见屋内无人,才缓缓地躺平了身子。不是她信不过平儿,只是她刚才与王夫人说的话,与撕破脸无异。这样的话让平儿这个从王家跟来的丫头听了,再是忠心也得唠叨几句。而现在,王熙凤最不愿意的,就是听人唠叨。

  “怕是太太让周瑞家的与二奶奶说了什么,二奶奶本就没好利索,急切之下才加重了症侯。”鸳鸯尽责地把自己在王熙凤屋子里听到的、看到的,一丝不漏地说与贾母听。

  贾母沉思了起来,看来凤丫头还不是个没良心的,不枉自己疼她一场。就是前几日与琏儿那样闹,现在还是不忍与她那个姑妈一起对付自己这个老太太。要不,怎么前脚王氏派了人,后脚这孩子就病情加重了呢。

  王氏,呵呵,这回这个王氏可算是在全府人面前失了脸面。真以为自己生了个贤德妃,这府里就是她的天下了?贾母对鸳鸯道:“这几日你也看着些,几位姑娘初次管家理事,别让那起子没脸的给姑娘们添乱。”

  鸳鸯笑道:“几位姑娘都是难得的聪明人。听说二奶奶早就悄悄地教林姑娘呢。一定出不了差子。”

  贾母也知道王熙凤教黛玉一事,这府里只有她不想知道,没有她不能知道的。就是王熙凤为何要教黛玉,她见得也比别人明白些,说是与黛玉教巧姐儿对换,可是这里面谁吃亏谁占便宜她老人家还是分得清。不过这样也好,等将来两个玉儿成了亲,黛玉也能少受那王氏的拿捏。因此贾母对王熙凤的好感,又上升了那么几分,觉得她这是在为自己分忧,明着不好与王夫人对抗,只好私下找个由头。

  “我知道姑娘们是好的,只怕那些没眼色的看不清。还有你二奶奶那里,你也看着些,别让人因为她不管家了,就怠慢了她。”贾母不放心地叮嘱着。鸳鸯就了一声,见贾母再没别话,忙四处传话不提。

  王夫人这里得了贾母的话,不好再拖,第二日就将姑娘们都叫了过来,分派了各人管家之事。迎春与惜春是一脸懵,探春眼里是跃跃欲试,黛玉眼里则是了然。把四个姑娘的神情看在眼里,王夫人才不管她们各自所思,只让管事媳妇们各自出来与姑娘们见礼。

  荣国府的管事媳妇们是好缠的?听说二奶奶倒下了,早就摩拳擦掌地想着自己如何划拉好处,如何打击异己。现在看太太推出来帮着管家的不过是几位娇客,更是不放在眼里,若不是还在王夫人眼前,有人应该给几位姑娘直接来个下马威了。

  那边如何忙乱,如何各怀心思王熙凤不管,她现在正听着旺儿媳妇与她说旺儿查庄子的事儿:“那起子黑了心的,不光在奶奶这里谎报着年成不好,还私下里加了租子,竟收到了六成。”

  王熙凤眉毛就是一收:“旺儿可把那些人处置了?”

  旺儿媳妇见王熙凤要发怒,忙道:“因奶奶给他带的人手足,已经把那两个不知死的东西都送了官,还把他们家里的东西,算完历年该得的,都收了回来。已经把这两年加的租子都退给那些庄户了,也说了从明年起,还是按五成收租。”

  “嗯,不错。”凤姐儿这里漫应了一声,道:“和他说,这几日辛苦他了。收回来的东西里,有你们家里一成。”

  “给奶奶办事,是奶奶看得起他,怎么还敢贪奶奶的东西。”旺儿媳妇忙推天辞不受,开玩笑,眼前这位奶奶就算是不管家了,可是威名可不是大风刮来的,敢要她的东西,自己两口子还能有小命在?

