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自从抓周之后, 贾宝玉就发现自己见贾政的机会多了起来。还发现贾政看他的目光,就如同一个饿久了的人,看一个大白面馒头一样, 实在有些吓人。

  就是贾珠, 也特意多与他说两句话, 有时还会抱一抱他。让他那孱弱的小身板抱着,贾宝玉自己都有些犯罪感, 深怕自己最近又长了点肉, 再把贾珠给压倒了。

  难道这两位读书人发现了自己有读书的潜质, 想着读书要从娃娃抓起?贾宝玉让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就算他有心把自己改变成一个与原著里毫无相似的人,可也不想才一周岁就头悬梁锥剌骨。

  再想想原著里曾经提到, 原主三岁时就记了几千个字在肚里, 古人对岁数多算虚岁,那不就是说原主还真是一周多点就已经被逼得学了几千个字?那他后来所以厌学,完全可以算是小时候的心理阴影做崇吧。

  好在此宝玉非彼宝玉, 自己本心就想着多读些书, 最好能借科举有个功名在身。原因也与贾环那一世里一样, 就算是他破坏了红楼剧情,可是以荣国府诸人作死的尿性,说不定还得被抄家。

  有个功名在身,总能抵些罪过。

  打定了主意的贾宝玉,忍下了贾政身上的酸臭气味, 每次他来王夫人这里的时候,都卖力地向他傻笑卖萌。不求贾政对他能多善待,至少别和原著里一样, 见面就骂畜生。

  贾政对宝玉的亲近,可能心下也挺受用的, 连带着对王夫人的态度都好了些,来正房的日子也多了些。他来的多了,贾珠过来的时间也就多了——老子是爱读书的,同样读书的儿子,怎么能不乘机多向老子请教一下学问呢?

  看着贾珠晃着孱弱的身子,还要在贾政面前做虚心请教状,贾宝玉还真是挺不忍心的。要知道贾珠身上虽然也有酸臭味,可是比起贾政来却小多了。

  不过贾宝玉不敢让贾珠多抱他,每次都是刚到人身上打个转,就向贾政伸出自己的胳膊。贾政只以为宝玉是亲近自己,不知道人家想得是,你既然有本事在探春刚半岁多的时候造出贾环来,还不如多与自己的两个嫡子亲近亲近。

  要是赵姨娘手里没有庶子,那就会把探春看得更重些,也就不会在王夫人以她有身孕之由,提出将探春抱过来养活时,痛快的放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个小蝴蝶真起了作用,把贾环的最佳制造时机给破坏了,反正直到探春也快抓周了,还没觉出王夫人身上的气味更恶化。

  只是经过贾母与王夫人的角力,主要是有贾政这个一惯拉偏架的参与,王夫人不得不要将贾宝玉送到荣庆堂里养着了。

  “唉,宝玉还这么小,能记得什么。说不定下次我去请安的时候,都该不认识我了。”王夫人一面看着人收拾贾宝玉的东西,一面对着周瑞家的抱怨。

  贾宝玉板着一张小脸,随着王夫人一起看着人收拾东西,心是暗想,这个王夫人还真是不知足,原著里因衔玉而诞之事,原主可是一出生就让贾母给抱过去了。

  现在自己已经一岁半多了,该记得人也都记住了,你自己还每天去荣庆堂里请安,再说你那气味又那么特殊,谁还能记不住你?

  周瑞家的不敢随着抱怨,只好劝道:“太太放心吧,大姑娘还在老太太那里呢。宝二爷定不会受了委屈。”

  王夫人提起这个更是犯愁:“这个宝玉也不知道怎么了,竟与自己的亲姐姐半点不亲近,倒把那个二丫头记在心坎上。听说老太太也要把那个丫头接过去呢。不过是个庶出的丫头,也配和我元春住在一起!”

  你够了喂,虽然自己还只有一岁半,可是按你们的算法已经是快三岁的人了。再说自己说话有多利索,你不知道吗?也不怕自己把话给传出去?还是自己这段时间对王夫人表现得亲近,让她以为自己一定会偏向于她?

  “二姐姐,一起玩。”贾宝玉不愿意这两个女人再污染自己的听觉——嗅觉被污染已经够让人烦了,还加上天天抱怨这个抱怨那个。

  王夫人与周瑞家的听言就是一愣,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小祖宗可是个告状小能手。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把贾琏给盯上了,时不常地就告诉贾母,贾琏又拉哪个丫头的手拉,又摸哪个丫头的脸了。让贾琏多挨了多少骂。吓得贾琏现在见了他都绕着走。

  自己两人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不会告诉到老太太那里去吧?王夫人忙在脸上堆了笑,哄宝玉道:“是,现在就给你收拾了东西,搬到老太太那里与你姐姐她们一起玩。”

  贾宝玉听到王夫人这样偷换概念,也无心纠正她,只说:“包起来,给二姐姐。”指向的是王夫人给他奶娘李嬷嬷准备打赏老太太房里下人的金银锞子。

  王夫人知他是个不听人劝的,少不得从中拿出一两个放到他手上,对他道:“拿好了,一会儿你自己给你二姐姐。怎么不送你大姐姐?”

