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重新回到旋转空间的晋将, 第一个反应是叫:“系统,系统,你现在还好不好?”

  就听到一个久违的嘀声传来:“终于被放出来了, 太好了。宿主你这一世过得好不好?呀, 宿主这一世的收获也很大呀。”

  晋将抱怨道:“什么收获, 那个天道无缘无故地把你关起来,害得我最后一个忠心符还有一张言听计从符一点作用都没起到。白白浪费了。”

  只听系统的话语里竟然神奇地出现了一点畏惧:“你小声点, 要不下一个任务我又被关起来了。”

  对哦, 晋将只好在心里暗暗吐槽。又想起天道似乎连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能知道, 就想把自己的思想也停止下来。可是越是这样想,越是停不下来, 一时有一种CPU程序出了乱码的感觉。

  系统提醒它道:“宿主此次任务由于没有借助系统的力量, 共得积分二千分,是否抽奖?是否抽奖?”

  这次任务居然一下子得了二千积分,比起秦可卿那一世也不差什么了。晋将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进度条, 居然已经快完成了三分之二!

  “不对, ”晋将说出自己的疑问:“第一世, 就是我做袭人的那一世,也没用系统的力量,怎么才给了五百积分?”

  系统还是以嘀声提醒晋将后,才发声道:“当时系统绑定还不稳固,处于试验阶段, 能给宿主五百积分,已经是看在宿主辛苦分上的照顾了。若是宿主不满意,可以将那五百分扣回, 可以将那五百分扣回!”

  怎么可能!晋将紧紧盯着自己的进度条,发现那上面的数字没有变化才放下心来。算了还是抽奖吧, 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多一点的任务,让它凭生了完成任务的紧迫感——还是做回一个唯我独尊的网站好呀,不用受天道的压迫,也不用担心自己随时被别人抹杀。

  好象知道它心里的想法一样,转盘再次出现在了晋将眼前,它只盼着自己能抽到已经用光的忠心符,还有只剩下一张的健康卡,谁知道抽到的竟然是专心致志丸一瓶子。还有一项消磨术,晋将看名字并不能猜出它的作途。

  收好这两样奖品,晋将向系统八卦:“我发现了一个问题,系统你发现了没有?”

  系统沉默,晋将只当它已经听到了,继续说自己的:“咱们这位天道,是对整个红楼世界最怨念的人。”

  系统好歹嘀了一声:“何以见得?”

  “你看呀,我上一次任务,秦可卿就没让红楼故事有展开的机会,结果得了两千积分。这一回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天道其实出现过一回,说什么算我有点良心什么的。其实那时我正在骂那个把红楼世界创造出来的人呢。”

  “那是因为区区一个警幻,竟然想着以一个地仙之力,摆布一个小世界,让这个世界的人只知有警幻,不知有天道!”一个让晋将暗恨却不敢明言的声音突然传来,把它给吓得不敢出声。

  就听那个声音继续道:“天道本是规则化身,她一个小小的地仙,却无视规则,只想着凭借那些所谓感悟之力增加自身修为!可笑,简直可笑。”

  迎春实在听不下去:“你贵为天道,还能拿一下小小的地仙没有办法,却让她嚣张这么些年。”

  天道怒道:“你知道什么!这么些世轮回下来,此处天地已经自有规则产生,若是贸然转变,引起何等后果很难知晓。只能先试着看看这些有莫大关系之人,若是不按警幻所设之局走下去,会对此世间产生何等影响。”

  “这不是挺好的吗?我来了都几世了,哪一世不是改变了又改变?也没见那警幻和她的两个狗腿子出面干预。说不定她都不知道这些改变。”晋将觉得自己重新做回网站的希望更大了些,让天道自己与警幻对上去吧,关它什么事儿。

  “那是因为你每次抽身得及时,警幻没来得及将你算出。”天道颇不耐烦地道,让晋将觉得它一定是恼羞成怒:“还不快去做任务,啰嗦!”

  回过神的晋将,已经又接手了一个身体。只是这具身体好象不大好使,晋将略伸伸胳膊腿,就觉得四周都是些液体,倒不粘腻,却处处包裹。

  难道自己接手的这具身体,是后宅阴私中的牺牲品,现在自己是被淹在水里?可是原著里并没有这么一个,或是不确定有这么一个才对。晋将想喊救命,却觉得嘴里有什么东西堵着,发不出声音来,只好用还不太听使的胳膊腿乱挣,希望能得到别人的注意。

  它这一动,果然有效果,就听远远地不知道什么人哎呀了一声,还有更远的声音传来:“太太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头的汗?”

