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拿回阿弦

  尚在宫中!其他人并不知道还有阿弦这一回事,只是我与阿郁相视一笑。

  门外传来通报的声音:“李将军求见!”

  他来有何事?我正想着,李将军就得令进来,手边提着个笼子,对我行了一个军中之礼,才上前来郑重道:“小季将军,这是兆国太子送来的东西,说是物归原主。”

  说着,他把手边提着的笼子递过来给我。

  我揭开笼子上罩着的黑色布帘,阿弦正没心没肺地睡在里面,两侧的长须因我揭开笼子时的微风而颤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

  这只仓鼠的日子倒是过得很惬意。

  我一手把它给捉出来干活,这回我稍微收敛了一番力气,只因我还等着它救命,我把它捉到阿郁面前,它抖动它黄白交加的毛发,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阿郁。

  阿郁掀了掀眼皮,有气无力道:“小姐?”

  我急道:“阿郁,你快点跟它说救你们啊。”

  阿弦素来与我不合,万一我出言让它救人且不说它听不得明白,就算听明白了,它万一与我置气而行下毒而不是解毒之事,那我应该如何与他们交代?而阿郁不同,她一向与阿弦合得来,如果出言相求,说不定就会有奇效。

  怪就怪在最会与阿弦沟通的师兄现今不在此处,而我们只能大眼瞪小眼。

  阿郁明白我的意思,试着对阿弦说了一句话,它无动于衷。

  我捏了一把冷汗,这时,傅公子笑吟吟地把阿弦捉出,私语了几句,阿弦竟然就窜出来,挨个的把他们给咬了一遍,群人都猝不及防,尖叫哀嚎过后,竟发现自己的症状已然痊愈。

  众人得救,气氛也活络起来,我把正要往外跑的阿弦给捉回来,阿郁啧啧道:“看来这只仓鼠是雌的。”

  我道:“那可不是吗?”

  先前还在地上软绵无力的群人用不太整齐的声音道:“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你们还是谢谢它吧。”我指了指阿弦,“还有他。”

  傅公子听闻此言,即刻笑道:“多亏郡主深明大义,才得此仓鼠。”

  他这么一说,我觉着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连忙让李将军把这群人给送出宫去,放这么一群人在宫中,的确有些不合适。

  待到他们都走个干净,我才返回来问道:“什么叫我深明大义了?”

  傅公子摇头无奈道:“你自然是深明大义了,不深明大义,别人太子怎会把这仓鼠给送过来呢?”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从笼子里掉出来的。”

  我接过信,也大致看了看,是姜秩送来的,大致是说我于他有恩,现在把这仓鼠送回来,就当恩情已经还清。

  莫说我对他有没有恩情,就算我于他有恩,阿弦本就是我们道成山上的?物归原主算是还恩情,这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把信抛给阿郁,问道:“我们以前见过这人吗?”

  阿郁摇头道:“小姐不是之前就问过阿郁?阿郁不曾见过的啊。”

  我这才想起我们在越国是见过姜秩的,只不过当时还不知他的身份,对了,那一次还把我与阿郁给害惨了,这笔账我还为未他计较,他倒好,就找上门来了。

  于是我对他解释道:“我根本就与这人无任何恩情往来。”

  傅公子了然道:“我知晓。”

  他笑得有些许狡猾的意味在里头,我也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心内叹道:随他去吧,我倒是懒得想了。

  李将军安排完那些人的事情,又折回来,环顾了四下,才说道:“郡主,这有一封信,是奈何真人给你的。”

  我“噗”的一声把刚进嘴的茶水给吐了出来:什么!这简直是天下奇闻啊,师父竟给我来信了!

  我火急火燎地把那信给拿过来,一如我师父她老人家简洁的风格,字迹也是她老人家的,绝无作伪的现象。

  开头的第一句便是:“不宜用武。”

  我继续往下看,偌大的一张纸上就写了这么一句话,看来这句话身兼第一句话与最后一句话的重任,倒是我原先错怪它了。

  我把信封拆开,往里看去,果真还有一封信,一如我所料,是师兄寄来的,比师父的要繁琐得多,信的内容是对师父那句话的解释,估计是认为师父那一句话以我的智商难以理解,故而特意写一封信来解释。

  信上说明了师父当初为何会废掉我的武功,又提到我今后不能再习武。

  师父废掉我的武功,说是为了我好,直到今日我才明白这个中原因,不是口头上的“为我好”,我身为一个女子,早因连年的出入沙场而患上一些小毛病,而今我若是再次习武,只怕是活不了几年。

  看到此处,我一时有些后怕,我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想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阿郁也一同凑过来看,看完后便与我道:“小姐且放心,阿郁日后定会为小姐鞍前马后,唯小姐马首是瞻。”

  我收起两封信:“别什么马首是瞻了,先管好你自己吧,就算我不能用武,我还可以用脑子不是?”