  贾宝玉理所当然地道:“大姐姐有,好多。”还把小脑袋点了又点,眉头也稍稍皱了起来,表示自己对王夫人问话的不满。

  按他的计算,说不定今年年底或是明年年初,就该到了贾元春被送进宫的时候了。自己还是早些去荣庆堂,让贾母不同意贾元春进宫才好。这样荣国府就没有向皇帝告密的机会,也就不会出了逼死秦可卿之事。

  “走,找老太太。”现在他完全把自己还是个孩子、有权任性的福利发挥到极致,向李嬷嬷招手让她带自己去荣庆堂。

  王夫人却让他的举动触动了心肠,向着周瑞家的道:“看,我说什么来着,没等到老太太那里呢,就一心地都扑过去了。”

  算了,贾宝玉只当她是更年期提前,难得地把小脸转向王夫人:“我记得太太,每天都来,给太太,请安。”听了没,自己不会忘记了你,别老是一脑子宅斗思想了。

  这话一出,周瑞家的马上奉承道:“看宝二爷多懂事,现在就知道惦记着给太太请安了。太太还担心什么,这亲的自是亲的。”

  王夫人也觉得自己心里舒服了不少,又想到若是贾宝玉到了老太太那里,自己就能一心地为贾珠调养身子,一把搂住贾宝玉,不住地摸索着:“好孩子,我宝玉真懂事。”

  贾宝玉不想自己只是想让她安心,能痛快地闭嘴,竟然给自己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他不由奋力挣扎起来,把自己的小身子扭来扭去,不让王夫人抱实了:“我走了。”边说边往边上推着王夫人。把个王夫人弄得哭笑不得:“你个小磨人精,好也是你,歹也是你。让人喜欢不得,又恼不得。”

  贾宝玉好容易趁她放松了,从她怀里挣了出来,对着李嬷嬷直喊:“穿鞋,快穿鞋。”就好象身后有什么追他一样,倒把一屋子的人都逗乐了。

  王夫人也无奈:“得了,快去吧。你们路上精心些。和老太太说,一会儿东西就搬过去了。”

  李嬷嬷一面眼睛盯着宝玉,一面应着王夫人的话,倒把王夫人想多嘱咐她的话给憋回了肚子里:“得了,你快些跟着吧。这孩子也太犟了些,别人的话他更是听不进去。”

  等李嬷嬷也出了屋,王夫人才对着周瑞家的叹了口气:“宝玉现在还算是听得进李嬷嬷的话。可是要是去了老太太那里……”

  周瑞家的知道她这是担心,若是去了老太太那里,离得自己太太远了,李嬷嬷趁机会把宝玉拢过去。可是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主子的心腹,也不好多加揣测。她只能道:“宝二爷是个明白的,没见刚才还说,要每天来给太太请安?”

  可是这样不着痛痒的话,根本安慰不了王夫人,她又叹一口气:“对那三丫头也就算了,可是怎么宝玉对着元春也不亲近。”

  贾宝玉却不知道王夫人又陷入了车轮般的苦恼之中,他已经好好地坐在了贾母的身边,正问:“大姐姐呢?”

  贾母觉得奇怪,每天贾宝玉可是不关心自己同胞姐姐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想起你大姐姐了?”

  想了想,现在并不是暴露自己知道剧情的时候,他摇着小脑袋对老太太背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不会了,问大姐姐。”

  自己的小孙子,什么时候学会背诗了?贾母惊奇地看向他:“这是你大姐姐教你的?”

  贾宝玉摇着小脑袋:“教二姐姐的,我听见了。现在不会了。”

  “快,快去把元春叫过来。真是个好孩子,自己天天那么忙,还想着教导弟妹。难为她了。”贾母一迭声地让人快叫元春过来,完全忘记自己也是会这首浅显的诗,可以教得了眼前这个小东西。

  好在元春就住在荣庆堂的东厢,听到老太太找她,自是一点也不耽搁地过来了。就这,也足够找人的小丫头将老太太为何找她说个大概。

  于是元春一进屋,给老太太行了礼后,已经两眼放光地看向了贾宝玉:“我昨儿才教了迎春两遍,宝玉竟然记住了?”