  就听先那个哎呀的人断断续续地道:“不知道怎么了,肚子一阵一阵地疼得厉害,孩子也动得厉害。”

  远处的声音就说:“怕是太太是要生了吧。”

  那个说疼的声音又道:“可是还有半个多月呢,怎么今日就肚子这么疼。你还是快些去准备一下,怕是真的是快生了。还有把今日里送饭的、厨房的人先给我看起来,怎么珠儿与元春那个时候没事,偏这个就要早产了?”

  远处的声音答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晋将已经生无可恋地翻起了白眼:它知道自己这一世的任务是谁了,也知道堵在自己嘴里的是什么东西了。

  用力使舌头顶了顶那个东西,还真是挺硬的,看来想把它吐出来,不让它与自己一起出生,落得个含玉而诞的“美名”有些难度。

  就在此时,一波波记忆袭来,晋将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体验一把从娘胎里穿一把的待遇了:人家贾宝玉的愿望居然只有一个,那就是砸碎现在还在晋将嘴里的东西。

  开什么玩笑,要是没有这玩意,贾母能把他宠到天上,还爱屋及乌地把二房给抬得压住大房?没有这彰显大造化的玩意,他贾宝玉还不得泯然众人?

  再说,谁看过原著不知道,这块通灵宝玉,至坚无比,那贾宝玉也不是摔过一次两次,哪次不是人仰马翻地闹一场,玉还好好地挂在脖子上?

  现在你说让晋将把它砸碎了,红楼倒是不用开篇了,可是它是真做不到呀!!!

  “那个消磨术,就是专为你这次任务而给的。”系统好死不死地在此时出了声。

  有办法就好办了。晋将松了一口气。不想系统继续无感情地向他阐述事实:“此术修练不易,怕是得十来年的功夫。所以宿主还要做好准备。为了宿主尽快完成任务,请宿主尽量阻止红楼展开,请宿主尽量阻止红楼展开。”

  晋将在心里呵呵了天道一脸,难怪这次把话给自己说得这么明白,感情是为了给自己提要求方便的。

  接着晋将的脸又黑了下来,再怎么吐槽,也无法回避自己已经接下任务的事实:一个被无数人认为患有巨婴症的人,一个以天真杀人的人,一个没有担当的人,一个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他转的人,一个……一言难尽的人。现在,他马上就要成为这么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任务?晋将还是一张懵逼脸。翻翻原主上一世的记忆,才发现竟然有许多的重叠之处,看似这记忆是一个人的,可是却又有许多地方的想法前后并不一致!

  有古怪!晋将问系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系统的声音一点波动都没有:“这本来就是两个人的记忆。”

  你再说一遍!晋将不能相信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人的记忆,难道上一世的贾宝玉就是让人穿越的?可那个穿越的人也太菜了吧。穿越唉,不应该处处都有主角光环,凡事一挥手就从者云集,心想事成吗?

  那个贾宝玉,只看到他在姐妹与丫头之间如鱼得水了,别的实在看不出主角光环在哪儿呀。

  系统的声音还是那么冰冷:“神瑛侍者与那顽石本就是两体,且那神瑛侍者自有根脚,怎么会被凡尘声色迷了心性。警幻为遮掩神瑛本性,才让赖头和尚、跛足道人化了顽石一起前来。那石头哪儿见过什么富贵繁华,自是不能自拔。有它时时缠绕了神瑛侍者心窍,使其心神难展,带累了多少好女孩。以神瑛侍者怜香惜玉之心,岂能不心中有愧?”

  这个还真能说得通,就是原著里,和尚道士带那石头时,也说是带它去“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见识一遭,却也只是将它本体化为扇坠大小,又装神弄鬼地刻上了几个字,这却是与现在自己嘴里东西相合,与贾宝玉神魂还真是没半点关系。

  不过晋将还有一个问题:“原著里那贾宝玉一失了玉,就会疯狂,若是我把这玉给摔了,自己却疯狂起来怎么办?还有他但凡出一点事儿,那和尚道士就会出场相救,他们发现我把这石头砸碎了,再送一块来怎么办?”

