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来势汹汹

　　胡离不在的三天，吴宥天抑郁了三天，想他想他还是想他。

　　胡离的微博已经被吴宥天翻烂了，他一共也没有多少条微博，吴宥天几乎倒背如流。最后的一条微博就是落地后的韩国街景，吴宥天翻来覆去放大缩小看了好几遍。除此之外，胡离没有一点动静，吴宥天发出去的微信消息也如石沉大海一般。

　　看看，这不是躲他还能是什么？吴宥天瞬间觉得心酸不已，他不就是没有及时发现自己的内心，对胡离有所回应嘛。

　　胡离也太绝情。

　　正当吴宥天眼睛一红几乎要哭出来的时候，微博特别关注“叮咚”一声。

　　吴宥天跳起来，一指头戳进胡离新发的微博。

　　九图，是电音节的现场，最惹人注目的是中间胡离和两个胸前波涛汹涌的小姐姐的合照。

　　哼，吴宥天不屑一顾，我们胡离喜欢男孩子，你胸再大有什么用？

　　话虽如此，吴宥天还是放大了照片细细看起来，越看越心惊动魄，越看越有危机感。

　　糟了，胡离也没说他只喜欢男生啊……

　　万一胡离也喜欢女生怎么办？

　　吴宥天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妙。

　　再不和胡离说清楚就来不及了！吴宥天赶紧给自己定了一张飞往韩国的机票，好在之前去旅游的时候办了五年签，如今不用再办理签证。

　　吴宥天心情忐忑地坐上了飞往韩国的航班，千里追夫。

　　……

　　夫，胡离，结束了五天的工作，累的不行。夜店的工作就是这样，疯狂之后就是精疲力竭。

　　周一周二大部分夜店都休息，胡离难得能睡个好觉，虽然安静的时候，耳边依然有夜店大喇叭的轰鸣。

　　两天里微信的消息已经满出来了，胡离一个都不想看。

　　休整结束，晚上还要去夜店打卡，胡离懒得出门，叫了一份炸酱面，很认真地吃着。

　　忽想起什么，鬼使神差的，胡离打开了吴宥天的对话框。

　　前面的废话就不多说了，最后一句是：狐狸我来韩国了，我有话想和你说。

　　掐指一算，竟然已经过去将近一天了。

　　他要说什么？胡离心中升起一份期待，但又自嘲，劝自己不要太过自信。

　　良久，胡离只回了一个“哦。”

　　……

　　一个“哦”？风尘仆仆的吴宥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哦是什么意思？然后呢？吴宥天发出了“哈？”的声音。

　　他直接打了视频过去。

　　胡离拒接。

　　不过原因只是因为他有点精神萎靡而已。

　　换做语音，胡离勉强接了。

　　“胡离，你在哪里，我来韩国了。”

　　“嗯。”胡离用筷子搅着面，心跳如擂。

　　“你在哪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请你吃烤肉好不好？”吴宥天问的小心翼翼。

　　胡离多想说好，可是他生生忍住了。不仅是因为等一会儿他还有工作，更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吴宥天。

　　他害怕他失控伤害他，也害怕伤害自己。遇到吴宥天，他总是没辙。

　　“不了，我还有工作。”胡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听上去就有些冷。

　　为了不让吴宥天看出自己的异样，胡离挂掉了电话。

　　吴宥天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聊天框，心沉入了谷底。

　　吴宥天虽然到了韩国，可是完全不知道胡离在哪里。首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个人还是很不切实际的。

　　吴宥天把微博翻了几遍也没找到蛛丝马迹，只知道胡离在江南。

　　江南的夜店数量，估计仅次于整形医院和咖啡店吧，胡离看了眼地图，脑袋冒汗。

　　他只得从最有名的几家店开始找。

　　凌晨的时候，吴宥天已经走了两家夜店，但是都没有胡离的身影。

　　到了第三家，吴宥天问接待的小哥今天有没有叫“狐狸”的dj来，小哥不懂中文，英语也一塌糊涂，两人鸡同鸭讲了一阵，小哥只知道他要找人。

　　找人？容易啊，小哥指了指公屏，意思是可以联动江南几所夜店一起打公屏找人。

　　吴宥天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能用钱解决的事，对他来说都不是事。

　　十分钟以后，江南各大夜店的公屏开始闪烁胡离的照片，旁边还用很大的中文写着“狐狸狐狸快回来！”

　　吴宥天怕胡离看不见，还特意多打了几次。

　　烧钱。

　　公屏在每一间夜店都是最醒目的存在，吴宥天的字幕一打，所有人都看见了。吴宥天开始骚操作的时候，胡离上台没多久，去的正是胡吴宥天第一家到的夜店，只不过那时候还早，胡离和吴宥天错开了。

　　因为公屏上有胡离的照片，所以夜店的人瞬间认出了胡离，不过因为语言不通，所以大部分人都以为是哪个dj的狂热粉丝在告白。

　　胡离对于台下不同寻常的热情感到困惑，一转头，公屏闪烁，胡离一眼就认出这绝对是吴宥天的杰作。

　　要不是正在工作，胡离真想戴上口罩。太傻了，胡离觉得很丢脸。

　　傻白甜真的一如既往地人傻钱多。

　　吴宥天已经通过各个酒吧的关系网知道胡离在哪里了，他急匆匆往夜店赶去。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两点，正是江南夜店卡人最严格的时候，外国人在这个时间段一般是不允许进入夜店的，除非你买卡座。吴宥天带了一张卡，额度不大，在刚刚刷屏的时候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现在可谓是穷的叮当响。

