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黯然失色
回到家里二人自是一番缠绵，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两人都不想睡，放着一地的凌乱不管。吴宥天躺在胡离怀里，敞开窗帘，一同看着这个城市的黎明。
胡离拥住吴宥天，吻了吻他的额头，黎明之前还有旧的故事，黎明之后，又是新的章程。
吴宥天已经知道了胡离回老家发生的事，心疼地抱住了胡离。
“没事，我还有你。”胡离摸了摸吴宥天的脑袋，细软的发丝充满整个手掌。
白天睡了一天，晚上二人又回到meat工作，准确地说，胡离工作，吴宥天陪同。
胡离正在台上，不知道吴宥天给他准备了惊喜。
起先是meat公屏上闪烁的告白，胡离一看落款就知道是吴宥天的手笔，他笑着摇摇头，没有在意。
随后有人向台上扔玫瑰花，胡离对着扔花的女孩笑了笑，依然没有在意。
然而随后，向台上扔玫瑰花的人越来越多。
胡离放慢了节奏，对这不寻常的一幕感到疑惑。
“胡离。”吴宥天的声音从广播传来，听到他的声音，全场都开始鼓掌欢呼。
胡离静静地看着吴宥天从人群里向他走来，舞池里，人群让出一条通道。
“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是一直怯于开口也没有机会。今天我鼓起勇气站在这里……”
“嫁给他！”旁边有人起哄。
吴宥天害羞地笑了起来：“今天，我想说，对不起，因为之前我的怯懦，让你受了委屈，我经常为了很多事摇摆不定，不够坚定。每次都是等我意识到可能会失去你的时候，我才会领悟到你对我有多么重要。现在我终于认识到，喜欢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人不应该为自己的感情感到羞愧或者不安，因为有你，我变得更好，因为是你，所以我感到快乐。所以今天我要在这里大声地说出来，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有你，我觉得很幸福……”
“傻子。”胡离的唇角勾起一抹笑，跳下舞台。
“有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值得开心的事。”
人群开始欢呼，香槟女郎打开香槟为这一幕助兴，下半场的dj上台打开音乐让整个酒吧沸腾起来。
吴宥天和胡离很豪气地面了在场客人的酒水钱，走过人群的时候，好多人都说：“要幸福啊！”
胡离拉住吴宥天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
早上六点，在两人结束营业以后没多久，吴宥天的手机忽然响了。吴宥天爬起来一看，是大哥吴宥铭的电话。
这个点大哥怎么会给他打电话？难道是爸爸出事了？
吴宥天赶紧接起电话，胡离也在一旁屏气吞声。
“喂？大哥？你怎么这个点打电话给我？”
吴宥泽叹了口气：“宥天，你回家一趟。爸爸知道了你……谈恋爱的事，现在很生气……”
吴宥天眨巴眨巴眼：感觉比那时候高中有人早恋被发现还快？
前往别墅的一路上，吴宥天和胡离都在沉默，吴宥天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去迎接吴老爹的狂风骤雨。
到了别墅附近，大哥吴宥铭就已经在等着了，见到胡离，大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醒：“胡先生先别进去了吧，我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
两人对视一眼，胡离选择留在车内。
吴宥天深吸了口气，跟着大哥走进家门。
吴宥铭责怪地看着吴宥天：“你闹得太大了，爸早起锻炼，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凌晨的时候，公司的员工发给他的视频。”
吴宥天舔舔嘴唇，深呼吸进入别墅。
“逆子！你还敢回来！”刚进门，一个烟灰缸就飞了过来。吴宥天险险躲过，站在门口不进去。
吴老爹是真的气到了，想到最爱的小儿子居然是个……他不能接受。
吴宥天也没有想着爸爸能接受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但是同时，他不会让步的。
“都是你生出来的好儿子！”吴老爹把气撒在了吴妈妈身上。
“爸！”
“爸！”吴宥铭和吴宥泽不赞同父亲乱撒气。
吴宥天垂下头，一声不吭。
吴老爹失望地看着吴宥天，他不求吴宥天有什么出息，反正吴家的钱够他潇洒一辈子，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儿子是……
想到朋友旁敲侧击的话语，他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和他分了，家里会给你介绍个好女孩，你只是太单纯被人骗了。等结婚了就好了。”吴老爹充满希冀地看着吴宥天。
吴宥天却摇摇头：“爸爸，可我觉得现在的我很幸福。”
一室沉默。
吴宥泽推了吴宥天一把：“快给爸道个歉。”他拼命暗示弟弟服软。
