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宝钗听得淑妃说起,贾元春在太上皇那里都能请得安, 不由为这位表姐的智商着急:你一个太上皇儿媳妇宫里的女史, 没事老给太上皇请安做什么?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太上皇在自己儿媳妇宫里也安插了眼线是吧?

  难怪姚嬷嬷说当今与皇后并不如表面上看着那样鹣鲽情深, 搁谁明知道媳妇那里有别人的眼线,呆着也舒服不了!又不是现代人有个什么事儿都得发个微博,那是帝王呀!得有多少不欲人知的隐秘呀!更何况这个眼线还是做公公的放的,当今想不想歪放一边,可是太上皇这是想做什么?!

  联想到后面的元春封妃,宝钗从好处想是太上皇想着让当今与老臣之女培养一下感情。可是元春你培养感情就培养吧, 反正你是太上皇想塞给当今的人, 皇后也得礼让一分。可这本来就是大家可以意会不能言传的事儿, 可是贾元春竟还在去给太上皇请安!!

  请安你悄悄的也行,现在淑妃都知道了, 人家皇后能不知道?当今知不知道更是连想都不用想了。再想想元春的封号:贤德!就算只是一个网站, 可是存了一大堆爽文的宝钗, 也想呵呵元春一脸——当今是得有多不愿意封这个妃子, 看这封号里还不明白?可是那个时候安插了元春的太上皇呢?沉默了。

  忽然之间,宝钗就觉得, 自己的任务至此已经完成了:眼见着元春继续在作死的路上行走, 自己一个比她命长的人, 还不算是压过她?

  “叮!任务伪完成,将扣除宿主一万积分。宿主是否确认完成?”机械音忽然在自己脑中响起。宝钗吓了一跳, 可是意识到自己还是在淑妃面前, 面色还是不动, 只在意识里果断地说了个“否”字。

  这个时候捣乱,还真是会看时候。可惜宝钗就算是跟着姚嬷嬷学习了近半年,可是刚才又是思考元春之事,又是应付鸡肋系统,那脸上哪儿还有平日处变不惊的样子?看在淑妃与碧桃眼里,一张小脸上写的就全是纠结、纠结!

  果然还是个孩子,就算是平时再表现得沉稳,遇到事关自己的情况,还是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淑妃也不说话,只等着宝钗自己做出决断。

  屋子里静悄悄的,好一会儿宝钗才回过神来,现在不是检讨自己的时候,得先向淑妃告罪:“娘娘恕罪,奴婢一时想事儿想迷了。”宝钗已经跪下了。

  “什么大事儿,怎么又跪了下去。起来,起来。”淑妃还是笑吟吟的,可是宝钗却觉得屋子里的温度下降得厉害。

  “回娘娘的话。奴婢刚才也说了,与这位贾女史并不认识。虽然说是两家有亲,可是进了宫服侍了主子,就说不得在家时的话。再说就算是家里,”宝钗咬了咬下唇,显得很纠结地说道:“奴婢家里本是皇商,贾女史却是国公府出身。若不是奴婢的母亲与贾女史的母亲是姐妹,奴婢家里是攀不上国公府的。”

  宝钗已经想发个站短问问淑妃了:听明白没?进了宫我们就各为其主了,你现在是我的主子,我只一心为你呀!

  不知道淑妃收没收到宝钗的脑波,可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宝钗苦笑:“听说你们两家往来还是很亲密的。”

  宝钗就真的苦笑了一下:“这往来亲密,也不过是奴婢父母自己的想头罢了。说来还是因着奴婢家里是皇商,沾了个商字,处处受制于人。奴婢的父母为了求得国公府护佑,敢不倾家孝敬?可惜就算如此,奴婢父亲进京后第一次见到贾女史父亲的时候,也不过是对面不相识罢了。”

  只此一事,足以说明刚才宝钗为何苦苦纠结!只是宝钗似乎因此有了说话的欲望,并没有停下的打算:“奴婢父亲也是做薛家家主之人,就算只是个商人,可也是为圣人办事的。贾女史的父亲也不过是从五品的员外郎。也是从那时奴婢的父亲才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奴婢进宫服侍贵人们!可是明明在宫外贾女史的父亲理都不屑理一下奴婢的父亲,怎么贾女史倒要见奴婢呢?”

  淑妃听了似乎十分动容,忙让碧桃拉起宝钗:“可怜见的,何必为这样的人生气。谁家还没有两门不着调的亲戚。”

  宝钗摇头道:“奴婢只是不服,若是看不起奴婢家里,何必收了奴婢家那么些年的孝敬。即收下了孝敬,好歹给奴婢的父亲点儿脸面。就算奴婢母亲是庶出,可两人论起来也是亲戚呢。”

  碧桃嗤笑道:“亲戚如何?踩人最厉害的还就是这些亲戚们呢。说来好笑,皇后娘娘问起你的时候,那位贾女史还说什么没见过,不知道品性如何。再没有比她会说话的了!还要代皇后娘娘先见见你呢。圣人亲自要封的女官,品性可是她一个女史来评论的!”

