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考试结束莫晚松了一口气，深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脑袋清醒不少。

　　她的目光人群中无意间扫了一眼，就见余生推着自行车站在马路对面等她。她开心的冲他挥了挥手，跟陆丰打了个招呼，说她不坐拖拉机回去了，就蹦蹦跳跳的朝余生跑去。

　　“什么时候来的傻啊你，也不知道找个避风的地方站着。”

　　余生笑了笑：“刚来。”

　　莫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当她瞎吗？刚来鼻子就冻的红红的。

　　“上车吧。”

　　看着他的笑脸莫晚心疼了一下，跳上后座，伸手揪住余生后背的衣服。

　　“回家，好饿，回去我要做水煮肉片吃。”

　　余生的声音含笑：“好。”

　　等余生骑车出了城，周围没什么人的时候，莫晚伸出胳膊紧紧抱住余生的腰，小猫似的，把脸在他背上蹭了蹭。

　　她抱怨：“我昨晚都没睡好，招待所的被子好薄，床也好硬，躺了很久才睡着。”在余生怀里睡习惯了，身边没有热源，一夜身子都不暖和。

　　“那回去早点睡，我中午刚把被子晒了。”

　　其实睡不习惯的，又何止她一人？

　　“嗯！”莫晚重重点头。

　　余生把莫晚的手塞进他外衣里，就这么一会儿，手在外面被风吹的冰凉。

　　外衣里面暖烘烘的，冻僵的手慢慢回温，莫晚眼珠转了转，隔着衣服摸了一把余生的胸口。

　　余生踩脚踏的动作顿了顿，身体僵了僵，又若无其事的继续骑车，只是动作加快了几分。

　　莫晚感受到了他一瞬间的僵硬，贼兮兮的笑了笑。

　　余生听见笑声暗暗咬了咬牙。

　　“嫂子！”

　　“晚晚回来了。”

　　“爷爷，怎么站在外面，风这么大。”莫晚皱眉。

　　余老爷子：“还不是这两个小的，非要在外面等你回来，我不放心他俩，就在外面看着。”

　　“新新，下次不用站在外面等我，风这么大，会生病的，我一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你们，知道吗？”

　　新新愣愣的点头，心底有些疑惑：明明是爷爷说屋里闷，他想出来透透气的啊？

　　进屋莫晚洗了手，就打算做饭。

　　余生跟在她后面进厨房：“要洗哪些菜，我来洗。”

　　莫晚毫不客气的把白菜土豆全扔给余生，冬天水凉，洗菜简直是折磨，只要余生在家，洗菜的都是他。

　　等余生洗好菜回来，莫晚左右看看两个小崽子不在，踮起脚亲了余生一口。

　　“这是奖励你的。”亲完她就干活了，没发现她转身的一瞬间，余生的眼底暗下来。

　　余生看着正在切菜的女人，缓缓笑了，一双桃花眼灼灼生辉，他很少笑，平日里的清冷盖住了眼睛的光彩，此刻笑容肆意，带着些许风流之意。

　　他抬手摸上被莫晚亲过的左脸，舌尖抵着后槽牙，故意撩拨我是吧，呵，他斜靠着门，在脑海里思考着晚上用哪个姿势先开始。

　　正在切菜的莫晚，怎么突然感觉凉凉的？

　　吃完饭一家人坐着聊了几句，莫晚就被爷爷催着去休息，担心她这两天累到。

　　莫晚用热水泡了个脚，脱了外衣，舒舒服服的上床躺着，被子有一股阳光的味道，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滚。

　　等余生进来，就看见床上的某人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茧。

　　余生：“……”

　　他就着莫晚用过的水洗了脚，顺手把水倒掉，进屋的时候扣上门栓，这才慢悠悠的上床。

　　他把被子扯开一个角，自己钻进去。

　　他身上是凉的，带进来一股凉意，莫晚推推他：“凉，你等会儿再过来。”

　　余生把人拉进怀里，轻吻她圆润的耳珠，模糊不清的说：“捂捂不就热了。”

　　“唔……”莫晚的耳朵最是敏感，被余生撩拨的身子发软。

　　自从莫晚准备高考，每天都在学习，余生就克制着不碰她，怕影响她的精力。

　　良久，莫晚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到底好了没有？”

　　余生的声音也有些沙哑：“让你故意撩我。”