吴宥天却直接说道：“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我希望您能理……”
“滚！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儿子，不再是吴家的子孙，我们吴家不需要你这样的人，从今以后吴家的钱、公司、车、房、人都和你没关系，你给老子滚！”吴老爹咆哮着说出这些话。
吴宥天哽咽了：“爸……”
原来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西蒙那样的家人啊。不是每个人在坦白了自己的秘密以后，都会得到一个“你依然是我们的骄傲”这样的赞许。
“给我滚！”吴老爹激动地剧烈咳嗽起来。
吴宥铭赶紧和吴宥天说：“等爸消消气再说，今天先回去吧。”
吴宥天点点头，和哥哥一起回到车上。
胡离远远地就看到吴宥天低着头出来，便知道事情不好。他下车迎上去，吴宥天低着头埋在他的怀里。
吴宥铭吴宥泽虽然也惊讶弟弟居然喜欢的是胡离，但是毕竟年轻，也没有表现出反对或者厌恶的情绪，但是私心还是想着，如果弟弟喜欢的是女人，应该会更好。
最终，兄弟二人叹着气，把吴宥天送了回去。
吴老爹说到做到，下午，就有人来收回房子。吴宥天和胡离把必需品打包了一下暂时住进酒吧的办公室。两人加一只阿狸睡在一米五的床上，有些挤。
吴宥天一直情绪低落，胃口不佳，胡离不好劝他，心里也有忐忑。
“狐狸，你家人知道你喜欢男生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吴宥天忽然问道。
胡离开始思索，最后实话实说回答：“我妈在我自己都不知道前就去世了，我爸还来不及知道。”
吴宥天：……
“我没钱了，你还喜欢我吗？”吴宥天更在意这件事。
听到这蠢话，胡离二话不说把他压住教训了一顿。
“没事，我们还有meat。”胡离安慰他。
吴宥天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然而好景不长……
第二天营业的日子，突然进来一堆公务人员进行突击检查，说是有人举报。检查的结果是，meat的消防不合格需要整改。
Meat的消防合格证是胡离亲自去办的，不可能不合格，唯一的可能就是……胡离看了眼吴宥天。
吴宥天情绪更低落了：“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胡离心疼地揽住吴宥天。
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更为麻烦，一下子是要检查酒水销售证，一下子房东又不乐意租房子了……
两人被折腾得不行。
“关了吧，我们去别的地方。”胡离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去哪里？”吴宥天一派迷茫。
“去旅行吧，我们。去年不是说要看春天的日本？”胡离挑眉。
“我们这么花，哪有钱……”
“跟着我就行了，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胡离笑着摸摸吴宥天的后脑勺。
如果没有遇到吴宥天，结束xoxo工作的吴宥天还会依旧游荡在各个城市，居无定所。可是他享受这样的自由。生命中有了吴宥天之后，他贪恋这样的安定，觉得平凡此生也是一种快慰。
不过现在是现实所迫，他不得不拾起旧计划，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
连夜出逃的二人先是住进了胡离的一个朋友家。
“Hi，foxy，好久不见。”一个看起来像混血的男人和胡离见面就来了个拥抱。
“Ben，麻烦你了。”胡离介绍吴宥天，“我男朋友。”
吴宥天警惕地站在胡离身前，担心这个男人把胡离拐跑咯。
Ben举起双手：“wowwowwow，放轻松，我是直男。”
胡离笑着说：“他是我的老朋友，以前一起在酒吧当服务生，已经认识七八年了。”
趁着Ben不注意，吴宥天悄悄问胡离：“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胡离神秘一笑：“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四五天后，Ben开车带着胡离和吴宥天去往一个地方，三人打包了随身行李，往城郊开了四十几分钟。
嗅到了海的味道，吴宥天才反应过来他们到了南海码头。
“下车吧！”Ben带着两人，提着行李就往一艘巨大的邮轮走去。
“真的去旅行啊！”吴宥天看着邮轮都惊呆了。
胡离忍不住笑意：“唔……差不多吧。”
傻小子，当然不是旅行，胡离失笑。
其实很早之前，Ben就转行去了邮轮上工作，后来有了人脉，就变成了管理人员。之前和Ben联系，Ben邀请胡离去邮轮上工作，胡离孑然一身也有些意动，只不过后来遇到了吴宥天，兜兜转转直到现在。
因为吴家干涉，meat被迫关闭，胡离才又想起这件事。
问了Ben，Ben很欢迎胡离。
到了船上，胡离才说道：“唔，其实我们是来工作的。”
吴宥天眼睁睁地看着船舱豪华客房离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