  比中指,必须比中指!宝钗心里各种翻滚着骂淑妃与这碧桃:皇后娘娘要见我,你们就说皇后娘娘要见就完了,先搞出个贾元春来试探个什么?

  没错,宝钗可以十分肯定,刚才淑妃是在试探自己,看自己会不会有与元春联手的打算,会不会被元春收买成了皇后放在裳梨宫的眼线!刚才宝钗痛陈了两家的不和,表达立场还算坚定,通过了淑妃的考验,这才算是说出真正要见宝钗的人:皇后娘娘。

  不过现在可不是自己显示机灵的时候,宝钗顺着碧桃的话道:“碧桃的话没错,奴婢好歹也是圣人亲自开口封的。再说进了宫就为了服侍主子们,没有主子还没团圆,奴婢们倒自己四处见亲戚的。”不见这位贾女史,这个态度够明确了吧。

  淑妃对宝钗这次的表态就更满意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今日闲话说起来,我们这些人身边女官们都不大齐全。我这里好歹还有你撑个场面,贤妃那里竟没人。皇后这才问起你来。等明儿个我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你随我去,给皇后见见就是了。”

  主子有令,宝钗还能说不去?自是应下,再回去找姚嬷嬷讨主意:“说来还是姨姐妹,可是竟在皇后娘娘跟前一句好话也没有。”表情还是恨恨的,完全不是自己教训秋兰要喜怒不形于色的样方。

  姚嬷嬷也就摇了摇头:“这位贾女史,还真是…”大概是事涉太上皇,谨慎的姚嬷嬷也不评价,只道:“你自己心里知道为何入宫就好。这宫里亲亲热热的姐妹多着呢。”

  宝钗迟疑道:“可是我怕娘娘那里误会。”

  姚嬷嬷为自己看破了宝钗的小伎俩失笑:“娘娘在宫里多少年,你才来了几天?都说了宫里亲亲热热的姐妹多着呢,你还担心什么。”

  宝钗也是没有办法,才想出个到姚嬷嬷这个淑妃信任之人面前报备的主意。毕竟她跟着淑妃的日子还浅,得到信任的路还长着呢。本来宝钗是打算用水滴石穿的水磨功夫得到淑妃的信任,谁知贾元春还真是贾家人——拖得一手好后腿。

  再是不情愿,宝钗第二日起床还是收拾了一下自己:女官的衣饰与宫女还是有差别的,宫女春夏以绿色为主,秋冬再添蓝色,那些鲜嫩的鹅黄、粉红等颜色是不许上身的。再要强的宫女,也只能有袖口、裤脚等处做文章。女官倒好些,颜色选择比宫女多些,象是蜜合色等颜色也能上身,只要注意不与宫妃们冲撞了就好。

  可是宝钗进宫才几日,她所得的也不过就是份例衣裳。因此说是收拾自己,也只穿了一身老绿的宫装,将双平髻梳得更平整紧实些,把红绒花换成了小小的两支金钗也就完了。淑妃见她打扮得如此老实,不由笑道:“自己手里管着那么些布帛,竟连身体面的衣裳都没有。这才是卖油的娘子水梳头呢。”

  宝钗笑答道:“奴婢管的布帛再多,也是替娘娘管的,哪儿有拿娘娘的东西,装自己体面的道理。再说奴婢倒是觉得穿了这个,称得自己脸还白些。”

  果然如此,宝钗本就生得白皙,让老绿色的衣领一衬,越显得那肌肤掐得出水来,两眼如沉星了。淑妃满意地点了点头:“也罢了。今日你头一次见皇后娘娘,也别过于刻意,娘娘是最慈爱不过的人。只是回来还是自己取两匹布做两身体面衣裳才好。”

  好吧,你愿意这样说我就这样听好了。宝钗低眉应了一声,跟着淑妃出了门。坤宁宫位于东六宫,淑妃的裳梨宫也在东六宫,相离倒还算近便。只是人家淑妃有软轿可乘,宝钗她们就全靠两只脚走路了。一路脚不沾地,进了坤宁宫时,也已经济济一堂,好在皇后还没升座。

  说是济济一堂,算下来也不过是两妃、三嫔,再加上婕妤里面一二得脸之人,余者还不够能皇后请安的资格。不说宝钗等服侍之人屏声敛气,就是妃嫔们在皇后未升座之前,也都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完全没有一些穿越文或是宫斗文里那样一见面就唇枪舌战。

