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去哪
江雪艰难转身，轻飘飘往外走，一直到她在餐馆门口上了的士，拉开车门坐到后座，习惯性系好安全带，的士司机问她地址，她才回过神来。
“小姐，请问你要去哪儿？”司机缓慢发动车子，再次问着。
去哪？
江雪心里泛着苦涩。
她从和方曼合租的房子里搬了出来，现在她这个样子她又不想回半山城堡，还能去哪？
江雪叹口气，报了言丞轩公寓的地址。
司机踩着油门，往前驶去。
江雪把头偏向窗外，大颗大颗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打在她的手上，冰凉一片。
轩哥哥做了爸爸？
那女人很漂亮，小姑娘也很漂亮，想必和轩哥哥站在一起，一家三口一定很般配吧。
可是听轩哥哥的口气，好像他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事儿。
江雪苦笑。
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知不知道那也是他的孩子！
可是她算什么？这可是她的初恋呢！
这段恋情，就要这么无疾而终吗？
自打上次轩哥哥在阿尔卑山上跟她求过婚之后，她都已经仔细考虑过结婚的事儿。还想了万一爷爷反对，她要怎么办。
可是现在想来，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可笑，那么可悲。
江雪的思绪万千，内心五味杂陈，酸甜苦辣，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小姐，你手机响了半天了！”司机提醒。
“哦！”江雪手忙脚乱翻出手机来看，轩哥哥的电话。
江雪把电话按成静音，抱着手机，眼泪簌簌直落。
电话断了，又打过来，断了，又打过来……
江雪抱着震动不停的手机泪流不止。
两个人是要分手了吧！
她不想做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不管他们有没有结婚，毕竟有了孩子！
可是她真心舍不得轩哥哥呢！真心舍不得！真心舍不得！
一想到要和言丞轩分开，江雪心揪紧了，一抽一抽地疼！
她不敢放声大哭，生生把嗓子憋的发疼，她伸手摸着喉咙，张开嘴大口喘着气。
“小姐，你没事吧？”司机察觉出不对劲儿，从后视镜看过来，好心的问着。
江雪摆摆手，没敢抬头。
到了地方，江雪付了车费，下了车。
站在小区门口，江雪一脸迷茫，她不想上楼。
小区门口有个公交站台，江雪走到站台下的椅子上坐着。
车来车往，人来人往，江雪抱着小包一动不动坐着。
今天就要说分手了吧。
既然事情她已经知道了，那她没有办法装作若无其事，她做不到。
长痛不如短痛，晚一点儿轩哥哥回来她就和他说吧，事已至此，没有必要拖着。
她一定要先开口，潇洒的开口！不能让轩哥哥先开口！那样她太丢人！轩哥哥也太为难！
可是就这样就算了吗？江雪心有不甘！
真要说起来，她和轩哥哥还不算真正的恋人，两个人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发生过关系。
想到以后两个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江雪的眼里簌簌又落下来。
不行！她要把事情办了！要和轩哥哥做一次真正的恋人！
江雪一攥拳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做一次真正的恋人！
可她不能要孩子，那对孩子、对她自己、对轩哥哥都不公平。
既然不能要孩子，那就去买套套吧！
好像小区门口有一家药店，还有一家超市，应该都有卖的吧。
江雪一边想着，一边站起身往小区门口走，懵懵懂懂，走进了药店。
“请问你需要点什么？”接待她的是个年轻男士。
“我要买……口罩！”江雪最终没有把套套说出口。
江雪付了钱，拿了口罩，出了门戴上，走去了超市。
套套就在收银台旁边，眼花缭乱两大排。
江雪以前真没注意，这玩意儿竟然也跟衣服一样，那么多款式。
江雪红着脸，偷偷瞄了一眼收银员，收银员正忙着。
江雪不好意思仔细看仔细挑，再说她也不知道怎么挑，随手拿了一盒蓝色的，低着头走到收银台买了单。
做贼心虚般塞进包包，如同烫手一般把包包背到身后，低着头带着口罩往回走。
上了楼，踢掉鞋子，光着脚走到沙发边，蜷着腿坐上去，抱着膝盖。
想着要分手的事儿，又开始呜呜咽咽地哭。
说了分手，她就要搬走了，不能赖在这里。
幸好上次从方曼那搬来的东西她一直偷懒没收拾，只要把她平时常用的东西，还有衣服收拾了就好。
江雪哭了一会儿，爬起来，找到自己的行李箱，打开，把自己的东西杂七杂八往里塞。
一边塞一边哭，她怎么这么多东西啊！
电话响了又响，她没管。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江雪去衣柜拿了一件轩哥哥的白色衬衫去了浴室。
以前轩哥哥跟她在耳边耍流氓的时候说过，想看她穿他的白衬衫，她害羞没好意思。
既然都要分手了，就穿给他看一次吧。
江雪呜呜哭着洗了个澡，擦干，换上言丞轩的白衬衫，出来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抱着腿发呆等着轩哥哥。
轩哥哥找不到她，想必应该会回来吧。
或许，或许轩哥哥和那个女人和孩子团聚去了，今天不会回来了。
那她只等到九点钟，如果九点钟他还不回来，她就打电话给大哥，让他来接自己。
一想到有可能连告别都不能告别，两个人就要分开，江雪又伤心地开始哭。
江雪正哭得专心致志，门响了！
言丞轩满头是汗，一脸焦急地走进来，刚迈进脚就着急地高声喊：“小雪？小雪？”
往里走几步，看到江雪呆呆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松了一大口气，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真是吓死了。