  傅公子好像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笑道:“只要你能记得戴上脑子。”

  我虚心道:“随时带着的。”

  “随时带着的?”他挑了挑眉,势有一副揪住这问题不放的架势,到最后,盯了我许久,戾气消弭,只得无奈道:“也罢。”

  我深知我愚钝,可这愚钝,却是现在的我所最不能够承受的。

  ——“阿弦的脑子几时带上了?”略带着几分苍老的声音隔了门窗传至我耳边。

  我一惊,就见着老太傅脚下生风地自门外走来,全然不似一个老头应有的作风,他一来就道:“阿弦,你自小就直来直往,时不时还死心眼,这么多年,还未曾变过?真不愧是阿弦啊。”

  回宫是非多,先是李将军,后又是太傅,不知道芜妃与长晚是否会马不停蹄地赶来瞧我,早知如此,我就应当先出宫躲几天,该来的人都来完了,这样一回闭门羹也会推掉许多人。

  我被他说得低下头去,无怪乎我被老太傅训过无数遍,低头已然成为下意识的反应,嘴上答道:“太傅所言极是。”

  “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说对了?”

  “阿弦死心眼,阿弦直来直往。”

  此阿弦,非彼阿弦,我现如今姓季名倾,至于阿弦,我看了一眼还在笼子里睡觉的某鼠。

  老太傅被我给气得发抖,李将军连忙把他扶至一旁歇着,低声劝说我道:“将军,太傅如今年事已高,有些琐碎也就忍忍,便过去了。”

  我心中又一惊,看向还在顺气的老太傅,果然,李将军的那句话落到了他的耳里,他愈发气道:“谁年纪大了?谁又琐碎了?!”

  可不是您吗?不过这话我只能在心里想想。

  李将军也张红了脸,万万没想到这句话竟被太傅给听了去,唉,他是没见过太傅的套路,我儿时在宫中受教,隔着老大远,太傅都能听见我在窃窃私语,年纪大了,这项功力还是未作废,反而愈发高深了。

  “你们这群人!唉!竟没把国事给放在眼里!我每每劝说,原是你们蒙住耳朵,低头不语去了,尽会与我老人家打哑谜,这会儿终于让我知道是在背后念叨着我!”

  老太傅环视一圈,眼神停在傅公子身上:“公子身为禄国国师,当担起重责,近来却如此悠闲,在姬国一待数日都不曾回去。”

  傅公子并未因太傅无缘无故教训他而生气,只是说道:“不敢拂了两国的面子。”

  我此时意识到有点不对,方才老太傅说……他是禄国国师?我震惊地看向傅公子:“你是禄国的国师?”

  为什么不告知我?我记着先前还问他禄国国师与他相比如何,他还说那禄国国师不如他,此话放在现在听来,意思不就是他自己比不上他自己?

  这算什么事啊?!

  他淡淡嗯了一声道:“正是在下。”

  “!!!”看来你还挺有理了!

  我怒道:“为何骗我?”

  “我何时骗过你?”

  “你说禄国国师比不上你,可是你自己便是禄国国师——这话,应当如何解释?”

  “那是在下认为现在的我的确更好。”

  好吧,那我无话可说,但是仍旧觉着有一口气塞在心口起,发不出来。

  老太傅插嘴道:“还有阿弦你……”

  未等他数落个遍,我已经把师兄给我的那一封信塞给了他,他看完后沉吟许久都不语,只是连连叹息,我知道老太傅并非有恶意,只是为人太过于死板,才会成为这一副模样,若真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如此劝说的。

  不是我不愿,只是我已经不行。

  李将军也大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劝道:“郡主功成身退,本也无过错,你便安心就是。”

  他前面都称呼我为“小季将军”,这回突然改变称谓,想也是为了能够让我认清自己如今的身份。

  我既是在埋怨傅公子为何隐瞒身份,又不想在这宫中待下去,许久都不吭声。

  我想上山了,上道成山。

第28章 拿回阿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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