  就在宝钗质疑当今女人们的战斗力之时,有宫女唱道:“娘娘升座。”众妃嫔们齐齐站了起来,头也低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暗示,大家又齐声道:“请皇后娘娘圣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有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免了吧。都坐吧。”

  这次回答的声音就小了些,可能是只有妃嫔们回答,没有服侍人的缘故:“谢皇后娘娘。”由是众妃嫔才算是归座。

  坤宁宫里的宫女,就一杯一杯地按位份端上茶来。好在淑妃前面还有一位贤妃,宝钗见她的宫女不等坤宁宫宫女走近,就已经接过托盘,少不得也如此行事。淑妃见她妥贴,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献茶已毕,皇后扫视众人,笑道:“淑妃今天跟着的人倒眼生。”

  听了皇后的问话,淑妃已经站了起来,含笑道:“昨日娘娘垂询臣妾宫里的女官,臣妾想着她刚封之日,也不过就是在宫门口给娘娘磕头谢了恩,没缘法儿得见娘娘玉颜,今天就带她来见见世面。”

  皇后听了,面上的笑容一丝也没少:“淑妃有心了。过来让我看看。”

  宝钗听得呼唤,自己上前几步跪到凤座前:“请皇后娘娘金安。”

  “抬起头来让我瞧瞧。”皇后和宝钗说话,语中的笑意已经消了。只是这可不是宝钗该计较的,她听话地将自己的脸稍抬起,眼睛低垂,只看着皇后的凤头鞋,并不敢直视皇后。

  脸庞倒与那狐媚子相仿,不过一双眼睛还算是安份。皇后就算是看过,道:“也是个齐整的,难怪圣人亲自开口封了女官。起来吧。”

  宝钗默默站起,侧身走到淑妃身后站好,心里暗骂皇后一句话,自己几个月的低调工夫算是白废。果然已经有好几道视线在宝钗脸上身上留连,若是能伤人,恐怕最先花的不是宝钗的脸。

  其中一道视线最是凌厉,宝钗微不可察地抬了下眼皮,在皇后的身后发现了那视线的主人,也是圆团脸,白净面皮,只是看着要比自己大上不少。许是发觉宝钗在打量自己,那人的目光与宝钗就是一对,眼里的凌厉已经不在,反是对着宝钗轻晗了下首。

  是了,这位大概就是那常给太上皇请安的贾元春了。宝钗就算是确认了此人的身份,却没有与她相认的冲动,如见陌生人一般,礼貌地回视了一下,把眼睛收回到自己脚尖处。

  倒是贤妃笑道:“昨天皇后娘娘跟前儿的贾女史,不是说与淑妃的薛女官还是亲戚吗?怎么今日倒不相认?”

  宝钗决定收回自己刚才对当今女人们战斗力太弱的评价,原来她们不是不斗,而是时机未到。

  淑妃正端起茶杯,用杯盖轻刮着浮沫,闻言道:“我回去也问了这丫头一声,她倒是听说过自己有个两姨姐妹在宫里当差。只是宫宛深深,不知道在哪儿处当差,也不敢冒然认亲。”

  贤妃听了也就点头:“这才是有规矩的好孩子。”

  皇后就向着自己身侧看了一眼,才道:“这丫头后进的宫,听说了也是平常。贾女史也是念亲的人,要打听一下自己亲戚家的孩子,也是人之常情。”

  淑妃就笑道:“皇后娘娘圣明,两个都是好的。”

  贤妃已经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和刚才淑妃一样抿起了浮沫,看来是不打算开口了。淑妃颂圣之后也不再说话。宝钗则在自己心里分析着贾元春似乎得罪了当今宫里所有的高位妃嫔,那她后来是怎么封妃的?难道是当今向太上皇妥协了?

  皇后见状,只道:“跪安吧。”众妃嫔再次整齐站起,跪安而出。贤妃在前,淑妃次之,位份一丝不错,软轿也排得一丝不乱。因让贤妃先行,淑妃的脚程就略慢了一些,没等起轿,就听后头有人叫:“宝钗妹妹。”

  声音倒是不高,可是在这安静的坤宁宫中还是有些突兀,让人觉得出声之人礼数欠佳。宝钗看了坐进轿子的淑妃一眼,僵硬地扭回头,赫然就是刚才用眼刀子凌迟自己的人。

  见宝钗回头,那位已经越过三嫔,来到宝钗之前,向着轿内的淑妃行礼后,喜滋滋地对着宝钗道:“今日可算是见到妹妹了。”

  大姐,脑子呢?脑子呢?!宝钗无力地看了看淑妃,发现人没有解救自己的意思,只好小声问道:“请问这位女官,您是?”