  贾宝玉却把脸板得平平的,眉毛也习惯性地皱了起来:“不会了。”

  贾母已经含笑道:“他不过是在旁边听了听,就记住了两句,现在又急着来问你下一句,可见是个灵透的。反正现在他也搬过来了,你平日有空多教他些。省得将来开蒙了,让你老子生气。”

  边上贾宝玉就发起急来:“老爷喜欢我,不生气。”

  听到他竟然说平日里见到孩子就板个脸的贾政喜欢他,连贾母也笑了:“好,好,你老爷喜欢你。那你就得更听话点,让你老爷更喜欢,知道吗?”

  算了,你就当我是个孩子哄吧。贾宝玉向天翻了个白眼。正让一旁的元春看了个正着:“宝玉,非礼勿行。日后不可再如此了。”

  你和薛宝钗是嫡亲的姨姐妹,鉴定完毕。贾宝玉忍下自己再翻个白眼的冲动,怎么都这么爱说教别人。他把头扎进了贾母怀里:“没非礼。”

  贾母把他搂得紧了一点,笑道:“是,我们宝玉是最懂礼的孩子。不过姐姐说得也对,下次咱们不这样就行了。你姐姐是宫里的嬷嬷教养出来的,对这上面严一点也是有的。”

  听她主动提起宫里,贾宝玉不禁抬起头来,看向贾母道:“宫里?”

  贾母以为他不知道,就把自己以为贾宝玉能听明白,就算是说出去也不会引起别人猜测的皇宫之事,慢慢与他说起来。到最后向着她们姐弟感叹道:“唉,眼看着你姐姐就到了这个年纪。她生得日子又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选中。”

  贾宝玉故做稚语:“我也选丫头,和大姐姐一起选。”

  贾母点点他的小脑门:“你大姐姐是进宫应选,和你选丫头不一样。”

  怎么可能不一样,不过是服侍的人更尊贵一点,名头说出去好听一点。宝玉突然拉了元春的手大哭起来:“姐姐不去做丫头。在家里有丫头,不让姐姐做丫头。”

  平日里贾宝玉虽然不爱笑,可是同样的,除了对上王夫人与元春,他也不爱哭。这才让看多了各色孩子的贾母越来越喜欢。现在见他担心自己的姐姐,都担心得哭了起来,更是让贾母的心化成了水:“好,好。听宝玉的,不让姐姐去做丫头,只让姐姐陪着你好不好。快别哭了,你这一哭,把老太太的心都快哭疼了。”

  就见贾宝玉一边抽噎着,还一边腾出一只小爪子放到贾母的胸前,一下一下地顺着:“老太太不疼。”

  元春也让贾宝玉这样的举动,感动得满眼都含了泪:自从家里给她请了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弟弟虽然是童言童语,可也是心疼自己之心。比起太太一直告诉自己将在要如何在宫里出人头地,好帮衬兄弟们,弟弟这个发自内心的哭声,更让她觉得自己是被亲人关爱的。

  上前轻轻把贾宝玉搂了过来,慢慢拍着他的背道:“等姐姐熬出头来,就能帮着宝玉了。”

  等你熬出头来,这一家子也就离死不远了。贾宝玉越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陪我,在家里陪我。”

  恰好王夫人带人把宝玉的东西送过来,见他如此大哭,也是一愣:“宝玉这是怎么了?”

  被他哭得心烦意乱的贾母道:“也是我刚才与他说,等年底或是明年开春,元春怕是要去参选了。这不就不干了?看着平日里与他姐姐不亲近,遇到事儿可就知道什么是亲的了。”

  王夫人也上前哄他,拿出来的还是元春刚才那一套说辞。贾宝玉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道:“我,男的,长本事,养姐姐。不让姐姐当丫头。”

  听他小小年纪,就想着养自己,虽然只是孩子话,也让元春的泪再忍不住:“好,姐姐不去,只在家里陪宝玉。”

  听她如此说,贾宝玉就象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哭声慢慢小了下来。不想王夫人对着元春道:“宝玉不懂事,你跟着胡闹什么。还不快些回去和嬷嬷们学规矩。”

  她这样不管不顾地开口,让贾母的脸色就不大好看,等见宝玉因她这话哭声又大了起来,不由气道:“不过是哄孩子的话,怎么你也当回事儿似的骂孩子。我元春已经够懂事了,就是宝玉也是为了他姐姐才这样,你做娘的还有什么不足。”

  因贾宝玉已给贾母下过言听计从符,所以贾母让他带得不再起让元春进宫的心思——现在这府还是挂着国公府的匾额,说出去元春也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就算是结亲,做个二三品人家的嫡长媳都使得,一样是兄弟们的助力不是。