　　莫晚哭唧唧：“我错了，我再也不撩你了。”

　　余生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危险：“不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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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之后，莫晚浑浑噩噩的大脑终于传来一丝清明：“撩！”

　　余生亲了一口莫晚汗津津的锁骨，哑着声音说：“乖。”

　　事后余生从保温瓶倒出热水，给昏昏欲睡的莫晚清理一下，扯掉折腾的不像样的床单，搂着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莫晚理所当然的赖床了，一是实在起不来，而是被窝暖烘烘的，她不想起。

　　余生一大早起床煮了红薯粥，热了馒头，又煮了几个水煮蛋。他做不来鸡蛋羹，还是水煮蛋适合他，简单省事。

　　新新看到早晨是大哥做的，瘪着小嘴，嫌弃之意溢于言表：“大哥，嫂子怎么不来吃饭？”

　　余生尴尬的咳了两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爷爷：“她不舒服，等下我给她送过去，你们先吃。”

　　余老爷子坐的四平八稳的喝粥，仿佛根本没听到两个孙子的对话。

　　余生盛了一碗红薯粥，拿了一个水煮蛋端进房间。

　　“起来喝点粥再睡。”

　　“不喝，我都没刷牙。”

　　余生顿了顿，放下粥出去了一趟，等他回来的时候直接把莫晚从被窝里拽出来，披上外衣，动作快的莫晚的没反应过来，他指了指桌上：“刷牙洗脸。”热水他都兑好了。

　　突然从被窝里挖出来，莫晚懵了一秒，反应过来后瞪了余生一眼，乖乖去洗漱。

　　经过这一遭，粥的温度刚好入口，味道还成，余生的厨艺技能有两个，煮粥和煮面条。

　　莫晚喝了几口想起什么，问余生：“你吃了没”

　　余生摇头：“还没。”他把手里刚剥好的鸡蛋递给莫晚。

　　莫晚接过，递到余生嘴边。

　　余生犹豫着不想吃，目光看到莫晚眼底的坚持，就张嘴咬了一小口。

　　莫晚又把喝了一半的粥给余生。

　　两人腻腻歪歪的分食完早餐，余生刚想说点什么，吃完饭的两个小崽子冲进来。

　　余生：“……”忘了顺手插上门栓。

　　“嫂子，你身体不舒服吗？”

　　看着两人眼底显而易见的关心，莫晚心底暖了暖：“嫂子现在好了。”

　　星星小大人似的点点头：“好了就好，不然就要去打针了！”想到打针，她就一副害怕的样子。

　　莫晚：看来上床打针给星星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这么一闹，莫晚也不睡了，穿衣服起床，任谁床边站着两个小孩盯着你看也不好意思赖床啊！

　　她起来的晚，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余老爷子正背靠着屋檐，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爷爷…”莫晚厚着脸皮打了个招呼。

　　老爷子笑眯眯的：“来，晚晚，晒会儿太阳。”

　　“好。”莫晚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爷爷旁边。

　　两个孩子冲进莫晚怀里：“我们也要晒太阳！”

　　余生一手拎一个，拎着他们衣服后领：“天气这么好，你们两个不去写字吗？”

　　听见写字，星星还好，乖乖的趴在餐桌上写字，大哥前段时间刚给他们买的本子和笔，还说今年送他们去上学，想到嫂子说过的学校，星星眼底闪过向往。

　　而新新，活像凳子上有针扎他一样，坐不住，不过好在他好哄，稍微跟他说两句，就老实了。

　　“新新性子比以前活泼了。”他现在经常跟村里的孩子一起玩，比起以前更开朗一些。

　　余生撇嘴：“我看，越来越欠揍了，皮痒。”

　　莫晚：“……”

　　爷爷：“新新可比你小时候讨喜多了，男孩子就得皮试一点，你小时候跟个冰棒似的，一点也不讨喜。”

　　莫晚疯狂点头：“就是！新新多可爱！”

　　余生：“……”他看着这一大一小维护新新的样子，摇摇头笑了，他算是明白了，他是家里面地位最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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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结束后莫晚的日子又回到了以前，她安心的在家等结果，对于结果，她还是有把握的，并不担心。

　　这一日，村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陈强的媳妇儿褚依文跑了。

　　听说褚依文前段时间已经说不回城了，结果昨夜夜里趁着陈强睡着偷跑的，还带走了房间里的钱，陈家人这才明白，原来前段时间说想通了是骗他们放松警惕的，一大早带着一帮亲戚去追，也没把人追回来。

