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穆彦把凶兽的尸体一头接着一头拖回了“家”。
然后他负责剥皮，米修负责生火烤肉。
虽然穆彦帮米修找回了一些能榨成汁的水果，但米修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碰都没碰。
穆彦决定剥完凶兽的皮，搞定了床单和被子后，就去帮米修榨汁。
营火在渐渐变暗的森林里闪烁着，令森林里一切的生物望而生畏。
无论是对森林来说，还是对穆彦来说，火都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灾难。
一直到凶兽的肉烤熟，穆彦都没有接近过营火。
他远远凝视着跳动的火苗，缩成竖线的瞳孔渐渐放大变圆，有些失神。
“今天是我的18岁生日。”
忽然，他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呢？”米修一边用树枝戳着营火玩，一边随口询问。
“我们路德法伽人年满15周岁后，必须在某个生日当晚举行成人礼，否则就不算成年。”穆彦说，“我15岁生日那天，没举行成人礼，原本打算16岁再说，没想到我16岁生日那天，吃坏东西难受了一晚上，错过了。然后17岁生日那天，我在怀特星开来布莱克星的飞船上，分不清昼夜……”
“嗯，那就今晚吧。”米修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今晚，我帮你举行成人礼。”顿了顿，“知道么？我们布鲁星东方人，就是规定的18岁成年。”
“是吗？”穆彦眨了眨眼睛，瞬间觉得自己的成人礼举办得还不算晚。
“先把衣服……”米修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戛然而止。
穆彦愣了一下：“你知道路德法伽人的成年礼？”
“嗯，在电子书上读到过。”米修垂下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局促，“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画圣印。”
“好哦~”穆彦没有多想，非常爽快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把结实而紧凑的身体彻底呈现在米修眼前。
路德法伽人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穆彦也不例外。
他身上的肌肉线条非常优美，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诱人，看得米修眼睛都直了。
直到穆彦转身背对他坐下，他这才回过神来，拽过一头凶兽的尸体，掏出一把匕首割开它的动脉，用刚才闲着没事干挖的石碗接了点血。
然后，他用沾了血的双手摸上穆彦光滑的背脊，往两侧一抹，画出八道对称的横线。
身为一个布鲁星东方人，甚至连人类都不完全是的米修，画起路德法伽的圣印来，居然娴熟得让穆彦都有些自愧不如。
穆彦能感受到米修的双手在他背上快速地移动，每一笔每一画都没有任何差错，就像画过无数遍。
很快，背上的花纹搞定了，米修绕到穆彦身前，裙摆扫过穆彦的身体，痒得他往后一缩。
“别动。”米修说着便在穆彦身前蹲下，双手扶上他的脸，拇指在他眼睛下面轻轻擦过，认真的神情让穆彦一阵失神。
如此近的距离，穆彦几乎能数清米修的睫毛。
属于米修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的喉咙一阵干燥。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视线下移，扫过米修的脖子，忽然注意到了奇怪的地方。
嗯？这个突出来的该不会是……喉结？
奇怪，不是只有男的有喉结吗？
原来女的也会有吗？
难怪米修的声音比班上其他女生低沉很多……
还在猜测，米修已经画完了最后一条线，起身退开，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轻轻搭在穆彦肩上：“穆彦，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圣印将会见证这一切，决定是否授予你成年的资格。准备好了吗？”
穆彦点头：“来吧。”
米修：“你是否已做好与危险战斗的准备？无论敌人有多强大都绝不退缩？”
穆彦：“是。”
米修：“你是否已做好养育族人的准备？无论族人有多虚弱都绝不抛弃？”
穆彦：“是。”
米修：“你是否已做好为族人牺牲的准备？无论情况有多危急，都会以身为盾挡在族人身前，绝不背叛自己的族人，绝不见死不救？”
穆彦：“是。”
“那么……”米修顿了一下，“你是否已做好拥有伴侣的准备？”
穆彦：？？？
如果他没记错，路德法伽的成人礼上没有这个问题吧？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回答了：“是。”
那一刻，他好像看到米修笑了一下。
“好，我代表圣印，授予你成年的资格。从今往后，你要为你的族人勇往直前，圣印会见证你的一生，在你遭遇危险的时候守护你，在你违背誓言的时候给予你严厉的惩罚。”米修说着，收回了搭在穆彦肩上的树枝，向他伸去一只手。
穆彦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笑着回应：“我会的。”
米修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上画着圣印的关系，突然就感觉他整个人的气势强大不少，还真有种瞬间成长起来的感觉。
然而，下一秒……
“米修米修，你有没有觉得我一下子高大威猛了很多？”穆彦秀了下自己手臂上的肌肉，“我突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气场一米八！”
米修一脸嫌弃地侧头看向没人的地方：“还是这么矮。”
“喂！”穆彦呲牙。
举行完成人礼，穆彦一边吃着烤肉，一边把自己摘来的水果都榨成了汁，然后给了米修一碗棕色的不明混合液体。
米修端着碗，嫌弃得不行：“……我能拒绝吗？”
穆彦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七天呢，只喝水咋行？”
米修：“死不了。”
穆彦：“你不是说有危险嘛，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战斗？”
米修没有回应，他凝视着这碗简直可以媲美黑暗料理的混合果汁，心好累。
“没毒，真的，信我。”穆彦说着便走到米修身前蹲下，抓过他拿碗的那只手，就着他手里的碗喝了一小口，以表明真的没毒！
米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什么味道？”
穆彦回味了一下：“唔，挺甜的，就是有点涩……等等，你不是尝不出味道吗？”
“我就问一下。”米修说着，趁穆彦不注意，把碗转了个方向，然后就着他喝过的地方，一口气把整碗果汁喝了个精光。
穆彦见他喝了，忍不住牵起唇角：“我明天早上再帮你弄一碗~”
米修：“再这个颜色的话，我从你鼻子里灌进去。”
穆彦：“呃……”
*
很快，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森林遮挡了大部分月光，整个训练场陷入死亡一般的黑暗。
穆彦躺在兽皮上，去看不远处的米修，只见他直挺挺地仰躺在另一张兽皮上，明明睁着眼睛，视线却没有焦距，显然什么也看不见。
米修在稍微暗一点的环境里就跟瞎子没什么两样，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在有精神力的情况下，他还是能感觉到穆彦的视线：“看我做什么？还不睡？”
穆彦眨了眨眼睛：“你先睡，我守夜。”
米修：“骨族不需要睡眠。”
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地说出“骨族”两个字，穆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骨族不需要，但你需要。”
米修默了默：“嗯……但我睡不着。我认床。所以你先睡。”
“唔，行吧。”穆彦没有多想，脑袋在用狼尾巴做的枕头上蹭了蹭，“那我先睡了，晚安。”
米修：“晚安。”
穆彦：“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帮我举办了成人礼。”
“嗯。”
米修应着，还以为穆彦会再说些什么呢，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了他的呼噜声。
这入睡的……真够快的啊。
他无奈地笑了一声，轻手轻脚地从兽皮上坐起来，然后眼睛朝着门帘的方向，失神地抿了下唇。
要是穆彦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估计也会像他一样，怎么也睡不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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