　　他和很多年轻人在酒吧门口排队，轮到他时才被告知外国人不允许入内了。

　　吴宥天和胡离这么近，却因为没钱被拦在了外面……

　　天呢，吴宥天尝到了没钱的痛苦。不过还算不亏，他安慰自己，至少自己找到胡离了不是吗……

　　吴宥天可怜兮兮地蹲在门口等胡离出来，屋漏偏逢连夜雨，豆大的雨滴从天幕坠落，吴宥天去对面便利店买了把伞，孤苦伶仃地站在雨里。韩国的夜店实在是续航能力太强了，他等了三个多小时，才终于等到了想见的人。

　　站起来的时候，吴宥天脚步虚浮，因为奔波了一天，有些憔悴。

　　“狐狸……”吴宥天真的太委屈了，在来之前，他有千万句话想对胡离说，就在刚才，他还把想说的话捋了好几遍，打了很多腹稿，可是此时此刻，他看到胡离从大门走出来，望向他的时候，他只说得出四个字。

　　他说：“我想你了……”

　　吴宥天的憔悴显而易见，完完全全是一个在异国他乡受尽委屈的小可怜。

　　胡离早已经不生气了，可是他不知道吴宥天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百感交集之下，只得愣在那里。

　　雨忽然不下了，吴宥天隔着透明的伞看了看天空，收起雨伞，胡离依然站在原地。

　　胡离已经一个人走了九十九步，吴宥天觉得，他应该勇敢地迈出这一步。

　　他丢掉雨伞，一把抱住了胡离。

　　“我想你了，真的很想很想。”吴宥天听得到胡离越来越快的心跳，他忐忑，也害怕胡离会依然对他不咸不淡。

　　倏地，抱住的那人把他拉开，吴宥天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然而下一个瞬间，薄凉的唇就吻住了他的。

　　周围抽烟的人群发出惊呼，眼睁睁看着两个帅气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在了一起，可是吴宥天和胡离已经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了，胡离捧住吴宥天的脸，像是对待珍宝那样小心翼翼。

　　原来吻的意义是这样。

　　不是一时兴起的游戏，不是源于羞愤的报复，不是不为人知的隐秘，不是故作借口的试探，而是这样令人心潮澎湃的，最原始最本能的爱意。

　　胡离紧紧地抱住吴宥天，他问他：“你想好了吗？你知道我们要面临什么，你知道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放过你了吗？”

　　他的声音颤抖着，让吴宥天也紧张起来。

　　“我知道。”吴宥天坚定地回答，“我也会像你那样，竭尽全力地爱你。只要是你，别的都无所谓。”

　　无关乎性别，只是爱上了你。

　　……

　　回酒店的路上，两人手牵着手，吴宥天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街上也没有什么人，吴宥天也就随便了。

　　空气中还飘散着雨丝，胡离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会把雨伞落在酒吧门口？”

　　“都那个时候了，谁还记得雨伞？”吴宥天翻了个白眼，哪怕是男人，告白的时候也会紧张好不好。

　　回到胡离的住处，胡离帮吴宥天脱掉湿漉漉的衣服，丢了毛巾到吴宥天头上帮他迅速擦干，然后放了热水让吴宥天泡一泡。

　　再次坦诚相见，两人都有些不自然，好在浴球泡沫丰富，稍稍降低了一点尴尬程度。

　　吴宥天打开话题：“那以后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吗？”

　　胡离一愣，摇了摇头。

　　吴宥天傻眼，满脸都是震惊。

　　混蛋啊！这个人想白嫖吗！

　　胡离解释：“应该是男男朋友。”

　　他还补充：“必须说明的是，你是这个，我是这个。”他分别比了0和1。

　　吴宥天已经充分明白了这两个数字的含义，他的心中稍微泛起羞耻感，但是看了眼胡离健硕的身体，歇了心里的小九九。

　　打不过打不过。

　　吴宥天将头靠在胡离的肩膀，嫌弃：“你的肩膀怎么这么高？”

　　胡离伸出手臂揽着他：“你的又太矮。”

　　“你嫌我矮？”男人听不得矮这个字，而且他也不算矮，他也有178了。

　　“哪里会嫌弃你。”胡离吻了吻吴宥天的额头。

　　吴宥天默默说了句：“你还是对我凶点吧，你这样好，我会不习惯。”

　　胡离说道：“你不用担心，也许等会儿你打呼噜的时候我就会杀了你。”

　　吴宥天：……

　　“你工作什么时候结束？”

　　“还有几场，不过不是每天都有了。”胡离站起身去冲掉身上的泡沫，吴宥天默默移开视线。

　　“乖，明天带你去玩。”胡离拿起花洒把吴宥天也给冲干净了。

　　吴宥天穿着胡离的裤子和短袖，钻入胡离的被窝。胡离睡进去抱住他，还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他的情绪突然低落，小声地说：“以后不许和别人接吻，我会难过。”

　　不是生气，是难过，是心脏在一丝丝地疼。

　　吴宥天想了一会儿才知道胡离再说那天夜店的事。

　　他忙解释：“没有，我没有碰到她。我只是……可是不行，不是你，别人都不可以。”

　　“嗯。”胡离一口咬住吴宥天的耳朵，缓慢地舔舐，“乖一点，这次原谅你了。”

　　耳朵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受，胡离觉得大腿根都痒了起来，他夹住腿，断断续续地说：“还说我……你……你还和大胸妹子合影，你是想气死我吗？”

　　胡离竟也不否认：“唔，那时候是真的想把你气死算了，不省心。而且，那是什么大胸妹子，那是硅胶。硅胶知道吗？”胡离抬手罩住胡离的胸口。

　　指尖轻抚着那一点，吴宥天的脸瞬间红了。偏偏胡离还钻进被子里，轻轻含住。

　　吴宥天不自觉地轻微呻吟。

　　胡离低低地在被子里笑了起来。

　　太可日了，他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