  这回系统的机械音不再冷冰冰的了,可是听上去竟有了嘲讽之意:“这块石头原是那和尚道士用来监视神瑛侍者的,一出事自然他们就会知道。可是现在天道已经出手,自是会蒙蔽了他们的感知,让他们无法知道就是。”

  如此甚好。晋将心下大定,也不再问系统,只想着自己怎么才能早些与这石头撇开关系。它觉得自己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落下那个含玉而诞的名头,要不分分钟就是被皇家记恨的事儿。于是开始奋力地想把石头从自己嘴里顶出去。

  这下子晋将算是知道什么叫说来容易做来难了——一个小小的胎儿,就算是快足月了又能有多大力气?何况现在它还感觉到一阵阵地挤压向自己袭来,更是时间紧迫了。

  努力了半天,就在它已经把那石头快顶出一半的时候,听到头顶有人在喊,看到头了,太太,用力,哥儿马上就出来了。

  让这声一吓,他的动作就顿了一下,然后听到有一声更大的嘶喊传了过来。

  若是正常的胎儿,此时头脑被产道一挤压,是会变点形,可是不会有什么停顿。谁让晋将现在就不是一个正常的胎儿呢,还没出生,他已经开始了自己实力坑娘的第一步,那半含的石头,成了他出生的阻碍!

  晋将这里一面与挤压搏斗,不让压力把石头再次塞进自己的嘴里,一面还得花更大的力气,把石头多顶出来一点。他这里一动作不要紧,生他的人可就受不了了。

  疼,一阵阵地疼袭来,让已经生过两个孩子的王夫人,也觉得有些奇怪。按说她已经生过两个,孕期保养得也不错,听稳婆说胎位也很正,不该这么费力才对。

  难道?想着自己突然早产,王夫人不淡定了,她阴谋论了,觉得是不是稳婆受了谁的收买,这是要趁着她无力时,让她一尸两命。

  稳婆也觉得这二太太生产的时间有点长,呼疼的声音也太大了些,别的产妇最后一下用力时,也就她这种叫法了。现在把力气都用尽了,一会儿最该用力的时候,哪儿还来得力气?

  想到这位二太大可能会在自己手里出差子,稳婆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想她这一哆嗦,正让自己忍痛观察着产房中众人的王夫人看了个正着,心里想着自己不能让这稳婆再近了自己的身。

  “周瑞家的,”王夫人趁着晋将歇气的当口,疼也得了些缓息,叫着自己的心腹。谁知身边另一个婆子答道:“太太,周姐姐看着那厨房里的人呢。”

  是了,今日里向自己动手的,一定不止一个,或者说不是一般人。要不不会连厨房带稳婆都收买了。王夫人心下暗恨,肚子上的疼痛又起,不由得大声又叫了一声。才喘息着道:“吴家的,给稳婆搭把手。”

  听她这么一说,屋里的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把想着起身为她摸摸胎位是不是正的稳婆给定在了原处。自己尽心尽力地为了二太太,怎么现在她竟然怀疑起自己来了?稳婆的手都抖了起来,那探向身下的动作就僵硬了几分。

  吴家的就是吴新登家的,也是王夫人的陪房,不过不如周瑞家的得脸而已。现在听到太太把这么要命的差使交到自己手里,一时分不清自己该高兴终于得了太太高看,还是担心太太过不去眼前这个坎。

  稳婆顾不得自己心下翻腾,还是向吴家的露出个巴结的笑脸,道:“老姐姐,你看我是不是给太太再看看胎位?”

  呈贡家的心说我哪儿知道你该不该看,我又不是稳婆?可是还是小声地走上前问了问王夫人。王夫人也知道自己这一胎生产的时间太长了些,若是再不用些手段,怕是胎儿难保。自己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这很可能就是自己最后一胎。

  于是虚弱地给吴娘子递了个眼色,才点了点头。

  吴娘子会意,向着稳婆道:“姐姐下手轻些,别伤了哥儿。”

  稳婆得了话,才小心地伸手探情况,却觉得那胎儿的头好好地已经看得到摸得着,就是不再往下走。只好道:“小哥儿是个稳重性子,太太忍着些。”说着就再探。

  也是借着她的力,晋将终于把那石头从自己嘴里鼓捣了出来,有心长出一口气,却实在没喘气的地方,少不得自己往出挣了一挣。

  也是他这一挣,头顺着稳婆的手又出来了好些,就听稳婆叫道:“太太用力些,哥儿快出来了。”

  王夫人顾不得再想是谁动手,疼得大叫了一声,忽觉身下一轻,那胎儿已经落在了稳婆手里。大家眼睛都盯在了稳婆的手上,谁也没注意与胎儿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块血污的硬物。

  稳婆将孩子抱在手上,却没听到哭声,想着是不是嘴里有东西,将自己的手就向里面掏去。晋将只觉得一股血腥味传来,晃着脑袋不让那手靠近自己。

  没想到他这个举动,在别人看来极之怪异,与别的新生儿无半点相似之处。于是吴家的向稳婆道:“要不拍一下试试?”