  那位不想宝钗有此一问,呆了一下道:“难怪你不知道,我是你元春姐姐。”

  您老看不出我是在装不知道吗?宝钗只好放弃婉转,开宗明义地道:“元春姐姐好。只是现在淑妃娘娘该起轿了,不好耽误了别的主子们上轿。”您身后可还有嫔位是可以坐软轿的,现在您还不是贤德妃呢。

  元春就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宝钗,一双眼里竟似含泪。拜托,白莲花请找当今表演,本人欣赏不来。宝钗转身替淑妃放下轿帘,就要吩咐起轿。谁知轿里却传出了淑妃的声音:“若是无事,不妨和贾女史说说话。”

  没等元春眼前一亮,宝钗已经苦声道:“娘娘,奴婢是第一次随您出来,早起天又不大亮,路还没记住呢。要是让奴婢自己往回走,怕是中饭的时候也回不了裳梨宫。”

  都听出这个理由太过牵强,可是牵强最大的好处是让所有听到的人都知道,宝钗是不愿意与这位贾女史诉亲情的。轿子里淑妃的话音里笑意盈盈:“真是个笨丫头。如此今天且先和本宫回去,等把路认全了再与贾女史说话。”

  宝钗闻言,对着元春福了一福,转身就叫了一声“起轿。”那急迫之态,让元春脸上就扭曲了一下,而后面的三嫔都拭了拭嘴角,仿佛刚才在坤宁宫里不光喝了茶,还用了点心。看着远去的轿子,元春只好恨恨地转身回了坤宁宫。

  可是随着淑妃轿子回裳梨宫的宝钗,此时的心情却不坏:元春在宫里并不是原著所述那样得当今看重,又几乎与所有高位妃嫔们为敌,做人做得这样失败,也真是头一份了。可这对宝钗完成任务只有好处,没有什么坏处。不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宫里就少有朋友一说),就是将来要在宫里散布些两人不和的言论,同情宝钗的也一定比元春多。

  不是宝钗心理阴暗,一定要与元春为敌,而是她的任务就是如此不说,元春今日看她的眼神,可也说不上友好。既然成为朋友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多一些防备总是没错的。

  一路想定,已经重回到裳梨宫。淑妃下轿时扶了宝钗的手,嘴里还教训她:“太毛燥了些。”说的是她拒绝元春的方法,而不是行为。

  宝钗就表现得一脸懊恼:“奴婢也是一时情急。奴婢本是服侍娘娘的人,扔下娘娘自己去与人说话算个什么事儿。”

  接出来的碧桃听了,就从她胳膊上接过淑妃的手,然后才笑对淑妃道:“宝钗也没经过。今日是她第一次跟着娘娘,又走了这一路,看这脸上都见汗了。”

  淑妃这才看了一眼宝钗道:“也难为她了。罢了,你自己回去洗洗,也不必来伺候了,在屋子里歇着吧。”

  碧桃笑道:“她哪里歇得住,定是又跑到姚嬷嬷那里去。有和姚嬷嬷说话的空,不如让她也想想皇后娘娘千秋节的礼。”

  淑妃自失地一笑:“不是你说,我倒也忘了。可不是,今天她又入了皇后娘娘的眼,到时没个表示也不好。要用什么,自己从库里取了上帐就是。”

  宝钗虽然听不大懂,可是一会儿有姚嬷嬷可以请教,也不急着问,只谢恩便完了。

  这边淑妃由着碧桃扶进内室,洗漱后笑对碧桃道:“这个宝钗,倒是个妙人。”

  碧桃听了,少不得问了凑趣。等淑妃与她说出宝钗拒绝元春的理由,碧桃摇头道:“这位贾女史也太托大了。好在宝钗还算有心,不然这宫里如何能立得住。”

  淑妃赞同道:“可不就是托大了。只以为得了太上皇的青眼,什么四王八公!也不想想可还与原来一样位高权重吗?不过是昨日黄花罢了。只是自己不觉得,还真当自己是国公府里出来的,处处高人一等,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碧桃看她越说越气的样子,少不得劝道:“娘娘为那起子小人生什么气。只看皇后娘娘,还能由着她翻天不成?”

  淑妃听了道:“可不就是由着她吗?不然一个小小女史的亲戚,能用得到皇后娘娘动问?还得我亲自带了人过去。好在咱们这个还算懂事,不然任是谁的情儿,也少不得舍了。”

  碧桃再劝:“皇后娘娘也不过是看太上皇的面子。知道他老人家念旧,少不得给那人点儿体面。奴婢说句逾越的话,圣人可是一天天的立起来了。”

  “噤声!”就算是在内室,就算是只有自己主仆二人,淑妃还是厉声制止了碧桃的话。一时室内只有两人轻浅的呼吸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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