  凤姐儿却道:“若是我不知道的地方,收了不该收的东西,那是贪。现在我自己说给你们,你只管拿着就是。只日后对那两个庄子尽点心,每年里收的东西,还是有你们一成。”

  旺儿媳妇这才战战兢兢地谢了恩,嘴里不住地念佛,仿佛王熙凤是菩萨转世,观音重生。凤姐儿不耐烦地打断她:“先别急着念佛,还有事让旺儿办呢。”将那置宅子、增地亩的事儿细细交待了去。

  这也不算难事,何况还有前面的一成收益做底,旺儿媳妇巴不得这样的事儿越多越好——奶奶的庄子多了,以后他们家里的收益也就越多,还都是过了明路的,不怕人找麻烦。

  等听说要把平儿的奴籍消了,旺儿媳妇还是吃了一惊,与平儿所思一样:“这样奶奶身边连个可靠的人都没有了。”

  王熙凤不在意地道:“此事我不说,你不说,平儿不说,谁还能知道?她依旧先在我跟前服侍着。等过上几年,给她找个好人家也就是了。就是你们办差办得好,也有这一日。你们家的小子,也不必非得送进来当差,只在外头找个私塾念两天书、认几个字,等得用了我自有用他处。不过还是让旺儿先看庄子、宅子,也不急于一时。”

  这可比给多少赏赐,还让旺儿媳妇心动,从此两口子越发实心为王熙凤效力,不全为忠心符之故。此是后话,不提。

  主仆们议定,已经又到中饭时分。只是催了又催,还不见有人送饭过来,王熙凤就知道定是厨房的人有意要给黛玉惜春两个难看了。本想叫过平儿,让她亲去看看,想想又罢了:这样的事儿,帮得了一回,帮不了一世,总得让她们经了一回才好。

  又过了半个时辰,厨房的管事亲自送了饭过来——她虽然是王夫人的心腹,却也在王熙凤手下讨了几年生活,知道这是个翻得下脸、骂得动人的。王熙凤不屑亲问,由着她额上冒汗地与平儿解释:“实是买办今日去得晚了些,东西送回来得不及时,耽误了奶奶用饭,只求平姑娘口下超生。”

  平儿要笑不笑地道:“我竟不知道,咱们府上已经到了只等着采买才做饭的地步。竟是一点存货也没有。若是老爷、太太们忽然想着用个什么,难道还现等着买去不成?若是半夜想吃个宵夜,你们竟是不预备了?”

  厨房管事的婆子汗出得越发多:“刚才林姑娘也是这样说呢。那买办的已经被林姑娘开革了,说是下午要选新的买办。”

  王熙凤点了点头,黛玉此举虽然简单粗暴了些,可震慑之力却不小。也该让那些以为几位姑娘安享尊荣、不好越了长辈的看一看,许是厨房那头儿能安生几日。

  谁知贾琏不知为何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声没好声气没好气地对着凤姐儿便道:“怎么这院子里竟是连饭也不给人吃了不成?”又见这屋里饭已经摆上来了,更加怒火中烧:“你这里好吃好用,她那里不过是份例菜,也没花了你的钱,都是公中的,何苦如此糟践人?”

  直到他说出“她”来,王熙凤才知道这股子邪火打从哪里来,本就没打算与贾琏好生过,自己又何必委曲求全,声音也一下子高了起来:“琏二爷把话说明白,她是谁,谁是她,我怎么竟不懂?谁不给人饭吃,琏二爷就找谁去,犯不着柿子只捡软的捏。”

  贾琏这些日子只去秋桐房中,一是为了新鲜,二来也想借此让王熙凤知道自己并不是非她不可,好让她服个软。不想这凤姐儿虽然与他一个院子住着,竟如眼里没有他这个人一样,就是平儿也不再如往常一样带话说和。

  先时的些许歉意,全都在这些天秋桐的枕边风里化成了对王熙凤眼里没人的怨恨。只是凤姐儿这一程全在养病,他也不好无缘无故地冲着个病人发火,今日又听秋桐报怨,才要借此事给凤姐儿些颜色看。