  稳婆摇头:“怕是哥儿嘴里不干净,还是得掏出来才好。”也不管晋将挣扎,到底把他那小嘴里外摸索了个遍。可是除了用晋将的嘴洗了洗她那手指外,再没有别物。

  “是个爱干净的哥儿。”稳婆向着吴家的说着好话,见孩子还是不哭,又对着那小屁股拍了一巴掌。谁知道晋将虽然觉得疼,可是却觉得当着人哭更羞耻,竟然忍着就是不出声。

  吴家的也急了起来,难道这哥儿竟然?她不敢再想,就想着向自己主子报告 一声。谁知道近前才发现,自己主子竟然力竭昏睡了过去。

  也不管那孩子收拾干净没有,哭没哭出声来,吴娘子一边让给稳婆打下手的人快些抱哥儿去冼 冼 ,一边让稳婆快些给王夫人收拾——胞衣不产下来,并不算是生产结束,若是一个不慎,很容易让产妇落了病根。

  稳婆也知事关重大,床上躺着的可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自是尽心收拾起来。那给孩子洗完的人过来,正要把孩子递给吴家的,不想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身子就是一歪,眼看着那孩子就要被扔出去。

  吴家的还算是手快,一把将那婆子扶稳:“怎么回事,要把哥儿摔着了,你有几个脑袋够赔的?”

  那婆子哪里敢辩,等把孩子递到吴家的怀里抱稳了,才蹲下捡起了一个事物:“吴姐姐看看,正是这东西让我滑了一下。”

  吴家的听了,也就着她手看了一眼:“这血乎拉的也看不出是个什么。你且收着,等太太醒了请太太定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产房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块东西,继王夫人之后,吴家的也阴谋论了。

  那婆子听吴家的如此一说,忙把那东西往自己身上的围裙上蹭了两个,免得让上面的血污了自己的衣裳。不想那东西擦完,竟然是一块鹌鹑蛋大小的美玉,宝光晶莹内敛,颜色五彩喜人。

  “吴姐姐看看。”这么贵重的东西,婆子可不敢自己做主,还是让太太信得过的人给个主意才行。吴家的已经准备抱着收拾好的婴儿去给主子们看了,听那婆子一叫,也看向她手里所托美玉。

  终是跟着王夫人日常行走的,眼力见儿比起那打下手的婆子更高一层。那婆子都能看出此玉贵重,吴家的自也有个计较:这东西看着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是太太的陪嫁里也找不出这样一件东西。只是从何处而来却不好说了。

  于是吴家的向那婆子的摊开了手:“给我吧。”婆子听话地将那东西放在了吴家的手上,才替她打了帘子,让她出了屋。

  外头等着的人并不多,邢夫人是做嫂子的,平日里与王夫人关系如何放在旁边,此时却不能不到场。再就是李纨。元春是未出阁的姑娘,贾母又深信她是有大造化的,自是不会让她过来。

  至于说贾母,她是府里的老太太,再是想着看孙子,那也没有她老人家在产房外头等着的理儿。等到有人给她老人家报了信,她再过来也不迟。

  你说孩子的父亲怎么也不在?开什么玩笑,这位孩子的父亲可是贾政,最是古板不过的人,一个妇人生孩子,能重要得过他读书做学问去?等人给他报了信,他给孩子想个名字,也就尽到他做父亲的责任了。

  吴家的出了产房,见到的就只有邢夫人与自己家大奶奶,可是也不能不给二位报喜:“恭喜大太太、恭喜大奶奶,二太太生了位哥儿。母子平安。”

  邢夫人此时刚嫁进来没几年,心下也在意着想自己也有个亲生骨肉才好。见到那个襁褓,就想着自己也抱一抱,沾沾喜气也好。可是吴家的是知道自己家太太与她不卯,加之今日里产房一出接一出的事儿,谁知道是不是大房的手笔?

  装做没看到邢夫人伸出的手,已经将襁褓凑到了李纨面前:“大奶奶看看,哥儿和大爷生下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呢。”

  李纨也入门快两年了,仍是没有喜信传出。现在见了这个,也就图不得,伸手要抱。只听着院子里已经有人在说:“老太太慢些。”却是贾母得了信,也赶过来了。

  邢夫人与李纨就顾不得吴家的,都上前去迎接老太太。吴家的想着现在虽然已是四月末,可是新生儿终是见不得风,只在廊下等着。想着一会儿老太太看过小哥儿,自己也该将产房里的事儿与老太太说道说道。

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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