　　莫晚会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韩鸣现在还在她家绘声绘色地描绘着。

　　莫晚：“走了也好。”

　　嗯？韩鸣八卦的声音停住了，心里咯噔一下，看了一眼旁边黑了脸的余生，小心翼翼地问：“嫂子觉得走了好？”

　　莫非，嫂子和李菲菲那个女人一样，嫌弃他们是乡下泥腿子？

　　余生的手悄悄攥紧，竖起耳朵等莫晚的回答。

　　莫晚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韩鸣：“不然呢？我听说陈强一家之前把褚依文关起来，生怕她跑了，整天看犯人一样，这找到机会了，不跑才是傻子吧？”

　　原来是这样，韩鸣松了一口气，余光瞥了一眼余生，嗯，还好，脸色恢复正常了。

　　莫晚补了一句：“那个陈强，一看就不是好的。”

　　这句话可算是说到韩鸣心坎上了，他一拍桌子，激动的跟莫晚说起当年陈强他爸是大队长的时候，他做的种种恶事。

　　莫晚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符合两句，是个超尽责的听众了。

　　余生咳了两声。

　　两人齐齐看向他。

　　余生看着韩鸣说：“快晌午了。”言下之意是你怎么还不走？

　　韩鸣装作听不懂：“啊，都晌午了啊，怪不得我觉得饿了。”

　　莫晚笑了笑：“中午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吃饭。”

　　“好！”韩鸣声音响亮的回答，故意忽视余生看他的眼神。

　　莫晚中午做了麻辣鱼片，红烧肉，醋溜白菜和拔丝土豆。菜色不多，分量都足足的。红烧肉是爷爷爱的，贵是一方面，老人家吃太多甜的不好，所以莫晚很少做，拔丝土豆是两个孩子的新宠，麻辣鱼片，是她爱的，她喜欢吃辣，有辣的她都能多吃半个馒头。

　　不过中午多吃半个馒头的不止她一个，还有爷爷。

　　莫晚看着老爷子吃到最后用红烧肉的汁水蘸馒头吃，她说：“爷爷，你下次吃红烧肉，就得是过年的时候了。”

　　闻言老爷子的动作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蘸馒头吃。

　　“爷爷爱吃甜的啊？”韩鸣问。

　　不说韩鸣，就是莫晚，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爷爷爱吃甜的。

　　“还成吧。”老爷子矜持的说，吃饱了拿起他放在旁边的拐杖，打算去院子里走走消食。

　　还成吧韩鸣抽了抽嘴角，看了看吃得干干净净的红烧肉。

　　等他吃完饭也不在这里碍眼了，如果眼里的杀气能伤人，他已经千疮百孔了。

　　他识趣的站起来告辞。

　　“嫂子，我先走了。”

　　“好，下次再来，我做别的菜。”

　　韩鸣只纠结了一秒，就遵从内心的选择：“好。”他故意忽视余哥的眼神。

　　或许是在余生家太得意了，导致他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李菲菲，两个人都愣了愣。

　　反应过来的韩鸣扭头就走，从另一条小路回家。

　　走到半路：“艹，我刚刚为什么要躲啊！多丢人啊！嗯，一定是我现在瘦了，等下她见到我觉得我是因为她才瘦的就不好了，我最近只是不想吃饭而已！对，就是这样！看来我最近要多去余哥家，把自己吃回以前的体重。不过，她看起来好像也瘦了？离得远，看得不太清。”

　　韩鸣甩甩脑袋：“艹，她瘦不瘦关我屁事！”

　　而另一边，李菲菲犹豫要不要和韩鸣打招呼，人已经转身走远了，她愣愣地看着韩鸣的背影，眼神暗了暗，垂眼盯着脚上的鞋，眼眶悄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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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韩鸣过来，你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我哪有？”

　　莫晚：“还没有，简直要把不欢迎这三个字刻在你脑门上了。”

　　余生：“谁让他总喜欢找你讲话。”

　　莫晚：“……”

　　“噗！哈哈哈！”

　　在余生恼怒地注视下，莫晚收住笑容，抬头摸了摸余生利落的板寸头：“那下次我不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日了狗了，难得勤奋一天，九点就4000了，结果稿子丢了！气得我开了会员也没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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