  “说来你是元春的亲娘,可是我也想了,宝玉担忧得未尝没有道理。不说每年小选进宫的有多少。元春就算是小选进宫了,最多做个女史、女官,怎么能比得在家时的自在。不如此事做罢吧。”

  听到她这样说,贾宝玉的哭声又小了下来。泪汪汪的眼睛也一起看向王夫人。就连元春,听了之后也没的如王夫人所愿地离开,而是同样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亲娘。

  就算如此,王夫人也仅仅是咬了咬下唇,对着贾母道:“老太太一心疼元春,我也一样疼她。只是此事当日里老爷也是知道的,还是请老爷来了一起商议一下吧。元春,领你弟弟去你屋里玩去。”

  贾宝玉赖在贾母怀里,不想放过这个在他们决定之前给贾政下符的机会,他十分后悔自己因贾政为人迂腐,就想着省一张符是一张符,没早早动手给他来上一张。

  可是王夫人全无了笑模样,对着贾宝玉的耍赖视而不见,只让李嬷嬷抱了他快些跟着元春走。对她在自己屋里,就如此行事,贾母心下更加不喜,暗想自己是不是平日里对二房太过宽容,导致这王氏全然不把自己这个老太太的话放在眼里了。

  看来,自己还是不能把二房抬得太高了,让她还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了。贾母心下暗自下了个决定,也不再心疼贾宝玉的哭闹——他自己的亲娘都不心疼,自己又何必多事!

  贾宝玉不知道那天里他们三人商议的结果为何,可是看到元春的规矩课并没有停下,也能想到结果并不太好。唉,看来自己还是小家子气了。一个符算什么,实在不行自己再从系统商店里买就是。

  元春不知道他纠结的是什么,从那日后对自己的弟弟倒是更亲近起来。原本贾宝玉待迎春比她亲热,她还有些觉得失了面子或是吃味,现在全不见了——疾风知劲草,宝玉这是平日里愿意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时候玩,关键时候还是知道护着自己这个姐姐呀。

  得她看重的下场,就是元春在自己空闲的时候,如原著里一样教起了宝玉来,还顺带着宝玉到哪儿就跟到哪儿的迎春。三个人你教我学,夹杂些笑闹,倒让荣庆堂里真的热闹起来。

  贾母也完全从自己小儿子居然驳了自己话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对着自己荣庆堂里的热闹乐见其成。不过她老人家也不是完全没有动作,而是直接对王夫人说,一个做姨娘的,怎么能教养得好孩子?原来宝玉还小,又在王夫人处也就算了,现在宝玉也搬过来了,王夫人也该把探春接过去教养了。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让王夫人亲自教养一个自己恨不得她不存在的庶女,她如何能愿意?少不得以自己管家太忙要推辞。贾母早有成算,要不也不会非得在一大早大家都给她老人家请安的时候说这番话:

  “这有何难。大太太如今把东大院打理得也算有条理,把那针线上的,还有厨房里的事交给大太太也就是了。”

  邢夫人不想自己还有入得了贾母眼的一天,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接口,贾母嗔她道:“你眼看也是快娶媳妇的人了,这些事儿总不能琏儿媳妇进门就交到她手里。我知道你清闲惯了,可是也该替替二太太。”

  王夫人干笑道:“即是她们姐妹都在老太太这里,探春一个人在我那里终是孤单了些。”

  贾母淡淡道:“宝玉原来不也是一个人在你那里?再说探春那么小的孩子,晚上不是哭就是闹的,我人老觉轻,受不得了。”

  贾政听贾母如此说,不由对王夫人瞪眼:“老太太怎么说,你就怎么办就是。也有你与老太太说长短的理儿?”

  王夫人几乎不曾让他气死,这是养一个丫头的事儿吗?有了这个丫头,老太太从自己手里拿了管家权的一半了你知不知道?那针线上、厨房上,哪样不是连着采买?大太太若是插手了,自己可怎么再从中动手脚,二房的日子哪儿还能如现在一样宽裕!

  看来这是这老太太对自己前两天撺掇着贾政非得让元春进宫,惹得这老太太不高兴了,才给自己这么一个下马威。可是也不想想,自己早已经与哥哥说好了,送元春进宫搏上一搏,万一元春真应了她那造化,可是贾王两家都得利的事!

  王夫人也知贾政所以与自己如此说话,是因为前几日的事儿对贾母心存内疚,可是他也不想想,若是他真是个有能为的,自己能升上去个一品两品,自己出门交际也有底气。

  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能不心疼,这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在那一刻,王夫人觉得自己真是一片好心没有好报。只是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听从了贾母的意思,将那探春从赵姨娘那里挪到了自己的抱厦里。

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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