  现在见自己一句,王熙凤竟有十句等着,哪里还能忍得。抬脚向那饭桌踹去,只听得哗啦一声,上面刚摆好的碗筷盘碟响成一片,放在桌子边的已经掉到了地上。贾琏这才似身心通畅一般,对着凤姐儿狞笑道:“即是不让别人吃,那就谁也不用吃了。”

  凤姐儿先见他踹桌子,还想着怎么不别了他的狗腿。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可是个病人,贾琏还如此作践,不闹更待何时,一时悲声大放:“这日子竟是过不成了。平儿,收拾东西,小红,扶我去给老太太辞行。”

  贾琏不想她一开口不是辩解,也不是与自己对骂,而是要去向老太太辞行,刚才的气焰就下去了一半:“你还有脸去见老太太,若是老太太知道你身为大妇,如此搓磨屋里人,再是疼你也要骂两声。”

  “我怎么搓磨屋里人了,琏二爷还是明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王熙凤边哭,嘴里却不相让,一定要让贾琏说出个理由来。

  正闹着,那边贾母等已经知道了消息,带着邢夫人与王夫人过来看又是怎么回来。一进屋只见桌子也歪了,碗碟也打了,还以为二人又动起了手。急得贾母骂道:“服侍的人呢,就看着你们爷与奶奶动手不成?”

  那边王熙凤只管哭泣,看着是上不来气的样方,连见礼都见不得了。王夫人再是心里趁愿,面上还做出向着凤姐儿的姿态:“就有什么话,也该好生说。凤丫头这还病着,琏儿有什么事儿不能过几日再说。”

  最苦的是邢夫人,论理她是贾琏的嫡母,这里最有发言权。可实际上,她却是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一个:平日里与贾琏并不亲近,又不似贾母是家里的大长辈,又不似王夫人于贾琏有养育之情。冒然说话,还不知道贾琏给不给她面子。

  可是不说话也不合适,让人说出去就是她这个嫡母站干岸看热闹。转眼看见了平儿,邢夫人来了精神,说不了王熙凤这个一向看不上自己的正房奶奶,还说不得一个通房丫头:“平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主子们就闹了起来,难道是你们看着你奶奶病了,乱为王起来?”

  平儿听了,也不好不答,一面流泪一面道:“正是不知道二爷为何发火呢。今日因厨房送的饭晚了些,奶奶正问这管事的话。二爷进来二话不说,只说奶奶搓磨人,不给人饭吃。太太明鉴,如今我们奶奶自己还病得七浑八素的,也是厨房什么时候送来就对付一口,也没额外要什么东西。怎么二爷听都不听,就踹了桌子,说是不让奶奶吃呢。”说着那眼泪也下来了。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能让贾琏觉得王熙凤搓磨人的,只能是他的屋里人。众人就是再知道王熙凤昔日好吃醋,可是今日之事却怪不到她头上。

  贾琏也知道自己错怪了凤姐儿,脸上不禁讪讪,口内一声出不得。贾母看得分明,知道是那个贾赦赏的丫头挑事,骂道:“不长进的东西,先时就为那样的人气得老婆现在还起不了炕,现在又为这样的人来不让老婆吃饭。你是要宠妾灭妻吗?”

  听了贾母发怒,贾琏哪里还站得住,顾不得地上肮脏,直接跪了下去:“都是孙子一时没听清,这才毛燥了。”

  邢夫人听出里面有秋桐的事儿,脸上也没有什么光彩,只看着贾琏不说话。屋子里就只有王熙凤的哭声时断时续。贾母好言对着王熙凤道:“今日凤丫头又委屈着了。可怜见的,平日霸王似的人,何曾见过这样的事儿。你放心,老太太今日与你出气。来人。”

  外头婆子们早应了一声,一听贾母让去把那混帐老婆拿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丰儿把嘴向后罩房努了努,才反应过来老太太说的是谁。忙四五个一起冲着后罩房而去。

  秋桐听到上房杯盘乱响,心下还有些得意,她这些天虽然日日得了贾琏宠幸,心下并不足意。也是王夫人与王熙凤两个那日在老太太房里说出的话,到底在贾琏心里留了影子,一面贪图秋桐新鲜,一面又觉得自己头上颜色不好,行事也就带出几分。

  秋桐能在贾赦房中出头,心眼也不少。看出贾琏于她真心不多,就想着怎么借事让贾琏与凤姐儿生分了才好。今日恰是贾琏来她房里用饭,却听王熙凤那里都摆饭了,她这里却还一个菜叶都没见,还不乘机下话,挑起贾琏的火气?