跑了几步走到沙发边，察觉出江雪的异样，言丞轩在江雪面前蹲下去，小心地问着：“宝贝儿，你怎么了？怎么就回来了？也不接我电话？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嗯？”
江雪趴在膝盖上不说话，言丞轩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呆住，哭了？还哭得这么惨？眼睛都肿了！
“宝贝儿，怎么了？”言丞轩在江雪身边坐下，把她抱在自己腿上，轻轻亲着她的脸，抚着她的后背。
江雪攥了攥拳头，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把眼泪憋回去。
许久，闷声闷气开口：“轩哥哥，我们、做吧！”
“做什么？”言丞轩莫名其妙，扳起江雪的小脸亲着。
江雪伸手把放在沙发上的小包拿过来，打开，拿出了套套，把包丢开，套套递到言丞轩面前：“做吧！”
言丞轩目瞪口呆接过套套，震惊不已。
这么久以来，他连哄带骗数不清多少次，江雪始终没有答应，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主动，连套套都准备好了？
江雪的脸皮多薄，言丞轩太清楚不过。
这要是平时让她主动去买套套，主动拿出来给他，主动跟他说做吧，那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儿。
如此反常，还哭成这样，显然这是心里有事儿啊！
言丞轩仔细打量江雪，这才发现，江雪穿着他的白衬衫，这也是他要求她好多次，她死活不肯干的事儿。
看着江雪晶莹娇嫩的皮肤，还带着一些水意，想必是刚洗过澡。
事情不对！太反常！
言丞轩沉着脸扫了一眼屋子，地上放着江雪的行李箱，箱子盖扣着，拉链没拉，看得出塞的东西不少，一件衣服都挤了出来，一半掉在地上。
言丞轩扳着江雪的脸，脸色严肃：“宝贝儿，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江雪死死闭着嘴，不能说，一说她就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她还没和轩哥哥做一次真正的恋人。
“做吧！”江雪再次说，声音带着呜咽！
言丞轩嗤笑一声，无情拆穿江雪：“做吧！做吧！做完你就要走，是不是？”
江雪心思单纯，没什么心机，但平时性子大咧咧，一般的小事儿都不放在心上。她家里也没有什么让她能够难过成这样的事儿。
这会儿能够让她哭成这样，一副决绝的最后一顿晚餐的架势，联想到她从餐馆招呼都不打就跑了，电话打爆都不接，言丞轩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心里渐渐生起气来。
江雪低着头，不说话，不能现在说分手，坚决不能，一定要先做了才行。
江雪坐在言丞轩腿上，小声又说了一句：“做吧！”
做吧！做吧！做吧！不会说别的了吗？言丞轩心里一阵阵烦躁！
言丞轩冷着脸松开江雪，靠在沙发上，两手撑着沙发，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江雪呆呆地看着他，这样怎么做？
言丞轩一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笑得邪魅勾人，冷冷开口。
“你要做，你来！”
江雪满眼震惊，微张着嘴看向言丞轩，在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来？她怎么来？
如今是旧情人回来了，连她想和他做都要她来了吗？
想到以前言丞轩千般万般哄着她，而今竟然如此天壤之别的待遇，江雪的眼泪没憋住又掉下来。
深深吸一口气，她做就她做，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嘛！
江雪攥了攥拳头，哆嗦着手去扯言丞轩的衬衫下摆。
衣服掖在了腰带里，言丞轩又坐着，腰带卡紧，扯了半天没扯出来，江雪有些着急，眼泪啪嗒啪嗒又掉下来。
言丞轩靠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看着江雪。
嗤笑一声，冷冷开口：“就这点儿本事？连个衣服都扯不出来还做呢！”
江雪本就害羞，又焦急，听了这话顿时崩溃。
哇一声哭出来，眼泪糊了一脸，死命揪扯着言丞轩的衣服，吼着：“做不做？做不做？我问你做不做？呜呜呜～做不做呀？”
太欺负人了，轩哥哥欺负人，衣服欺负人，腰带也欺负人，太欺负人了！
“做完就分手是吗？”言丞轩冷着嗓子开口，压着满胸的怒气，压着想把江雪按在腿上狠狠打一顿屁股的冲动。
听了这话，江雪恨不得暴走，捂着脸哭得抽抽噎噎：“是、是我要、要分手吗？难道怪、怪我吗？”
言丞轩把江雪一抱，放在沙发上，站起来，弯腰在茶几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出来点着。
冷静，冷静，小雪年纪小，不懂事，别和她计较！
言丞轩走到窗边抽着烟，劝着自己现在先不要开口，他怕他一开口就会发脾气，吓到江雪。
江雪一个人在沙发上呜呜咽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太伤心了！欺负人，全都欺负人！
言丞轩强忍着走过去哄她的冲动，硬是站在窗边抽完了烟。
吸了最后一口，走回沙发边，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按灭。
没有坐在江雪身边，言丞轩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靠着椅背，叉着双腿，抱着胳膊，冷冷开口：“说吧！发生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