  正盘算着怎样等贾琏回来继续添油加醋,不想就听着老太太并太太们都过来了。秋桐此时才知晓,那位凤辣子就算是不得贾琏喜欢,可还是这府里的少主母。心下不定,只侧耳听着正房的动静。

  谁知远远地就有脚步声向着她自己的屋子而来,本以为是贾琏回来了,又听到脚步杂乱,不似一个人的声音,心下更是忐忑。

  没抓挠间,已经有婆子高声大气地叫:“老太太叫秋桐呢。”

  善姐儿已经吓得两腿战战,颤声叫了一声:“姑娘?”

  秋桐无法,只能抿了抿鬓角,出来见人:“几位妈妈……”

  话没说完,两个粗壮的婆子已经上来拉她:“快走,老太太等着呢。”一个外头买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谁耐烦和这样的人套近乎。

  到了正房,直接将那秋桐押着跪在贾琏身边。贾母看不得她妖乔,眼睛只望着一地的碎片,王夫人本也不待见矫饰之人,不过如今这样的人正好给王熙凤添堵,心下想着一会儿是不是给这丫头求个情。

  还是邢夫人,出口问道:“秋桐,可是你挑唆着琏儿来与你二奶奶治气的?”

  那边王熙凤好悬没被这问话逗乐,只好高声嚎了一嗓子,压下自己的笑意。听在别人耳中,声音有些怪异,只当她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激动了。

  秋桐再傻也不会认这个帐,何况她又不傻:“奴婢并不敢。只是心疼二爷忙了一上午,进屋里连口热汤都没有,又见过了饭时,才抱怨几句。”

  王熙凤见平儿要站出去与秋桐对质,一把拉了她的袖子,不让她靠前。平儿不解地看了看王熙凤拉着自己袖子的手,不明白自家奶奶怎么放着这样好的机会不用。

  不是王熙凤心软了,如今她巴不得把秋桐的跋扈现在众人眼前。刚才贾母不就已经问贾琏是不是要宠妾灭妻了吗?这给王熙凤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就让大家都知道贾琏离不得秋桐,自己争不过秋桐又如何?反正她也不愿意与荣国府一起等着被抄家,那就留着秋桐,让她与将来的尤二姐去争贾琏的真心吧。

  “抱怨几句?”那边贾母的声音已经传来:“今日各处的饭都晚了,怎么不见别人报怨?就你是金贵人不成?”

  秋桐一下子语塞,眼睛向着贾琏就溜瞅过去。贾琏这里下懊恼着,并没有收到那脉脉秋波。贾母也不准备放过她:“这样搅家的东西,定是留不得了。来人!”

  没等王夫人想好求呢的话,那边王熙凤已经强忍下了悲声,哀哀切切地叫了一声:“老太太。”

  贾母以为王熙凤是怕自己处置得轻了,嘴里安慰道:“你放心,老太太最看不得这样惑主的人。一定把她撵出去给你出气。你若觉得不足,干脆卖了。”

  王熙凤让平儿扶着自己,艰难地跪了下去:“老太太心疼我,要给我出气,我心里自是高兴。只是这秋桐如今是琏二爷得用的,每日里平儿即要照顾我,还得照顾巧姐儿。琏二爷那里全仗了秋桐。若是现在把她撵出去,可让谁照顾琏二爷呢?所以求老太太看在琏二爷的面子上,是打、是罚都可,只不要把秋桐撵出去。”留着她继续与尤二姐儿相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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